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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2012年来国内工业利润增长大幅减缓，呈现出利润增速放缓幅度明显超过收入、处在产业链下游工业行业利润增速高于上游和中游等特点。论文在深刻剖析利润增长放缓影响因素的基础上，提出了国家应加大对工业支持力度、推动企业加快自主创新等建议。
关键词：工业利润 减缓 建议
2012年，伴随着国内外经济增长放缓，我国工业企业经营压力加大，利润增长明显减缓，全年国内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实现利润5.56万亿元，比上年增长5.3%，创十年来工业利润增幅新低，增速比上年大幅回落了20.1个百分点。
一、2012年我国工业利润增长的特点
（一）利润增速放缓幅度明显超过收入
2011年上半年全国规模以上工业利润和主营业务收入均处在30%左右的高位；下半年收入增速与上半年基本持平，但利润增速开始下滑。进入2012年，工业利润和收入双双明显放缓，但前者幅度更多，反映出工业增长的“量”和“质”出现背离，随着三季度国内经济缓中企稳，工业利润增速由负转正。
（二）私营工业利润增势强于国有工业和外资工业
从主要类型工业增长情况看，2012年全国私营工业实现利润18172亿元， 比上年增长20%， 金额和增速均超过国有及国有控股工业（14163亿元， -5.1%）、 外商及港澳台商工业（12688亿元， -4.1%）， 反映出私营工业企业在经济放缓的大环境下适应性较强， 这可能与其“船小好掉头”的经营灵活优势关系密切。
（三）处在产业链下游工业行业利润增速高于上游和中游
2012年利润增速排名前十位的工业行业主要是饮料、轻工、食品、烟草、家具、医药等处在产业链下游行业，这些行业利润增势较好与年内全国市场销售稳定增长关系密切；而利润增速排名末十位的主要是采矿、冶金、化学等处在产业链上游、中游的行业。全年上游、中游工业行业利润疲软同出口、投资尤其房地产投资增速大幅回落有关。
（四）东部地区工业企业利润增速放缓幅度小于其它地区
2012年1至10月东部地区工业利润增速较上年同期放缓幅度为18.61%，低于同期东北地区（27.65%）、西部地区（34.2%）、中部地区（35.25%）。本轮经济景气下行对国内中、西部地区工业的冲击较东部地区更加明显。
二、2012年我国工业利润增长大幅减缓的原因
（一）发展方式粗放，导致工业整体竞争力不强，易受外部环境变化冲击
工业发展方式粗放表现之一为，工业发展主要依靠大量资本积累和廉价劳动力投入拉动， 而技术进步的贡献率较低。田银华、 贺胜兵、 胡石其（2011）研究发现， 考虑环境约束之后TFP增长对我国经济增长的贡献不足10%，反映出国内工业粗放增长的现实。技术进步贡献率较低与工业企业研发投入不足关系密切。2011年我国R&D经费支出占GDP比重为1.84%， 明显低于发达国家3%—5%的水平。国内工业发展方式粗放的另一个表现是， 自主品牌少， 多数工业产品处在价值链的低端。虽然改革开放后我国工业在全球影响力不断提升，已成为全球制造业第一大国，但国内大多数制造企业在品牌、营销、供应链管理等高附加值环节劣势明显。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资料， 美国苹果公司每销售一台IPAD可获利150美元， 相当于售价的30%；韩国作为IPAD主要零部件的供应产地所得到的收益是34美元， 相当于售价的6.8%；而我国工人仅能从中获得8美元的收入，仅为售价的1.6%。
（二）劳动力成本上涨，挤占企业尤其劳动密集型企业利润空间
工资作为劳动力的价格， 是企业劳动力成本的重要组成部分。长期以来， 廉价、 丰富的劳动力资源一直是国内企业参与全球市场竞争的比较优势。 但随着“刘易斯拐点”迫近，农村可供转移的剩余劳动力不断减少，近些年国内尤其珠三角、 长三角等地区均出现用工紧张， 企业为解决“招工难”都不同程度提高了工资。2011年全国城镇非私营单位和私营单位在岗职工年平均工资分别增长14.3%和18.3%，分别比2010年提高0.8个和4.2个百分点。企业劳动力成本上涨的另一个表现是农民工收入增加， 2009—2011年三年间外出农民工收入年均增速高达21%。此外， 近年来各地纷纷提高最低工资标准也倒逼企业为员工加薪，用工开支增多。据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公布， 2012年有25个省份适度调整最低工资标准，平均增幅为20.2%。
