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第一届书协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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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在您眼里,您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舒安:我从小在父亲身边长大,在我印象里他是那种领导干部工作,工作狂类型的,一天到晚都非常非常忙。我记得在上海那时候,特别是到山东的时候,有谁要登记,注册的,他有时间就给别人写一篇字。
  记者:在您印象中,他是什么时候被人称作书法家的?
  舒安:我的印象里,从上海到山东,那时候还没有人说父亲是书法家,因为那时候书法好象还没有很明确它是一个艺术。
  记者:毛主席不是说过他是一个马背书法家吗?
  舒安:对。当时别人跟他求字,就是觉得他字写得好。当时还没有书法家这个称号,当时觉得画家是一个称号,那时候都很少说谁是书法家,那时候只是有人喜欢他的字,求他的字,这个是我印象中最深的。特别是他写字的第一高峰,就是他在山东工作那8年。
  


  记者:那是哪几年?
  舒安:是从1954年到1961年,61年后他到县里面去体验生活,了解情况。这个时候是他写字的一个高峰,我现在总结他的人生,几起几落,每次都是政治上受到挫折以后,就靠书法来当精神支柱。第一次大革命,1920年的时候,他才20来岁的时候,他一开始就当老家东安县的县委书记,1927年国共分裂,大革命失败他被通缉,然后就流亡了,到处跑,跑到最后也是卖字为生。他这一生都不是革命和书法兼共的。
  记者:革命胜利的时候,他没有时间写字;而事业上失落的时候,研习书法的时间会更多一些。
  舒安:对。这后来我感觉到,他骨子里还是一个文人。他有那种文人的情怀,很喜欢写字,他当时上学是读的师范。我刚才还想起我母亲来,我母亲那时候也是读师范的,她学的是幼儿教育。我母亲后来还跟我讲过,他们革命以后要干什么,父亲说去当老师。所以说我父亲还是个文人,他特别喜欢写字,我就感觉他在写字上有很高的天赋。后来因为工作忙就没有时间专门去研究书法,但是他一直很爱书画,一直在琢磨这些东西。上次座谈会的时候,中国书协的一些同仁就谈,说舒同同志写字就是一个天才,很有天赋,他对颜体的浸透非常到位,有自己个性化的一种尝试和发展。有的人专门研究书法的,也不一定能把握住这里边的精髓。
  记者:那您父亲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些跟他的革命生涯的经历的这些有没有关系?
  舒安:这绝对是有关系的,他小的时候在家乡的时候,字就写得很好。那时候很多人都叫他题匾,当地人都叫他神童。他那时的字颜体味道特别浓,他之所以喜欢颜体,这和他的精神追求是有关系的。后来他的人生轨迹也是继承了颜真卿的精神,就是爱国、忠诚!
  记者:宁折不弯?
  舒安:对,父亲把国家、黎民看得很重。凭着一腔热血投身革命,投身革命以后,他一直以书法为革命服务,为宣传写字。
  记者:那时候都是用毛笔写字。
  舒安:对,
  记者:那现在还有留下来的吗?
  舒安:现在基本找不到了,最早的就是父亲以前在乡里给人题的匾后来找到一块。他写标语、宣传单、革命思想什么的,都是用书法为人民服务。我觉得父亲的书法和革命是相辅相成的,互相促进。他自己说过这句话:书法是为革命服务,革命促进书法的发展。
  记者:他有一句话叫“人品及书品”。您父亲有没有跟您讨论过这个?
  舒安:我父亲很少谈问题,也很少跟我谈他的过去,想法什么都很少谈。因为他不是一个很外向的人。
  记者:您父亲的性格比较内向?
  舒安:非常内向。他基本上都是埋头工作,在家里一般都是吃饭的时候才回来。那时候父亲总戴个帽子,吃饭都不把帽子摘了,吃过饭急急忙忙就走了。我妈有时就会说父亲:“你帽子檐都弄饭里去了。”父亲也不管,继续戴着帽子吃饭!
