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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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过较真,往往被视作矫枉过正:当全世界已开始妥协,偏偏有人依旧冥顽不化;当“难得糊涂”大行其道,也偏偏有人总要活得清醒。一份执着,不知适可而止,于是,成了不讨喜的偏执。
   “较真”的标签,也许没有恶意,但也决无褒意。
   生活,自是少不了围魏救赵的玲珑。不就方圆,才能给出更多可能。但也不妨偶尔较真,不轻易改航,也不轻易降帆,既已坐莊下注,就要经得起输赢,既已启程,风雨或是晴,总要抵达。
   不要介意被说成是个较真的人,较真,至少认真。不拘一格的只能是形式,如果被需要,一豆灯火可以比三月春光更温暖。热情,往往是片刻性的。心中的笃定和执意还是必要的,值得较较真。
   较真,是一种自我强制。
   即便应者寥寥,也要对外界有所传达。在世界沸沸扬扬的应答之前,你才是自己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听众。有时,需要强制地对自己做出拾捡和整理。这种强制,久而久之,便会成为一种推动。热情半途告罄,只有这份较真,才能将自己的土壤犁深,茁壮之前,准备就绪。
   这份强制,也是自律。
   全世界可以对你宽以待之,唯独你自己,不可信以为真。世界允许每一片疲倦的叶子,接受秋天,落叶满地,毫无责备。自律的松柏,绝不肯随波逐流,为了那一份四季常青,忍过酷暑,挺过严冬。同样,世界并不催促成长,自律的人总在奔跑。
   你让全世界皆大欢喜,但这并不代表你也是快乐的。可是,每一个幽默风趣的人,总是笑对人生,只字不提沉浮跌宕。与世界,较真,也较劲。
   在没有规矩的人看来,秩序也是“较真”,太过一板一眼。如同清醒,在沉睡的人那里,也是永恒的孤独。可是,生活离不开这样的较真,人间是非纷纭,跟真理较较真,自会尘埃落定。是非对错成为秩序,世界才不会在你一言我一语中,不置可否,乱麻一团。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算不算是较真?
   战争是历史的灾难,灾难面前,人一开始就输了,输得温情脉脉,也输得感天动地。文明是历史的成长,成长面前,泪、血、汗,都会成为一种浇灌。战争,赢得了天下,却安不了天下。江湖里,快意恩仇的侠,到最后,只想无冤无仇地抵达来世。
   回到个人,一旦开始权衡得失胜负,便已是输了,胜负都已然成为挂碍。如果,只记前行,不计得失,那么,所有的经历皆是努力,成为积极的力量。
   较真,不是死磕一个结果,只是,一步又一步,每一步都要算数。
  选自《思维与智慧·上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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