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湖田里的夏季江南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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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季专属的细甜滋味,不只藏于瓜果中,还涤荡在江南粼粼水波里细腻的水生蔬菜中。文人张岱所著的《陶庵梦忆》有记:“池广三亩,莲花起岸,收叶上荷珠煮酒,采水中菱芡品食。”消夏之境,莫过于此。
  饮食之道,向来食材为重。苏州的潺潺流水,滋养出了清甜水灵的江南味。而傍水而居,伴水而眠的苏州人,对培育这些水中“精灵”也更精通。
  水红菱,清新怡人的一抹“苏州红”
  采收期:8月——9月
  夏日炎炎,在澄湖现代科技生态农业示范园的菱田里,阿婆们正蹚着水采摘水红菱。阿婆弯着腰,用手拨动水面,将菱盘轻轻提起,随后熟练地将菱盘根部的成熟菱角小心摘下,再把菱盘放回水中,把摘下的菱角放入桶里……
  河網密布,湖荡密布的苏州,自然条件得天独厚,十分适宜菱角的生长。据了解,从唐朝起,苏州就成为菱角的主产地,晚唐著名诗人杜荀鹤在《送人游吴》中,就有“夜市卖菱藕”的描述。
  相比于其他种类的菱角,水红菱从外到内都泛着苏州风味。刚被阿婆新鲜采下的水红菱,呈现出一种近似胭脂的红色,颗颗饱满,气韵生动。那一桶放在田边的水红菱,像极了一篮子娇嫩的玫瑰花心。“水红菱与双角老菱不同,老菱外观上是灰黑色,而成熟的水红菱是玫瑰色的,有向外棘出的四只角,肩角细长平伸,腰角略向下斜伸。”示范园里的工作人员说。
  老苏州有“鲜菱宿藕”的说法,也就是说红菱一定要当天采摘当天食用,隔夜之后便会失去新鲜红菱的鲜头了。拈一个在手里,先咬一口软薄的壳,再掰开两尖角,莹白的元宝形菱肉便探出了脑袋,随之扑鼻而来的还有菱特有的清香。新鲜的菱肉吃在嘴里,肉质细嫩,甜脆生津,一股清凉渗入心底。除了生吃,煮熟后的水红菱,口感像栗子一样绵密香甜,这大抵就是大家称其为“水栗子”的原因。
  莲藕,鲜嫩脆甜的人间至味
  采收期:7月——翌年3月
  放眼示范园中的荷田,莲开正艳,白里透红的花朵,娉婷而出。荷花除了观赏价值高,食用价值也很高。到了7至8月,莲藕便接连上市,采收期从7月开始能一直采到翌年的3月份,即使荷叶枯萎了,留存在河底的莲藕也不会变质。
  莲藕,可作水果生食,亦可加工成藕粉,还可炒、煮、蒸、煨等做成菜肴。早在唐代,藕便是进贡佳品。苏州糖藕,与南京板鸭、镇江香醋齐名,并称为江苏“三宝”。苏州地方志等均有描述。如《吴郡志》说:“唐苏州进藕最上者,名伤荷藕。”
  经过几千年的培育,苏州出现了适宜浅水栽培的田藕、深厚淤泥里栽培的塘藕、深水栽培的湖藕等品种。其中最受欢迎的是塘藕,荷花荡、黄天荡以东、以南的娄葑、斜塘、车坊、郭巷等地,都是苏州塘藕的著名产区。
  而挖藕,是极为辛苦的活儿。“下水后,首先要先找到后栋叶和终止叶,顺着叶柄寻到莲藕,然后用脚蹬开藕旁淤泥,再踩断后侧莲鞭,这时就可弯腰挖出整只藕。”示范园里的工作人员坦言,因为藕非常脆弱,只能人工徒手挖,换作机器挖很难掌握那股劲,万一挖断了,就会破坏了卖相。
  苏州人在吃食上的讲究众所周知,老苏州在挑选藕时,还会根据不同的菜品选择不同孔数的藕。“七孔藕淀粉含量较高,水分少,糯而不脆,适宜做汤;九孔藕水分含量高,脆嫩多汁,凉拌或清炒最为合适……”
  莲子,清热爽口的“水中灵芝”
  采收期:7月——9月
  荷田中那些早开的莲,抖落老去的花瓣,结出一个个挺拔有力、饱满油绿的莲蓬,在一片绿叶红花间亭亭玉立。莲蓬里包裹着的,正是苏州人“爱不释口”的珍宝——莲子。
  莲子向来是苏州人不可或缺的心头爱。掰开青绿丰满的莲蓬,取出嫩生生的莲子,剥去绿色的外壳和白色的薄衣,便可直接丢入嘴里咀嚼。莲子白色的部分吃起来新脆鲜嫩,带着淡淡莲花香,而最中央的莲心却十分苦涩,但说它是宝可不是随便说说,即便是苦涩的莲心,也有能清热降火。《神农本草经》中便将莲子列为“上品”,记载为“补中养神,益气力,除百疾,久服轻身、耐老,不饥延年。”在酷暑天,来一碗银耳莲子羹,堪称夏日宝藏饮品。
  挑选莲蓬,可以看莲子表皮的颜色。“如表皮呈淡绿黄色,莲子较嫩;表皮呈深绿色,则表明莲子已开始变老;若是较深的绿黄色,说明莲子已经老了,不去除莲心的话,入口会有苦味。”正在采摘莲蓬的阿婆用手比划着说。
  示范园里的工作人员介绍,苏州最优质的莲蓬当属“太空莲”,“太空莲”较常规品种能增产一倍以上,而且颗粒更加圆润饱满,比普通莲子更鲜甜,有“水果莲”的美誉。“太空莲”除了澄湖现代科技生态农业示范园有种植以外,还有黄桥街道的“荷塘月色”、阳澄湖镇的百亩太空莲基地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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