  记者:说明您父亲真的是太忙了?
  舒安:对,工作。那时候我见过父亲写字只很少的几次。我们家有一个大平方桌,休息的时候他就叫我们几个一起磨墨,那时候买不到现成的墨汁,磨墨非常麻烦,有时候他写大字,用墨比较多,磨半天墨他几个字就用完了,我们很怕他写字。警卫员、秘书都帮我磨墨。他的书法早期就有颜体的那种风貌,他的那种精神状态也包含在里边,后来在革命实践中,他的宇慢慢发展,大家都喜欢他的字。我觉得父亲对书法特别有悟性。我听父亲的秘书讲,父亲特别善于总结,而且归纳得很好,后来慢慢发展就形成自己的一种风格。40年代的抗战时期,写抗日军政大学,那时候颜体味道还比较浓。后就写“纪念白求恩大夫”,就形成了自己的一种特有的书体。这个过程确实是挺不容易的。
  记者:现在您也从事艺术方面的工作,那您父亲对您的影响是什么呢?
  舒安:我也作过一些总结,我觉得从精神上到艺术上,我父亲对我的影响还挺大的。书法上我也学写他的字,因为写他的字我比较能找到那种感觉。我的绘画也是这样,我的画中比较有气势的那种东西,都是受他的影响。其实那时候我并觉得他是个很高明的人,也没觉得父亲的字是书法艺术,不是很喜欢他的字。
  记者:那时候您应该是比较喜欢王羲之那种风格的?
  舒安:对,比较有锋芒的那种。我当时特别喜欢米芾的行书。
  记者:您现在怎么看您父亲的书法?
  舒安:父亲的字不同的人看了有不同的感受,有些人感觉他的字就特别有力感,虽然也是锋芒不露,但是颜体的那种感觉非常绽放,看了感觉就很有气势。从外观看,他的字又很柔,又有很柔美的一面。因为中国人的欣赏习惯是喜欢外柔内刚,所以父亲的书法体现了当时的民族精神,就是要有一种非常强的内力,但是又要有很柔和的一种表现。那就是父亲的艺术风格。
  


  记者:你们小的时候您父亲要求你们写字吗?
  舒安:对,那时候也让我们练颜帖。
  记者:是强制性的?还是不练也没有关系?
  舒安:他当然不可能经常来过问我们。
  记者:您父亲会检查作业?
  舒安:对。父亲对我们说,你们要练练字,临临帖,一天要写两到三张有时候父亲检查,觉得写得不错的还给我们画圈。那时候我已经上初中了,十一二岁。父亲看帖看得越多,经常跟一些书画家交往,那时候跟父亲交往最深的是山东一个书法家叫关羽生。关羽在艺术上造诣很深,只是一直在山东,也只是在山东名气大。父亲跟他交往那段时间,他经常来我们家,父亲跟他交流过程中,等于是补了书法史的课。关羽生的书法、绘画特别好,又非常熟悉书法史,他喜欢抽烟喝酒,父亲就用烟酒来款待他。我们家那时候有不少酒,家里没有人喝,父亲拿茅款待他。关羽生喝完之后跟我父亲聊聊天,聊一些书法理论方面的问题。父亲的字在40年代就形成了自己的风格,60年代是他的另一个创作高峰时期。那时候他也老要我练字,他说:你不要学我写字,你去临帖。
  记者:那您父亲让你们临帖的时候,对你们的握笔姿势有没有一个具体的要求?
  舒安:有,一开始父亲讲过,握笔要握得紧,要有抽笔抽不掉的那种感觉,还有就是手掌心要像握一个蛋一样,两腿要分开。
  记者:他要求姿势和握笔都符合规范?
  舒安:对,他写字,站着写的时候比较多。   记者:那时候有没有留照片什么的?
  舒安:没有他的全身照片。他写字是全身用力,全身的力用到手上。
  记者:那时候谁要求您父亲写字他都给写吗?
