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医学如何改造三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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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很零碎,像纷飞在四月季风里面的花。
  一切突兀地,就在离开与失去中交替地说着最无言的告别。
  [1]
  我认识他的时候,是十五岁的夏天。没有花,也没有微笑。一切皆是匆匆,不停地走在郁热的光里面。多年后的现在,记忆仍然把那天的他镌刻成了永恒的图景,红黑条相间的T恤,像转瞬即逝的流星,其他的其他,都渲染成了大片大片的空白。没有擦肩而过,没有转角遇见,也没有人群里面多看的那一眼。相识,原本还是一场很莫名的事,没有那么多无故的缘由。毕竟,岁月会还我一个解释。
  于是,隔了无数个人头,我将目光扫过,像镁光灯一样,在黑暗中选取着一个又一个特写,于是,他也成为了其中一个。至于幸与不幸,那早已经不得而知了。
  “你好,我叫郁雨。”我很抱歉,这是一句永远没有说出来的话。
  只是这样的我们。到底算不算相识?你说呢,少年?
  [2]
  十六岁之夏,生活又一次以2倍以上的速度进入了快进的模式,没有返回键,于是就再也停不下来。而我和他从毫不相干到前后桌到同桌,也只是那一个夏天发生的小事,然后就一起坐过了高考前的640多个平凡的小日子。其实,我越来越习惯他在我右手边的日子,那个经常在语文早自习狂背地理图册、叫我胖子傻子呆子、爱喝格瓦斯、常常秀街舞的男生,就用那样一些别样而又无厘头的方式,给予我一份独一无二的欣喜与感动。那感动,其实我也不懂,我知道内心的感觉永远不会骗我。
  “我想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这是十六岁的最后一个夜晚,我在日记里面的独白,也是那一年啊,我最任性和奢侈的心愿。
  [3]
  现在仍然清楚地记得,十七岁那年的夏天最温暖的事情。午休后,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都会看见打篮球回来的他,枕着他的毛衣浅浅睡去,那感觉,应该是一生只得一回罢。有时候,我也会枕着他的毛衣,也许,我只是想做一个长长的梦,我想走入他的梦境,看看他眼里最最真实的我。
  记得那时候,我是个对二氧化碳极度过敏的孩子,只要空气里面的二氧化碳浓度稍微高一点,我就会难受,可教室里面从早到晚运行不停的空调却没有留给我开窗的机会。有一次下课,他迅速地跑出教室外,回来的时候,手里面却神神秘秘地捧着一把什么东西。
  “给你!”
  我伸过手去,他把双手老实地摊开,并若无其事地交到我手上。他打开手的那一瞬间,我的眼泪便怎么也忍不住了,但我没有擦,毕竟,除了眼泪之外,我没有更好的方式转达给他我心中的感动。
  其实,他的手上什么也没有,他告诉我,他从外面捧了一把新鲜空气给我,他不知道,他同时也将那个夏天最凉爽的一抹风给了我。
  ——“你为什么这么傻呀?”
  ——“因为我看你很难受呀!”
  ——“所以呢?”
  ——“所以没有所以了呀!”
  [4]
  十八岁的夏天。高考的那个夏天。空气里面满是忧郁的气息,我也不知道是谁的眼泪在飞。那时候,我更多时候喜欢静静地望着他,却在他转过头望我的时候,假装地看着窗外的蓝天。也许,我只是不愿意让他看到我眼睛里面荡漾着的忧伤。面对高考,或许谁都没有勇气去戳破,也没有资格去成为对方的阻碍,谁都不敢谈以后,也不敢预测。可我那时候,就是那么坚定,他的未来,一定会有一个我。那时候我常常会想,如果我有一台时光机,那么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到他的过去,也许我只是单纯地想多认识他几年,看看以前的他有着怎样的遇见,又有着怎样的成长。
  一切,呼啸而过,就像那场盛大的高考,然后只留下了一场后知后觉的告别。那天,我们没有说话,只是像平常一样,拿着各自的书包,走在相反的回家的路上。也许,没有告别的告白才是不会流眼泪的方式,但愿,不会就这样走失在彼此的夏天。
  九月,一切就像约定好了。我去了南方一个美丽的城市读大学,没有我心中的海洋和阳光。而我的少年,却留在了本市,头也不回地踏进了高四的校门。我们就这样擦肩而过,那个夏天,望着他的背影,我却只能在原地无可奈何。少年,我终究不能留住你。
  [5]
  我的十八岁生日,他缺席了,这是我们一起走过的第三个年头。一个人走在偌大的校园,戴上耳机,听着周杰伦,感觉就像一场巨大的时光漫步。看着来来往往的拥挤的人群和闪耀的霓虹,我想那个少年也应该在明亮的日光灯下,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奋斗,于是我笑了,然后抬头看着星星,因为我知道,那些年我们说好的,未来无论在哪里,都要仰望同一片星空,当我想你的时候。
  “亲爱的,你就好好往前飞吧,那,我在2014年的盛夏,等着你!”
  这是,我发给他的最后一条短信,尽管从此就失去了联系,但我依然会笑着,在这座安静的南方小镇,等着他乘着时光的列车,来到我身边。
  他叫张尘风,我叫郁雨。这就是我们几年累计下来的夏天,和所有最美最铭心刻骨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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