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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政党政治的研究已经取得了丰硕的成果。无论国内还是国外学术界，从组织的视角来看，相互间关系视角的研究最为薄弱，其次是政府视角的研究，而政党视角的研究成果最为丰硕。从研究趋势来看，相互间关系视角的研究最有可能成为将来的研究重点，也最有可能取得突破，产生重要的理论成果。国内学术界不仅需要加强这一视角的研究，也需要加强政府视角的研究，当然，最需要加强的可能是建设性的理论建构。这方面，目前亟需加强的是有关国外经典著作的翻译工作。
关键词：政党政治；政党政府；组织视角；相互间关系；现状；趋势
中图分类号：D05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1502(2009)04-0041-07
政党政治的研究，从总体上来看，已经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根据对国内四大图书馆馆藏的初步统计，“政党”、“政党制度”、“政党政府”、“政党政治”、“党政关系”、“执政方式”、“执政模式”等主题词的著作记录，总数达6029条(见表1)。而在谷歌图书上搜索出来的记录数更为惊人。“Party”的记录为10642，“Partysystem”的记录为1417，“Party politics”的记录为1513，而“Party government”的记录为462。记录总数高达14042条(见表2)。另一方面，从期刊文章来看，数量也是非常庞大。综合谷歌学术搜索、中国期刊网、万方数据库和维普中文科技期刊的数据，各主题词文章的记录总数达29914(见表3)。所以，称政党政治的研究文献“浩如烟海”，绝不是一种虚辞。
但本文不是要对政党政治研究作出包罗万象的综述，而主要是从组织的角度切入，来管窥政党政治研究的成就与不足。从这一角度出发，可以将政党政治的研究主要分为四类：以政党为中心的研究，以政府为中心的研究，以相互间关系为中心的研究以及一种综合视角的研究。这些视角的研究，有的已经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而有的还处于起步阶段，有待研究者的进一步开拓。
一、政党视角
政党视角的研究指的是以政党组织作为研究重心的研究。从研究的主题词来看，主要包括政党和政党制度。根据国内馆藏统计，“政党”(包括“Party”)的记录数为5946，“政党制度”(包括“Party system”)的记录数为353(见表1)。而谷歌图书上的记录，“Party”是10642，“Party system”是1417(见表2)。从期刊文章的统计来看，“政党”的记录数为21287，“政党制度”为3134。可见，这一视角的研究成果非常丰硕。
以政党为主题的研究侧重于政党的历史、组织结构、意识形态、人员构成等，其中“党内民主和政党的组织方式”尤受学者关注。研究成果包括：拉帕隆巴拉和魏纳《政党与政治发展》(1966)；昂戈尔(Aryeh L.Unger)《极权主义政党：纳粹德国和苏俄的政党与人民》(1974)；利昂·爱泼斯坦《西方民主国家的政党》(1980)；卡特(April Carter)《南斯拉夫民主化改革：政党的角色变迁》(1982)；巴奇(Ian Budge)、罗伯特森(David Robertson)、赫尔(Derek Hearl)《意识形态、战略与政党变迁：19个民主国家战后选举的空间分析》(1988)等。其中代表作主要是奥斯特洛果尔斯基《民主与政党组织》(1902)、罗伯特·米歇尔斯《寡头统治铁律：现代民主制度中的政党社会学》(1911)以及迪韦尔热的《政党》(1959)。前两本著作都是反政党的，对政党能否带来民主的前景持极度悲观的态度。迪韦尔热在经典著作《政党》一书中对党的组织、党员、领袖、政党体制类型、政党权力类型以及政党与政权等问题进行了详尽的分析，并且第一次将政党和政党体制区分开来，提出了很多新概念、新术语。这本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甚至导致后来的政党研究者“言必称迪韦尔热”。
以政党制度为主题的研究侧重于政党制度的类型学分析。研究成果有利普塞特(seymour M.Lipset)和罗坎(stein Rokkan)主编的《政党制度与选民结盟》(1967)；彼特·梅尔《西欧政党制度》(1990)；艾伦·韦尔《政党与政党制度》(1996)；刘开寿主编《现代世界政党和政党制度比较研究》(2001)等等。这方面的研究成果很多，以至于产生了负面的后果。“现在有关政党制度的分类和类型，可以说汗牛充栋。名词一多，就造成混乱，这似乎是一通则。”这方面的代表作无疑是萨托利(Giovanni Sartofi)的《最新政党与政党制度》(1976)。萨托利在书中开创的理论提供了政党政治研究的重要理论基础，这本书也成为该领域研究几乎是必备的参考文献。所以，当雷飞龙翻译此书时评价道：“这是一本讨论政党与政党制度的书，虽然出版于二十四年之前，但其研究范围广及全球，理论分析精辟细致，可谓迈越前人，迄今似无同类著作可以与之比肩，更不要说超过它，所以其资料虽陈旧，但理论光辉常新。”萨托利的研究具有综合性，该书不仅是政党制度主题的代表作，也同样是政党主题的代表作。
