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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表面指向军队的纪律建设，实质指向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其根源来自中国共产党的初心。“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实行既是革命队伍自我改造，也是共产党人初心形成和坚定的过程。纪律源于初心，促进初心成长。共产党人的初心，既要靠信仰支撑，又要靠纪律规制。纪律问题最终是初心问题。初心坚定，纪律牢固;初心动摇，纪律淡薄。研究“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形成过程及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成长过程，用具体历史来探析纪律与初心之间的关系，挖掘初心与纪律相互促进、有机统一的规律，可以为新时代推进纪律建设提供有益借鉴。
[关键词]中国共产党;初心;“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中图分类号]D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0599（2020）04-0074-08
[收稿日期]2020-05-12
[作者简介]肖文初（1979—），男，湖南衡南人，中国井冈山干部学院培训部干部，研究方向为中共党史、党建。罗建梅（1987—），女，江西井冈山人，井冈山革命博物馆干部，研究方向为井冈山革命斗争史。
[基金项目]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西部项目“共产党人的‘心学’研究”（立项批准号：17XDJ005）和中国井冈山干部学院一般项目“习近平守纪律讲规矩思想及路径选择研究”（立项批准号：18YB09）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中国共产党人的纪律，是建立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和为实现共产主义而奋斗的高度思想觉悟的基础之上的纪律，因此，中国共产党的纪律天然地就与初心使命、奋斗目标等紧紧联系在一起。中国共产党的历史，既是一部初心奋斗史，也是一部纪律作风史。
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形成与执行
秋收起义失败后，毛泽东在文家市正确分析敌强我弱的形势，决定放弃攻打大城市的计划，改向敌人统治力量薄弱的山区进军，以保存实力，再图发展。转兵南下途中，一路战斗频繁，伤员增加;连续行军，长途跋涉，士气低落，军纪松弛。行军过程中，出现了许多官兵开小差，长官打骂士兵，部队内部不服从命令，对外乱拿老百姓的东西等纪律涣散现象。
这支走上井冈山的队伍，并不具有天然的先进性。“红军成分，一部是工人、农民，一部是游民无产者。”[1]P63而且以农民和俘虏兵居多。红军的来源和成分决定着他们的思想，红军创建初期，队伍中存在的浓厚乡土观念、宗族观念、排外观念、享乐观念等等，不改变这些观念，就无法统一思想、行动一致，也必然侵犯老百姓利益。要改造这支队伍，首先需要严明的纪律。不抓纪律建设，不仅内部无法凝聚军心，外部也无法争取民心，革命军就必然要失败。基于這一现状，毛泽东在革命实践中逐步提出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形成
1927年10月，在荆竹山的“雷打石”前，毛泽东向即将上井冈山的部队宣布了工农革命军三项纪律：第一，行动听指挥;第二，打土豪筹款要归公;第三，不拿老百姓一个红薯。[2]P168这三项纪律，成了后来“三大纪律”的基础。
六项注意，则是在1928年初提出来的。当时，部队每到一地之后，都要分散做群众工作，宣传党的主张，发动群众起来革命，打土豪筹款子。部队以连、排为单位与群众广泛接触，出现了一些损害群众利益的现象。因此，光有三大纪律还不够，还需要有一些具体的注意事项，使广大官兵能够有明确的遵循。1928年1月，毛泽东在遂川县城李家坪召开了革命军全体指战员大会，宣布了工农革命军的“六项注意”：（一）上门板;（二）捆稻草;（三）说话和气;（四）买卖公平;（五）不拉伕，请来伕子要给钱;（六）不打人骂人。[3]P1101928年4月，毛泽东在湖南省桂东县把修改后的“三大纪律”和“六项注意”合在一起正式向部队进行了颁布。“三大纪律”为：一、一切行动听指挥;二、不拿工农一点东西;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六项注意”为：一、上门板;二、捆铺草;三、讲话和气;四、买卖公平;五、借东西要还;六、损坏东西要赔。[3]P145“三大纪律、六项注意”鲜明地体现了人民军队的本质特征。1929年后，根据形势发展需要，毛泽东对“三大纪律、六项注意”的内容进行了一些调整，后来在“六项注意”基础上又增加了“洗澡避女人”和“不搜俘虏腰包”两项内容，从而发展成为“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1947年10月10日，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发布关于重新颁布“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训令。三大纪律为：（一）一切行动听指挥;（二）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八项注意为：（一）说话和气;（二）买卖公平;（三）借东西要还;（四）损坏东西要赔;（五）不打人骂人;（六）不损坏庄稼;（七）不调戏妇女;（八）不虐待俘虏。[4]P1241从此，内容统一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就以命令的形式固定下来，成为全军的统一纪律，延用至今。它对统一全军纪律，加强部队的思想和作风建设，具有重大的意义。
（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执行
毛泽东要求部队每到一地，都要检查“八项注意”的执行情况。工农革命军专门成立了纪律检查组，负责检查各部队遵守群众纪律的情况。当部队离开一个地方时，纪律检查组分头到群众中间了解情况，听取意见，以此来推动部队严格执行群众纪律。[5]P66
据参加过井冈山斗争的张令彬中将回忆：“毛泽东同志同部队一起行动，在情况许可下，出发时他总是跟着后卫部队检查我们有没有上好门板，捆好铺草，问住的这家姓什么，家庭情况，烧了房东的柴没有，水缸里的水挑满了没有，地扫干净了没有。连给房东的钱放在什么地方，他都会问。他说一定要放在恰当的地方，别让别人拿走了。”[6]P155
1928年8月下旬，毛泽东率领部队从桂东回师井冈山途中，得知红军战士因为饥饿，吃了群众地里的苞米。他立即对违反群众纪律的战士进行批评、教育，还亲手在一块竹牌子上面写了字，然后把它插到群众的苞米地里。竹牌子上的字是这样写的：因为我军肚子饿了，为了充饥，把你的苞米吃掉了，违犯了纪律，现把二元钱埋在土下，请收下。群众看到了这块竹牌子，感动万分，连声称赞工农革命军纪律严明，爱护百姓。[5]P61 1929年2月，红军在大柏地围歼了国民党军刘士毅部两个团，打了一个大胜仗，但由于当地群众几乎都跑到山上去了，红军吃饭成了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毛泽东、朱德批准各部可以动用群众家里的粮食、油、菜，同时留下借条，出了布告，说明日后偿还。50多天后，红军再次路过大柏地时，如数向老百姓偿还了现洋。[7]P82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人民军队性质宗旨和光荣传统、优良作风的集中体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严格执行，在老百姓中树立了人民军队的良好作风形象，使中国共产党凝聚起了亿万中国人民，取得了中国革命的胜利。
（三）严明纪律与政治教育有机统一
在“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执行过程中，中国共产党坚持把严明纪律与政治教育有机统一起来，即严明纪律与启发阶级觉悟是同一过程。对此，毛泽东强调：“要用政治教育去提高红军的自觉的纪律，使他们明白这是保证战争胜利的重要武器”。[8]P112朱德也指出：“红军的政治训练是启发和提高指挥员战斗员的无产阶级的觉悟，使他们认清本阶级的利益，努力于本阶级的政治任务，与敌人作决死的斗争，去达到消灭敌人、解放本阶级的目的。……红军的纪律绝不依靠打骂来维持，而是建筑在无产阶级的团结上面，用自我批评的精神、教育的精神，互相督促和勉励，达到自觉遵守纪律。”[9]P3-5
古田会议决议在强调严格执行纪律的同时强调思想政治教育，在“士兵政治训练问题”中提出“把红军的生活习惯，如（1）官兵生活平等，（2）三大纪律及其理由……讲给新兵们俘虏们听……红军的宗旨：（1）红军与白军所以不同，此点要对俘虏兵详细讲;（2）红军与土匪所以不同;（3）紅军三大任务”[10]P106-107。即不光要让广大官兵牢记三大纪律的具体内容，而且要让他们懂得：红军为什么要实行三大纪律？红军与一切旧军队有什么不同？通过这样的政治教育，广大官兵深刻地认识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红军区别于一切旧军队的重要标志之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再是一个死的纪律条文，而是成为了人民军队的一种活的原则精神、红军战士人人自觉遵守，内化于心、外化于行的一种信仰。
在监督和教育的双重作用下，红军处处模范地严格遵守群众纪律。“红军纪律是一种对群众的实际宣传。”[10]P98严明的纪律比讲千言万语都更能说服群众。“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严格执行，教育和吸引了人民群众，既启发了人民群众的革命觉悟，又赢得了人民群众的信任和支持，使人民军队始终与人民群众保持着血肉联系。毛泽东指出：“军民一致的原则，这就是秋毫无犯的民众纪律，宣传、组织和武装民众，减轻民众的经济负担，打击危害军民的汉奸卖国贼，因此军民团结一致，到处得到人民的欢迎。”[11]P1968
