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女足青训 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清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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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亮,70后,土生土长的武汉市硚口区人。硚口足球有着悠久的历史和传统,有着“足球之乡”的美誉,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时就有浓厚的足球氛围,半个多世纪以来培养足球人才无数。成长在这样的环境里,刘亮自然从小就与足球结缘,很早就进入专业队,长期效力于武汉青年队。其后,转战成都五牛,出现在职业足球赛场。
  由于伤病等原因,处于当打之年的刘亮早早就选择了退役,在他看来,或许自己在教练员的领域更能施展胸中抱负。十年前,刘亮回家,回到了自己的出生地,硚口,从事女足青训教练员工作。
  十年后,当我问刘亮:“在硚口女足青训一干就是十年,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撑着你坚持了下来?”刘亮很坦然:“怎么说呢,就是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清贫吧。”
  我再问:“还会有下一个十年吗?”刘亮道:“当然有,我相信不止十年,因为我喜欢这个,我会一直干下去。当前的环境,能让人看到希望,硚口足球的重现辉煌,指日可待。”



  足球少年



  作为当前湖北省唯一的一个足球示范区,硚口足球兴起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新合村小学、武汉四中等学校的足球一时名震华夏。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从小耳濡目染,刘亮童年时就对足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刘亮的足球启蒙始于小学一年级,其时在古田路小学。一年级下学期,为了能接受到更高水平的足球训练,刘亮转学到了新合村小学,一所后来与大连东北路小学南北齐名的足球项目传统强校。刘亮身体素质出众,在当年刘亮的启蒙教练杨正斌看来,“这个伢很聪明,踢球爱动脑子。”三年级时,踢足球已展现过人天赋的刘亮转到硚口区业余体校进行半专业的足球训练,在这里,刘亮的踢球水平进一步提升,随硚口区拿到了全市青少年足球比赛的冠军。六年级时,刘亮进入位于汉阳鹦鹉湖的武汉体工大队,成为一名半专业的球员。
  现在再回忆当年的足球启蒙之路,刘亮坦言已经印象不深了,只记得当时踢球是快乐的。刘亮当时家住陈家墩,每天拿着月票卡乘公交车上学、放学,每天跑七站路,他从来不觉得辛苦,每天放学后踢球,不到天黑不回家。
  刘亮成年后身高达194cm,是足球场上少见的“空霸”,但在小学时,他的个子并不算高。其身高优势在初二时才凸显出来,那一年,他长高了14厘米。在前场拥有绝对制空权的刘亮后来主要踢前腰和后腰,但在小学阶段主要踢中后卫。
  转战职业



  在武汉体工队,刘亮一呆就是六年。六年里,刘亮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当时正值中国足球职业化初期,武汉先后有前卫寰岛、武汉雅琪两支职业队从甲B冲上甲A。武汉足球人才源源不断,但武汉的职业足球却一直坎坷起伏,在本地呆不下,很多青年才俊只得选择远走他乡。六年之后,刘亮同样面临着这样的选择。
  据刘亮介绍,在体工队时,每个月有球踢,还有工资拿,先前是武汉雅琪发工资,后来雅琪不再发了,就落到体工队身上,发现已经无法养活这批队员,就开始为队员寻找出路。前卫寰岛冲上甲A后,便离开武汉去了重庆,武汉雅琪(俱乐部老板是经营汉派服装的)消化不了这批队员,武汉体工队只得将这批队员卖到成都,卖给当时尚在乙级联赛的成都五牛队。于是,刘亮一行二十多人收拾行囊,远赴西南。
  当我让刘亮回忆下自己的职业生涯时,刘亮显得有些黯然,不愿多谈,“我们还是聊聊女足青训教练员的话题吧,这个我可以多谈些。”中国职业足球联赛初期,不只有火爆的球市,还有一些“奇葩”政策,比如“著名”的12分钟跑,这项令当年名震寰宇的罗马尼奥都生畏的体能测试。刘亮的职业生涯不长,这和他早年踢球膝盖等部位受过重伤有关系,还有一个就是12分钟跑,用刘亮的话来说就是:“当时我属于体能困难户,每年的最大的问题就是得攻破12分钟跑这个难题。”
  2002年,因为伤病、体能等困扰多年的老大难,正值当打之年的刘亮选择了退役,离开了成都五牛,离开了职业足坛。
  女足青训
  正如当年刘亮的启蒙教练杨正斌所说,“刘亮踢球爱动脑子。”喜欢动脑筋的刘亮觉得自己做教练员更适合些。2002年,从成都回到武汉后,刘亮到位于新华路体育场的武汉市少儿体校从事足球教练员工作,开始接触教练员行业。在带的那一批队员里,有后来踢职业足球的谭斯、熊飞等。
  在武汉市少儿体校呆了不到一年,刘亮开始转到女足,跟着李功道教练,开始带87-88年龄段和89-90年龄段,队员有后来成为女足国脚的王晶晶等。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带队在全国比赛中进入前六、锦标赛前八、全运会冠军。
  2006年夏天,现武汉市体育局青少处副处长,时任硚口区文体局群体科科长袁建文联系到了刘亮,请他到硚口区业余体校带女足青训。硚口是自己的故乡,已经积累了一些带女足的经验,刘亮没有多想,就答应了袁建文。2006年7月3日,这是刘亮永远记得的一个日子。在这一天,刘亮正式进入硚口区女足青训教练员岗位。刘亮至今还记得,在这天,他顶着烈日到硚口区文体局报到,而当时老婆已身怀六甲。在这里,他不熟,一个人都不认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刘亮迈出了女足青训的第一步,第一批24名女足队员,自此,脚步便再没停下。这一批队员里,有后来的万甜甜、王晶晶、胡凯伦等女足名将,刘亮率领她们拿到了武汉中心城区女足赛冠军。7月3日,从此成了刘亮和他的第一批弟子共同的、固定的节日,每年的这一天,他们都会在一起聚会,共叙衷肠。



