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那种人,跳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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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一个月前,幺幺失恋了。
  我绕着大围巾戴着小红帽花着长途话费在阳台给她打电话表示安慰。
  “干吗分手?“
  “不喜欢了呗。“
  “谁不喜欢谁了?“
  “一起不喜欢了啊。“
  哪有这种好事。一般都是一个喜欢一个还是路人一个喜欢到不行了一个才看上眼一个差不多了另一个开始疯狂。
  那,是他差不多了吧。
  突然我们都不说话了,风声穿过我们之间长长的沉默。
  “你是个好女孩他瞎了狗眼才不要你”这种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会被恶心到。
  所以我说,“来上海吧!我们去外滩跨年我请你吃咖喱鱼丸港式奶茶去看2016年第一场最脑残的爱情电影。”
  在很久之前,还是在广东那不需要秋裤的冬天,每天放学我都会被一个男生截住,就是停着一辆垃圾车的那个拐口,我实在是烦不胜烦。大哥,你干吗非得在这堵我呢,垃圾味很酸爽是吗?
  每次他都只有一句话,直直看着我的眼睛,像拷问犯人似的,“你能告诉我马幺幺去哪了吗?”
  我说,“不知道。”
  他就走了。
  第二天继续堵,第三天,第四天,日复一日。
  我跟马幺幺说,“干吗这么不待见他,我觉得他挺帅的啊。”
  “肤浅!”
  我替自己和垃圾男不忿,到底谁肤浅啊,天天追肥皂剧敷面膜看洗脑时尚杂志的又不是我。
  到底于心不忍,我对那个堵我的男生说,“别再站在这傻等了,她不会来的。你挺能坚持的,这里那么臭。”
  他说,“不好意思,我有鼻炎,闻不到。你怎么不早说?”
  我立马炸了,“有病去治啊!”
  【2】
  我的确肤浅,曾经最大的梦想就是每天喝得起酸奶抽得起万宝路。
  当然,如果能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同时喝得起最喜欢的那款酸奶那就相当enjoy啦。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不停地写呀写,写写写写到想摔东西,想骂人,想杀人,想毁灭全世界。将一个动作重复到极致还意犹未尽不能停止。那时我的房门挂着一块小木板,正面写着“别来烦我”,背面写着“查无此人”。
  没有人敢来打扰我。
  除了马幺幺,她门都不敲,直接从阳台爬进我房间。我来不及反应就被她拉到街上,琳琅满目的橱窗在我面前铺开来,皮草、高跟鞋、高级轿车,这是我在街上闻到的物质的芬芳气味。人类在以亘古未有的速率消耗着地球资源,多么狂妄又无知。皮草、高跟鞋、高级轿车让他们变得更自信了吗?可是我也无法停止使用一次性筷子和塑料袋,如果说吃老坛酸菜面是一种享受,那吃完面还不用洗碗筷就是一种高级享受。我无法舍弃这一点点快乐,纵使我知道这种行为是在污染公共环境。
  春天的马路是湿的,当我看着橱窗里一件碎花裙挪不动步,才在玻璃镜里看到自己光着脚丫子。
  “我的鞋子呢?”我问。
  “刚才你说想光脚走鹅卵石路就脱下来放在倒数第二张木椅下面啦。”
  在马幺幺的怂恿下,我走进店试了一下那条裙子。光着脚,在诧异的目光下。
  所有人都说漂亮,马幺幺直接去柜台刷了卡。
  我有点受宠若惊,整个人都有点快脱离地心引力飘起来了。
  “这件碎花裙天生就属于你,你一穿上就诠释了什么叫量身订做。”她仰着脖子说,一股名媛劲儿。
  “你今天怎么那么大方?”
  “想什么呢?刷的是你的卡啊!”她手一扬,就把卡甩了过来。
  我!的!心!在!滴!血!
  “你怎么知道我密码!”
  “拜托,你所有卡都是遇见万宝路先生那天的日期,只有你妈猜不出来吧,苏糖小姐。”
  又戳我软肋。
  有时候我也不明白,怎么会跟这种人做了那么久的朋友。马幺幺就是典型的胸大无志啊,包不离身,但包里面只有一部手机和一管唇膏。最爱惜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下楼扔个垃圾都要涂个口红。撑着眼皮和隔壁老爷爷聊三国聊水浒,就是为了割两节人家围栏里的芦荟拿去做面膜。
  我认真想了想,有三点吧。有三点让我愿意和这个无脑妞一直好,好到死。
  她不玩自拍。老天爷,在这个全民娱乐的时代,遇到一个不玩自拍的人已属不易,遇到一个不玩自拍的美女就跟白天撞到了鬼差不多。她自诩天生丽质,根本不需要什么美图秀秀。她还说,动不动就把自己照片贴网上显得多掉价啊,我就是要端着,像春风一样沐浴每一个路人。这个比喻挺恶心的,可是你能指望一个漂亮女孩想出什么清新脱俗的修辞呢?