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源于建党建军初心
毛泽东为什么在人民军队创建之初就着重强调纪律问题，制定并严格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呢？从根本上讲，是因为中国共产党具有远大的革命理想，要实现这一理想，必须要有铁的纪律。加强纪律是为了什么？最终还是为了人民、造福人民。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民心是最大的政治。”[12]P362“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颁布正体现了建党建军初心。
（一）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
初心意指做某件事的最初的愿望、最初的原因。佛家、儒家、道家常表达为“初发心”“本心”“赤子之心”。中国共产党人为“初心”赋予了新的时代内涵。2015年7月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给国测一大队6位老队员老党员的回信中首次提到“初心”一词。[13]2016年2月4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井冈山调研考察时充满深情地说，“井冈山道路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经典之作，从这里革命才走向成功。行程万里，不忘初心。”[14]2016年7月1日，习近平在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向全党郑重发出“不忘初心、继续前进”的号召。2017年，党的十九大报告开宗明义提出，“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就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15]全面阐述了中国共产党人初心的历史发展价值追求和最终目标。2017年10月25日，习近平在党的十九届一中全会上的讲话中提出，“为人民谋幸福，是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我们要时刻不忘这个初心，永远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奋斗目标，时刻不忘我们党来自人民、根植人民，永远不能脱离群众、轻视群众、漠视群众疾苦。”[16]P52019年5月31日，在“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守初心，就是要牢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以坚定的理想信念坚守初心，牢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17]P8。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怀着最原来的本心，才能走得更远。一切为了人民，这是我们党的初心和宗旨。中国共产党人从建党以来，在实践真理的道路中始终依靠人民，并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这不仅仅是口号，因为它在实践中有着极其强大的感染力与凝聚力，但究竟是何种认知方式才能促使这一精神的产生呢？
马克思说：“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在马克思看来，对市民社会的积极扬弃则是为了在更高的层次上建立一个“自由人的联合体”，从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这便是主体与客体完成统一而产生的自由之精神。所以马克思主义哲学将“人的本质力量”的学说发展为“人的本质力量对象化”，它的初心是使他人成为目的，而不是一种把他人当成对象、当作手段的状态。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就是“以他人为目的”，就是主体与客体的统一，就是中国历史中哲人哲思的教导。1848年，《共产党宣言》提出“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18]P42的重要论断，这是共产党人的根本立志和价值旨归，也是共产党人初心的源头所在。当年年轻的革命者之所以能够坚定共产主义的信仰、能够将马克思主义发展为红船精神、井冈山精神、苏区精神、长征精神、延安精神、西柏坡精神等具有中国特色的伟大精神，正是因为他们找到了这种变革世界的精神。这种精神才铸就了中国共产党伟大的事业。 （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形成源于党的初心
为什么中国共产党的纪律能够从“一个红薯”“一块门板”“一捆铺草”做起？根本原因是中国共产党立党的宗旨就是为了人民，建军的目的就是维护和实现人民的利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一面旗帜，它探索出一条改造旧式军队，建设新型人民军队的路子，它强调的不仅仅是纪律，更是理想信念，其根源就是中国共产党的初心。
毛泽东、朱德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正是在探索解救劳苦大众道路上经过无数艰难险阻，凭着一颗赤子之心走上井冈山，创建了第一块农村革命根据地，从“一个红薯”“一块门板”“一捆铺草”做起，维护人民群众的利益，把人民群众组织和团结在自己周围，激发了广大人民的革命激情，点燃了“工农武装割据”的星星之火，建立了一支具有坚定政治信仰的队伍。这是一支人民的队伍，是不拿群众一个红薯的队伍，是土里埋银元的队伍，是和人民有盐同咸、无盐同淡的队伍，是为广大劳苦大众翻身做主、打土豪分田地的队伍……这支队伍本身展现出来的人民性就是其初心的最好注脚。
我们党从初期就保持着这样的初心，清晰地回答了我是谁、依靠谁、为了谁的问题。中国共产党从立党之初，就是为一切苦难深重的人民求解放，为一切劳苦大众谋福利。有了这个前提，广大人民群众才选择了党、拥护党、热爱党，我们党才夺取了一个又一个胜利。中国共产党也正是赢得了广大民心才取得最后的胜利，这启示我们要始终不忘初心，坚持党性和人民性相统一，坚持以人民为中心，践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树立真挚的人民情怀，把人民放在心中最高位置，始终相信人民，紧紧依靠人民，想问题、作决策、办事情都从人民利益出发，始终保持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
（三）源于初心的纪律是中国共产党成功的秘诀
国民党军队也有纪律，而且还是一个庞大的体系。那么，人民军队的纪律与国民党军队的纪律有何不同？根本取决于两党的不同性质：国民党因一己之私而矛盾重重，使得纪律往往形同虚设，共产党建军目标与人民利益有机统一，因而纪律严明高效。换句话说，就是共产党的纪律是蕴含初心的纪律，是一切为了人民利益的纪律，所以具有先进性和强大的生命力。
源于初心的纪律取得了人民群众的支持。怎样才能争取民心？从党的历史来看，很重要的是要靠严明纪律，靠模范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等纪律规矩。纵观“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内容，大部分是有关群众纪律的规定，比如“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说话和气”“买卖公平”“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等等。工农红军实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后，老百姓惊奇地发现，这支军队与只知欺压百姓的旧军队有着天壤之别。参加过井冈山斗争的陈士榘上将回忆道：“当我们把毛委员提出的要求贯彻到行动中去以后，群众的某些不满情绪，也就随之消失了。过去部队一到，群众便逃之夭夭，经过我们广泛宣传和实际行动证实以后，群众再看到我们，不仅不跑，还主动帮助我们调查土豪地主坏分子，配合我们开展工作。从此，便改变了我军同群众的关系。”[6]P197-198朱德曾回忆说：“在井冈山时候，被敌人一直追了一二千里路，敌人一个也未消灭我们，反被我们消灭了很多，原因就是纪律好！过年时老百姓都跑了，部队几天没吃饭，吃了老百姓的东西，第二次回来，都算了账，还了钱。老百姓说：‘这个队伍真了不得！’红军的招牌一下就响了。”[19]P595红军的纪律是以维护群众利益为出发点的，受到人民群众的信任和支持，使我军具有了不竭的力量源泉，能够在战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源于初心的纪律让红军成为共产主义战士。红军是穷苦人的部队，是为了推翻剥削阶级而战斗，战士们心里都清楚，遵守这些纪律对自己以及家人都是有好处的，可以说红军既是纪律的执行者，又是纪律的受益者，所以红军打心眼里愿意认真地貫彻和执行。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红军，借了老百姓家里的门板，用好后主动把它上好;用了群众的几捆稻草，部队出发前都整整齐齐地把它捆好，还给主人;借了群众的一点食油，即使是群众不在家，也要把油钱放在油瓶底下，还要附上一封“说明信”;对待老百姓，如同对待自己的亲人，态度和蔼，说话和气;损坏了群众的一件东西，不仅照价赔偿，还要受到批评，使其内心还感到沉痛等等。[20]P41为什么纪律执行得这么坚决？关键是明白了为什么扛枪，为谁扛枪。有了这个思想觉悟，就会自觉自愿地执行纪律，对党绝对忠诚，对敌斗争英勇坚决，无往而不胜。张学良经常和他部下讨论为什么打不过共产党，他的结论是：“主要是共产党、红军信仰他的主义，甚至于每一个兵，完全是一个思想——共产主义，这是第一样;二一样，他们经历了万里长征，剩下的这些人哪，可以说都是精华呀。也不光是他的官，他的兵也是这样子。这可受不了呀！”[21]P72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正确解决了军队与人民利益之间的关系。同时，也回答了人民军队为谁打仗的问题。这就把革命战争与士兵、工农大众的利益紧密结合在一起，体现着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源于初心的纪律使中国共产党的纪律有了精神魂魄，旺盛的生命力;源于初心的纪律帮助革命胜利，奠定军魂和党魂;源于初心的纪律，是中国共产党从胜利走上胜利的成功秘诀。