（三）部分行业产能过剩严重，陷入了“高产能、低需求、低价格、低效益”困境
近些年，国内部分工业行业（如：钢铁、煤炭、水泥等）投资过热，导致这些行业的产能扩张速度明显超过了需求增长速度，以钢铁为例，据国信证券经济研究所数据整理，2003—2012年十年间国内钢铁冶炼累计投资额超过2.9万亿元。高投资带来了大量产能， 据钢铁协会统计， 全国粗钢产能2012年超过9亿吨，产能过剩达到2亿吨。2012年钢铁行业在国内外经济增长放缓、 汽车和造船等下游用钢行业需求低迷、 产品同质化竞争加剧的背景下受到明显冲击，2012年9月前两周国内钢材综合价格指数跌破100，回到了18年前的水平。钢价大幅下降导致钢铁企业利润大幅下滑， 部分企业出现明显亏损， 据WIND统计，2012年全国294家规模以上炼钢企业实现利润90.8亿元，大幅下降62.7%，其中超过五分之一的企业（60家）发生了亏损，亏损金额达39.5亿元，亏损家数和金额比上年分别大幅增长了71.4%和148.4%。煤炭、水泥等产能过剩行业也出现了类似的利润明显下滑。
（四）国内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部分受影响的工业企业利润下滑
2011年以来，国家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 加快推进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 一些生产效率高、符合政策导向的企业发展壮大， 但部分高污染高能耗的企业利润大幅下滑，或退出市场。2012年， 国内六大高耗能行业的亏损企业数量比例（=亏损企业家数/行业内所有企业家数）为14.4%， 高出其它工业行业（11.3%）3.1个百分点。与此同时， 为维护房地产市场稳定国家采取了针对性的调控措施，随着调控效果的逐渐显现， 国内房地产开发投资增长明显放缓。由于房地产行业关联度高，从投入产出关系看， 房地产投资一方面对钢材、水泥、玻璃等诸多工业行业具有后向拉动作用；另一方面又间接对家电、家具、纺织等行业具有前向推动作用。因此，本轮房地产调控对其上下游工业企业的利润造成了一定影响。 （五）国际贸易保护主义升温，对国内以光伏为代表的出口行业造成明显冲击
随着国际金融危机影响的深化，世界经济增长持续低迷， 美欧等发达经济体失业率居高不下， 各种形式贸易保护主义明显抬头， 对经济外向度较高的我国经济影响趋于扩大。据英国智库经济政策研究中心监测， 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全球40%的贸易保护主义措施针对中国。商务部报告也指出我国是贸易保护主义的最大受害者， 2012年前三季度我国出口产品遭遇国外贸易救济调查的案件和金额分别增长38%和近8倍。目前， 光伏业是遭受贸易保护主义影响的“重灾区”，美国（2011年10月19日）、 欧盟（2012年9月6日）、 印度（2012年11月23日）先后对我国光伏产品启动反倾销调查。这导致国内光伏企业产能无法消化，只能竞相降价出货，利润大幅下滑。光伏巨头英利2012年第三季度亏损为9.59亿元，亏损额为上年同期的5.3倍。
（六）资金占用增多，财务费用上升，吞噬了企业利润
2012年国内工业企业之间账款相互拖欠现象增多，“三角债”问题有所显现，成为新世纪以来工业应收账款增速超过主营业务收入增速的第二个年份（第一个年份是2009年）。2012年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应收账款净额达8.22万亿元，增长16.9%， 高出同期主营业务收入增速（11%）5.9个百分点。应收账款往往是从产业链的下游向上传导，下游客户一旦出现效益下滑或资金周转不灵就自然会将债务向上游转嫁，2012年的数据也证实了这种情况： 位于产业链上、中游的燃气生产和供应业、有色金属矿采选业、 石油和天然气开采业、 有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 煤炭开采和洗选业应收账款增速均超过20%。工业企业应收账款增加一方面带来坏账损失， 削减了利润； 另一方面企业为缓解资金压力更依赖贷款、债券等融资，财务费用开支上升。2012年国内规模以上工业企业财务费用达1.1万亿元，增长25.9%， 高出同期应收账款增速9个百分点。
