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另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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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子里,我常常回家很晚
  我观察路灯,想象天桥下水果商贩的故事,拿快
  遞,刮阳伞,折纸盒
  我记录每一口井的呼吸生怕漏过细枝末节
  怕它们不知不觉吞噬掉我脚底的野心和不安
  变成另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
  但是她比我幸运得多。她得到了一切想要的变
  化,如同餐桌上一场虚惊
  她拥有充足的快乐,来盛放白天里庞大的生存
  她,女人,至少可以选择
  不像广场上的雕像,全身充满了废墟
  被突如其来的、流动的虚无和冰冷接近,然后沉没
  也不像酒吧里的啤酒瓶,刻着一道道悲情病
  仍免不了滑向孤单的斜切面,于公园里最幽暗的
  角落避难
  在哥特式风的夜空下,周围的一切建筑茕茕孑立
  而往事安之若素,随后消失在一张纸片上
  我没能变成那个女人,完全是新的,如触动生命
  的玫瑰花
  我想,多幸运啊
  拾起的都是踩不进、浇不透、烧不尽的痛苦
  痛苦又不至于绝望
  这是我年轻时最愉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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