三、把握纪律与初心相统一的规律，在新时代党的建设中充分发挥纪律与初心的作用
从“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形成和执行中可以得知，中国共产党的纪律是源于初心的纪律，制定、执行纪律的目的都是为了改造主观世界，使之成长为具有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觉悟，勇于为人民利益而终身奋斗的共产主义战士。所以纪律是为了初心而创立，纪律的执行过程也是初心成长的过程。反过来，初心的成长帮助革命战士认识到必须执行铁的纪律，才能统一意志，改善军民关系，维护好人民的根本利益，才能达到革命的目的。新时代推进纪律建设应吸收“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成功经验，把握纪律与初心相统一的规律，发挥两者相互促进的作用，用纪律规制初心，护航初心，促进初心成长，用初心提高纪律觉悟，筑牢思想防线，增强纪律自觉。 （一）纪律和初心的统一性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党是靠革命理想和铁的纪律组织起来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纪律严明是党的光荣传统和独特优势，也是我们的力量所在。”[22]P131从中国共产党的发展历史来看，两者相互影响、相互贯通，形成了不可分割的关系，可以说，中国共产党的纪律是源于初心而创建的纪律，中国共产党的初心是本身带有纪律要求的初心。
初心与纪律统一于党的历史发展过程。纪律源于初心，促进初心成长;初心蕴含纪律因素，促进自觉守纪。一方面，纪律源于初心，在执行纪律过程中，自然规制了自己的言行，纪律意识提高的过程也是共产主义觉悟提高的过程，从革命初期许多战士从旧军队中来，从“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开始做起，初心不断成长，到建国后成长为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者，实现从“跟着走”到“跟我走”的转变。另一方面，初心天然就包含着纯洁性，天然就蕴含纪律的因素。“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也是党的初心之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实施，表面上是组织和纪律的问题，实质上是通过铁的纪律来实现无产阶级和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其目的在于通过严明纪律来保证初心不变，由此打造具有先进性、纯洁性的革命队伍，最终保证革命目标的实现。
初心与纪律统一于共产主义事业。一是目标的统一性，对于中国共产党来说，两者目标都是为了共产主义目标，为了人民利益;对党员来说，两者目标都是通过自我革命、自我改造，实现人的全面自由发展。二是手段的统一性，两者主要路径都是通过自律或他律，进行自我克制，减少欲望，减少自我，从而达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目的。只有将两者统一起来，才能找到人民这个力量之源，才能掌握人民选择的历史潮流，才能拨开云雾见太阳，才能理想信念不动摇，才能胸怀必胜的信心。
（二）不忘初心首先要从严守纪律做起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新时代，党一定要有新气象新作为。这个新作为首先是全面从严治党上要开创新局面。”[23]不忘初心是共产党员的自我修炼，犹如修行必先持戒一样，不忘初心也须先从严守纪律做起，明白哪些事情不该做，从而沿着正确的轨道修行。不守纪律，守初心就成了一句空话。不守政治纪律政治规矩就会迷失初心，共产党人的初心，既要靠信仰支撑，也要靠纪律规制。没有纪律的初心，有可能动摇和走偏。不忘初心，意味着要有铁一般的纪律。纪律是初心的检验石，纪律的执行情况，即可检验初心的程度，初心丧失首先表现为纪律松弛。革命战争年代，如果不用“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等纪律约束军队，革命不会成功;新时代，如果不能以铁的纪律约束，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将难以实现。历史和现实都告诉我们，不忘初心，首先就要从严守纪律做起，发挥纪律的保障作用。
第一，不忘初心本身就要求不忘铁的纪律。中国共产党是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指导下成立的，成立伊始就立下为人民服务求人类解放的初心。不忘初心，就是不忘我们党从一开始就确立的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的根本性质，就是不忘我们党的理想信念和铁的纪律。马克思主义政党是由无产阶级中最先进成员组成，是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先进政党，这种阶级的先进性和肩负使命的宏大性决定马克思主义政党必然是一个具有高度组织性纪律性的组织。马克思、恩格斯在为共产主义者同盟所制定的章程中，就规定了比较严格的纪律。马克思指出：“我们现在必须绝对保持党的纪律，否则将一事无成。”[24]P413列宁强调，无产阶级政党要成为工人阶级的先进部队，保障党员的质量比数量更加重要，要善于纯洁自己的队伍，党内要实行严格的纪律。他说：“我们的任务是要维护我们党的坚定性、彻底性和纯洁性。我们应当努力把党员的称号和作用提高、提高，再提高。”[25]P349
第二，初心的成长过程需要纪律来规制。初心不是一天形成的。每个党员的初心都有一个萌发、酝酿、形成的过程。人的思想觉悟有一个逐步提高的过程，比如有的人参加革命，起初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或者报仇雪恨，或者寻找出路，或者是受身边人影响带动，动机是简单朴素的，但他们在革命实践中经历洗礼，在严格执行纪律中净化自我，不断地校正、升華自己的初心，从而成为坚定自觉的革命战士，成为真正合格的共产党员。庄子曰：“夫小惑易方，大惑易性。”[26]P161意思就是说，小的诱惑可以迷乱人一时的方向，大的诱惑则能改变人的本性。如果没有纪律的规制，就有可能在“赤子之心”还没有形成就已经迷失本心。所以在初心的成长过程中，纪律的作用至关重要。纪律规矩可以划出轨道、明确界限，让人言有所戒、行有所止，帮助初心成长。
第三，初心的坚守需要纪律保驾护航。初心不是一成不变的。初心形成后还需要坚守，还有发生动摇、乃至丢失的危险。初心不是轻轻松松就能确立，更不是敲锣打鼓就能坚守，而是需要我们时刻去历练和纯化，在此过程中，我们必须先守纪律。没有纪律的约束，就有经不起考验、受不了困苦、抗不住挫折而偏离初心、忘却初心的危险。假使没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等纪律，那么就可能触动人民群众利益，违背共产党人的初心。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把全面从严治党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在“严”的氛围下工作和生活，有助于党员干部日渐养成遵规守纪的习惯，进而由习惯转化为思想和行动自觉，从而保证初心不变质。
（三）新时代加强纪律建设要注重发挥初心作用
严守纪律的治本之策在于全体党员不忘初心。不守初心，守纪律就缺乏灵魂难以持久。北洋军阀、国民党反动派就是因为单纯讲纪律，纪律变成了没有灵魂的纪律，导致纪律浮在表面，难以真正执行。纪律是表象，初心是实质。表面是要不要纪律，实质是要不要人民利益，即初心是不是坚定。初心坚定，纪律牢固;初心动摇，纪律淡薄。纪律问题最终是初心问题。纪律观念和强大的纪律定力来自于坚定的初心。党员有了坚定的初心，必然事事为群众考虑，而为自己考虑得很少，而一旦“为他人”，而不是“为我”时，自然没有个人私利的空间，自然没有贪污腐败的空间。
与“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所处的革命年代相比，今天中国共产党的队伍结构和党员状况，党和国家事业所处的历史方位、所面临的环境都发生了重大而深刻的变化。能否继续坚定初心，保持先进性和纯洁性，能否如红军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样严守纪律，就成为对每一位党员的重大考验。借鉴“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历史经验，新时代加强纪律建设要注重发挥初心作用，引导党员干部不忘初心，用初心提升纪律的境界，最终达到自觉遵守纪律的境界。 1.发挥初心的改造功能，提高纪律觉悟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成功的重要经验是把严明纪律与政治教育有机统一起来，在执行纪律的同时特别注重政治教育，从思想上改造战士，提高战士们的纪律觉悟。为什么早期共产党员能够严格守纪，甚至视死如归？根本原因在于他们懂得是为谁战斗、为谁牺牲，初心使他们变成钢铁战士，甘心为人民洒热血，为共产主义牺牲。共产党的伟大在于精神，在于把人改造得有觉悟。