三、政策建议
（一）国家加大对工业支持力度，为工业发展创造良好环境
一是维持宏观政策连续性和稳定性，加强宏观调控的针对性、有效性和前瞻性，避免经济的大起大落，稳定工业企业的经营预期。二是发挥好投资对工业的拉动作用，保持合理的投资增速，调整优化投资结构，在对科学发展具有长远意义和经济社会发展瓶颈领域加大投资。三是实施好“走出去”战略，鼓励工业企业向境外转移生产能力，开展境外资源开发合作，提高企业在全球范围配置资源和整合价值链的能力。四是培育和打造自主品牌，鼓励重点企业、重点产品争创名牌，帮助企业提高品牌产品在国内外市场的知名度、美誉度和占有率。五是化解部分工业行业产能过剩矛盾，科学预测相关产能过剩行业的发展趋势，采取有针对性的调整和化解方案。在规模经济显著的行业，加快企业战略性重组、兼并，提升行业集中度，提升龙头企业对行业发展的带动作用。严格规模、能耗、安全等技术标准，加大淘汰落后产能的力度。
（二）国家加强引导，推动企业加快自主创新和技术改造步伐
一是加大基础研究投入。 基础研究是新知识新技术产生的源泉，是自主创新提升的基础和关键。建议国家加大基础研究投入， 形成一批对国民经济有重要影响、 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产品和关键技术， 这有利于全社会共享， 增加技术扩散的可能性，使研究成果让更多企业受益。二是发挥财税、 金融等政策作用，鼓励企业增加科技研发经费，强化企业自主创新能力建设。进一步完善企业为主体的产学研技术创新机制， 引导科研机构、 高等院校等科研力量为企业研发服务， 提高科技成果转化和产业化水平。三是引导企业加强技术改造。充分发挥技术改造投资少、 周期短、 效益好的优势， 运用先进适用技术和环保技术改造提升传统产业， 通过增量投入带动存量调整优化。
（三）国家着力提高城乡居民收入，增强消费对工业品的购买力
长期以来，我国部分生活资料类工业产品（如：轻纺工业品）严重依赖于海外市场消化。造成这一发展格局的重要原因是国内居民消费需求不振，2011年我国居民消费率仅为35.4%，较1990年降低了13.4个百分点。而居民消费率下跌究其根源是城乡居民收入增长不快，在国民经济分配中的份额减少，从GDP收入法构成项目看，2011年全国劳动者报酬占GDP的比重为44.9%，较1990年降低了8.5个百分点。当前国内居民消费结构升级才刚刚开始，汽车、信息类电子产品等消费潜力巨大，但居民真实需求受收入水平、收入预期、消费权益保护等制约并未得到有效释放。因此，建议国家着力提高城乡居民收入，同时改善居民消费条件，健全消费维权体系和社会信用体系，提升居民消费信心。
（四）金融机构加大对工业的信贷支持力度，优化工业信贷结构
一是主动帮扶工业企业渡过难关。金融机构对生产经营正常、发展前景好、但资金出现暂时困难的企业， 应从长远考虑，制定“一企一策”的帮扶措施，想方设法帮助企业渡过难关。二是加大对工业企业自主创新、产品优化升级的支持力度。金融机构应不断创新金融产品，探索适合的信贷管理模式，为工业企业定制开发股权质押、知识产权质押、 信用保险质押等信贷产品， 积极满足企业研发信贷需求。三是大力支持节能环保、生物、高端装备制造、新能源、新材料等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金融机构应根据不同行业、不同成长阶段的高新技术企业资金需求特点，综合运用贷款、投资、债券、信托、保险等金融工具， 提供优质高效的金融服务。
参考文献：
[1]赵振华. 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十讲[M]. 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10
[2]原磊. 对当前工业经济下行的原因分析与基本判断[J]. 中国经贸导刊，2012（7）
[3]陈文峰，原磊. 房地产业发展对当前工业运行的影响研究[J]. 中国经贸导刊，2011（2）
[4]庄健. 如何看待工业企业利润下降[J]. 财会研究，2012（11）
[5]田银华，贺胜兵，胡石其. 环境约束下地区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再估算[J]. 中国工业经济，2011（1）
