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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城中村、城乡结合区域与中心城区紧密相连，是城市的重要组成部分。城乡结合区域地处城市的边缘，是农村和城市的接壤地带，也是城市扩延的必经之地，还是城市人、财、物大量进出、流散的区域。因此，城市的边缘常常是社会控制的死角或盲区，是违法犯罪特别是欺行霸市犯罪高发的区域。番禺区是广州市南拓的重点区域，有很多地方出在城乡结合区域。辖区内有广州火车南站、大学城、亚运城和大量批发市场。流动人口超过一百万。本文试对番禺区城乡结合区域的欺行霸市犯罪案件进行分析，从中归纳出城市管理的五大难题，并提出解决的相应对策。
关键词 城乡结合区域 城市管理 欺行霸市
作者简介：广州市番禺区检察院李归、何蔚、左勇
近三年笔者所在的番禺检察院共依法审查起诉有关欺行霸市的犯罪案件151起281人，涉及故意伤害、强迫交易、敲诈勒索、寻衅滋事、妨害公务、聚众斗殴、非法拘禁、绑架、非法经营等多个罪名。经分析发现，发生在城乡结合区域的案件有115起，占76.16%。自2012年开展“三打两建”专项行动开展以来，该院侦查监督部门共受理涉“三打”案件66件157人，批准逮捕54件113人。其中涉及欺行霸市案件20件63人，如成功办理了暴力打砸工地、强行承包工程的强迫交易案1案3人，以流氓手段强收发廊保护费的敲诈勒索案1案3人等案件一批。这些案件凸显了以下城市管理难题。
一、乡镇市场管理难
从犯罪区域看，近三年来，番禺区欺行霸市犯罪案件发生在钟村、大岗、东涌、石楼、大学城等乡镇的城乡结合区内农贸市场、夜市、走鬼档口等区域的56起，占城乡结合区域案件的48.70%。乡镇市场由于人员流动性大、市场建设不规范、个体经营者普遍素质不高、治安管理力度不够，成为市场监管死角。犯罪嫌疑人往往只因商品定价、摊位物品摆放、强买强卖、争抢客户等问题就大打出手，甚至持刀互殴，影响极其恶劣。如在该院侦办的被告人曾某红故意伤害一案中，被害人与其均在番禺区南村镇里仁洞市场内开水果档，双方因水果价格问题发生争吵，继而分别持水果刀和剪刀相互挑衅，被告人曾某红乘两儿子阻挠被害人之机持剪刀连续捅刺其头部、颈部、项部和背部等多处。
二、个体工商户经营难
近三年来，在城乡结合区域涉欺行霸市犯罪案件中，以各种名义收取“保护费”的有26起，占22.61%。被收取保护费的商家为士多店、小餐厅、理发店、电器维修店等个体工商户的有21件，占80.77%。犯罪嫌疑人或通过对被害人方经营场所“打、砸、抢”阻碍正常经营；或打伤受害方的员工，对受害人的人身进行暴力威胁；或以放火、放炸弹、搬走店内物品进行威胁；或设下陷阱污蔑商家所提供产品存在质量问题等方式迫使被害人就范；或以强买强卖的方式牟取非法利益。此类案件普遍受害人较多，且犯罪行为存在持续性，从数据上看，犯罪嫌疑人多次向被害人收取保护费的有11起，被害人为多家商户的有10起，比例分别为42.31%和38.46%。由于被害人往往息事宁人、害怕生意被影响等心理，在收取“保护费”后往往不敢声张，致使犯罪嫌疑人屡屡得手。如在犯罪嫌疑人李某等人强迫交易案中，尽管李某在黑作坊里生产的面制品根本不合格，但是迫于威胁，数十家沙县小吃店经营者在长达1年的时间内，每天都要向其高价购买一定数量的面制品，以冲抵“保护费”。
三、工程建设领域监管难
经统计，近三年来，涉工程建设领域的欺行霸市案件共有25起，均发生在城乡结合区域。其中，犯罪嫌疑人通过暴力手段企图强揽工程、强制分包工程、强迫中标的有4起：教唆保安人员、施工工人闹事，企图阻止工程交接的有3起；通过阻挠正常施工企图收取保护费的有5起；而因工程分包、建设等问题，采用暴力手段追讨欠款的高达13起，占此类案件的52%。一方面，工程建设行业某些团伙长期依靠暴力手段强揽生意，在一定的区域内形成“垄断”态势。如犯罪嫌疑人申某某等3人强迫交易案件中，该团伙长期在化龙镇一带强揽工程，在他人工程中标后纠结大量社会闲散人员在工地寻衅滋事，阻挠工地施工，并扬言除其以外谁也不能在该地区承接工程，企图在没有实际运作能力的基础上，以暴力威胁的方式强揽工程。另一方面，由于工程项目一般是以提前出货，定期付款的形式运转，债权人往往也是债务人，为追讨欠款，部分债权人选择通过寻衅滋事、暴力殴打、非法拘禁、绑架等行为，强迫债务人还款，强制将债务人房屋、车辆过户，甚至找专业“追数”公司予以追讨。如在吴某等5人非法拘禁一案中，犯罪嫌疑人吴某为追讨14万拖欠工程款，与广州市啄木鸟清债公司签订委托合同帮其追债，将被害人非法拘禁达48小时。