一是通过先进带动后进，提高纪律觉悟。通过先进带动后进，坚决实现少数先进觉悟者对大多数人的改造，最终让普通士兵也具备共产主义觉悟。这种改造并不是强加，而是言传身教，以人民情怀来引导。地质学家丁文江当年面对日本侵略者步步蚕食、令人发指的黑暗困境，说出一句极富震撼力的话：“只要少数之中的少数，优秀里面的优秀，不肯坐以待毙，这个民族就总有希望”[27]。1927年10月，朱德、陈毅率领的南昌起义余部也面临溃散的危险，关键时刻朱德站了出来，他说：“大革命是失败了，我们的党还在，武装斗争的道路我们要走下去，走到底，要革命的跟我走，不愿革命的不勉强，可以回家”。“我们现在的革命，好比1905年的俄国革命。开始虽然失败了，但是1917年，革命成功了。中国革命现在失败了，也是黑暗的。但黑暗也是暂时的。中国也会有个‘1917年’的。”[28]P32朱德胸中的信心与激情像火焰一般传播给了剩下来的官兵。共产党人就应该是这样的优秀分子，于黑暗中看见光明，用坚如磐石的信念和勇立潮头的行动来提升身边人的觉悟。这样的共产党人，才能真正带领全民族前进。
二是通过增强群众感情，提高纪律觉悟。回顾历史，中国共产党通过群众纪律的执行，培养与老百姓的感情，使普通士兵觉悟为谁扛枪，从而确立军队的无产阶级性质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在革命实践中他们严守纪律，为人民群众的利益奋斗，同人民血脉相通、生死与共，从而获得人民群众的真心支持，与人民群众形成了真正的鱼水关系。这种关系的形成又反过来改变战士们的思想和行动，他们对受苦受难的群众产生了怜悯之心，甘心为人民群众去战斗乃至牺牲，群众对他们的认同和拥护让他们感受到革命事业的意义，从而更加坚定了他们的初心。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党的奋斗目标。共产党员只有深入群众，增强群众观念和群众感情，与群众保持血肉联系，才能在维护群众利益、防止脱离群众中落实群众纪律，才能不断提高遵守群众纪律、工作纪律的纪律觉悟，才能落实“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才能不断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
2.发挥初心的净化功能，筑牢思想防线
习近平指出：“‘本’在人心，内心净化、志向高远便力量无穷。”[29]内心净化，对党员来说，其實质就是要在内心深处坚定初心，不断地用初心净化自我，筑牢思想防线。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前进道路上不迷失方向、不迷失自我。王岐山指出：“全面从严治党，光靠纪律是守不住的，必须立根固本，树立高尚精神追求，筑牢思想道德防线，努力解决好‘不想’的问题。”[30]
新形势下，党面临着“四大考验”“四种危险”，部分党员、干部纪律观念弱化，纪律责任松懈，有的甚至违法乱纪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究其原因，最根本的还是忘了初心，丢了信念。做一名合格的共产党员很重要的一条就是不忘初心，不忘入党时的誓言，不忘自己党员的身份。筑牢拒腐防变的思想道德防线，关键就是要发挥初心的净化功能，不断审视自己、检查自己，让自己的信仰更加纯粹、脚步更加坚定，确保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能够做到不迷其心、不忘其本。
党员干部要不断自我净化，就是要主动检视自我，净化自我，打扫身上的政治灰尘，要勤于扪心自问，善于反思自照，严于剖析自心，勇于反省自我，不断增强政治免疫力。要从心出发，向往纯洁，追求高尚，牢守一颗初心，筑牢思想防线，成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11]P660。
3.发挥初心的提升功能，增强纪律自觉
党实行铁的纪律，源于党员的坚定信仰、对党和人民的忠诚。初心可以提升纪律境界，使党员懂得为什么遵守纪律和怎样遵守纪律，从而将纪律内化于心、外化于形，形成守纪习惯，将初心刻入纪律骨髓中，最终固化为自觉的纪律。对于党员个人来说，遵守纪律与坚守初心是互为表里的。有了坚定的初心，就会自觉遵守纪律，使守纪律成为一种行为习惯。有一个典型事例是解放军不吃锦州苹果的故事。辽沈战役中，有的部队就住在苹果园内，树上硕果累累，树下落果满地，战士们尽管饥渴难忍，但没吃一个苹果。毛泽东说：“在这个问题上，战士们自觉地认为，不吃是很高尚的，而吃了是很卑陋的，因为这是人民的苹果。我们的纪律就是建筑在这个自觉性上边。”[31]P162
无产阶级政党的纪律，是无产阶级纪律集中的和最高的体现。自觉纪律是建立在共同思想、共同目标、共同理想和共同利益的基础之上。毛泽东指出：“这个军队之所以有力量，是因为所有参加这个军队的人，都具有自觉的纪律，他们不是为着少数人的或狭隘集团的私利，而是为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为着全民族的利益，而结合，而战斗的。紧紧地和中国人民站在一起，全心全意地为中国人民服务，就是这个军队的唯一的宗旨。”[32]P1039
新时代执行纪律，关键是党员不忘初心，具备无产阶级觉悟。通过初心的作用，纪律升华为自觉的纪律，从而达到纪律的高级境界。有了自觉的纪律，才会对人民的利益秋毫无犯、爱护群众的一草一木，才会为保卫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而奋不顾身，甚至献出自己最宝贵的生命。如2020年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为了帮助疫情重灾区，数以万计的医务人员奔赴湖北，无数党员干部奋战在最危险的一线，成了最美“逆行者”，他们中不少人不惜以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执行命令，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事实雄辩地证明，共产党员执行纪律，依靠的是坚定的初心和自觉的纪律。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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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Discipline and Original Aspiration of the CPC：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ree Main Rules of Discipline and Eight Points for Attention”
Xiao Wen-chu1 LUO Jian-mei2
（1.Department of Training，China Executive Leadership Academy Jinggangshan，Jinggangshan，Jiangxi 343600;
2.Jinggangshan Revolutionary Museum，Jinggangshan，Jiangxi 343600，China）
Abstract：The “three main rules of disciplines and eight points for attention” point outwardly to the discipline construction of the armed forces，but essentially to the fundamental interests of the people，and they come from the original aspiration of the CPC.To implement the “three main rules of disciplines and eight points for attention” is not only to reconstruct the revolutionary team，but also to form and consolidate the original aspiration of communists.Discipline originates from and promotes the growth of the original aspiration.The original aspiration of communists should rely on both faith and discipline.The question of discipline is ultimately a question of original aspiration.With the original aspiration firmly held，the discipline will be followed strictly;if the original aspiration is shaken，the discipline will be weakened.Studying the formation process of the “three main rules of disciplines and eight points for attention” and the growth process of Chinese Communists’ original aspiration，explori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discipline and original aspiration through specific history，and digging out the law of mutual promotion and organic unity between original aspiration and discipline can provide useful references for promoting the discipline construction in the new era.