  她永远回复及时。你发个微信,五分钟后看到她会回复一条短信。你发条短信,十分钟后她看到会回个电话。你打个电话,如果没接到半个钟后她会骑着自行车出现在你家楼下,哪怕其实你只是想问她今天有什么作业。
  像我这种内心敏感的人,尤其无法抗拒这种用行动表现的在乎。
  最重要的是,她总是能带给我一些灵感。
  忘了那次是为了吃到免费的鸡排还是牛排,我跟她混进一个艺校的趴,疯到凌晨才回家。我们小心翼翼打开锁,脱了鞋蹑手蹑脚摸着黑爬上楼梯走回房间,我很累,只想睡觉。但她要我去洗脚才肯让我上床。
  我很不满,“是你要我跟你去吃那个什么鬼排的,现在还不让我睡觉。”
  她说,“你知道吗,巴黎人曾经也喜欢脱掉鞋子走回家。”
  “别扯了,你连广东都没出过。”
  “是在二战的时候,德国佬侵占了巴黎,晚上就不让他们去玩。就设了个宵禁,要是晚上街上被发现还有巴黎人,就要被抓去咔擦掉。”
  她把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个杀气腾腾的手势,我被她逗乐,问,“那巴黎人晚上不会呆在家里睡觉啊?”
  “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猪啊!”她翻了个白眼。   “可能人家天生浪漫,晚上不出去耍一耍就睡不着呢。”
  “喂!等等,你的意思是,你老爸老妈是德国纳粹?”
  我是觉得,巴黎人这么浪漫,光着脚回到家后肯定是洗了脚才睡觉的吧。
  要不是后来我读完了整本《巴黎烧了吗》,我简直怀疑她为了让我去洗澡凭空编造了这段历史,因为我曾经文绉绉地跟她说,以后一定要跟我的真爱去一次巴黎!
  【3】
  万宝路先生出现的时候,我的生活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瓶颈。和老妈在电话里吵架,我哭着说,“凭什么要听你的话?你不要再给我打生活费了,我不会再听你的话了。”可是在自力更生这条路上也不顺,稿子频频被毙,怎么写都不对,气不顺跟编辑也吵了一架,放下幼稚的狠话,说“你的审美跟不上我的成长”。
  我打电话给幺幺,五分钟我们拦了一辆摩托车去沃尔玛。
  试问哪个女孩子在不开心的时候不想把商场里所有漂亮衣服搬回家?
  虽然我们很穷,但是不要脸啊。所以我们把专柜里所有漂亮裙子都试了个遍然后趾高气扬地走了出来。
  就是在这个无耻的瞬间,我看到了万宝路先生。他很高,穿着白色T恤和蓝色运动裤,给人感觉是体育班那种男生。我不知道他帅不帅,因为我没戴眼镜,看不到。
  我只能感觉自己心跳加快,脸颊发热,荷尔蒙爆炸应该就是我当时的状态吧。
  我神差鬼使地一直跟着他,幺幺撕出一张便利贴,我在上面写下自己的QQ号,想找机会塞进他口袋里。可是一直下不了手,因为他身边跟着一位貌似他父亲的人物。好不容易跟到结账柜台,他就站在我前面,我颤抖着把纸条一点点接近他的口袋,偏偏不知哪个神经病鬼叫了一声,我手一抖,纸条飘在了地上。
  我太紧张了,再也没有勇气将那片小小的纸条捡起来。
  我们跟着高个和他爸爸下了电梯,跟去停车场,站在马路上,跟着那辆黑色老爷车离开我们疯跑起来,直到渐行渐远。
  仿佛经历了一整个初恋那么长。
  我真的特别伤感,特别不甘心,特别讨厌那些非要陪着孩子去购物的家长。
  你以为就这样了吧,我也以为。可是真这样的话,我们又怎么会叫他万宝路先生呢?
  就在我已经快忘了这个人,幺幺在一个深夜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在十字街那家美宜家里看到了那个人!