从总体上来看，政党视角的研究最重要的理论成果是产生了一个重要的理论范式：一党制—两党制一多党制范式。这一理论范式是集体智慧的产物。似乎没有人可以声称自己提出了这一理论。不过，萨托利显然是集大成者，他使这一范式达到了极为精致的地步。他首先从竞争性的角度将政党制度分为竞争性制度和非竞争性制度。然后又将前者分为粉碎多党制、极化多党制、温和多党制、两党制、一党优势制；将后者分为一党制和霸权党制。萨氏据此对世界各国的政党制度作了归类与分析。这些精辟的分析，既深化了这一理论的基础，也为以后的研究提供了分析框架。这一框架在后来的研究中得到了广泛的运用，大部分对政党制度进行分类的著作都采用了这一范式。
尽管这一视角的研究产生了丰富的理论成果，但它也有其先天的局限性。它在本质上是一种政党中心主义的研究范式。在这一范式的研究当中，无论政府组织，还是政党与政府的关系，都是“在场的缺场者”。在这里政党和党际关系是关注的核心，其他都是次要的因素。在谈到两党制和多党制时，政党数量是关键的因素，意识形态是辅助因素，而政府组织或者政党与政府的关系都没有“出场”。只有当谈到一党制之时，政府组织或者政党与政府的关系才出现。不过，它们的出现是以一种被否定的姿态出现的。萨托利认为“一党制度”是不存在的，与其称之为“一党制”，不如称之为“一党国家”，它是一种“党国合一制度”，是一种“国家体系”。在这里，“没有政党制度”。而且萨氏的观点不乏知音，西方很多有代表性的学者或著作也都持这一观点。不仅如此，有些学者甚至认为一党国家内的政党也不再是政党了。
二、政府视角
政府视角的研究是指政党政治研究中以政府为中心的研究取向。这种研究主要围绕政党在政府广大的政府中的活动来进行。其活动主体通常是“议会党”(parliamentary pany)或者“政府中的政党”(the party in government)这一视角研究的主题词通常是“政党政府”(party government)。国内馆藏“政党政府”(包括“Party government")的记录数为85(见表1)。谷歌图书上“Paty government”的记录是462(见表2)。从期刊文章来看，“政党政府”的记录数为150(见表3)。因此，这一视角已经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但是与政党视角相比，显然要相形见绌得多。
具体来看，政府视角的研究成果有：谢茨施奈德(E.E.Schattschneider)《政党政府：使美国政府运转起来》(1942)；兰尼(Austin Ranney)《负责任的政党政府原理：起源与现状》(1962)；理查德-罗斯(Richard Rose)《政党政府的问题》(1974)；卡茨(Kaiz，Richard)《政党政府：欧洲与美国的经验》(1987)；马修(David R.Mayhew)《分立政府1946-1990年期间之政党控制、立法与调查》(1992)；考克斯(Gary W.Cox)、马库宾斯(Mathew D，McCubbins)《立法利维坦：众议院的政党政府》(1993)；沃尔登道普(Jaap Woldendorp)、汉斯·柯曼(Hans Keman)《48个民主国家的政党政府：构成、任期与人事》(2000)等。其中代表作主要是谢茨施奈德、兰尼和马修的著作。
谢茨施奈德的著作在很大程度上不过是对政党和政党政治的合法性辩护。他认为，“政党的兴起是现代政府明确的、根本的、区别性的标志之一。事实上，政党作为政府的缔造者，特别是一直作为民主政府的缔造者，起着重要的作用。可以直截了当地说，本书一开篇就致力于说明这样—个论点：政党创造了民主制度；而除却政党，现代民主制度是不可想象的。”他甚至指出：“政党政府是美国民主组织问题的最切实可行的解决之道。”
兰尼的著作实际上延续了谢氏的辩护。通过对伍德洛·威尔逊、洛厄尔、福特、古德诺、奥斯特洛果尔斯基和克罗里等人观点的梳理，他认为前四人是政党政治的支持者，而后两人则是反政党和政党政治的。而之所以会形成这种差异，则在于他们民主观点的不同。赞成政党政治的一般持间接民主观，而反对政党政治的则倡导直接民主。兰尼本人则持有一种捍卫政党政治的立场。
与谢施奈德和兰尼的关注点不同，马修开创了另一条理论路径：分立政府理论。他认为，在政府体制中，如果立法和行政部门为同一政党控制，则为一致政府，如果分属不同政党控制，则是分立政府。显然，前者一般是议会内阁制国家，后者一般是总统或半总统制国家。这样，分立政府理论提供了对两种类型国家进行比较分析的框架。
总体上来看，这一视角的研究主要产生了两大理论成果。一个是“负责任的政党政府”理论；另一个就是“分立政府”理论。一些倡导“负责任的政党政府”理论的学者被称为“the Responsible Party”Schlool其代表人物包括伍德洛·威尔逊、布赖斯、古德诺等人。谢茨施奈德也是其中之一，通过他的经典性著作，即《政党政府》，谢氏深化和丰富了这一理论的内涵。“负责任的政党政府”理论主张，执政党要通过其政策对选民负责，在上台后要兑现它对选民的承诺。这一思想在有关政党政府的著作中，得到了普遍的采纳。兰尼的《负责任的政党政府原理》和罗斯的《政党政府问题》，以及维尔登曼(Rudolf Wildenmann)总主编的四卷本巨著《政党政府的未来》都对此做出了重要贡献。最新的成果有詹姆斯·亚当斯的《政党竞争与负责任的政党政府》(2001)；加里·考克斯的《设定议程：美国众议院中负责任的政党政府》(2005)等。
“分立政府”(Divided Government)理论的基本假设在于立法与行政机构由同一政党还是不同政党控制会产生不同的政策产出。但是让人有些失望的是，马修的结论是：“相当出人意料地，不管是在一致政府或者在分立政府期间，美国政府的运作似乎也并不会造成显著的差异。”因此，“分立政府”理论的价值似乎要大打折扣。马修之后的重要理论著作包括：艾莱斯那(Alberto Alesina)、罗森塔尔(Howard Rosenthal)的《党派政治、分立政府与经济》(1995)；艾尔吉(Robert Elgie)的《比较视野中的分立政府》(2002)；金堡(David c Kimball)、伯登(Barry c Burden)的《为何美国人会分裂投票：选举、竞争与分立政府》(2004)等。