Key words：CPC;original aspiration;“three main rules of discipline and eight points for attention”
（责任编辑：邱 明）
[关键词]中国共产党;初心;“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中图分类号]D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0599（2020）04-0074-08
[收稿日期]2020-05-12
[作者简介]肖文初（1979—），男，湖南衡南人，中国井冈山干部学院培训部干部，研究方向为中共党史、党建。罗建梅（1987—），女，江西井冈山人，井冈山革命博物馆干部，研究方向为井冈山革命斗争史。
[基金项目]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西部项目“共产党人的‘心学’研究”（立项批准号：17XDJ005）和中国井冈山干部学院一般项目“习近平守纪律讲规矩思想及路径选择研究”（立项批准号：18YB09）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中国共产党人的纪律，是建立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和为实现共产主义而奋斗的高度思想觉悟的基础之上的纪律，因此，中国共产党的纪律天然地就与初心使命、奋斗目标等紧紧联系在一起。中国共产党的历史，既是一部初心奋斗史，也是一部纪律作风史。
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形成与执行
秋收起义失败后，毛泽东在文家市正确分析敌强我弱的形势，决定放弃攻打大城市的计划，改向敌人统治力量薄弱的山区进军，以保存实力，再图发展。转兵南下途中，一路战斗频繁，伤员增加;连续行军，长途跋涉，士气低落，军纪松弛。行军过程中，出现了许多官兵开小差，长官打骂士兵，部队内部不服从命令，对外乱拿老百姓的东西等纪律涣散现象。
这支走上井冈山的队伍，并不具有天然的先进性。“红军成分，一部是工人、农民，一部是游民无产者。”[1]P63而且以农民和俘虏兵居多。红军的来源和成分决定着他们的思想，红军创建初期，队伍中存在的浓厚乡土观念、宗族观念、排外观念、享乐观念等等，不改变这些观念，就无法统一思想、行动一致，也必然侵犯老百姓利益。要改造这支队伍，首先需要严明的纪律。不抓纪律建设，不仅内部无法凝聚军心，外部也无法争取民心，革命军就必然要失败。基于這一现状，毛泽东在革命实践中逐步提出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形成
1927年10月，在荆竹山的“雷打石”前，毛泽东向即将上井冈山的部队宣布了工农革命军三项纪律：第一，行动听指挥;第二，打土豪筹款要归公;第三，不拿老百姓一个红薯。[2]P168这三项纪律，成了后来“三大纪律”的基础。
六项注意，则是在1928年初提出来的。当时，部队每到一地之后，都要分散做群众工作，宣传党的主张，发动群众起来革命，打土豪筹款子。部队以连、排为单位与群众广泛接触，出现了一些损害群众利益的现象。因此，光有三大纪律还不够，还需要有一些具体的注意事项，使广大官兵能够有明确的遵循。1928年1月，毛泽东在遂川县城李家坪召开了革命军全体指战员大会，宣布了工农革命军的“六项注意”：（一）上门板;（二）捆稻草;（三）说话和气;（四）买卖公平;（五）不拉伕，请来伕子要给钱;（六）不打人骂人。[3]P1101928年4月，毛泽东在湖南省桂东县把修改后的“三大纪律”和“六项注意”合在一起正式向部队进行了颁布。“三大纪律”为：一、一切行动听指挥;二、不拿工农一点东西;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六项注意”为：一、上门板;二、捆铺草;三、讲话和气;四、买卖公平;五、借东西要还;六、损坏东西要赔。[3]P145“三大纪律、六项注意”鲜明地体现了人民军队的本质特征。1929年后，根据形势发展需要，毛泽东对“三大纪律、六项注意”的内容进行了一些调整，后来在“六项注意”基础上又增加了“洗澡避女人”和“不搜俘虏腰包”两项内容，从而发展成为“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1947年10月10日，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发布关于重新颁布“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训令。三大纪律为：（一）一切行动听指挥;（二）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八项注意为：（一）说话和气;（二）买卖公平;（三）借东西要还;（四）损坏东西要赔;（五）不打人骂人;（六）不损坏庄稼;（七）不调戏妇女;（八）不虐待俘虏。[4]P1241从此，内容统一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就以命令的形式固定下来，成为全军的统一纪律，延用至今。它对统一全军纪律，加强部队的思想和作风建设，具有重大的意义。
（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执行
毛泽东要求部队每到一地，都要检查“八项注意”的执行情况。工农革命军专门成立了纪律检查组，负责检查各部队遵守群众纪律的情况。当部队离开一个地方时，纪律检查组分头到群众中间了解情况，听取意见，以此来推动部队严格执行群众纪律。[5]P66
据参加过井冈山斗争的张令彬中将回忆：“毛泽东同志同部队一起行动，在情况许可下，出发时他总是跟着后卫部队检查我们有没有上好门板，捆好铺草，问住的这家姓什么，家庭情况，烧了房东的柴没有，水缸里的水挑满了没有，地扫干净了没有。连给房东的钱放在什么地方，他都会问。他说一定要放在恰当的地方，别让别人拿走了。”[6]P155
1928年8月下旬，毛泽东率领部队从桂东回师井冈山途中，得知红军战士因为饥饿，吃了群众地里的苞米。他立即对违反群众纪律的战士进行批评、教育，还亲手在一块竹牌子上面写了字，然后把它插到群众的苞米地里。竹牌子上的字是这样写的：因为我军肚子饿了，为了充饥，把你的苞米吃掉了，违犯了纪律，现把二元钱埋在土下，请收下。群众看到了这块竹牌子，感动万分，连声称赞工农革命军纪律严明，爱护百姓。[5]P61 1929年2月，红军在大柏地围歼了国民党军刘士毅部两个团，打了一个大胜仗，但由于当地群众几乎都跑到山上去了，红军吃饭成了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毛泽东、朱德批准各部可以动用群众家里的粮食、油、菜，同时留下借条，出了布告，说明日后偿还。50多天后，红军再次路过大柏地时，如数向老百姓偿还了现洋。[7]P82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人民军队性质宗旨和光荣传统、优良作风的集中体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严格执行，在老百姓中树立了人民军队的良好作风形象，使中国共产党凝聚起了亿万中国人民，取得了中国革命的胜利。
（三）严明纪律与政治教育有机统一
在“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执行过程中，中国共产党坚持把严明纪律与政治教育有机统一起来，即严明纪律与启发阶级觉悟是同一过程。对此，毛泽东强调：“要用政治教育去提高红军的自觉的纪律，使他们明白这是保证战争胜利的重要武器”。[8]P112朱德也指出：“红军的政治训练是启发和提高指挥员战斗员的无产阶级的觉悟，使他们认清本阶级的利益，努力于本阶级的政治任务，与敌人作决死的斗争，去达到消灭敌人、解放本阶级的目的。……红军的纪律绝不依靠打骂来维持，而是建筑在无产阶级的团结上面，用自我批评的精神、教育的精神，互相督促和勉励，达到自觉遵守纪律。”[9]P3-5
古田会议决议在强调严格执行纪律的同时强调思想政治教育，在“士兵政治训练问题”中提出“把红军的生活习惯，如（1）官兵生活平等，（2）三大纪律及其理由……讲给新兵们俘虏们听……红军的宗旨：（1）红军与白军所以不同，此点要对俘虏兵详细讲;（2）红军与土匪所以不同;（3）紅军三大任务”[10]P106-107。即不光要让广大官兵牢记三大纪律的具体内容，而且要让他们懂得：红军为什么要实行三大纪律？红军与一切旧军队有什么不同？通过这样的政治教育，广大官兵深刻地认识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红军区别于一切旧军队的重要标志之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再是一个死的纪律条文，而是成为了人民军队的一种活的原则精神、红军战士人人自觉遵守，内化于心、外化于行的一种信仰。
在监督和教育的双重作用下，红军处处模范地严格遵守群众纪律。“红军纪律是一种对群众的实际宣传。”[10]P98严明的纪律比讲千言万语都更能说服群众。“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严格执行，教育和吸引了人民群众，既启发了人民群众的革命觉悟，又赢得了人民群众的信任和支持，使人民军队始终与人民群众保持着血肉联系。毛泽东指出：“军民一致的原则，这就是秋毫无犯的民众纪律，宣传、组织和武装民众，减轻民众的经济负担，打击危害军民的汉奸卖国贼，因此军民团结一致，到处得到人民的欢迎。”[11]P1968
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源于建党建军初心
毛泽东为什么在人民军队创建之初就着重强调纪律问题，制定并严格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呢？从根本上讲，是因为中国共产党具有远大的革命理想，要实现这一理想，必须要有铁的纪律。加强纪律是为了什么？最终还是为了人民、造福人民。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民心是最大的政治。”[12]P362“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颁布正体现了建党建军初心。