  我真的是二话不说车不停油拖鞋带脚赶到了那里。
  我到的时候幺幺刚要走,他身边站着那个鼻炎男让我惊掉下巴,到底谁肤浅哦?
  幺幺嘴里的“那个人”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抽烟,抽的是万宝路。
  我想了一百个搭讪的借口,比如“帅哥不要在这里抽烟好吗我有哮喘。”哮喘跟烟有几毛钱关系?比如“你好我们学校正在举行一个零距离接触公益活动,就是鼓励给陌生人一个拥抱打破冷漠促进社会和谐,不用扫码的,你一定很愿意参加吧?”再比如,“嗨我是卡士酸奶公司的调查员,我们在举行‘帅的人在喝酸奶’活动,这瓶酸奶请你喝,喝完反馈下口感,啊对,扫一扫这个微信号就可以发表你的意见了。”
  正当我在权衡哪个方案更具操作性时,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闯进我的视线,万宝路先生跟着她走了。
  他们手牵着手,十指相扣。
  我一口气喝了十瓶酸奶,所有口味,其实它们只有一种口感,酸。
  【4】
  可我还是很喜欢万宝路先生。
  可能是喜欢他的大长腿,可能是喜欢他抽烟时沉默的姿势……怎么说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管他呢,反正我乐意。
  所以我天天背书包屁颠屁颠跑去便利店写作业,穿着我最贵的那条裙子。原来幺幺的理论是对的,有些东西没拥有之前觉得不需要,一旦拥有它的作用马上凸显。
  就在幺幺和那个鼻炎男打得火热的时候,我变成了另一个鼻炎男,故施守株待兔的伎俩。
  万宝路先生有时会来,有时不来。我摸不准。
  我站在货架的这边,看着他在另一边走动着挑选零食。我趁着没人,偷偷转了几个圈,飞扬起来的碎花裙摆,就像我年轻的心。
  布拉格广场那个跳舞的少女,酷似我。
  可惜跳舞的少女也没有勇气去勾引一个心有所属的陌生人,但没想到我们真正对话是他在这个城市的最后一天。
  那天我转圈转得太忘乎所以了,直接狠狠摔倒在了地上,坏在我入戏太深,摔在地上第一想到的不是爬起来再哭,而是想起了一支舞曲mv,我模仿mv女主把头埋进裙摆里,努力想挤出几滴眼泪再缓缓地抬起头来营造凄美氛围。货架那边的万宝路先生闻声赶来,他看到我滑稽的动作和表情先是愣了一秒,出于人道主义还是把我扶到桌子旁。他呼出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我看着他的侧脸,觉得好帅。要不装作踉跄偷偷亲一下他的脸?或者狠狠咬一口他的耳朵好让他对我印象深刻?要是幺幺在就好了,她最擅长把坏事做得理所当然义不容辞。
  是他先跟我说话的。
  “好像老是看到你在这里写字,写什么呢?”
  呀!他的声音真好听,有点沙。
  “写作业。”这么说会不会显得我很幼稚?
  “我可以看看吗?”
  “不可以。”
  这下显得更幼稚了,但草稿纸上一整页的万宝路先生真的没什么好看的啊。
  “哈,别紧张。我明天就回上海了,没有机会告诉别人你在这里转圈摔倒让你丢脸的。”
  惨了,我的脸肯定是火红火红了。
  但我还是抓住了关键信息,他要走了。
  你猜怎么着?万宝路先生走之前留了一个万宝路烟盒在桌子上,我顺手拿出来准备扔,却发现里面有个小东西在窜动,打开一看,是一枚戒指,精致的小钻戒,在黑暗中闪着光。
  关于这枚戒指,我做了一万个猜想,最后告诉幺幺的故事版本是:万宝路先生跟我求婚啦!喏,你看,有戒指为证。他说先回上海等我,只要我大学考去上海,一毕业他就娶我!   她看我的表情就像见了鬼,不奇怪,爱情就像鬼,相信的人很多,遇到的人少。
  之于我,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梦游,我不愿醒来。
  【5】
  幺幺跟鼻炎男分手那会,闹得满城风雨。这个手分了大半年,生拉胡扯,鬼哭狼嚎,悲喜交加。
  鼻炎男又开始每天在路口截我,手里拿着一盒葡萄蛋挞,害得我不得不绕路而行,毕竟蛋挞的诱惑,真的很难抵挡。我站在街上,我看着他失魂落魄地离去的背影,那一刻,我觉得幺幺挺不是人的。
  “他就是个神经病!”