四、非法营运杜绝难
近三年来，共有18起涉非法营运刑事犯罪行为，其中，涉摩托车非法营运15起，涉私家车非法营运3起。从罪名看，故意伤害案件14起，妨害公务案件2起，寻衅滋事案件1起。犯罪嫌疑人在车上常备水果刀、钢条，当争抢客源、争抢地盘或车资商谈不一致时，就采用暴力手段攻击他人，甚至叫来同伴持刀互殴。如在陆某某故意伤害一案中，其因表叔在汉溪长隆地铁站A出口开摩托车候客时被当地从事摩托车营运的村民殴打，遂带领多名老乡找当地村民理论，最终双方互殴，多人受伤。在面对交管部门的查处，部分非法营运人员甚至选择冲撞或殴打执法人员，企图逃避处罚。如在凌某某妨害公务一案中，当其非法营运被交管部门执法人员查获并对其车辆进行检查时，其用摩托车防盗锁殴打执法人员企图用暴力阻挠，致两名执法人员受伤。
五、外来务工人员管理难
在欺行霸市犯罪案的151起281人中，本市户籍的仅为30人，外来人员比例高达89.32%；从文化素质看，初中以下文化程度的230人，占81.85%；从作案人数看，多人共同作案的有122起，占80.79%。从以上数据可以看出，大部分外来务工人员因出于社会最底层，文化素质低、收入无保障，往往为谋生团结在一起，占据城市角落，采用最原始、最暴力的手段维护自己的利益。如在梁某等五人故意伤害一案中，5名犯罪嫌疑人全为广西人，当梁某得知有人在其钟村镇的美食店闹事时，迅速纠合邱某、杜某等4名老乡前往，持刀对闹事的2名被害人围殴。对此，检察机关建议： （一）引导城乡结合区域各类市场规范化
统一各类市场管理、运营、准入规则，严格市场各商家登记报备制度，建立市场违法行为问责机制，对因市场管理疏忽、错漏导致的各类违法行为，对市场管理单位处以罚款；严格要求市场全方位安装摄像装置，对发生在市场内部的违法犯罪行为予以监控；积极展开调研，对流动摊贩多且的确有市场设立必要的区域进行合理规划，倡导建立以村委会、居委会为管理主体的多功能露天小市场，就地划线为区域，规范小市场经营时间、经营范围，并酌情收取一定管理费用，有效杜绝走鬼档口的滋生蔓延，化解城乡结合区域执法工作的对抗。
（二）严打城乡结合区域“团伙型”涉黑行为
稳步推进农村城市化进程，加强城乡结合区域出入监管，增加警力配备，设立流动巡逻岗，迅速打击涉黑行为；完善治安联防队伍建设，加大治安联防队员培训、教育力度，提升治安联防队伍整体素质；建立以人流聚集区域为中心点，多点辐射的治安防控网，有效配备人力，加大巡防力度；认真摸查，对城乡结合区域涉黑团伙进行专项整治，重点打击当地长期从事收取保护费、非法经营、强买强卖、聚众斗殴等行为的犯罪团伙，深挖扩线、连根拔起，全面净化城乡结合区域市场经营环境。
（三）增强城乡结合区域执法工作透明度
行政、司法机关深入农村开展执法宣传工作，结合实际案例对可能发生在城乡结合区域的各类行政、刑事案件予以阐述，重点对行政、司法机关工作时限、工作流程等予以说明，提升城乡结合区域居民，特别是外来务工人员对执法工作的认知；在人流密集的市场、工厂、住宅区设立公示信息栏，对有关法律知识、常用行政、司法工作流程以及该区域相关行政处罚、刑事案件判决情况予以说明，公开相关行政、司法机关工作电话，提升工作透明度；联合派驻法庭、派驻检察室、派出所、司法所等基层司法部门，设立法律服务热线和举报投诉热线，建立受理问题100%反馈机制，对城乡结合区域人员提供热情、优质、高效的法律服务，营造知法守法的良好环境。
（四）开展非法营运、工程建设领域专项整治
