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练迈克尔女垒,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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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迈克尔的家乡住遥远的美国。人们对他的了解不多,只知道投手出身的他在2003年当过美国青少年队的助理教练,后来被委任为美国队的打击教练,并跟随美国队征战过奥运会。除了垒球教练,迈克尔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农场主。2005年8月,迈克尔第一次带着中国女垒的姑娘们到他的老家时,他远远指着农场的大门自豪地说:“进了这个门之后就都是我家了。”姑娘们放眼望去,那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绿色,于是不禁感慨,生活在这里,心境一定是不一般地开阔。
  姑娘们的到访正好赶上迈克尔43岁的生日,迈克尔慈祥的祖母提出要求:“请中国的姑娘们唱支歌吧!”不知道是谁的提议,引来所有人的共鸣:“那就唱国歌吧。”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铸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迈克尔听着中国姑娘嘹亮有力的歌声,思绪万千,无法平静。“这是一个怎样团结的队伍?面对这些充满理想,充满抱负的中国姑娘,我怎能不为之感动……”
   “我已经慢慢习惯了”
  
  经国际垒联推荐,迈克尔在去年2月作为讲师首次来到中国,负责帮助中国队提高进攻能力,此后就一直留在中国女垒担任顾问。今年1月,他正式成为中国女垒的主教练。
  刚来中国时,迈克尔在生活上很不习惯。尽管他很清楚比萨饼、汉堡,炸鸡翅这些食物对健康不利,可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想念这些美国食品。“好在北京可以非常轻松地找到我想吃的东西。”
  除了饮食,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在中国很多地方没有座式马桶和单独的沐浴房。刚来中国时,一次和国家队到外地集训,刚到宾馆准备洗澡休息的迈克尔把整个房间上上下下地打量后.却怎么也没找到淋浴房。他一头雾水地把工作人员和翻译叫过来。经过大家的一番解释,他才明白,原来整个卫生间就是洗澡房。“在美国,浴室和卫生间是分开的,我习惯了带着浴帽进浴室洗澡。而且,中国的浴盆都是为身材小的人准备的,像我这样身高体大的人会感觉太挤太小了。”
  迈克尔在起居饮食上头疼了好一阵后,北京的交通又让他开始摸不着头脑。“街上的那些车好像都在拼命争取一个空间和位置,司机可以随意加塞,有时甚至不遵守交通规则。在美国喜欢开车更喜欢开快车的迈克尔在中国很少开车了,一是大家都不让他开,怕不安全,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中国女垒训练生活都在北京的奥体中心,平时大家都骑自行车来回。迈克尔来了也就跟着入乡随俗,从“四轮族”变咸了“两轮族”。一次。迈克尔带队参加加拿大杯时,曾执教过中国女垒的加拿大主帅珊看到他胳膊上有一道伤疤,问迈克尔是怎么弄的?他马上风趣地回答:“我骑自行车出车祸了。这只是个小小的纪念。”
  
  同甘共苦的日子
  
  生活上的不便对迈克尔并不算什么。如果是为了过舒服的日子,迈克尔也不会选择来中国。当迈克尔抱着一腔热忱,准备放开手脚大干时,他却发现,美国和中国有很多事情是不一样的。
  女垒训练的奥体中心不但有多个队伍在此训练,而且常年有各种民间团体在此活动和比赛。一天,正在训练,迈克尔突然发现打击棚的门倒了。迈克尔很生气.径直走过去质问正在施工的工人:“你们不知道这是国家队的训练场吗?你们在这施工是会严重影响我们训练的。”工人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当翻译跑过来后才把事情问清楚,原来奥体中心正翻修迎接一个活动。当然,这和女垒队没什么关系。迈克尔很不理解:“国家队的训练难道不是第一位的吗?怎么可以随便受到这样那样的影响。”
  今年1月,作为中国女垒主教练的迈克尔到北京上任时,他眼前的女垒宿舍让他惊呆了,楼面岁月斑驳的痕迹、过道阴黯潮湿的环境、以及狭小简陋的室内空间,让他久久地站在原地无语。迈克尔美国式的思维告诉他,他不应该在这样的环境下开展工作,这和他所熟悉的美国棒垒球队简直是天壤之别。然而,经过几天,当迈克尔看到中国姑娘们对垒球无怨无悔地执着时,他想通了:“中国姑娘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拿到的奥运会银牌。如果这些姑娘们能够做到,我又怎么不可以?”于是,迈克尔住进了2004年奥运会前加拿大人珊做主教练时中方特意为她准备的唯一一间装修过的房间,开始了和中国女垒如影随形的生活。
  