政府视角的研究产生了重要的理论成果，但是与政党视角的研究相比，其产生的理论与影响要相对逊色得多。这主要表现在：一是这种研究还很难说已经产生了像“一党制一两党制一多党制”这样的理论范式；二是这种视角的研究适用范围甚至比政党视角的研究还要狭窄。“负责任的政党政府”理论主要关怀政党政府与民主政体的契合性，而“分立政府”理论则主要关注立法与行政机构之间的政党博弈。它们的适用范围一般局限于西方发达国家。尤其是后者主要局限于对内阁制和总统制政府的比较。而分立政府的理论更是大部分都在以美国政府为研究对象。三是从数量上来看，这一视角的研究还并不多(见表1、表2、表3)。这都表明了与政党、政党制度、政党政治等主题的研究相比，政党政府的研究少得可怜。因此，这一主题的研究非常值得进一步开拓。
三、相互间关系视角
相互间关系视角的研究，主要是指政党政治研究中以政党组织和政府组织相互之间的互动作用为中心的研究取向。研究内容主要包括相互间作用的性质、作用的形式、作用的过程等。这一视角研究的主题词主要包括政党政府、党政关系和执政方式等。政党政府的概念主要由国外学者所运用，国内的研究主要以“党政关系”、“执政方式”等为主题词。国内馆藏“政党政府”(包括“Party government”)的记录数为85，“党政关系”(包括“Party government relations”)为35，“执政方式”(包括Governing ways、means、style)是57(见表1)。谷歌图书上“Party government”的记录是462，“Party government relations”的记录是O，Governing ways(means、style)为5(见表2)。从期刊文章来看，“政党政府”的记录数为150，“党政关系”为902，“执政方式”是2372(见表3)。根据对现有资料的初步统计，以 “Party government”为主题的著作很多都是政府视角的研究，因此，相互间关系视角的研究是非常薄弱的。
这一视角以政党政府为主题词的研究成果，主要是布隆代尔等人的《政党政府的性质：一种比较性的欧洲视角》和《政党与政府：自由民主国家的政府与支持性政党关系探析》。“这两本书是当今研究西方政党与政府关系的最新和最有影响的著作。其中，《政党与政府》偏重于国别研究，《政党政府的性质》则着重于跨国分析，两书珠联璧合，相辅相成，是目前了解和研究当代西方国家党政关系的最具权威性的学术著作。”他们的研究，可谓是开启了西方政党政治研究中以相互间关系为视角的先河。但是从总体上来看，国外这种研究相对稀少。当布隆代尔回顾有关文献的时候，不禁一次又一次的惊讶于这种糟糕的研究状况。这一点首先表现在缺乏对“政党政府”这一概念的研究上。“就政党政府这一政治学的分支领域来说，最令人惊讶的也许是以下事实：除了极少数作者，尤其是除了理查德·卡茨外，在那些论述政党政府的人看来，‘政党政府’这一概念似乎如此简单、如此明显，以致其真实意义不值得去仔细考察。”政党政府的概念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这一领域的研究了。布隆代尔甚至认为现在的问题在于：有关“政府”和“支持政府的政党”之间的联系成了一个盲点。
以党政关系为主题词的研究成果主要有：施九青《社会管理体制中的党政关系》(1987)；马守良《党政关系的历史考察和改革趋势》(1988)；曾济群《中华民国宪政法制与党政关系》(1995)；沈建中《中国国民党党政关系之研究》(1996)；鲁士恭等《当代中国党政关系研究》(2001)；(匈)玛丽亚·乔纳蒂著《转型：透视匈牙利政党一国家体制》(2002)；田湘波《中国国民党党政体制剖析：1927-1937》(2006)等。此外，还有一些博士硕士论文。
以执政方式为主题词的研究成果主要有冯秋婷《中国共产党执政方式探析》(2001)；王长江、姜跃等著的《现代政党执政方式比较研究》(2002)；高新民、农华西《论党的领导方式和执政方式》(2003)；吴传毅等的《执政能力与执政方式》(2005)；张晓燕的《依法治国条件下中国共产党执政方式研究》(2006)等。此外，还有一些近年来的博士硕士论文。
在理论建构方面，政党政府主题，布隆代尔等人的著作提供了初步的分析框架。他们提出了政党与政府关系的三个层次以及两个衡量维度。这对于进一步的研究具有基础性意义。不过，布隆代尔也强调，“如我们所见，就政府和支持性政党之间的关系而言，不论是其本身情况还是对它的解释，其复杂程度都不是简单的模型可以表达的。我们目前的成果是不完全的，但它们为我们理解这种关系的复杂性提供了一些重要的线索。”所以，他认为，他们的工作“还远远没有完成”。党政关系主题，施九青、马守良、鲁士恭等人的研究，为我们提供了中国以及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党政关系的历史与现状、宏观与微观的资料与分析。这方面的理论建构工作在玛丽亚·乔纳蒂《转型：透视匈牙利政党一国家体制》一书中做得更为出色。她主要以匈牙利为案例，对政党一国家体制的结构、特征、运行原则进行了出色而细致的分析，进而试图解释这种体制的演进与崩溃的逻辑目。执政方式的主题，张湘霓、冯秋婷以及王长江等人进行了开拓性的研究。他们的著作都具有各自的理论体系，但是都没有提出一种明确的理论主张。他们的研究具有基础性，对于进一步的研究具有重要的价值。