（宋科进，1981年生，福建莆田人，中国人民银行福州中心支行经济师。研究方向：宏观形势分析）
关键词：工业利润 减缓 建议
2012年，伴随着国内外经济增长放缓，我国工业企业经营压力加大，利润增长明显减缓，全年国内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实现利润5.56万亿元，比上年增长5.3%，创十年来工业利润增幅新低，增速比上年大幅回落了20.1个百分点。
一、2012年我国工业利润增长的特点
（一）利润增速放缓幅度明显超过收入
2011年上半年全国规模以上工业利润和主营业务收入均处在30%左右的高位；下半年收入增速与上半年基本持平，但利润增速开始下滑。进入2012年，工业利润和收入双双明显放缓，但前者幅度更多，反映出工业增长的“量”和“质”出现背离，随着三季度国内经济缓中企稳，工业利润增速由负转正。
（二）私营工业利润增势强于国有工业和外资工业
从主要类型工业增长情况看，2012年全国私营工业实现利润18172亿元， 比上年增长20%， 金额和增速均超过国有及国有控股工业（14163亿元， -5.1%）、 外商及港澳台商工业（12688亿元， -4.1%）， 反映出私营工业企业在经济放缓的大环境下适应性较强， 这可能与其“船小好掉头”的经营灵活优势关系密切。
（三）处在产业链下游工业行业利润增速高于上游和中游
2012年利润增速排名前十位的工业行业主要是饮料、轻工、食品、烟草、家具、医药等处在产业链下游行业，这些行业利润增势较好与年内全国市场销售稳定增长关系密切；而利润增速排名末十位的主要是采矿、冶金、化学等处在产业链上游、中游的行业。全年上游、中游工业行业利润疲软同出口、投资尤其房地产投资增速大幅回落有关。
（四）东部地区工业企业利润增速放缓幅度小于其它地区
2012年1至10月东部地区工业利润增速较上年同期放缓幅度为18.61%，低于同期东北地区（27.65%）、西部地区（34.2%）、中部地区（35.25%）。本轮经济景气下行对国内中、西部地区工业的冲击较东部地区更加明显。
二、2012年我国工业利润增长大幅减缓的原因
（一）发展方式粗放，导致工业整体竞争力不强，易受外部环境变化冲击
工业发展方式粗放表现之一为，工业发展主要依靠大量资本积累和廉价劳动力投入拉动， 而技术进步的贡献率较低。田银华、 贺胜兵、 胡石其（2011）研究发现， 考虑环境约束之后TFP增长对我国经济增长的贡献不足10%，反映出国内工业粗放增长的现实。技术进步贡献率较低与工业企业研发投入不足关系密切。2011年我国R&D经费支出占GDP比重为1.84%， 明显低于发达国家3%—5%的水平。国内工业发展方式粗放的另一个表现是， 自主品牌少， 多数工业产品处在价值链的低端。虽然改革开放后我国工业在全球影响力不断提升，已成为全球制造业第一大国，但国内大多数制造企业在品牌、营销、供应链管理等高附加值环节劣势明显。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资料， 美国苹果公司每销售一台IPAD可获利150美元， 相当于售价的30%；韩国作为IPAD主要零部件的供应产地所得到的收益是34美元， 相当于售价的6.8%；而我国工人仅能从中获得8美元的收入，仅为售价的1.6%。
（二）劳动力成本上涨，挤占企业尤其劳动密集型企业利润空间
工资作为劳动力的价格， 是企业劳动力成本的重要组成部分。长期以来， 廉价、 丰富的劳动力资源一直是国内企业参与全球市场竞争的比较优势。 但随着“刘易斯拐点”迫近，农村可供转移的剩余劳动力不断减少，近些年国内尤其珠三角、 长三角等地区均出现用工紧张， 企业为解决“招工难”都不同程度提高了工资。2011年全国城镇非私营单位和私营单位在岗职工年平均工资分别增长14.3%和18.3%，分别比2010年提高0.8个和4.2个百分点。企业劳动力成本上涨的另一个表现是农民工收入增加， 2009—2011年三年间外出农民工收入年均增速高达21%。此外， 近年来各地纷纷提高最低工资标准也倒逼企业为员工加薪，用工开支增多。据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公布， 2012年有25个省份适度调整最低工资标准，平均增幅为20.2%。
（三）部分行业产能过剩严重，陷入了“高产能、低需求、低价格、低效益”困境