（一）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
初心意指做某件事的最初的愿望、最初的原因。佛家、儒家、道家常表达为“初发心”“本心”“赤子之心”。中国共产党人为“初心”赋予了新的时代内涵。2015年7月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给国测一大队6位老队员老党员的回信中首次提到“初心”一词。[13]2016年2月4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井冈山调研考察时充满深情地说，“井冈山道路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经典之作，从这里革命才走向成功。行程万里，不忘初心。”[14]2016年7月1日，习近平在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向全党郑重发出“不忘初心、继续前进”的号召。2017年，党的十九大报告开宗明义提出，“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就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15]全面阐述了中国共产党人初心的历史发展价值追求和最终目标。2017年10月25日，习近平在党的十九届一中全会上的讲话中提出，“为人民谋幸福，是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我们要时刻不忘这个初心，永远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奋斗目标，时刻不忘我们党来自人民、根植人民，永远不能脱离群众、轻视群众、漠视群众疾苦。”[16]P52019年5月31日，在“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守初心，就是要牢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以坚定的理想信念坚守初心，牢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17]P8。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怀着最原来的本心，才能走得更远。一切为了人民，这是我们党的初心和宗旨。中国共产党人从建党以来，在实践真理的道路中始终依靠人民，并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这不仅仅是口号，因为它在实践中有着极其强大的感染力与凝聚力，但究竟是何种认知方式才能促使这一精神的产生呢？
马克思说：“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在马克思看来，对市民社会的积极扬弃则是为了在更高的层次上建立一个“自由人的联合体”，从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这便是主体与客体完成统一而产生的自由之精神。所以马克思主义哲学将“人的本质力量”的学说发展为“人的本质力量对象化”，它的初心是使他人成为目的，而不是一种把他人当成对象、当作手段的状态。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就是“以他人为目的”，就是主体与客体的统一，就是中国历史中哲人哲思的教导。1848年，《共产党宣言》提出“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18]P42的重要论断，这是共产党人的根本立志和价值旨归，也是共产党人初心的源头所在。当年年轻的革命者之所以能够坚定共产主义的信仰、能够将马克思主义发展为红船精神、井冈山精神、苏区精神、长征精神、延安精神、西柏坡精神等具有中国特色的伟大精神，正是因为他们找到了这种变革世界的精神。这种精神才铸就了中国共产党伟大的事业。 （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形成源于党的初心
为什么中国共产党的纪律能够从“一个红薯”“一块门板”“一捆铺草”做起？根本原因是中国共产党立党的宗旨就是为了人民，建军的目的就是维护和实现人民的利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一面旗帜，它探索出一条改造旧式军队，建设新型人民军队的路子，它强调的不仅仅是纪律，更是理想信念，其根源就是中国共产党的初心。
毛泽东、朱德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正是在探索解救劳苦大众道路上经过无数艰难险阻，凭着一颗赤子之心走上井冈山，创建了第一块农村革命根据地，从“一个红薯”“一块门板”“一捆铺草”做起，维护人民群众的利益，把人民群众组织和团结在自己周围，激发了广大人民的革命激情，点燃了“工农武装割据”的星星之火，建立了一支具有坚定政治信仰的队伍。这是一支人民的队伍，是不拿群众一个红薯的队伍，是土里埋银元的队伍，是和人民有盐同咸、无盐同淡的队伍，是为广大劳苦大众翻身做主、打土豪分田地的队伍……这支队伍本身展现出来的人民性就是其初心的最好注脚。
我们党从初期就保持着这样的初心，清晰地回答了我是谁、依靠谁、为了谁的问题。中国共产党从立党之初，就是为一切苦难深重的人民求解放，为一切劳苦大众谋福利。有了这个前提，广大人民群众才选择了党、拥护党、热爱党，我们党才夺取了一个又一个胜利。中国共产党也正是赢得了广大民心才取得最后的胜利，这启示我们要始终不忘初心，坚持党性和人民性相统一，坚持以人民为中心，践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树立真挚的人民情怀，把人民放在心中最高位置，始终相信人民，紧紧依靠人民，想问题、作决策、办事情都从人民利益出发，始终保持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
（三）源于初心的纪律是中国共产党成功的秘诀
国民党军队也有纪律，而且还是一个庞大的体系。那么，人民军队的纪律与国民党军队的纪律有何不同？根本取决于两党的不同性质：国民党因一己之私而矛盾重重，使得纪律往往形同虚设，共产党建军目标与人民利益有机统一，因而纪律严明高效。换句话说，就是共产党的纪律是蕴含初心的纪律，是一切为了人民利益的纪律，所以具有先进性和强大的生命力。
源于初心的纪律取得了人民群众的支持。怎样才能争取民心？从党的历史来看，很重要的是要靠严明纪律，靠模范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等纪律规矩。纵观“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内容，大部分是有关群众纪律的规定，比如“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说话和气”“买卖公平”“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等等。工农红军实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后，老百姓惊奇地发现，这支军队与只知欺压百姓的旧军队有着天壤之别。参加过井冈山斗争的陈士榘上将回忆道：“当我们把毛委员提出的要求贯彻到行动中去以后，群众的某些不满情绪，也就随之消失了。过去部队一到，群众便逃之夭夭，经过我们广泛宣传和实际行动证实以后，群众再看到我们，不仅不跑，还主动帮助我们调查土豪地主坏分子，配合我们开展工作。从此，便改变了我军同群众的关系。”[6]P197-198朱德曾回忆说：“在井冈山时候，被敌人一直追了一二千里路，敌人一个也未消灭我们，反被我们消灭了很多，原因就是纪律好！过年时老百姓都跑了，部队几天没吃饭，吃了老百姓的东西，第二次回来，都算了账，还了钱。老百姓说：‘这个队伍真了不得！’红军的招牌一下就响了。”[19]P595红军的纪律是以维护群众利益为出发点的，受到人民群众的信任和支持，使我军具有了不竭的力量源泉，能够在战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源于初心的纪律让红军成为共产主义战士。红军是穷苦人的部队，是为了推翻剥削阶级而战斗，战士们心里都清楚，遵守这些纪律对自己以及家人都是有好处的，可以说红军既是纪律的执行者，又是纪律的受益者，所以红军打心眼里愿意认真地貫彻和执行。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红军，借了老百姓家里的门板，用好后主动把它上好;用了群众的几捆稻草，部队出发前都整整齐齐地把它捆好，还给主人;借了群众的一点食油，即使是群众不在家，也要把油钱放在油瓶底下，还要附上一封“说明信”;对待老百姓，如同对待自己的亲人，态度和蔼，说话和气;损坏了群众的一件东西，不仅照价赔偿，还要受到批评，使其内心还感到沉痛等等。[20]P41为什么纪律执行得这么坚决？关键是明白了为什么扛枪，为谁扛枪。有了这个思想觉悟，就会自觉自愿地执行纪律，对党绝对忠诚，对敌斗争英勇坚决，无往而不胜。张学良经常和他部下讨论为什么打不过共产党，他的结论是：“主要是共产党、红军信仰他的主义，甚至于每一个兵，完全是一个思想——共产主义，这是第一样;二一样，他们经历了万里长征，剩下的这些人哪，可以说都是精华呀。也不光是他的官，他的兵也是这样子。这可受不了呀！”[21]P72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正确解决了军队与人民利益之间的关系。同时，也回答了人民军队为谁打仗的问题。这就把革命战争与士兵、工农大众的利益紧密结合在一起，体现着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源于初心的纪律使中国共产党的纪律有了精神魂魄，旺盛的生命力;源于初心的纪律帮助革命胜利，奠定军魂和党魂;源于初心的纪律，是中国共产党从胜利走上胜利的成功秘诀。