从总体上来看，相互间关系视角，国内的研究，从数量上来看，要多于国外的有关研究。国外的研究，尤其是西方学术界，还没有对此产生足够的理论兴趣。尽管以“Party government”为题的著作和文章为数还不少，但是其中大部分都是政府视角的研究。相互间关系视角的研究只是最近才被布隆代尔等人所重视。因此，从理论成果上来看，这一视角的研究可以说是很少。不过，尽管为数不多，但是其学术价值却不容低估。国内的研究进展，至少从数量上来看，已经取得了一定的优势。但问题在于，有创见、有影响的理论建构，还有待于国内学者的进一步努力。
四、综合视角
综合视角的研究，是一种综合了上面两种或两种以上视角的研究。综合视角的研究在内容上，一般是对上述主题的一种综合。从著作的主题词来看，综合视角的研究一般以“政党政治”为题的居多。国内馆藏“政党政治”(包括“Party politics")的记录数为451(见表1)。谷歌图书上“Party politics”的记录是1513(见表2)。从期刊文章来看，“政党政治”的记录数为1969(见表3)。仅从数据来看，这一视角的研究也取得了不少成果。
以政党政治为主题词的研究有：黄炎东《新世纪台湾宪政体制与政党政治发展趋势》；中央考核纪律委员会编《从现代政治思想看政党政治的选择》；李景治、张小劲等《政党政治视角下的欧洲一体化》；傅全铎、张先义、沈桂萍主编《国外主要国家政党政治》以及约翰·盖尔(John F.Gear)的《政治家与政党政治》等。
但是这并不表明采用其他主题词的著作，就没有综合视角的研究。以政党制度为主题词的有李景治著的《当代资本主义国家的政党制度》和格林斯坦(Fred I.Greenstein)、菲格特(Frank B，Feigert)著的《美国政党制度与美国人民》。以政党政府为主题词的有：道宁(Herbert D?fing)、史密斯(Gordon Smith)著的《政党政府与西德政治文化》(1982)；卡茨的《政党政府：欧洲与美国的经验》(1987)；沃尔登道普、汉斯·柯曼的《48个民主国家的政党政府：构成、任期与人事》(2000)。以执政方式为主题词的有张湘霓等著的《共产党执政方式探讨》(1990)；张恒山等著的《法治与党的执政方式研究》(2004)等。
综合视角的研究，其优点是能够综合政党视角、政府视角以及相互间关系视角的研究成果，以一种比较全面的视角看待问题。不过，在理论创见上，综合视角的研究一般仍难以超越前面三个视角的研究。能够在综合视角的基础上，建构一种全新的理论固然值得期待，但是已有的研究成果也表明，这种期待似乎难以实现。
五、小结
1 现状。政党政治的研究现状可以概括如下：其一，政党政治的研究总体上已经取得了非常丰硕的研究成果。其二，政党政治的研究成果在各个视角分布不一。政党视角的研究，最为丰硕；政府视角的研究也取得了不小的进展；但是相互间关系视角的研究却严重滞后。其三，国内与国外的政党政治研究，即使在数量上，也还存在着非常巨大的差距。其四，结合上文的初步分析可见，国内政党政治的研究，在理论建构与创新上，同样存在着差距。迄今为止，主导性的理论范式，仍然是由国外学者所提出与建构的。最后，国内外研究的 最薄弱环节存在着差异。国外研究在相互间关系视角方面，还处于起步阶段；国内的研究最薄弱的地方并不是相互间关系视角，而是政府视角的研究，这方面几乎没有什么著作。甚至在对国外这方面著作的翻译上，也几乎是一片空白。不过，从上文对各个视角的简要分析也可以看出，国内政党政治的研究在相互间关系方面，可谓已经走到了前面。这为进一步的理论研究，无疑提供了很好的基础。无论是有关党政关系方面的研究，还是有关执政方式的研究，对于相互间关系视角的理论建构，都具有重要的基础性价值。
2 趋势。政党政治的研究趋势可以从两个方面来概括。第一，从国外的研究来看，首先最需要加强的是相互间关系视角的研究。这一视角，布隆代尔等人的研究取得了初步的成果。不过，他也指出，“我们目前的成果是不完全的，但它们为我们理解这种关系的复杂性提供了一些重要的线索。”因此，这一视角还需要在理论建构方面做出更大努力。其次，需要加强的是政府视角的研究。这一视角已经取得了显著的成绩，但是与政党视角的研究相比，其成果的数量和影响力方面都还差很多。第二，从国内的研究来看，首先政府视角的研究最为薄弱，因而是最需要加强的环节。其次，需要深化的是相互间关系视角的研究。另外，国内研究还非常需要加强的是理论建构。政党政治的理论范式迄今为止都是由国外学者所主导，国内的研究尚未产生能够为国内外学术界所认可的重要理论范式。总之，政党政治最需要加强的是相互间关系视角的研究。这一视角也最有可能实现理论突破，产生重要的理论成果。
3 限度。首先，本文的资料来源是有限的。国内图书馆藏资源主要来源于中国国家图书馆、复旦大学图书馆、南京大学图书馆以及北京大学图书馆。国外图书信息主要来源于谷歌图书。期刊文献主要根据谷歌学术搜索、中国期刊网、万方数据库以及维普中文科技期刊提供的数据。其次，主题词与研究视角并不存在必然的对应关系。以“政党制度”为主题词的著作，并不必然都是政党视角的，以“政党政府”为主题词的著作，并不必然都是政府视角的，以“政党政治”为主题词的著作，也并不必然都是综合视角的。本文概括的对应关系只是根据有限的资料进行初步统计的结果，因此，它反映的关系也只是一个大致的轮廓。最后，统计资料可能存在着重合的情况。比如，“政党”主题词的搜索结果可能涵盖了“政党制度”、“政党政府”和“政党政治”主题词的著作。本文没有对此作出区分，原因主要在于区分与否对分析的结论影响不大。还有一种情况是，不同图书馆之间，不同的数据库之间的资料，也可能存在着重合的情况。这可能会造成夸大研究成果的印象。但是由于技术手段的限制，这种区分是很困难的。因此，本文的分析是有限度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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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王之刚