  舒安:那时候能找到父亲的人都给写,但是也不可能马上就写,你要求字的话就拿张纸来,那时候宣纸不好买,有的就用自己买的纸给别人写。所以母亲觉得买纸的钱都花费挺大的
  记者:那时候也没有润笔费的说法?
  舒安:没有,基本上他这一辈子都没有收过。
  记者:您父亲也算是高寿了?
  舒安:父亲九十三,实际上应该是九十四时去世。到最后六年基本上就没有怎么写字了。但是写字对父亲来说一直是一种锻炼。还有就是散步,父亲特别能走,腿脚很好,一直走得很快。那时候我们一家人散步,母亲还老说他:你散步走那么快干吗?
  记者:像急行军那样?
  舒安:是,父亲特别有腿劲,从长征走过来的。还有就是写字,我那时候印象特别深的就是,他经常写字写一身大汗,非常高兴。
  记者:您父亲是中国书协的创始人?
  舒安:对,这个应该可以说他功不可没,1980年的时候,我听别人讲,当时的社会呼声很高,有好多人想成立书协,后来文联要创立书协,就找到父亲,然后父亲就主持工作,组织筹办书协。
  记者:60年代到70年代在他政治上受到挫折的时候,有没有人跟他求字呢?
  舒安:在他回北京以后,在军科院以后,求字的人非常多。
  记者:那是六七十年代吗?
  舒安:是七八十年代,就是过了“文革”以后。
  记者:“文革”的时期就没有人求字?
  舒安:“文革”时期没有时间写字,那时候写大公报,写了贴出去的他那时候被军管,有时候偷偷写字都是没有署名的。
  记者:那就是说您父亲有些字是没有署名的?
  舒安:对,现在陕西有个书法研究会,有些人手头上有些字,还不能证明是不是父亲写的,因为它没有署名。
  记者:从他的风格能看出来的。
  舒安:是的,我仔细看就能看出来。
  记者:字是比较难仿。
  舒安:现在有一种就是用电脑模仿。
  记者:那种力度是模仿不出来的?
  舒安:猛一看是挺像的,但是仔细研究,还是不一样。
  记者:是的,那些人想跟您父亲的字写得一样,但气韵就仿不出来
  舒安:对。我父亲的字为什么别人喜欢呢,一方面他非常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另一方面,他写得挺活的,行和草之间过渡,非常灵活自如。我现在看他的字特别活,你要仿是很难仿的。
  记者:那您父亲有没有在家里人面前讲60年代到70年代这十几年“文化大革命”对他的不公正?
  舒安:没有专门去讲这些东西。
  记者:那这十几年的经历,对他的艺术上来讲,是一种前进还是后退呢?
  舒安:两方面都有。
  记者:那您父亲觉得两方面都有些什么影响呢?
  舒安:我觉得他的那些大起大落,中年受到的一些起伏,对他的艺术风格的形成既有积极的影响,也有消极的一面。
  记者:他舒体的真正形成是在什么时期?
  舒安:我看过报纸上登过一篇文章,解放前,有人问郭沫若,舒同写的是什么字体?郭沫若说,是舒体。
  记者:您有没有和您父亲聊过他书法的特点?
  


  舒安:我在“文化大革命”时期问过父亲,我说“:爸,您觉得你的字最大得特点是什么?”他说,我的字就是全部藏锋。我理解这与他的做人和他得经历有直接的关系,他做人一直就是比较内敛,实实在在地做事,不张扬,还有很多个人感情的东西,他追求得是内在得一种张扬。
  记者:您父亲同意字如其人的思想吧?
  舒安:是,我觉得是这样的,你要是不了解他的为人,你看他的字感觉不到。有的人看舒同的字,一开始不太喜欢,但是慢慢看,越看越有味道,这也跟个人的经历不太一样有关。有些人一看就特别喜欢,感觉特别有生气。
  记者:您父亲一生写过多少字,有没有统计?
  舒安:他实际上写得很多。
  记者:现在在市场上流动的有多少呢?
