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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男人把车停到艾格专卖店。这里正在情人节大酬宾。男人说,去换身衣服。口气里有成功人士的不容抗拒。还有他递过来的一张银行卡。
一刻钟前我撞上这个男人。对,是撞,我撞上了他迎面开过来的黑色奥迪。
男人紧急刹车,在他的错锷的眼神中我上了车。
二十分钟前,我去找男友,应该说前男友夏海。这是个情人节的早上,情人节里会情人,所有的这一切都无可厚非。错的是,当我打开门时,看到一个优雅女人,颔首搅着眼前的咖啡,眼带笑意,瓷器的杯子与银制的勺子发出悦耳的声音,她的身边是个同样一脸笑意搅动着咖啡的夏海,整个房间充满了卡布奇诺香纯的味道。
画面很温暖很浪漫,很适合今天情人节这个日子。突兀的是我的到来换来了女人一脸的惊奇和男人左右不是的尴尬。
我被夏海拖了出去。我嘻着脸问,谁呀?痛,我把它藏在心里。
夏海低吼,是谁不重要。然后有了片刻的迟缓。春天,我们分手吧!
我笑着说,真巧,我也是来说分手的。我想我一定笑得很妩媚。爱情没有了,我怎么也要留下面子。
外面的雨比刚才大了。于是我一身湿淋淋地撞上了现在这个男人。
2
我叫春天,25岁。幸好艾格里还能找到适合的衣服。
我拎着那些大大小小的纸袋回到车里。漫不经心地说,如果今天你没约人的话?我陪你过情人节。他看过来,那是一张酷似黄日华的脸,眼神沉着透着贤良。
男人发动车子,眼睛看着前面的路况。稍许,男人说,我喜欢你刚才的眼神。
我看了看倒车镜里的眼睛。扭身扑闪着睫毛对着他问,这个吗?
男人说,上车之前的。
我沉默。之前,我眼里应该有忧伤,有泪。
男人说,喜欢吃什么?
我说,随便。后来我说,我要喝卡布奇诺。言语里有酸酸的味道,我原来很在乎。
男人不动声色,带我去了咖啡馆。卡布奇诺真香。入口却酸涩,我想夏海与那个女人的卡布奇诺的味道一定与我喝的不一样。我在卡布奇诺袅袅雾气里眼睛渐渐湿润。
3
男人叫李慕白。32岁。在这个城市有一家进出口公司,未婚妻远在德国,半年后回国结婚。
情人节后,我和李慕白保持着联系。
我仍然想念那个分手的人。然后泪流满面。
休息日,我孤独地躲在家里听林忆莲的《为你我受冷风吹》,我把音响开到了极致,我一遍一遍地听着,任泪水纵横。
李慕白冲进来时,我头发凌乱,一脸泪痕,踮着脚尖去正奋力擦着墙上口红写下的字,我爱春天。
那是夏海写上去的,现在爱已枯竭了,那字像是耻辱的牌子,鲜红夺目地刺伤着我。
李慕白用喷漆瓶让那字迹瞬间便销声匿迹了。
夏海的“过期罪证”消失了。可我说,不行。还有一些字也得消了。
李慕白手里举着喷器说,在哪里?我帮你消了。
我看着李慕白说,在他背上。
4
我在夏海的背上写过九个字。佛,我向你要这个男人。
现在,我还要留着那痴情的话吗?
我对李慕白说,你帮帮我?
李慕白说,你很无聊?怎么消?
我咬着下唇,用坚定的眼神说,一定要消。
李慕白的眼神里有慈爱一闪而过。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男人竟然答应了我这个无理的请求。
我电话约了夏海,我说,我有东西忘记拿了。我想了一双早就遗弃不穿的鞋子,我说你记得给我捎过来。
我是和李慕白一起去的。准确地说我是把手挽在李慕白的臂弯里站到夏海的面前的。我承认我是失败的。无数个夜里,我会梦到夏海,我还是会思念他。
夏海没拿鞋,他说找不到了。我说,没事,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留在你背上的几个字。我得擦去。
夏海的眼瞳都放大了。李慕白适时地帮我理了下头发。
夏海狐疑地问,他是谁?
我说,这不重要。中间迟钝了下一如他之前的样子。现在我们互不相欠了。
夏海扭曲的脸,我突生了鄙视。忽然明白,之前的爱,原来都是不甘,不甘这个男人先遗弃了我。
5
我站在人潮汹涌的街头给李慕白打电话,我骗他说,我被房东赶出来了。我知道他独居一处180平米的房子。
李慕白没有思考就说,你先住我家里吧!
