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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国际贵都大饭店的一个会议室里,我看到了许根顺的珍藏——分门别类的几大盒子影集,还有首日封之类。“2015年12月,我在新疆举办了《百国元首在中国——‘一带一路’摄影展》。2015年,我的作品还曾参加在福建泉州举办的第二届丝路电影节。展望2017年,我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在上海办展。”还未落座,许根顺就对我娓娓道来。
目前,许根顺的作品集——《国宾在上海》《第一夫人在上海》两本画册,也已出版发行,受到有关方面的重视。
记录“元首文化”的机缘
从1988年到2014年,二十余年的岁月里,许根顺得以拍摄到许多外国首脑在上海的影像,仔细点数,将近500位!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还拍摄了百余位第一夫人的在沪留影。
谈及为何能在这么长一段时间里拍摄到这么多外国元首,特别是第一夫人,许根顺称,是机缘所致。
许根顺是地地道道的上海人,父母早年来沪谋生,辛勤抚育了7个儿女。1949年出生的许根顺,初中毕业遭遇“文革”。所幸许根顺没有成为插兄,而是分配进了上海冶金矿山机械厂,从车工、钳工到行车工,都干过。当厂领导知道他有一手从小练就的绘画技能后,就派他去工会搞宣传。后来他抓住机遇,得以去上海美术学校求学,再又有机会去中央美术学院深造,之后又赴江西大学研读新闻系。改革开放之初,许根顺成为当时新组建的上海工程技术大学的一名教师。
1988年,他经人举荐,进入由中国人自我管理的上海第一家五星级酒店——上海新锦江大酒店,从事行政管理工作。这是一个重大的机缘,对许根顺来说,等于打开了一段新的生命历程。
因为改革开放的缘故,新锦江成了世界各国许多贵宾的下榻之处。其中不乏一时的风云人物。而在行政管理的岗位上,除了安排接待计划以外,这位参与创建上海工技大摄影系的前高校教师、这位中国摄影家协会的会员,自然免不了希望用自己的镜头记录下上海的风云时刻。
“我得以拍摄外国首脑、第一夫人等,确实是机缘所致。”许根顺说,“回顾拍摄的那些年份,大致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我在新锦江大酒店,本身为酒店留一些工作照。第二阶段,是上海市政府、市外办需要找这么一个摄影师,在某种情况下配合外办在酒店拍摄。我当时在酒店工作也拍照,1982年就加入了中国摄影家协会,又是共产党员,所以被选中。至于第三阶段,我觉得是在拍摄了一些年后,渐渐进入第三阶段的——我进入了一个世界,用学术一点的说法,是开始进入了一种‘元首文化’之中,我的拍摄,成为了记录‘元首文化’的一部分。”
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许根顺成了外办的“一号摄影师”,他的作品,令市领导感到放心、开心。一次,有一位女性贵宾来到一大会址。按照预先的安排,许根顺在贵宾一行进入一大会址后就进行拍摄。当贵宾步出一大会址时,一行人竟然看到了自己刚才的留影,已经装帧好摆放在瞩目处。“这个活儿不好接,拍完后出门,上了预先约好停在那儿的摩托车,去预先约好的冲洗店。每个环节任何细节都不能出问题。”许根顺感慨。
大佬们的小细节
古巴领导人卡斯特罗去世之际,许根顺心有感触。他从珍藏的相册中,翻出了21年前与卡斯特罗零距离亲密接触的合影照片。
1995年12月5日,卡斯特罗入住过上海新锦江大酒店。作为古巴领导人,卡斯特罗躲过数百次暗杀,曾戏言自己遭暗杀的次数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许根顺当时也想接近卡斯特罗,但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在卡斯特罗参观南浦大桥时,许根顺注意到——卡斯特罗特意把头伸出围栏,专注地欣赏着浦江两岸的壯丽美景,眼中流露出赞赏和陶醉的神情。许根顺下定决心后,与安全管理部门不断交涉、接洽,终于得到机会,可以请卡斯特罗为酒店题词留念。
许根顺急忙赶回酒店,早早地守候在电梯旁。当穿着军装、身材魁梧高大的卡斯特罗一走出电梯,看到站在边上的许根顺时,老卡竟面含笑意主动与许根顺握手。进入房间后,卡斯特罗抽着雪茄签名。许根顺竖起大拇指表示赞赏,还比划了一个抽烟的姿势,卡斯特罗那天心情颇愉快,让随行人员从自己的雪茄盒里抽出一根,送给许根顺作为纪念。
许根顺对我说:“现在许多年轻人追星,追那些影视明星。我在五星级酒店工作,也近距离接触过一些影视明星。我觉得,要论明星范儿,还得是一些国家元首,还有第一夫人。他们不仅富有个人魅力,还是世界各国各种文化的一种展示。我确实见过一些影视明星,坐没有坐相,手都不知道放在哪个部位。国家元首和第一夫人中,这样的现象几乎没有。”许根顺在拍摄第一夫人的过程中发现,她们的衣着,要色彩有色彩,要民族风范有民族风范,大多还很大气。
许根顺还收藏了许多外国元首的签名。比如法国前总统瓦莱里·吉斯卡尔·德斯坦的签名,除了签名本身以外,还有德斯坦一笔一画亲笔写的中文“上海 中国”。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的签名,率性而勃发;英国前首相詹姆斯·卡拉汉的签名则非常规整。许根顺说:“从笔迹看性格,甚至能看到这些外国首脑们的奋斗历程。”
如何品味“元首文化”
国务院新闻办原主任赵启正说:“摄影家许根顺以摄影的瞬间锁住了历史,镜里镜外叙述了国宾在中国的故事,并洋溢着我国领导人与世界各国人民的友好情谊,也是公共外交的一种好形式。近30年他以高度激情为社会、为中国对外文化交流做了系统的跟踪积累,做了一件他认为实实在在的‘很值’的事情。”
许根顺希望,自己多年来的拍摄,以及收藏的元首签名、首日封等,能够变成中国改革开放向纵深发展之际更有价值的文化产品。比如在推进“一带一路”倡议的过程中,用这些国宾文化,用世界语言,来讲中国故事。“可携手央企、世界500强中的中国企业,共同走出国门,推进企业更加健康、平稳地接轨所在国,用文化资源推动合作空间。”
当然,除了现实利益以外,在许根顺看来,元首文化本身就值得品味。比如自开始拍摄元首以来,日本首相几乎没落下过。在许根顺镜头里,每一任日本首相的风度、气质都是不一样的。
“还有签名。”许根顺说,“我收集的元首签名,有的像潜水艇般造型,有的像一棵樹,真是可以好好品味一番各国人士的书法。”在许根顺收藏的签名中,有一些甚至是绝笔,比如黎巴嫩前总理哈里里、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总统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等。
无疑,许根顺的摄影作品,以及他收藏的元首首日封、首脑签名,是中国改革开放的见证,也是向世界证明中国发展的特殊形式。“元首文化”,当细细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