  舒安:前一段时间有人估计有一两万,我觉得估计多了。现在比较多的地方是山东和陕西,陕西他前后待了有20年。
  记者:80年代都应该在北京吧?
  舒安:对,在北京。在北京也写了很多,在北京年龄就比较大了。有些人对他书法的评价,认为是60年代最好,但是我觉得他晚年也写得很好,晚年有一种非常成熟的感觉,那时候心态也很好,很有自信心。但是那时候是晚年了,求字的人太多了,也有不尽如人意的。
  记者:那时候求您父亲的字,不用付费的?
  舒安:没有,绝对不收费,那时候有人排队,你只要能排上就给你写。后来跟我继母结婚之后,我继母收点钱,继母不是明收,但是我父亲都不知道。
  记者:那时候您没有跟您父亲生活在一起?
  舒安:我父亲到北京之后,我一直在西安,那时候我母亲在西安工作。那时候他们关系远点,关系有点紧张,那时候大家都不会去珍惜一个家庭。
  记者:您母亲比你父亲小吧?
  


  舒安:小12岁,我母亲个性也很强。
  记者:您母亲读师范,那时候也是才女了。
  舒安:我母亲到延安上法律学院,还算研究生,她有时候也挺感性化的。
  记者:那是比较锋芒外露,跟您父亲刚好相反。
  舒安:所以我父亲过去一直包容她,后来在山东出现很大一次裂痕。那时候离婚不是小事,“文革”的时候我母亲写的匿名信到我父亲手里,所以父亲下决心和她离婚。
  记者:您母亲活到多大年龄?
  舒安:我母亲也活到90岁,刚去世没多久。
  记者:那她后悔她以前做的吗?
  舒安:她后来也很后悔。那时候她是干部世家,女的一闹,男的就没法离婚。刚好那时候新婚姻法出台。本来是只要一方坚持不离就离不了。
  记者:您父亲晚年,他的字大家都比较认可了,已经形成舒体了,而且现在已经进了电脑的字库了,印刷出来也挺漂亮的。
  舒安:电脑上的舒体应该叫仿舒体。是他的一个学生做的。
  记者:那您觉得现在电脑上的仿舒体还不是太理想?
  舒安:不是太理想,但是也不错。
  记者:他们讲是挺适合印刷的。
  舒安:他们把它加工成一种装饰字,应该说也有他的功劳,因为我父亲的书法是比较灵活变化的,做到电脑里有一定的困难,所以他们又把他的特征都保持住。
  记者:应该也是推动了舒体的普及。
  舒安:所以我哥哥跟他关系搞得有点僵,我觉得有点过分。其实他有他的成绩,但是他不可能把我父亲的东西全部弄上去,但是为舒体的传播他起了作用。
  记者:现在市场上您父亲的字假的也比较多,因为价值比较高,那您能简单地告诉我,怎么样去简单地区分真假呢?
  舒安:一般的模仿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记者:您能不能告诉我们的读者,可以不用花很长的时间去研究,就可以从一些点上能找出来?比如说落款,还有什么年代的特点。
  舒安:他“文革”以前基本上都不盖章,但是有些人要求让他盖章,他就给盖。
  记者:那盖章他还署名吗?
  舒安:有空余的地 方他就给署名,但是在陕西文革中期,他就不给署。
  记者:您发现的市场上赝品多吗?
  舒安:还不算太多,他的字还不是太好仿。
  记者:那您能给想收藏您父亲字的人提个建议,去拍卖公司或者什么地方可以买到吗?
  舒安:现在我还真不知道什么地方,因为现在我没有做这方面的工作。我是希望现在画廊固定几个保真的。
  记者:那您父亲的东西您能百分之百看对吗?
  舒安:我基本上可以把握,仿得特别真的我遇到过几次。
  记者:现在有没有人拿您父亲的作品请您作鉴定呢?