关键词：政党政治；政党政府；组织视角；相互间关系；现状；趋势
中图分类号：D05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1502(2009)04-0041-07
政党政治的研究，从总体上来看，已经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根据对国内四大图书馆馆藏的初步统计，“政党”、“政党制度”、“政党政府”、“政党政治”、“党政关系”、“执政方式”、“执政模式”等主题词的著作记录，总数达6029条(见表1)。而在谷歌图书上搜索出来的记录数更为惊人。“Party”的记录为10642，“Partysystem”的记录为1417，“Party politics”的记录为1513，而“Party government”的记录为462。记录总数高达14042条(见表2)。另一方面，从期刊文章来看，数量也是非常庞大。综合谷歌学术搜索、中国期刊网、万方数据库和维普中文科技期刊的数据，各主题词文章的记录总数达29914(见表3)。所以，称政党政治的研究文献“浩如烟海”，绝不是一种虚辞。
但本文不是要对政党政治研究作出包罗万象的综述，而主要是从组织的角度切入，来管窥政党政治研究的成就与不足。从这一角度出发，可以将政党政治的研究主要分为四类：以政党为中心的研究，以政府为中心的研究，以相互间关系为中心的研究以及一种综合视角的研究。这些视角的研究，有的已经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而有的还处于起步阶段，有待研究者的进一步开拓。
一、政党视角
政党视角的研究指的是以政党组织作为研究重心的研究。从研究的主题词来看，主要包括政党和政党制度。根据国内馆藏统计，“政党”(包括“Party”)的记录数为5946，“政党制度”(包括“Party system”)的记录数为353(见表1)。而谷歌图书上的记录，“Party”是10642，“Party system”是1417(见表2)。从期刊文章的统计来看，“政党”的记录数为21287，“政党制度”为3134。可见，这一视角的研究成果非常丰硕。
以政党为主题的研究侧重于政党的历史、组织结构、意识形态、人员构成等，其中“党内民主和政党的组织方式”尤受学者关注。研究成果包括：拉帕隆巴拉和魏纳《政党与政治发展》(1966)；昂戈尔(Aryeh L.Unger)《极权主义政党：纳粹德国和苏俄的政党与人民》(1974)；利昂·爱泼斯坦《西方民主国家的政党》(1980)；卡特(April Carter)《南斯拉夫民主化改革：政党的角色变迁》(1982)；巴奇(Ian Budge)、罗伯特森(David Robertson)、赫尔(Derek Hearl)《意识形态、战略与政党变迁：19个民主国家战后选举的空间分析》(1988)等。其中代表作主要是奥斯特洛果尔斯基《民主与政党组织》(1902)、罗伯特·米歇尔斯《寡头统治铁律：现代民主制度中的政党社会学》(1911)以及迪韦尔热的《政党》(1959)。前两本著作都是反政党的，对政党能否带来民主的前景持极度悲观的态度。迪韦尔热在经典著作《政党》一书中对党的组织、党员、领袖、政党体制类型、政党权力类型以及政党与政权等问题进行了详尽的分析，并且第一次将政党和政党体制区分开来，提出了很多新概念、新术语。这本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甚至导致后来的政党研究者“言必称迪韦尔热”。
以政党制度为主题的研究侧重于政党制度的类型学分析。研究成果有利普塞特(seymour M.Lipset)和罗坎(stein Rokkan)主编的《政党制度与选民结盟》(1967)；彼特·梅尔《西欧政党制度》(1990)；艾伦·韦尔《政党与政党制度》(1996)；刘开寿主编《现代世界政党和政党制度比较研究》(2001)等等。这方面的研究成果很多，以至于产生了负面的后果。“现在有关政党制度的分类和类型，可以说汗牛充栋。名词一多，就造成混乱，这似乎是一通则。”这方面的代表作无疑是萨托利(Giovanni Sartofi)的《最新政党与政党制度》(1976)。萨托利在书中开创的理论提供了政党政治研究的重要理论基础，这本书也成为该领域研究几乎是必备的参考文献。所以，当雷飞龙翻译此书时评价道：“这是一本讨论政党与政党制度的书，虽然出版于二十四年之前，但其研究范围广及全球，理论分析精辟细致，可谓迈越前人，迄今似无同类著作可以与之比肩，更不要说超过它，所以其资料虽陈旧，但理论光辉常新。”萨托利的研究具有综合性，该书不仅是政党制度主题的代表作，也同样是政党主题的代表作。
从总体上来看，政党视角的研究最重要的理论成果是产生了一个重要的理论范式：一党制—两党制一多党制范式。这一理论范式是集体智慧的产物。似乎没有人可以声称自己提出了这一理论。不过，萨托利显然是集大成者，他使这一范式达到了极为精致的地步。他首先从竞争性的角度将政党制度分为竞争性制度和非竞争性制度。然后又将前者分为粉碎多党制、极化多党制、温和多党制、两党制、一党优势制；将后者分为一党制和霸权党制。萨氏据此对世界各国的政党制度作了归类与分析。这些精辟的分析，既深化了这一理论的基础，也为以后的研究提供了分析框架。这一框架在后来的研究中得到了广泛的运用，大部分对政党制度进行分类的著作都采用了这一范式。