  每次说起他,幺幺都是这副毋庸置疑的语气,听起来很讽刺。
  我想起她和鼻炎男还好那会儿,有一次她哭着来找我,告诉我她怎么也找不到鼻炎男了,不停问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晚些鼻炎男的电话终于打了回来,她却不肯接了。直接关机把手机扔进被子里,擦掉眼泪拉我出去吃宵夜。
  一直以来我挺看不惯她这种女神病做派的。所以我忍不住回了句嘴:“你不过仗着自己一副好皮囊,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立刻炸了,“苏糖你有没有搞错!不带你这样吃里拐外的,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变态!我想谈个恋爱又不是想找个老爸,家里还有个喘气的呢!不准我进网吧不准我和男的说话乱删我的通讯好友,短信迟点回马上打电话过来吵,谁受得了他啊!反正我是受够了。”
  “那当初干吗要在一起?”
  “他对我好啊。”
  “他现在对你也好啊。”
  “我不稀罕了啊。你知道他怎么说你的吗,他说像你这种喜欢打桌球的女孩肯定不是什么好女孩,让我别跟你玩了。你说我怎么可以和这种人玩下去,他老是想把我关在笼子里。”
  我的乖乖,鼻炎男是从清朝穿越过来的吗?
  哭街,自残,恳求,威胁,鼻炎男竭尽一切方法去挽回,直到他恶狠狠地说出那句,“马幺幺,你一定会不得好死!”幺幺都没有回过头。
  可能就是因为太年轻了,爱恨都带着血。可她是骄傲的马幺幺啊,她最讨厌深情虐恋,溅得自己一身泥,她皱着眉头,只想快点补点口红,继续沐浴每一个路人。也别说什么陪伴是长情的告白,你要那么空虚,你那么想要陪伴,养条狗啊!
  别去惹那些野性不羁的野猫,它们不但有锋利的爪子能抓伤你的脸,还能巧妙躲开所有陷阱逃出你的笼子。
  【6】
  我真的考来了上海这座城市读大学。
  是因为这座城市真的美丽,时尚,风情万种,这里面已经没有万宝路先生的什么事了。那枚戒指被我用细绳吊了起来,贴在我的胸口,伴随着我脉搏的跳动。我想着,等到哪天我穷困潦倒吃不起饭,我就拿钻戒去当。它增加了我在这座陌生城市的底气,很奇怪,当我有了这样的底气,我再也没有穷困潦倒过。
  这是一个新的故事。
  我在偌大的跑道里一圈接着一圈,回想着昨天的一个兼职面试遇到的奇葩学长,他拉着我硬生生聊了一个半钟的宿命论。
  “为什么想要这里兼职?”“刚好看到了啊。”“要是我不雇用你呢?”“那就找别的啊。”最后他说,“抱歉,你不符合我们的108项要求。”我真是白眼翻瞎,差点脱口而出“你这种6个钟50块的兼职有什么资格跟老娘提要求啊!”可能是初来乍到对这个城市的敬畏吧,我还是保持最后的风度。本来,最开始也是把桌游看成了桌球才来面的试。
  但我还是认真反省了自己,得出三点结论:1.不能再这样浪费时间,我连等舍友一起吃饭都不愿意。2.如果值得讨论,一定要大胆说出真实所想别给对方机会洋洋得意,如果实在无法分辨对方是否有优越感一定要多方试探找出破绽一击毙命免得事后才发现悔不当初。3.要过一个充实且值得回忆的大学,的确需要做些计划。
  一切都没有想象中完美,却也觉得过瘾。
  带幺幺去买咖喱鱼丸来不及提醒老板加了我们都讨厌的番茄酱,港式奶茶刚好卖完了我们最爱的珍珠,坐在第六排的爱情电影,果然是一看到开头就能猜到结局的烂片。
  幺幺在上海的最后一晚,我宿舍还停了电,真是倒霉透顶。手机没电,电脑没电,台灯没电,我们比二战的巴黎人还耐不住寂寞,最后就着窗外的月光,在宿舍疯疯癫癫地走了一晚的猫步,早上没有闹钟提醒,差点错过飞机。
  不知道为什么,印象中我们永远匆匆忙忙,总是怕错过什么,哪怕提早三个钟起来穿衣服也做不到有条不紊,很简单,一旦早起,三条街外的外婆油自然不容错过。
  我们就像喜欢跳舞的骆驼,但心里清楚,跳完了要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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