枫丹白露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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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京赴巴黎前,曾经在法国长期工作的老同学正华兄(张澜嫡孙)叮嘱我:“枫丹白露太美了,你一定要去。”这委实令我心驰神往。可是,也许由于枫丹白露距巴黎市区太远了,我参加的旅欧团队没有安排这个行程。因此,等大部队回国后,我一个人留下来,在老友吴钢(吴祖光、新凤霞长子,已在巴黎定居)的指点、帮助下独自圆了这个梦。
  枫丹白露位于巴黎以南60公里,法语的原意为“美泉”,因那儿有一眼八角小泉而得名。散文家朱自清译为“枫丹白露”,诗人徐志摩译为“芳丹薄罗”。二者都很美,而前者让人联想起枫叶被秋天清晨的霜露染得更红,诗意尤浓。
  枫丹白露原是一片森林,面积达1.7万公顷,它不仅有艳丽的枫树,还有橡树、柏树、白桦、山毛榉等树木,是专供王公贵族狩猎的皇家苑囿。1137年,法国国王路易六世下令在此兴建行宫。16世纪弗朗西斯一世在此建成富丽堂皇的宫殿。后经亨利二世、四世和路易十四世、十五世、十六世等历代君王的改建、扩充、修葺和装修,致使此宫变成豪华的建筑群落;王室的许多婚丧仪式、国事大典常在这里举行。拿破仑一世为表示革故鼎新,正式将第一皇宫迁至远离城中心的枫丹白露。从此,这里成了欧洲一段重要历史及政治事件的发生地。如1804年拿破仑称帝时,曾站在枫丹白露宫正门前的马蹄形高台上(两侧有对称的楼梯)发表就职演讲;1812年拿破仑将西方神权最高领袖罗马教皇囚禁于此;1814年拿破仑又在这里颁布退位诏书。1945年至1965年,西方盟军司令部也设在该宫,至今宫墙外仍残存着“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标记。历经八百多年的沧桑巨变,枫丹白露宫成为由一座封建古堡主塔、六朝国王修建的宫殿、五个形状不等的院落以及四座各具特色的园林组成的大型博览会馆,值得人们从历史、文化、艺术、建筑与自然生态各方面进行观赏和研究。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其视为人类共有的宝贵财富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枫丹白露宫由法国建筑师完成宫殿的土木工程的设计和施工,而内部装修、装饰则聘请意大利艺术家承担,从而形成了融法意两国风格于一体的建筑艺术上著名的“枫丹白露”派。譬如,弗朗索瓦一世长廊的上半部是以明快的仿大理石人物雕刻烘托的色彩暗淡的壁画,下半部则是用细木雕刻的护壁。走进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的宫殿,我们既能感受到如凡尔赛宫、卢浮宫一样的恢弘奢华的帝王豪气,又可体察到古罗马式风格与法兰西浪漫主义情调的珠联璧合。它的每一间或大或小的金碧辉煌的厅室,都是琳琅满目的艺术陈列馆。如:会议厅墙上绘饰着蓝色和玫瑰色的彩画;舞厅拥有8幅壁画和50幅油画;蒂亚娜长廊制作了25幅描述法国历史的壁画;碟子廊镶嵌有128只细瓷画碟;连王后的游艺室都有仿大理石雕刻和仿浅浮雕灰色油画,国王卫队厅也是雕梁画栋和仿皮革墙饰。最雍容华贵的自然是历代国王的寝宫(1808年被拿破仑改为御座厅),整个墙壁和天花板均用黄、红、绿三种色调进行粉饰,地板用萨伏纳里画毯铺盖,房顶那盏镀金水晶大吊灯更使四壁生辉,增添了华丽的氛围。值得强调的是,宫内的一切陈设都沿袭着拿破仑居住时期的布局,大部分壁炉、烛台、桌椅、鎏金家具、挂毯、地毯以及玻璃柜里的名贵艺术品是原有的老古董。有的观众想去国王的宝座、王后的凤床上坐一坐、留个影,双脚刚一迈过警戒线,暗藏的警报器就大声鸣叫起来,吓得他们立马“知难而退”。