尽管这一视角的研究产生了丰富的理论成果，但它也有其先天的局限性。它在本质上是一种政党中心主义的研究范式。在这一范式的研究当中，无论政府组织，还是政党与政府的关系，都是“在场的缺场者”。在这里政党和党际关系是关注的核心，其他都是次要的因素。在谈到两党制和多党制时，政党数量是关键的因素，意识形态是辅助因素，而政府组织或者政党与政府的关系都没有“出场”。只有当谈到一党制之时，政府组织或者政党与政府的关系才出现。不过，它们的出现是以一种被否定的姿态出现的。萨托利认为“一党制度”是不存在的，与其称之为“一党制”，不如称之为“一党国家”，它是一种“党国合一制度”，是一种“国家体系”。在这里，“没有政党制度”。而且萨氏的观点不乏知音，西方很多有代表性的学者或著作也都持这一观点。不仅如此，有些学者甚至认为一党国家内的政党也不再是政党了。
二、政府视角
政府视角的研究是指政党政治研究中以政府为中心的研究取向。这种研究主要围绕政党在政府广大的政府中的活动来进行。其活动主体通常是“议会党”(parliamentary pany)或者“政府中的政党”(the party in government)这一视角研究的主题词通常是“政党政府”(party government)。国内馆藏“政党政府”(包括“Party government")的记录数为85(见表1)。谷歌图书上“Paty government”的记录是462(见表2)。从期刊文章来看，“政党政府”的记录数为150(见表3)。因此，这一视角已经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但是与政党视角相比，显然要相形见绌得多。
具体来看，政府视角的研究成果有：谢茨施奈德(E.E.Schattschneider)《政党政府：使美国政府运转起来》(1942)；兰尼(Austin Ranney)《负责任的政党政府原理：起源与现状》(1962)；理查德-罗斯(Richard Rose)《政党政府的问题》(1974)；卡茨(Kaiz，Richard)《政党政府：欧洲与美国的经验》(1987)；马修(David R.Mayhew)《分立政府1946-1990年期间之政党控制、立法与调查》(1992)；考克斯(Gary W.Cox)、马库宾斯(Mathew D，McCubbins)《立法利维坦：众议院的政党政府》(1993)；沃尔登道普(Jaap Woldendorp)、汉斯·柯曼(Hans Keman)《48个民主国家的政党政府：构成、任期与人事》(2000)等。其中代表作主要是谢茨施奈德、兰尼和马修的著作。
谢茨施奈德的著作在很大程度上不过是对政党和政党政治的合法性辩护。他认为，“政党的兴起是现代政府明确的、根本的、区别性的标志之一。事实上，政党作为政府的缔造者，特别是一直作为民主政府的缔造者，起着重要的作用。可以直截了当地说，本书一开篇就致力于说明这样—个论点：政党创造了民主制度；而除却政党，现代民主制度是不可想象的。”他甚至指出：“政党政府是美国民主组织问题的最切实可行的解决之道。”
兰尼的著作实际上延续了谢氏的辩护。通过对伍德洛·威尔逊、洛厄尔、福特、古德诺、奥斯特洛果尔斯基和克罗里等人观点的梳理，他认为前四人是政党政治的支持者，而后两人则是反政党和政党政治的。而之所以会形成这种差异，则在于他们民主观点的不同。赞成政党政治的一般持间接民主观，而反对政党政治的则倡导直接民主。兰尼本人则持有一种捍卫政党政治的立场。
与谢施奈德和兰尼的关注点不同，马修开创了另一条理论路径：分立政府理论。他认为，在政府体制中，如果立法和行政部门为同一政党控制，则为一致政府，如果分属不同政党控制，则是分立政府。显然，前者一般是议会内阁制国家，后者一般是总统或半总统制国家。这样，分立政府理论提供了对两种类型国家进行比较分析的框架。
总体上来看，这一视角的研究主要产生了两大理论成果。一个是“负责任的政党政府”理论；另一个就是“分立政府”理论。一些倡导“负责任的政党政府”理论的学者被称为“the Responsible Party”Schlool其代表人物包括伍德洛·威尔逊、布赖斯、古德诺等人。谢茨施奈德也是其中之一，通过他的经典性著作，即《政党政府》，谢氏深化和丰富了这一理论的内涵。“负责任的政党政府”理论主张，执政党要通过其政策对选民负责，在上台后要兑现它对选民的承诺。这一思想在有关政党政府的著作中，得到了普遍的采纳。兰尼的《负责任的政党政府原理》和罗斯的《政党政府问题》，以及维尔登曼(Rudolf Wildenmann)总主编的四卷本巨著《政党政府的未来》都对此做出了重要贡献。最新的成果有詹姆斯·亚当斯的《政党竞争与负责任的政党政府》(2001)；加里·考克斯的《设定议程：美国众议院中负责任的政党政府》(2005)等。
“分立政府”(Divided Government)理论的基本假设在于立法与行政机构由同一政党还是不同政党控制会产生不同的政策产出。但是让人有些失望的是，马修的结论是：“相当出人意料地，不管是在一致政府或者在分立政府期间，美国政府的运作似乎也并不会造成显著的差异。”因此，“分立政府”理论的价值似乎要大打折扣。马修之后的重要理论著作包括：艾莱斯那(Alberto Alesina)、罗森塔尔(Howard Rosenthal)的《党派政治、分立政府与经济》(1995)；艾尔吉(Robert Elgie)的《比较视野中的分立政府》(2002)；金堡(David c Kimball)、伯登(Barry c Burden)的《为何美国人会分裂投票：选举、竞争与分立政府》(2004)等。
