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社会筛选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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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明显的时代烙印
  与诸多被时代标签定义的群体一样,“新三届”身上带着明显的时代烙印。武汉大学社会研究所所长周运清说:“人的一生会经历几个时代,但在年轻人植入信念系统的时期,什么文化影响了他,都会根深蒂固。”这意味着,通过分析他们共同的经历和所受影响,人们可以得知“新三届”具有的可能性。
  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刘能将构成新政府的主要群体“新三届”称作“经过社会筛选的一群人”。在他的研究中,“新三届”属于“文化大革命的一代”以及“恢复的一代”。
  正如挑战者号航天飞机爆炸、苏联解体、第一次波斯湾战争和911事件深深影响过美国“Y世代”群体一样,出生年代相近、经历相仿的“新三届”也被他们共同经历的许多事件(如林彪叛逃、四人帮灭亡、改革开放等)定义。
  可以与“新三届”相印证的例子是,对美国“婴儿潮世代”人群造成了重大影响的关键事件,有第一次登陆月球、刺杀肯尼迪事件和1960年代的社会革命。
  美国学者尼尔·郝伊和威廉·斯特劳斯认为,人的思维范式、行为方式都与其在历史长河中所处的位置有关。他们是《世代:1584年到2069年的美国未来历史》一书的作者。
  郝伊曾运用皮尤研究中心的数据和图表,来预测2012年美国五代选民的投票倾向。他的研究证明,所处的不同世代影响了每一代人的投票倾向,同代人的投票倾向呈同质化趋势。
  他预测,第一波婴儿潮一代(目前60岁左右)会更多地投票给民主党派。他们受到良好的教育,经济状况很好,他们崇尚以人为本或主流教会。相比之下,最后一波婴儿潮一代(目前50岁上下)的学术能力评估测试(SAT)成绩和大学入学率速降,在经济上远远落后于第一波婴儿潮一代,他们倚重无神论或“重生”福音派,倾向于投票给共和党。
  同样,大萧条时代的民生状态同样印证了时代给人的特定影响。
  共同影响
  早在1999年到2000年间,刘能所在的北京大学社会学人类学研究所和美国未来研究所合作,联合进行了《当代中国人生活方式变迁》的课题研究。他们的研究把当代中国人分成五代:战争和共和国的一代(1945年前出生)、“文革”的一代(生于1946年1955年间),恢复的一代(出生区间是1956年1967年),三明治的一代(出生区间为1968年1979年),以及20纪80年代及以后出生的我字当头的一代。
  相关的学术证据很多。周运清曾花30多年时间研究青少年成长环境与家庭教育的关系,并从中找到了时代对人产生影响的证据。
  《中国知青史:初澜》作者、中国社科院研究员定宜庄也总是不忘感慨,“上山下乡”那些年给那一代年轻人造成了许多共同影响。1968年,她赴内蒙古锡林郭勒盟阿巴嘎旗插队,1974年回北京。
  “那是我们人生中最黄金的十年,本该在学校学习文化,掌握一门生存技能的一群人,却不得不中断学习,被下放农村。”她说,缺乏教育,以致那代人的大部分没有文化,也不懂学习的重要。
  “不懂如何处理亲情,以及自己与社会的关系,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共同特点。最明显的表现是这代人为人父母后,不懂如何教育孩子。很多认为没读书是一种缺憾,继而给子女特别大的压力。”定宜庄说。
  “天之骄子”
  不过,刘能也表示,“尽管在时代变迁面前,个人的决策似乎无能为力。但在社会危机来临的时代,同一代人的命运会分化得比较厉害。”
  他举的例子发生在美国史无前例的大萧条时代。“全美国有3400万成年男女和儿童没有任何收入,此数近于人口总数的28%。工人即使谋得一职,每周平均工资也只有16.21元。”1932年9月的《财富》杂志估计。不过,在失业和饥荒成为时代主题时,也有一些人活得很好。
  事实上,“新三届”这个群体,本身就是一个更大群体中的特例。在恢复高考初期,经历了社会动荡中的喜怒哀乐和酸甜苦辣的那群人中,有机会考入大学并因而成为“新三届”的人,数量大约占4%。
  与“新三届”相比,那些同年代出生、同样经历了“文革”和“知青”时代,但没能上大学的96%的人,命运截然不同。在定宜庄眼里,他们是“被耽搁的一代”、“被毁掉的一代”。
  “有的拼命把自己从乡下弄回城了,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文化程度低,不懂技术,缺少资历,这辈子就难有稳定、收入丰厚的职业。到了95年、98年改革时,他们是最早下岗的一批。”定宜庄说。
  相反,“新三届”成为抓住了机遇的一群人。他们的人生从此被光环笼罩,被称作“天之骄子”、“破尘的精英”、“社会建设事业的‘救急天使’”,并在毕业后迅速补充进紧缺人才的各个行业,获得升迁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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