加大非法营运查处力度，限制非本地牌照的摩托车上路，加强地铁口、客运线路、工厂区域非法营运执法工作，对黑摩托、黑的士予以查扣并处以罚款；联合基建办、建设局、土地开发中心、拆迁办等部门开展工程建设领域欺行霸市行为专项整治工作，对强迫中标、强迫分包、敲诈勒索等违法行为予以坚决查处；加大工程后续监管力度，对各类挂靠中标、擅自分包等行为予以处罚，情节严重的取消承建资格。
关键词 城乡结合区域 城市管理 欺行霸市
作者简介：广州市番禺区检察院李归、何蔚、左勇
近三年笔者所在的番禺检察院共依法审查起诉有关欺行霸市的犯罪案件151起281人，涉及故意伤害、强迫交易、敲诈勒索、寻衅滋事、妨害公务、聚众斗殴、非法拘禁、绑架、非法经营等多个罪名。经分析发现，发生在城乡结合区域的案件有115起，占76.16%。自2012年开展“三打两建”专项行动开展以来，该院侦查监督部门共受理涉“三打”案件66件157人，批准逮捕54件113人。其中涉及欺行霸市案件20件63人，如成功办理了暴力打砸工地、强行承包工程的强迫交易案1案3人，以流氓手段强收发廊保护费的敲诈勒索案1案3人等案件一批。这些案件凸显了以下城市管理难题。
一、乡镇市场管理难
从犯罪区域看，近三年来，番禺区欺行霸市犯罪案件发生在钟村、大岗、东涌、石楼、大学城等乡镇的城乡结合区内农贸市场、夜市、走鬼档口等区域的56起，占城乡结合区域案件的48.70%。乡镇市场由于人员流动性大、市场建设不规范、个体经营者普遍素质不高、治安管理力度不够，成为市场监管死角。犯罪嫌疑人往往只因商品定价、摊位物品摆放、强买强卖、争抢客户等问题就大打出手，甚至持刀互殴，影响极其恶劣。如在该院侦办的被告人曾某红故意伤害一案中，被害人与其均在番禺区南村镇里仁洞市场内开水果档，双方因水果价格问题发生争吵，继而分别持水果刀和剪刀相互挑衅，被告人曾某红乘两儿子阻挠被害人之机持剪刀连续捅刺其头部、颈部、项部和背部等多处。
二、个体工商户经营难
近三年来，在城乡结合区域涉欺行霸市犯罪案件中，以各种名义收取“保护费”的有26起，占22.61%。被收取保护费的商家为士多店、小餐厅、理发店、电器维修店等个体工商户的有21件，占80.77%。犯罪嫌疑人或通过对被害人方经营场所“打、砸、抢”阻碍正常经营；或打伤受害方的员工，对受害人的人身进行暴力威胁；或以放火、放炸弹、搬走店内物品进行威胁；或设下陷阱污蔑商家所提供产品存在质量问题等方式迫使被害人就范；或以强买强卖的方式牟取非法利益。此类案件普遍受害人较多，且犯罪行为存在持续性，从数据上看，犯罪嫌疑人多次向被害人收取保护费的有11起，被害人为多家商户的有10起，比例分别为42.31%和38.46%。由于被害人往往息事宁人、害怕生意被影响等心理，在收取“保护费”后往往不敢声张，致使犯罪嫌疑人屡屡得手。如在犯罪嫌疑人李某等人强迫交易案中，尽管李某在黑作坊里生产的面制品根本不合格，但是迫于威胁，数十家沙县小吃店经营者在长达1年的时间内，每天都要向其高价购买一定数量的面制品，以冲抵“保护费”。
三、工程建设领域监管难
经统计，近三年来，涉工程建设领域的欺行霸市案件共有25起，均发生在城乡结合区域。其中，犯罪嫌疑人通过暴力手段企图强揽工程、强制分包工程、强迫中标的有4起：教唆保安人员、施工工人闹事，企图阻止工程交接的有3起；通过阻挠正常施工企图收取保护费的有5起；而因工程分包、建设等问题，采用暴力手段追讨欠款的高达13起，占此类案件的52%。一方面，工程建设行业某些团伙长期依靠暴力手段强揽生意，在一定的区域内形成“垄断”态势。如犯罪嫌疑人申某某等3人强迫交易案件中，该团伙长期在化龙镇一带强揽工程，在他人工程中标后纠结大量社会闲散人员在工地寻衅滋事，阻挠工地施工，并扬言除其以外谁也不能在该地区承接工程，企图在没有实际运作能力的基础上，以暴力威胁的方式强揽工程。另一方面，由于工程项目一般是以提前出货，定期付款的形式运转，债权人往往也是债务人，为追讨欠款，部分债权人选择通过寻衅滋事、暴力殴打、非法拘禁、绑架等行为，强迫债务人还款，强制将债务人房屋、车辆过户，甚至找专业“追数”公司予以追讨。如在吴某等5人非法拘禁一案中，犯罪嫌疑人吴某为追讨14万拖欠工程款，与广州市啄木鸟清债公司签订委托合同帮其追债，将被害人非法拘禁达48小时。