政府视角的研究产生了重要的理论成果，但是与政党视角的研究相比，其产生的理论与影响要相对逊色得多。这主要表现在：一是这种研究还很难说已经产生了像“一党制一两党制一多党制”这样的理论范式；二是这种视角的研究适用范围甚至比政党视角的研究还要狭窄。“负责任的政党政府”理论主要关怀政党政府与民主政体的契合性，而“分立政府”理论则主要关注立法与行政机构之间的政党博弈。它们的适用范围一般局限于西方发达国家。尤其是后者主要局限于对内阁制和总统制政府的比较。而分立政府的理论更是大部分都在以美国政府为研究对象。三是从数量上来看，这一视角的研究还并不多(见表1、表2、表3)。这都表明了与政党、政党制度、政党政治等主题的研究相比，政党政府的研究少得可怜。因此，这一主题的研究非常值得进一步开拓。
三、相互间关系视角
相互间关系视角的研究，主要是指政党政治研究中以政党组织和政府组织相互之间的互动作用为中心的研究取向。研究内容主要包括相互间作用的性质、作用的形式、作用的过程等。这一视角研究的主题词主要包括政党政府、党政关系和执政方式等。政党政府的概念主要由国外学者所运用，国内的研究主要以“党政关系”、“执政方式”等为主题词。国内馆藏“政党政府”(包括“Party government”)的记录数为85，“党政关系”(包括“Party government relations”)为35，“执政方式”(包括Governing ways、means、style)是57(见表1)。谷歌图书上“Party government”的记录是462，“Party government relations”的记录是O，Governing ways(means、style)为5(见表2)。从期刊文章来看，“政党政府”的记录数为150，“党政关系”为902，“执政方式”是2372(见表3)。根据对现有资料的初步统计，以 “Party government”为主题的著作很多都是政府视角的研究，因此，相互间关系视角的研究是非常薄弱的。
这一视角以政党政府为主题词的研究成果，主要是布隆代尔等人的《政党政府的性质：一种比较性的欧洲视角》和《政党与政府：自由民主国家的政府与支持性政党关系探析》。“这两本书是当今研究西方政党与政府关系的最新和最有影响的著作。其中，《政党与政府》偏重于国别研究，《政党政府的性质》则着重于跨国分析，两书珠联璧合，相辅相成，是目前了解和研究当代西方国家党政关系的最具权威性的学术著作。”他们的研究，可谓是开启了西方政党政治研究中以相互间关系为视角的先河。但是从总体上来看，国外这种研究相对稀少。当布隆代尔回顾有关文献的时候，不禁一次又一次的惊讶于这种糟糕的研究状况。这一点首先表现在缺乏对“政党政府”这一概念的研究上。“就政党政府这一政治学的分支领域来说，最令人惊讶的也许是以下事实：除了极少数作者，尤其是除了理查德·卡茨外，在那些论述政党政府的人看来，‘政党政府’这一概念似乎如此简单、如此明显，以致其真实意义不值得去仔细考察。”政党政府的概念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这一领域的研究了。布隆代尔甚至认为现在的问题在于：有关“政府”和“支持政府的政党”之间的联系成了一个盲点。
以党政关系为主题词的研究成果主要有：施九青《社会管理体制中的党政关系》(1987)；马守良《党政关系的历史考察和改革趋势》(1988)；曾济群《中华民国宪政法制与党政关系》(1995)；沈建中《中国国民党党政关系之研究》(1996)；鲁士恭等《当代中国党政关系研究》(2001)；(匈)玛丽亚·乔纳蒂著《转型：透视匈牙利政党一国家体制》(2002)；田湘波《中国国民党党政体制剖析：1927-1937》(2006)等。此外，还有一些博士硕士论文。
以执政方式为主题词的研究成果主要有冯秋婷《中国共产党执政方式探析》(2001)；王长江、姜跃等著的《现代政党执政方式比较研究》(2002)；高新民、农华西《论党的领导方式和执政方式》(2003)；吴传毅等的《执政能力与执政方式》(2005)；张晓燕的《依法治国条件下中国共产党执政方式研究》(2006)等。此外，还有一些近年来的博士硕士论文。
在理论建构方面，政党政府主题，布隆代尔等人的著作提供了初步的分析框架。他们提出了政党与政府关系的三个层次以及两个衡量维度。这对于进一步的研究具有基础性意义。不过，布隆代尔也强调，“如我们所见，就政府和支持性政党之间的关系而言，不论是其本身情况还是对它的解释，其复杂程度都不是简单的模型可以表达的。我们目前的成果是不完全的，但它们为我们理解这种关系的复杂性提供了一些重要的线索。”所以，他认为，他们的工作“还远远没有完成”。党政关系主题，施九青、马守良、鲁士恭等人的研究，为我们提供了中国以及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党政关系的历史与现状、宏观与微观的资料与分析。这方面的理论建构工作在玛丽亚·乔纳蒂《转型：透视匈牙利政党一国家体制》一书中做得更为出色。她主要以匈牙利为案例，对政党一国家体制的结构、特征、运行原则进行了出色而细致的分析，进而试图解释这种体制的演进与崩溃的逻辑目。执政方式的主题，张湘霓、冯秋婷以及王长江等人进行了开拓性的研究。他们的著作都具有各自的理论体系，但是都没有提出一种明确的理论主张。他们的研究具有基础性，对于进一步的研究具有重要的价值。
从总体上来看，相互间关系视角，国内的研究，从数量上来看，要多于国外的有关研究。国外的研究，尤其是西方学术界，还没有对此产生足够的理论兴趣。尽管以“Party government”为题的著作和文章为数还不少，但是其中大部分都是政府视角的研究。相互间关系视角的研究只是最近才被布隆代尔等人所重视。因此，从理论成果上来看，这一视角的研究可以说是很少。不过，尽管为数不多，但是其学术价值却不容低估。国内的研究进展，至少从数量上来看，已经取得了一定的优势。但问题在于，有创见、有影响的理论建构，还有待于国内学者的进一步努力。