近些年，国内部分工业行业（如：钢铁、煤炭、水泥等）投资过热，导致这些行业的产能扩张速度明显超过了需求增长速度，以钢铁为例，据国信证券经济研究所数据整理，2003—2012年十年间国内钢铁冶炼累计投资额超过2.9万亿元。高投资带来了大量产能， 据钢铁协会统计， 全国粗钢产能2012年超过9亿吨，产能过剩达到2亿吨。2012年钢铁行业在国内外经济增长放缓、 汽车和造船等下游用钢行业需求低迷、 产品同质化竞争加剧的背景下受到明显冲击，2012年9月前两周国内钢材综合价格指数跌破100，回到了18年前的水平。钢价大幅下降导致钢铁企业利润大幅下滑， 部分企业出现明显亏损， 据WIND统计，2012年全国294家规模以上炼钢企业实现利润90.8亿元，大幅下降62.7%，其中超过五分之一的企业（60家）发生了亏损，亏损金额达39.5亿元，亏损家数和金额比上年分别大幅增长了71.4%和148.4%。煤炭、水泥等产能过剩行业也出现了类似的利润明显下滑。
（四）国内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部分受影响的工业企业利润下滑
2011年以来，国家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 加快推进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 一些生产效率高、符合政策导向的企业发展壮大， 但部分高污染高能耗的企业利润大幅下滑，或退出市场。2012年， 国内六大高耗能行业的亏损企业数量比例（=亏损企业家数/行业内所有企业家数）为14.4%， 高出其它工业行业（11.3%）3.1个百分点。与此同时， 为维护房地产市场稳定国家采取了针对性的调控措施，随着调控效果的逐渐显现， 国内房地产开发投资增长明显放缓。由于房地产行业关联度高，从投入产出关系看， 房地产投资一方面对钢材、水泥、玻璃等诸多工业行业具有后向拉动作用；另一方面又间接对家电、家具、纺织等行业具有前向推动作用。因此，本轮房地产调控对其上下游工业企业的利润造成了一定影响。 （五）国际贸易保护主义升温，对国内以光伏为代表的出口行业造成明显冲击
随着国际金融危机影响的深化，世界经济增长持续低迷， 美欧等发达经济体失业率居高不下， 各种形式贸易保护主义明显抬头， 对经济外向度较高的我国经济影响趋于扩大。据英国智库经济政策研究中心监测， 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全球40%的贸易保护主义措施针对中国。商务部报告也指出我国是贸易保护主义的最大受害者， 2012年前三季度我国出口产品遭遇国外贸易救济调查的案件和金额分别增长38%和近8倍。目前， 光伏业是遭受贸易保护主义影响的“重灾区”，美国（2011年10月19日）、 欧盟（2012年9月6日）、 印度（2012年11月23日）先后对我国光伏产品启动反倾销调查。这导致国内光伏企业产能无法消化，只能竞相降价出货，利润大幅下滑。光伏巨头英利2012年第三季度亏损为9.59亿元，亏损额为上年同期的5.3倍。
（六）资金占用增多，财务费用上升，吞噬了企业利润
2012年国内工业企业之间账款相互拖欠现象增多，“三角债”问题有所显现，成为新世纪以来工业应收账款增速超过主营业务收入增速的第二个年份（第一个年份是2009年）。2012年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应收账款净额达8.22万亿元，增长16.9%， 高出同期主营业务收入增速（11%）5.9个百分点。应收账款往往是从产业链的下游向上传导，下游客户一旦出现效益下滑或资金周转不灵就自然会将债务向上游转嫁，2012年的数据也证实了这种情况： 位于产业链上、中游的燃气生产和供应业、有色金属矿采选业、 石油和天然气开采业、 有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 煤炭开采和洗选业应收账款增速均超过20%。工业企业应收账款增加一方面带来坏账损失， 削减了利润； 另一方面企业为缓解资金压力更依赖贷款、债券等融资，财务费用开支上升。2012年国内规模以上工业企业财务费用达1.1万亿元，增长25.9%， 高出同期应收账款增速9个百分点。
三、政策建议
（一）国家加大对工业支持力度，为工业发展创造良好环境