  最让我关注的是,枫丹白露宫内有一座独立的中国馆,是由拿破仑三世的皇后奥日妮主持建造的。中国馆设在宫殿正面的一侧,在有三扇半圆形拱圈的大门口,蹲踞着一对威武雄壮的石狮子,与我国皇宫王府、豪门大宅的传统建筑模式毫无二致。步入中国馆门内,在装有一大排玻璃窗的外廊里,我们一眼就看到了极富中华民族特色的展品。尤其是那座鲜艳夺目的木质结构的“聚宝龙亭”,以四个龙首构成的亭基上的四个繁体汉字,十分俊美遒劲,令我倍感亲切;中间四根亭亭玉立的雕龙圆柱,把两层飞檐翘角的大屋顶高高撑起,造型异常美观,做工相当精致;翘角上垂挂的八个铜铃,像东方美人脸边轻悄晃动的大耳坠子,使整个工艺品显得分外妩媚动人。
  然而,遗憾的是,这天中国馆的陈列室却不开放,什么缘故也无从了解。同游的一位中国留学生向宫里的一名女工作人员提出:“我们是来自中国的游客,能不能让我们进去看一看。”见对方面有难色,又指着我说:“这位先生是大学教授,是专门研究艺术的……”那位小姐微笑着点点头,对留学生说了句什么,就转身而去。片刻,她就带来一位四十多岁的女负责人,后者彬彬有礼地冲我们笑了笑,就拿出钥匙打开了陈列室的门。不仅如此,她还全程陪同我们参观了整个中国馆。
  那是几间面积不大的套房,可每间都满满当当地陈列着我国明清时期的历史文物,即1860年英法联军从北京圆明园劫掠的部分奇珍异宝,共计上千件。其中有:镶嵌珠玉的桌几椅凳、屏风、宫扇、宫灯、香炉;用珊瑚、白玉、田黄石等精雕细刻的摆件;古色古香的青铜器和斑斓多彩的御窑贡瓷;墙上张挂着的名人字画;刻写着记录乾隆六十大寿举行百叟宴的文章的木托碧玉插屏;甚至还有清帝夏天戴的皇冠……面对这些无价国宝,我心潮滚滚,感慨万千,不禁想起被大火烧毁后的圆明园的断壁残垣,想起1861年雨果在致友人的信中曾以锋利的笔触激烈抨击和谴责侵略军的残暴罪行……于是,我用相机把眼前的珍宝一一拍摄下来。事后听人说,这些展品一般是不容许照相的,而始终与我形影不离的那位女负责人却并未干预。
  走出中国馆,映入眼帘的是林木环绕的4公顷的湖泊,明镜般的湖面云烟氤氲,水鸟悠然回翔;湖水清澈见底,凭栏俯视,肥大修长的灰褐色鲤鱼群就在眼皮下自由嬉戏,据说,几百年前它们的祖先即在此湖生长、繁衍,可谓“皇家鱼类”的后代,怪不得这些“龙子龙孙”长得那么壮硕,最大的竟然有一米多长。举目眺望,湖对岸有一座浅黄色的面面都有拱圈玻璃窗的八角亭,是当年国王与皇亲贵族们宴飨行乐之处。凝望着八角亭及其周边树丛倒映在湖中的倩影,我似乎梦见了那种闲云孤鹤般的鱼肥酒香的幽雅情景……
  枫丹白露宫真的是一座举世稀罕的艺术殿堂,它四周的森林、湖泊、泉水、田野、草坪等等景色极少有人工的雕琢和矫饰,环境的静雅和空气的纯净、清新都是一般皇宫(包括卢浮宫、凡尔赛宫)所无法比拟的。可以说,枫丹白露宫是实践“天人合一”理念的标本,是自然景观与人文景观水乳交融的典范;同时,它又是进行历史、文化、艺术、科学诸方面研究的不可替代的基地。
其他文献
功能失调性子宫出血(功血)是一个古老的疾病,其定义为非生殖器官及全身器质性疾病引起的异常子宫出血[1].上个世纪70年代以后,女性生殖内分泌学研究的丰硕成果给"功能失调"注入了具体的内涵,揭示了功血的发病机理和病理生理变化,并形成了临床处理的共识.然而近年来发现,功血与异常子宫出血相关术语的定义存在着混淆,著名澳大利亚妇产科专家Fraser教授在2006年11月第18届国际妇产科联盟(FIGO)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