三、把握纪律与初心相统一的规律，在新时代党的建设中充分发挥纪律与初心的作用
从“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形成和执行中可以得知，中国共产党的纪律是源于初心的纪律，制定、执行纪律的目的都是为了改造主观世界，使之成长为具有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觉悟，勇于为人民利益而终身奋斗的共产主义战士。所以纪律是为了初心而创立，纪律的执行过程也是初心成长的过程。反过来，初心的成长帮助革命战士认识到必须执行铁的纪律，才能统一意志，改善军民关系，维护好人民的根本利益，才能达到革命的目的。新时代推进纪律建设应吸收“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成功经验，把握纪律与初心相统一的规律，发挥两者相互促进的作用，用纪律规制初心，护航初心，促进初心成长，用初心提高纪律觉悟，筑牢思想防线，增强纪律自觉。 （一）纪律和初心的统一性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党是靠革命理想和铁的纪律组织起来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纪律严明是党的光荣传统和独特优势，也是我们的力量所在。”[22]P131从中国共产党的发展历史来看，两者相互影响、相互贯通，形成了不可分割的关系，可以说，中国共产党的纪律是源于初心而创建的纪律，中国共产党的初心是本身带有纪律要求的初心。
初心与纪律统一于党的历史发展过程。纪律源于初心，促进初心成长;初心蕴含纪律因素，促进自觉守纪。一方面，纪律源于初心，在执行纪律过程中，自然规制了自己的言行，纪律意识提高的过程也是共产主义觉悟提高的过程，从革命初期许多战士从旧军队中来，从“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开始做起，初心不断成长，到建国后成长为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者，实现从“跟着走”到“跟我走”的转变。另一方面，初心天然就包含着纯洁性，天然就蕴含纪律的因素。“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也是党的初心之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实施，表面上是组织和纪律的问题，实质上是通过铁的纪律来实现无产阶级和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其目的在于通过严明纪律来保证初心不变，由此打造具有先进性、纯洁性的革命队伍，最终保证革命目标的实现。
初心与纪律统一于共产主义事业。一是目标的统一性，对于中国共产党来说，两者目标都是为了共产主义目标，为了人民利益;对党员来说，两者目标都是通过自我革命、自我改造，实现人的全面自由发展。二是手段的统一性，两者主要路径都是通过自律或他律，进行自我克制，减少欲望，减少自我，从而达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目的。只有将两者统一起来，才能找到人民这个力量之源，才能掌握人民选择的历史潮流，才能拨开云雾见太阳，才能理想信念不动摇，才能胸怀必胜的信心。
（二）不忘初心首先要从严守纪律做起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新时代，党一定要有新气象新作为。这个新作为首先是全面从严治党上要开创新局面。”[23]不忘初心是共产党员的自我修炼，犹如修行必先持戒一样，不忘初心也须先从严守纪律做起，明白哪些事情不该做，从而沿着正确的轨道修行。不守纪律，守初心就成了一句空话。不守政治纪律政治规矩就会迷失初心，共产党人的初心，既要靠信仰支撑，也要靠纪律规制。没有纪律的初心，有可能动摇和走偏。不忘初心，意味着要有铁一般的纪律。纪律是初心的检验石，纪律的执行情况，即可检验初心的程度，初心丧失首先表现为纪律松弛。革命战争年代，如果不用“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等纪律约束军队，革命不会成功;新时代，如果不能以铁的纪律约束，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将难以实现。历史和现实都告诉我们，不忘初心，首先就要从严守纪律做起，发挥纪律的保障作用。
第一，不忘初心本身就要求不忘铁的纪律。中国共产党是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指导下成立的，成立伊始就立下为人民服务求人类解放的初心。不忘初心，就是不忘我们党从一开始就确立的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的根本性质，就是不忘我们党的理想信念和铁的纪律。马克思主义政党是由无产阶级中最先进成员组成，是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先进政党，这种阶级的先进性和肩负使命的宏大性决定马克思主义政党必然是一个具有高度组织性纪律性的组织。马克思、恩格斯在为共产主义者同盟所制定的章程中，就规定了比较严格的纪律。马克思指出：“我们现在必须绝对保持党的纪律，否则将一事无成。”[24]P413列宁强调，无产阶级政党要成为工人阶级的先进部队，保障党员的质量比数量更加重要，要善于纯洁自己的队伍，党内要实行严格的纪律。他说：“我们的任务是要维护我们党的坚定性、彻底性和纯洁性。我们应当努力把党员的称号和作用提高、提高，再提高。”[25]P349
第二，初心的成长过程需要纪律来规制。初心不是一天形成的。每个党员的初心都有一个萌发、酝酿、形成的过程。人的思想觉悟有一个逐步提高的过程，比如有的人参加革命，起初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或者报仇雪恨，或者寻找出路，或者是受身边人影响带动，动机是简单朴素的，但他们在革命实践中经历洗礼，在严格执行纪律中净化自我，不断地校正、升華自己的初心，从而成为坚定自觉的革命战士，成为真正合格的共产党员。庄子曰：“夫小惑易方，大惑易性。”[26]P161意思就是说，小的诱惑可以迷乱人一时的方向，大的诱惑则能改变人的本性。如果没有纪律的规制，就有可能在“赤子之心”还没有形成就已经迷失本心。所以在初心的成长过程中，纪律的作用至关重要。纪律规矩可以划出轨道、明确界限，让人言有所戒、行有所止，帮助初心成长。
第三，初心的坚守需要纪律保驾护航。初心不是一成不变的。初心形成后还需要坚守，还有发生动摇、乃至丢失的危险。初心不是轻轻松松就能确立，更不是敲锣打鼓就能坚守，而是需要我们时刻去历练和纯化，在此过程中，我们必须先守纪律。没有纪律的约束，就有经不起考验、受不了困苦、抗不住挫折而偏离初心、忘却初心的危险。假使没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等纪律，那么就可能触动人民群众利益，违背共产党人的初心。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把全面从严治党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在“严”的氛围下工作和生活，有助于党员干部日渐养成遵规守纪的习惯，进而由习惯转化为思想和行动自觉，从而保证初心不变质。
（三）新时代加强纪律建设要注重发挥初心作用
严守纪律的治本之策在于全体党员不忘初心。不守初心，守纪律就缺乏灵魂难以持久。北洋军阀、国民党反动派就是因为单纯讲纪律，纪律变成了没有灵魂的纪律，导致纪律浮在表面，难以真正执行。纪律是表象，初心是实质。表面是要不要纪律，实质是要不要人民利益，即初心是不是坚定。初心坚定，纪律牢固;初心动摇，纪律淡薄。纪律问题最终是初心问题。纪律观念和强大的纪律定力来自于坚定的初心。党员有了坚定的初心，必然事事为群众考虑，而为自己考虑得很少，而一旦“为他人”，而不是“为我”时，自然没有个人私利的空间，自然没有贪污腐败的空间。
与“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所处的革命年代相比，今天中国共产党的队伍结构和党员状况，党和国家事业所处的历史方位、所面临的环境都发生了重大而深刻的变化。能否继续坚定初心，保持先进性和纯洁性，能否如红军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样严守纪律，就成为对每一位党员的重大考验。借鉴“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历史经验，新时代加强纪律建设要注重发挥初心作用，引导党员干部不忘初心，用初心提升纪律的境界，最终达到自觉遵守纪律的境界。 1.发挥初心的改造功能，提高纪律觉悟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成功的重要经验是把严明纪律与政治教育有机统一起来，在执行纪律的同时特别注重政治教育，从思想上改造战士，提高战士们的纪律觉悟。为什么早期共产党员能够严格守纪，甚至视死如归？根本原因在于他们懂得是为谁战斗、为谁牺牲，初心使他们变成钢铁战士，甘心为人民洒热血，为共产主义牺牲。共产党的伟大在于精神，在于把人改造得有觉悟。