一是维持宏观政策连续性和稳定性，加强宏观调控的针对性、有效性和前瞻性，避免经济的大起大落，稳定工业企业的经营预期。二是发挥好投资对工业的拉动作用，保持合理的投资增速，调整优化投资结构，在对科学发展具有长远意义和经济社会发展瓶颈领域加大投资。三是实施好“走出去”战略，鼓励工业企业向境外转移生产能力，开展境外资源开发合作，提高企业在全球范围配置资源和整合价值链的能力。四是培育和打造自主品牌，鼓励重点企业、重点产品争创名牌，帮助企业提高品牌产品在国内外市场的知名度、美誉度和占有率。五是化解部分工业行业产能过剩矛盾，科学预测相关产能过剩行业的发展趋势，采取有针对性的调整和化解方案。在规模经济显著的行业，加快企业战略性重组、兼并，提升行业集中度，提升龙头企业对行业发展的带动作用。严格规模、能耗、安全等技术标准，加大淘汰落后产能的力度。
（二）国家加强引导，推动企业加快自主创新和技术改造步伐
一是加大基础研究投入。 基础研究是新知识新技术产生的源泉，是自主创新提升的基础和关键。建议国家加大基础研究投入， 形成一批对国民经济有重要影响、 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产品和关键技术， 这有利于全社会共享， 增加技术扩散的可能性，使研究成果让更多企业受益。二是发挥财税、 金融等政策作用，鼓励企业增加科技研发经费，强化企业自主创新能力建设。进一步完善企业为主体的产学研技术创新机制， 引导科研机构、 高等院校等科研力量为企业研发服务， 提高科技成果转化和产业化水平。三是引导企业加强技术改造。充分发挥技术改造投资少、 周期短、 效益好的优势， 运用先进适用技术和环保技术改造提升传统产业， 通过增量投入带动存量调整优化。
（三）国家着力提高城乡居民收入，增强消费对工业品的购买力
长期以来，我国部分生活资料类工业产品（如：轻纺工业品）严重依赖于海外市场消化。造成这一发展格局的重要原因是国内居民消费需求不振，2011年我国居民消费率仅为35.4%，较1990年降低了13.4个百分点。而居民消费率下跌究其根源是城乡居民收入增长不快，在国民经济分配中的份额减少，从GDP收入法构成项目看，2011年全国劳动者报酬占GDP的比重为44.9%，较1990年降低了8.5个百分点。当前国内居民消费结构升级才刚刚开始，汽车、信息类电子产品等消费潜力巨大，但居民真实需求受收入水平、收入预期、消费权益保护等制约并未得到有效释放。因此，建议国家着力提高城乡居民收入，同时改善居民消费条件，健全消费维权体系和社会信用体系，提升居民消费信心。
（四）金融机构加大对工业的信贷支持力度，优化工业信贷结构
一是主动帮扶工业企业渡过难关。金融机构对生产经营正常、发展前景好、但资金出现暂时困难的企业， 应从长远考虑，制定“一企一策”的帮扶措施，想方设法帮助企业渡过难关。二是加大对工业企业自主创新、产品优化升级的支持力度。金融机构应不断创新金融产品，探索适合的信贷管理模式，为工业企业定制开发股权质押、知识产权质押、 信用保险质押等信贷产品， 积极满足企业研发信贷需求。三是大力支持节能环保、生物、高端装备制造、新能源、新材料等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金融机构应根据不同行业、不同成长阶段的高新技术企业资金需求特点，综合运用贷款、投资、债券、信托、保险等金融工具， 提供优质高效的金融服务。
参考文献：
[1]赵振华. 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十讲[M]. 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10
[2]原磊. 对当前工业经济下行的原因分析与基本判断[J]. 中国经贸导刊，2012（7）
[3]陈文峰，原磊. 房地产业发展对当前工业运行的影响研究[J]. 中国经贸导刊，2011（2）
[4]庄健. 如何看待工业企业利润下降[J]. 财会研究，2012（11）
[5]田银华，贺胜兵，胡石其. 环境约束下地区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再估算[J]. 中国工业经济，2011（1）
（宋科进，1981年生，福建莆田人，中国人民银行福州中心支行经济师。研究方向：宏观形势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