  刘亮家住武昌,每天武昌、硚口两地跑,非常辛苦,尤其是在招生时。但这对于踢过职业足球的刘亮来说,再苦也没什么,累并快乐着。
  在刘亮看来,带女足不像男足,“不能用过激的语言,更不能用拳头。你不能靠拳头来说服她,只能用你的心占领她的心,以德服人,以爱带人。”怎样才是一名优秀的教练员,刘亮认为是靠成绩说话,“成绩好不好,取决于队员愿不愿意卖命。从技术性、观赏性上看,女足肯定不如男足,看到她们在提高,看到她们在练习赛中敢跟男足队员对抗,这就让人感到欣慰,这就是作为一名教练员价值的体现。有了这些,取得成绩就水到渠成。”
  一如既往
  五年前,硚口女足是武汉市的冠军球队,其后,硚口区足球成绩有所下滑。在刘亮看来,这主要是因足球人口锐减和场地硬化。而目前,硚口区足球青训有两大利好,一是硚口区成为湖北省唯一一个足球示范区,二是硚口区“体教结合”的步伐加快,足球的普及面更广,有了这两点,足球人口就能提升,就会发现更多的精英。“再过五年,硚口区足球会回到巅峰的。”刘亮对硚口足球青训的前景充满了信心,当然也看到了问题,“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教练员的水平,提高教练员水平是关键。”



  作为硚口区足球青训总教练,刘亮还身兼刘道玉教育基金会足球部长一职,曾于今年夏天赴湖北枣阳、竹溪两个县城为当地的体育教师培训足球教学。这源自一次偶然,因在刘道玉基金会工作的同为踢过职业足球的杨朝晖的引见。刘亮把这次偶然当成了必然,“作为教练员,本身乐于对足球的推广,让更多中小城市的人懂得足球,足球能给那些孩子们带来什么?当孩子们喜欢上足球后,对他们的老师们进行一些基础的足球培训,就成为必要。我当然不敢自比西方那些著名的‘传教士’,但让偏远山区的伢们喜欢上这个项目,爱上这个项目,对他的一生都会有很大的影响的。所以,刘道玉教育基金会这个项目正好合拍,于是一拍两响。”
  对于目前中国的女足青训前景,刘亮非常看好,“现在女足青少年足球水平是越来越高了,越来越多的城市开始重视。中国足协女子部统一思想、战略和打法,这让人看到了希望,起码避免了走很多弯路,中国女足重返世界前列可期。”
  在硚口女足青训的岗位上一干十年,刘亮说自己会一直干下去,“作为教练员,这不是个坏事情,第一,国家越来越重视,第二,自己本来就喜欢,我是在做一件比较适合我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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