一是通过先进带动后进，提高纪律觉悟。通过先进带动后进，坚决实现少数先进觉悟者对大多数人的改造，最终让普通士兵也具备共产主义觉悟。这种改造并不是强加，而是言传身教，以人民情怀来引导。地质学家丁文江当年面对日本侵略者步步蚕食、令人发指的黑暗困境，说出一句极富震撼力的话：“只要少数之中的少数，优秀里面的优秀，不肯坐以待毙，这个民族就总有希望”[27]。1927年10月，朱德、陈毅率领的南昌起义余部也面临溃散的危险，关键时刻朱德站了出来，他说：“大革命是失败了，我们的党还在，武装斗争的道路我们要走下去，走到底，要革命的跟我走，不愿革命的不勉强，可以回家”。“我们现在的革命，好比1905年的俄国革命。开始虽然失败了，但是1917年，革命成功了。中国革命现在失败了，也是黑暗的。但黑暗也是暂时的。中国也会有个‘1917年’的。”[28]P32朱德胸中的信心与激情像火焰一般传播给了剩下来的官兵。共产党人就应该是这样的优秀分子，于黑暗中看见光明，用坚如磐石的信念和勇立潮头的行动来提升身边人的觉悟。这样的共产党人，才能真正带领全民族前进。
二是通过增强群众感情，提高纪律觉悟。回顾历史，中国共产党通过群众纪律的执行，培养与老百姓的感情，使普通士兵觉悟为谁扛枪，从而确立军队的无产阶级性质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在革命实践中他们严守纪律，为人民群众的利益奋斗，同人民血脉相通、生死与共，从而获得人民群众的真心支持，与人民群众形成了真正的鱼水关系。这种关系的形成又反过来改变战士们的思想和行动，他们对受苦受难的群众产生了怜悯之心，甘心为人民群众去战斗乃至牺牲，群众对他们的认同和拥护让他们感受到革命事业的意义，从而更加坚定了他们的初心。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党的奋斗目标。共产党员只有深入群众，增强群众观念和群众感情，与群众保持血肉联系，才能在维护群众利益、防止脱离群众中落实群众纪律，才能不断提高遵守群众纪律、工作纪律的纪律觉悟，才能落实“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才能不断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
2.发挥初心的净化功能，筑牢思想防线
习近平指出：“‘本’在人心，内心净化、志向高远便力量无穷。”[29]内心净化，对党员来说，其實质就是要在内心深处坚定初心，不断地用初心净化自我，筑牢思想防线。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前进道路上不迷失方向、不迷失自我。王岐山指出：“全面从严治党，光靠纪律是守不住的，必须立根固本，树立高尚精神追求，筑牢思想道德防线，努力解决好‘不想’的问题。”[30]
新形势下，党面临着“四大考验”“四种危险”，部分党员、干部纪律观念弱化，纪律责任松懈，有的甚至违法乱纪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究其原因，最根本的还是忘了初心，丢了信念。做一名合格的共产党员很重要的一条就是不忘初心，不忘入党时的誓言，不忘自己党员的身份。筑牢拒腐防变的思想道德防线，关键就是要发挥初心的净化功能，不断审视自己、检查自己，让自己的信仰更加纯粹、脚步更加坚定，确保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能够做到不迷其心、不忘其本。
党员干部要不断自我净化，就是要主动检视自我，净化自我，打扫身上的政治灰尘，要勤于扪心自问，善于反思自照，严于剖析自心，勇于反省自我，不断增强政治免疫力。要从心出发，向往纯洁，追求高尚，牢守一颗初心，筑牢思想防线，成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11]P660。
3.发挥初心的提升功能，增强纪律自觉
党实行铁的纪律，源于党员的坚定信仰、对党和人民的忠诚。初心可以提升纪律境界，使党员懂得为什么遵守纪律和怎样遵守纪律，从而将纪律内化于心、外化于形，形成守纪习惯，将初心刻入纪律骨髓中，最终固化为自觉的纪律。对于党员个人来说，遵守纪律与坚守初心是互为表里的。有了坚定的初心，就会自觉遵守纪律，使守纪律成为一种行为习惯。有一个典型事例是解放军不吃锦州苹果的故事。辽沈战役中，有的部队就住在苹果园内，树上硕果累累，树下落果满地，战士们尽管饥渴难忍，但没吃一个苹果。毛泽东说：“在这个问题上，战士们自觉地认为，不吃是很高尚的，而吃了是很卑陋的，因为这是人民的苹果。我们的纪律就是建筑在这个自觉性上边。”[31]P162
无产阶级政党的纪律，是无产阶级纪律集中的和最高的体现。自觉纪律是建立在共同思想、共同目标、共同理想和共同利益的基础之上。毛泽东指出：“这个军队之所以有力量，是因为所有参加这个军队的人，都具有自觉的纪律，他们不是为着少数人的或狭隘集团的私利，而是为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为着全民族的利益，而结合，而战斗的。紧紧地和中国人民站在一起，全心全意地为中国人民服务，就是这个军队的唯一的宗旨。”[32]P1039
新时代执行纪律，关键是党员不忘初心，具备无产阶级觉悟。通过初心的作用，纪律升华为自觉的纪律，从而达到纪律的高级境界。有了自觉的纪律，才会对人民的利益秋毫无犯、爱护群众的一草一木，才会为保卫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而奋不顾身，甚至献出自己最宝贵的生命。如2020年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为了帮助疫情重灾区，数以万计的医务人员奔赴湖北，无数党员干部奋战在最危险的一线，成了最美“逆行者”，他们中不少人不惜以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执行命令，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事实雄辩地证明，共产党员执行纪律，依靠的是坚定的初心和自觉的纪律。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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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Discipline and Original Aspiration of the CPC：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ree Main Rules of Discipline and Eight Points for Attention”
Xiao Wen-chu1 LUO Jian-mei2
（1.Department of Training，China Executive Leadership Academy Jinggangshan，Jinggangshan，Jiangxi 343600;
2.Jinggangshan Revolutionary Museum，Jinggangshan，Jiangxi 343600，China）
Abstract：The “three main rules of disciplines and eight points for attention” point outwardly to the discipline construction of the armed forces，but essentially to the fundamental interests of the people，and they come from the original aspiration of the CPC.To implement the “three main rules of disciplines and eight points for attention” is not only to reconstruct the revolutionary team，but also to form and consolidate the original aspiration of communists.Discipline originates from and promotes the growth of the original aspiration.The original aspiration of communists should rely on both faith and discipline.The question of discipline is ultimately a question of original aspiration.With the original aspiration firmly held，the discipline will be followed strictly;if the original aspiration is shaken，the discipline will be weakened.Studying the formation process of the “three main rules of disciplines and eight points for attention” and the growth process of Chinese Communists’ original aspiration，explori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discipline and original aspiration through specific history，and digging out the law of mutual promotion and organic unity between original aspiration and discipline can provide useful references for promoting the discipline construction in the new era.
Key words：CPC;original aspiration;“three main rules of discipline and eight points for attention”
（责任编辑：邱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