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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克龙的书法根基在于碑,当年他以《张猛龙》为底的魏碑中楷而修得的厚实之蕴,一直在他骨子里不断深化,因此,目前他为人称道的,无论是隶书还是行草,都有着典重、雄厚的气息、韵味。很显然,这是书法史上很本质、很主流的审美品格。
记得当年胡克龙初习行草时,我即告知宜在颜真卿行书一系中立足,可拓展至何绍基,因为,按胡克龙的心性和原有的根基,此无疑是“阳关大道”。不知是我的“告知”真起作用,还是胡克龙自己最后明辨而做出选择,经年之后,胡克龙的行草“面相”,还就是呈现出一派“颜氏风骨”,而且令人震撼!
胡克龙笔下的“颜氏风骨”,显然是经过了他自己的“改造”:从体态上看,他结合了《争座位帖》和何绍基的形体,甚至还有董其昌的影子,结果在严谨上更趋于文人的本真意态,即落脚于健、雅二品;在笔墨效果上,他明显加强了“碑质”的融入,在用锋贯力上尤其刻意,于涩、厚上特别强调,所以,笔下很好地表现出“势沉力健”“入木三分”的质感,极有“耐看性”;而二者的良好结合,再加上笔势、空间的恰当调度,最后的作品面貌就有了很“优异”的呈现——气势沉雄、健雅峻拔,这种具有“雄强风骨”特质的创作,其审美震撼力可想而知!在当今书坛,具有这种审美震撼力的作品,其实并不是太多。
胡克龙之于隶书,能达如今之境,倒是出乎我的“意外”。当初听说他在全国隶书展获奖,我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后来看到他的隶书作品,还真令我刮目相看了!原来那几年我四处辗转,与他联系甚少,他竟另辟蹊径,开拓了自己的更大空间!记得我在组织九届“国展”获奖作者现场笔试时,见河南耿自礼的一手小字隶书,典雅精致,令人瞩目,不想其获奖之后,此风在全国一时鼎盛。胡克龙可能受此“刺激”,也转而效法,以“悬梁刺股”之力潜心于此,而后竟“手到擒来”,牛刀一试即获大奖,其中之“故事”,实可久久回味!
但其实,胡克龙并不只是碰上了“好运气”。以胡克龙的笔下功夫和踏实执着的品性,在“较高”的层面上驾驭隶书并不是难事,而且,胡克龙本来就是一个相当 “内秀”的人物,把握“流行”的审美时尚也自不在话下。胡克龙的可贵在于,他的“驾驭”和“把握”,比一般的“效法者”,高明了许多,高级了许多!
首先,胡克龙的“整合”功夫相当高明,他的隶书,将《礼器》《史晨》《张迁》甚至《石门》《西狭》,几乎都能糅合起来,在“东汉隶书”的共性上完整地控制了框架的合理性和“庙堂气息”,以典重大度、精致优雅为基本属性,再以各种汉碑的“意趣”“风韵”点缀其间,在“丰富性”上超越了纯法一二家的单调、局限,故而自然容易脱颖而出。
再者,胡克龙一直以来形成的“厚”“實”“宽”的笔墨根基,也成为一种巨大的优势,他的“势沉力雄”施之于小字隶书,气象之大,自然高于他人!自古而来,小字有大字气象,都是书家梦寐以求之境,克龙在长期修炼之中,竟而于隶书一道得之,当属他的缘分和造化!看胡克龙创作大字隶书时,都觉得与他的小字隶书完全一脉而通,可知他在书法意境的整体把握上已然进入了更高的层面。
无疑,无论是行草,还是隶书,胡克龙现今的状态都处在可喜的“不惑”之境,而且,如果他能将自己“厚”“实”“宽”和“雄”以至“雅”的优势更好地发挥,那么,进入真正的中国书坛“实力书家”的行列,将是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