我之所以要说谎是因为我发现我有点喜欢上他了。
李慕白的房子很大。我在他大得惊人的卫生间里一边洗浴一边唱歌。我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年龄还很年青。还可以很放肆。
我没有忘记李慕白远在国外的未婚妻。只是心存幻想半年内打败那个远在天边的女人,然后将他占为己有。我确实有点无耻,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我裹着浴巾,甩着湿漉漉的头发,假装无意其实是用了心地俯下身子去擦拭发间的水迹。我垂下的眼神应该和李慕白如果可能投过的眼神在一个方位上。丰满白润的胸部在浴巾的缠绕下若隐若现,还有圆润的肩、性感的锁骨和那条裸露性感的玉腿,我自信这一切让男人看到都可能会流鼻血。
我每天都把这个情节当着李慕白的面,在深夜来临时上演一次。可是很失败,我没有看到那个唯一的观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总是侍弄一大堆兰花,施肥,浇水,用心地剪去一些发黄的叶子。
终于,我在深夜闯开了他的卧室。我大叫着有老鼠,其实哪有什么老鼠,李慕白的房子在15层,简约干净,怎么会有老鼠。我裹着浴巾,深夜跑到一个男人的房间,找了一个看上去就说不过去的理由……我的身体那么青春明艳,我不相信他会无动于衷。
又一次失败。李慕白帮我捡起落在地上的浴巾盖在我身上后说,春天,这样不好。对你对她都是伤害。
我无地自容。李慕白说,你是个好女孩,会遇到一个好男人来宠你爱你的。他轻轻松松地拒绝了我。
我觉得自己运气不好。之前是旧人遇上喜新厌旧的家伙。现在是新人却遇到了一个恋旧的男人。
我找了个理由搬了出去。很少和李慕白联系了。
9月菊花盛开,满城都是金黄色时。李慕白结婚了。他结婚那天,我躲在远处默默地看着一对璧人举行完仪式。直到他们驱车离开。
回去的路上,天空飘起了清冷的雨丝。我想起了曾经有个男人对我说过,我喜欢你之前的眼神。
男人把车停到艾格专卖店。这里正在情人节大酬宾。男人说,去换身衣服。口气里有成功人士的不容抗拒。还有他递过来的一张银行卡。
一刻钟前我撞上这个男人。对,是撞,我撞上了他迎面开过来的黑色奥迪。
男人紧急刹车,在他的错锷的眼神中我上了车。
二十分钟前,我去找男友,应该说前男友夏海。这是个情人节的早上,情人节里会情人,所有的这一切都无可厚非。错的是,当我打开门时,看到一个优雅女人,颔首搅着眼前的咖啡,眼带笑意,瓷器的杯子与银制的勺子发出悦耳的声音,她的身边是个同样一脸笑意搅动着咖啡的夏海,整个房间充满了卡布奇诺香纯的味道。
画面很温暖很浪漫,很适合今天情人节这个日子。突兀的是我的到来换来了女人一脸的惊奇和男人左右不是的尴尬。
我被夏海拖了出去。我嘻着脸问,谁呀?痛,我把它藏在心里。
夏海低吼,是谁不重要。然后有了片刻的迟缓。春天,我们分手吧!
我笑着说,真巧,我也是来说分手的。我想我一定笑得很妩媚。爱情没有了,我怎么也要留下面子。
外面的雨比刚才大了。于是我一身湿淋淋地撞上了现在这个男人。
2
我叫春天,25岁。幸好艾格里还能找到适合的衣服。
我拎着那些大大小小的纸袋回到车里。漫不经心地说,如果今天你没约人的话?我陪你过情人节。他看过来,那是一张酷似黄日华的脸,眼神沉着透着贤良。
男人发动车子,眼睛看着前面的路况。稍许,男人说,我喜欢你刚才的眼神。
我看了看倒车镜里的眼睛。扭身扑闪着睫毛对着他问,这个吗?
男人说,上车之前的。
我沉默。之前,我眼里应该有忧伤,有泪。
男人说,喜欢吃什么?