  学会像中国人一样做事
  
  工作正式开始后,东西方文化开始碰撞磨擦。比如,以前很多事情,迈克尔总认为应该用YES或是NO解答问题,他认为,事情就应该只有这两个答案。但他发现用这种方式解决中国的问题很难。每到这个时候,迈克尔都会觉得困惑和不理解——“中国把我邀请过来是想让我来提高中国女垒水平的。可是,我的理念、技术在和她们的发生冲突时,大家潜意识中还是不愿意改变。”后来,好心的朋友告诉他:“在中国也要适应中国人的处世方式。”经过一年多的磨合后.迈克尔慢慢领悟并适应了这一模式。
  为了让爬坡中的中国女垒更快地成长,迈克尔用自己的魅力吸引着更多的国际友人为中国姑娘们服务。世锦赛之前,一直在女垒队伍里帮忙的大胡子“胖爷爷”霍华德就是迈克尔引荐来的。57岁的霍华德被中方的工作人员亲切地称为中国女垒的白求恩。他把全新的打击技术和自己制作的训练器材带到中国,不收任何报酬地为中国队服务。“火山”是迈克尔的另外一个朋友,这个2003年就来到中国的美国小伙儿,因为对中国文化的熟悉,不但成为了迈克尔和中国姑娘们沟通的桥梁,还担任着搜集对手情报的重任,而他在女垒队也是一个无偿劳动的编外人员。
  
  “我不是外国教练”
  
  在迈克尔的心里,垒球是一项快乐的游戏。他在垒球中交朋友,在垒球中找到乐趣。迈克尔对很多人说过:“我没有结婚。因为我很早就和垒球运动结婚了。我办过垒球培训班、当过运动员,现在又做教练,我的一生都离不开她。”迈克尔希望把自己这种快乐情绪传达给中国垒球的姑娘们。“一个队伍的主教练的性格会对整个队伍产生影响。我希望我的队伍是快乐的,是积极的,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样。我把这些中国姑娘当作我的朋友.我的家人。想一想,你会对你的家人或是朋友大喊大叫吗?面对这样一群从来不抱怨,默默为自己的国家、为自己的理想奋斗的中国姑娘们,你只想和她们一起努力,尽量地去帮助她们。”
  迈克尔说到这里,动情地哭了。尽管他不会用实例来证明是如何爱这支队伍,但能深深地体会到,他确确实实被中国姑娘的精神感动了。迈克尔说,他回到美国时也曾想过是还留在这个集体中.还是选择在更安逸舒适的美国工作。然而,当他想到这些年轻的中国姑娘们牺牲了自己的家庭、个人的幸福、微笑着实践自己的理想时,他就再也无法袖手旁观了。
  迈克尔的乐观也感染了女垒的姑娘们。在她们的训练课上,你总是能看到她们快乐的笑容、听到她们互相打趣儿的嬉戏。只会说谢谢、再见这样简单中文的迈克尔和姑娘们有自己的语言。一次击掌、一个拥抱。一个点头、一个微笑或者“吧啦吧啦”这样的替代语都是他们之间特有的默契。迈克尔现在还处于没有翻译就无法正常工作的状态,但他很想学好中文。姑娘们就是他最好的老师。学中文时,活泼的女垒姑娘们还和她开过一个玩笑。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一个队员告诉迈克尔,双手合拢放在耳旁,头顺势微微地侧,然后闭上眼睛,轻轻地说:“放屁!”大家就明白,你是要睡觉休息了。此后的一段时间,迈克尔都在临睡前如此可爱地和姑娘们道晚安.直到很久之后,迈克尔才知道中文“放屁”并不是“睡觉”的同义词,可他一点也不生气,而这件事情反而成为姑娘们和迈克尔之间的小秘密。
  “她们就像是我的女儿一样,我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希望能照顾到家庭里的每个成员。我不要大家只把我当作一个外国教练,我希望她们从心底里认可我是中国国家女子垒球队的主教练,是她们的朋友,是她们的家人。”
  责编/王查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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