四、非法营运杜绝难
近三年来，共有18起涉非法营运刑事犯罪行为，其中，涉摩托车非法营运15起，涉私家车非法营运3起。从罪名看，故意伤害案件14起，妨害公务案件2起，寻衅滋事案件1起。犯罪嫌疑人在车上常备水果刀、钢条，当争抢客源、争抢地盘或车资商谈不一致时，就采用暴力手段攻击他人，甚至叫来同伴持刀互殴。如在陆某某故意伤害一案中，其因表叔在汉溪长隆地铁站A出口开摩托车候客时被当地从事摩托车营运的村民殴打，遂带领多名老乡找当地村民理论，最终双方互殴，多人受伤。在面对交管部门的查处，部分非法营运人员甚至选择冲撞或殴打执法人员，企图逃避处罚。如在凌某某妨害公务一案中，当其非法营运被交管部门执法人员查获并对其车辆进行检查时，其用摩托车防盗锁殴打执法人员企图用暴力阻挠，致两名执法人员受伤。
五、外来务工人员管理难
在欺行霸市犯罪案的151起281人中，本市户籍的仅为30人，外来人员比例高达89.32%；从文化素质看，初中以下文化程度的230人，占81.85%；从作案人数看，多人共同作案的有122起，占80.79%。从以上数据可以看出，大部分外来务工人员因出于社会最底层，文化素质低、收入无保障，往往为谋生团结在一起，占据城市角落，采用最原始、最暴力的手段维护自己的利益。如在梁某等五人故意伤害一案中，5名犯罪嫌疑人全为广西人，当梁某得知有人在其钟村镇的美食店闹事时，迅速纠合邱某、杜某等4名老乡前往，持刀对闹事的2名被害人围殴。对此，检察机关建议： （一）引导城乡结合区域各类市场规范化
统一各类市场管理、运营、准入规则，严格市场各商家登记报备制度，建立市场违法行为问责机制，对因市场管理疏忽、错漏导致的各类违法行为，对市场管理单位处以罚款；严格要求市场全方位安装摄像装置，对发生在市场内部的违法犯罪行为予以监控；积极展开调研，对流动摊贩多且的确有市场设立必要的区域进行合理规划，倡导建立以村委会、居委会为管理主体的多功能露天小市场，就地划线为区域，规范小市场经营时间、经营范围，并酌情收取一定管理费用，有效杜绝走鬼档口的滋生蔓延，化解城乡结合区域执法工作的对抗。
（二）严打城乡结合区域“团伙型”涉黑行为
稳步推进农村城市化进程，加强城乡结合区域出入监管，增加警力配备，设立流动巡逻岗，迅速打击涉黑行为；完善治安联防队伍建设，加大治安联防队员培训、教育力度，提升治安联防队伍整体素质；建立以人流聚集区域为中心点，多点辐射的治安防控网，有效配备人力，加大巡防力度；认真摸查，对城乡结合区域涉黑团伙进行专项整治，重点打击当地长期从事收取保护费、非法经营、强买强卖、聚众斗殴等行为的犯罪团伙，深挖扩线、连根拔起，全面净化城乡结合区域市场经营环境。
（三）增强城乡结合区域执法工作透明度
行政、司法机关深入农村开展执法宣传工作，结合实际案例对可能发生在城乡结合区域的各类行政、刑事案件予以阐述，重点对行政、司法机关工作时限、工作流程等予以说明，提升城乡结合区域居民，特别是外来务工人员对执法工作的认知；在人流密集的市场、工厂、住宅区设立公示信息栏，对有关法律知识、常用行政、司法工作流程以及该区域相关行政处罚、刑事案件判决情况予以说明，公开相关行政、司法机关工作电话，提升工作透明度；联合派驻法庭、派驻检察室、派出所、司法所等基层司法部门，设立法律服务热线和举报投诉热线，建立受理问题100%反馈机制，对城乡结合区域人员提供热情、优质、高效的法律服务，营造知法守法的良好环境。
（四）开展非法营运、工程建设领域专项整治
加大非法营运查处力度，限制非本地牌照的摩托车上路，加强地铁口、客运线路、工厂区域非法营运执法工作，对黑摩托、黑的士予以查扣并处以罚款；联合基建办、建设局、土地开发中心、拆迁办等部门开展工程建设领域欺行霸市行为专项整治工作，对强迫中标、强迫分包、敲诈勒索等违法行为予以坚决查处；加大工程后续监管力度，对各类挂靠中标、擅自分包等行为予以处罚，情节严重的取消承建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