四、综合视角
综合视角的研究，是一种综合了上面两种或两种以上视角的研究。综合视角的研究在内容上，一般是对上述主题的一种综合。从著作的主题词来看，综合视角的研究一般以“政党政治”为题的居多。国内馆藏“政党政治”(包括“Party politics")的记录数为451(见表1)。谷歌图书上“Party politics”的记录是1513(见表2)。从期刊文章来看，“政党政治”的记录数为1969(见表3)。仅从数据来看，这一视角的研究也取得了不少成果。
以政党政治为主题词的研究有：黄炎东《新世纪台湾宪政体制与政党政治发展趋势》；中央考核纪律委员会编《从现代政治思想看政党政治的选择》；李景治、张小劲等《政党政治视角下的欧洲一体化》；傅全铎、张先义、沈桂萍主编《国外主要国家政党政治》以及约翰·盖尔(John F.Gear)的《政治家与政党政治》等。
但是这并不表明采用其他主题词的著作，就没有综合视角的研究。以政党制度为主题词的有李景治著的《当代资本主义国家的政党制度》和格林斯坦(Fred I.Greenstein)、菲格特(Frank B，Feigert)著的《美国政党制度与美国人民》。以政党政府为主题词的有：道宁(Herbert D?fing)、史密斯(Gordon Smith)著的《政党政府与西德政治文化》(1982)；卡茨的《政党政府：欧洲与美国的经验》(1987)；沃尔登道普、汉斯·柯曼的《48个民主国家的政党政府：构成、任期与人事》(2000)。以执政方式为主题词的有张湘霓等著的《共产党执政方式探讨》(1990)；张恒山等著的《法治与党的执政方式研究》(2004)等。
综合视角的研究，其优点是能够综合政党视角、政府视角以及相互间关系视角的研究成果，以一种比较全面的视角看待问题。不过，在理论创见上，综合视角的研究一般仍难以超越前面三个视角的研究。能够在综合视角的基础上，建构一种全新的理论固然值得期待，但是已有的研究成果也表明，这种期待似乎难以实现。
五、小结
1 现状。政党政治的研究现状可以概括如下：其一，政党政治的研究总体上已经取得了非常丰硕的研究成果。其二，政党政治的研究成果在各个视角分布不一。政党视角的研究，最为丰硕；政府视角的研究也取得了不小的进展；但是相互间关系视角的研究却严重滞后。其三，国内与国外的政党政治研究，即使在数量上，也还存在着非常巨大的差距。其四，结合上文的初步分析可见，国内政党政治的研究，在理论建构与创新上，同样存在着差距。迄今为止，主导性的理论范式，仍然是由国外学者所提出与建构的。最后，国内外研究的 最薄弱环节存在着差异。国外研究在相互间关系视角方面，还处于起步阶段；国内的研究最薄弱的地方并不是相互间关系视角，而是政府视角的研究，这方面几乎没有什么著作。甚至在对国外这方面著作的翻译上，也几乎是一片空白。不过，从上文对各个视角的简要分析也可以看出，国内政党政治的研究在相互间关系方面，可谓已经走到了前面。这为进一步的理论研究，无疑提供了很好的基础。无论是有关党政关系方面的研究，还是有关执政方式的研究，对于相互间关系视角的理论建构，都具有重要的基础性价值。
2 趋势。政党政治的研究趋势可以从两个方面来概括。第一，从国外的研究来看，首先最需要加强的是相互间关系视角的研究。这一视角，布隆代尔等人的研究取得了初步的成果。不过，他也指出，“我们目前的成果是不完全的，但它们为我们理解这种关系的复杂性提供了一些重要的线索。”因此，这一视角还需要在理论建构方面做出更大努力。其次，需要加强的是政府视角的研究。这一视角已经取得了显著的成绩，但是与政党视角的研究相比，其成果的数量和影响力方面都还差很多。第二，从国内的研究来看，首先政府视角的研究最为薄弱，因而是最需要加强的环节。其次，需要深化的是相互间关系视角的研究。另外，国内研究还非常需要加强的是理论建构。政党政治的理论范式迄今为止都是由国外学者所主导，国内的研究尚未产生能够为国内外学术界所认可的重要理论范式。总之，政党政治最需要加强的是相互间关系视角的研究。这一视角也最有可能实现理论突破，产生重要的理论成果。
3 限度。首先，本文的资料来源是有限的。国内图书馆藏资源主要来源于中国国家图书馆、复旦大学图书馆、南京大学图书馆以及北京大学图书馆。国外图书信息主要来源于谷歌图书。期刊文献主要根据谷歌学术搜索、中国期刊网、万方数据库以及维普中文科技期刊提供的数据。其次，主题词与研究视角并不存在必然的对应关系。以“政党制度”为主题词的著作，并不必然都是政党视角的，以“政党政府”为主题词的著作，并不必然都是政府视角的，以“政党政治”为主题词的著作，也并不必然都是综合视角的。本文概括的对应关系只是根据有限的资料进行初步统计的结果，因此，它反映的关系也只是一个大致的轮廓。最后，统计资料可能存在着重合的情况。比如，“政党”主题词的搜索结果可能涵盖了“政党制度”、“政党政府”和“政党政治”主题词的著作。本文没有对此作出区分，原因主要在于区分与否对分析的结论影响不大。还有一种情况是，不同图书馆之间，不同的数据库之间的资料，也可能存在着重合的情况。这可能会造成夸大研究成果的印象。但是由于技术手段的限制，这种区分是很困难的。因此，本文的分析是有限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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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王之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