我说,随便。后来我说,我要喝卡布奇诺。言语里有酸酸的味道,我原来很在乎。
男人不动声色,带我去了咖啡馆。卡布奇诺真香。入口却酸涩,我想夏海与那个女人的卡布奇诺的味道一定与我喝的不一样。我在卡布奇诺袅袅雾气里眼睛渐渐湿润。
3
男人叫李慕白。32岁。在这个城市有一家进出口公司,未婚妻远在德国,半年后回国结婚。
情人节后,我和李慕白保持着联系。
我仍然想念那个分手的人。然后泪流满面。
休息日,我孤独地躲在家里听林忆莲的《为你我受冷风吹》,我把音响开到了极致,我一遍一遍地听着,任泪水纵横。
李慕白冲进来时,我头发凌乱,一脸泪痕,踮着脚尖去正奋力擦着墙上口红写下的字,我爱春天。
那是夏海写上去的,现在爱已枯竭了,那字像是耻辱的牌子,鲜红夺目地刺伤着我。
李慕白用喷漆瓶让那字迹瞬间便销声匿迹了。
夏海的“过期罪证”消失了。可我说,不行。还有一些字也得消了。
李慕白手里举着喷器说,在哪里?我帮你消了。
我看着李慕白说,在他背上。
4
我在夏海的背上写过九个字。佛,我向你要这个男人。
现在,我还要留着那痴情的话吗?
我对李慕白说,你帮帮我?
李慕白说,你很无聊?怎么消?
我咬着下唇,用坚定的眼神说,一定要消。
李慕白的眼神里有慈爱一闪而过。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男人竟然答应了我这个无理的请求。
我电话约了夏海,我说,我有东西忘记拿了。我想了一双早就遗弃不穿的鞋子,我说你记得给我捎过来。
我是和李慕白一起去的。准确地说我是把手挽在李慕白的臂弯里站到夏海的面前的。我承认我是失败的。无数个夜里,我会梦到夏海,我还是会思念他。
夏海没拿鞋,他说找不到了。我说,没事,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留在你背上的几个字。我得擦去。
夏海的眼瞳都放大了。李慕白适时地帮我理了下头发。
夏海狐疑地问,他是谁?
我说,这不重要。中间迟钝了下一如他之前的样子。现在我们互不相欠了。
夏海扭曲的脸,我突生了鄙视。忽然明白,之前的爱,原来都是不甘,不甘这个男人先遗弃了我。
5
我站在人潮汹涌的街头给李慕白打电话,我骗他说,我被房东赶出来了。我知道他独居一处180平米的房子。
李慕白没有思考就说,你先住我家里吧!
我之所以要说谎是因为我发现我有点喜欢上他了。
李慕白的房子很大。我在他大得惊人的卫生间里一边洗浴一边唱歌。我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年龄还很年青。还可以很放肆。
我没有忘记李慕白远在国外的未婚妻。只是心存幻想半年内打败那个远在天边的女人,然后将他占为己有。我确实有点无耻,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我裹着浴巾,甩着湿漉漉的头发,假装无意其实是用了心地俯下身子去擦拭发间的水迹。我垂下的眼神应该和李慕白如果可能投过的眼神在一个方位上。丰满白润的胸部在浴巾的缠绕下若隐若现,还有圆润的肩、性感的锁骨和那条裸露性感的玉腿,我自信这一切让男人看到都可能会流鼻血。
我每天都把这个情节当着李慕白的面,在深夜来临时上演一次。可是很失败,我没有看到那个唯一的观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总是侍弄一大堆兰花,施肥,浇水,用心地剪去一些发黄的叶子。
终于,我在深夜闯开了他的卧室。我大叫着有老鼠,其实哪有什么老鼠,李慕白的房子在15层,简约干净,怎么会有老鼠。我裹着浴巾,深夜跑到一个男人的房间,找了一个看上去就说不过去的理由……我的身体那么青春明艳,我不相信他会无动于衷。
又一次失败。李慕白帮我捡起落在地上的浴巾盖在我身上后说,春天,这样不好。对你对她都是伤害。
我无地自容。李慕白说,你是个好女孩,会遇到一个好男人来宠你爱你的。他轻轻松松地拒绝了我。
我觉得自己运气不好。之前是旧人遇上喜新厌旧的家伙。现在是新人却遇到了一个恋旧的男人。
我找了个理由搬了出去。很少和李慕白联系了。
9月菊花盛开,满城都是金黄色时。李慕白结婚了。他结婚那天,我躲在远处默默地看着一对璧人举行完仪式。直到他们驱车离开。
回去的路上,天空飘起了清冷的雨丝。我想起了曾经有个男人对我说过,我喜欢你之前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