  


  舒安:有一次是这样,有人从西安拿了两幅过来,我觉得挺像,他就要找我拍照。我说是很像,但是照我不拍,也确实是我的一个朋友带过来的人,但是我还是没有帮他。但他走了以后,我觉得这两幅字挺面熟,然后就翻了一下书法集,那两幅是仿得很像的,他可能是为了想和书法集有区别,把款给换了,我估计现在有的仿字就用的投影。
  记者:那现在书法集里面的作品,您都知道它在哪里吗?
  舒安:对,基本上是。现在我鉴定我父亲的字第一就是凭感觉,第二就是对照那书法集看。
  记者:就是您知道原作在哪,像的你就拿书法集作比较?
  舒安:对,一般赝品都是模出来的,用投影等一些办法,不过这模的人也要有一定的功力,所以猛的一看还看不出来,但这种就有一个原作,和原作一对比就可以看出它们的不同。这次美术馆展出的陕西书画300年我去看了,其中有幅字,西安有人给我打电话,他说这幅字有争议。我一看就是写的中央红旅,这字我一看非常像。
  记者:那您父亲的字大部分是收藏在私人手里,还是收藏在艺术博物馆?
  舒安:这都有。有的给单位写,单位变迁以后,有些人就拿走了,但这些人不会把它拿出来。
  记者:您父亲的字,一般写上款的多吗?
  舒安:别人要求写的时候他会写。
  记者:那那些假的作品一般是仿的那些有上款的,还是那些没有上款的?
  舒安:我上次看的那两幅字就是有上款的,他们把上款给换了。他们又想跟书法集不太一样,但是那个字是模仿得一模一样的。然后我给那人打电话,要他把那字拿回来看看,我说有点问题。他说那字我已经还给别人了,那就是他心里有数了。
  记者:如果在拍卖的地方看到有您父亲的赝品,您是不理它,还是会去讨个说法。
  舒安:如果别人来问我,我会说。像这次美术馆的那幅字,别人来找我了,我觉得有问题,我就说了。
  记者:那展出的字还有问题,他们是从哪儿拿过来的呢?
  舒安:他们是从陕西书画300年征集的作品过来的。
  记者:那些不具商业性的。
  舒安:他是一个画廊的人拿过来的,他要展出拿回去的话,就可以说是真的,立马可以卖30万,而且这幅字,就是四条屏的(中央红旅),我在西安画廊也就见到几次。这说明有一个模仿高手在后面。
  记者: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舒安:是中央红旅的一首诗,是草书。草书再怎么模仿也不可能很像,每个人写出来的都不一样,就算同一幅作品原作者也不可能写得一样。但是这几幅就完全一样了。
  记者:您觉得您父亲写得最多的字是什么?比如说有没有一个题材什么的?
  舒安:以前写得最多就是“毛主席语录”,还有就是一些勉励的字,比如“奋进”、“宁静志远”之类的比较多。
  记者:他个人最喜欢毛主席的哪首诗歌呢?
  舒安:好像哪几个都写得比较多,比如《清平乐·六盘山》《沁园春·雪》比较多。
  记者:这些都是他个人喜欢的吗?
  舒安:也是其中的一方面,那时候也不能写别人啊。
  记者:那他80年代以后写的什么比较多呢?
  舒安:80年代写唐诗比较多。
  记者:他喜欢的唐诗大概有哪几首呢?
  舒安:有李白的《黄鹤楼》等。他晚年的作品就比较少了,他80年代的作品还比较多,也比较好。他晚年的时候,国家领导的贺信给他的评价就是说:舒同同志是值得纪念的,他有非凡的革命经历和非凡的艺术造诣,他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人民,也把美好的艺术留在人间。我还想讲的是,我小的时候我也想学艺术,但是我觉得我父亲是个搞革命的,是个当官的。
  记者:那时候你并不觉得他是一个书法家?
  舒安:对,后来我真正想,他跟官场上的人确实不一样,他骨子里还是个文人,他之所以走上革命的道路,去做官是一个时代的大潮造成的。本来读完师范大学,他是去当老师的,大革命的时候他就去搞革命了,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但是他对他的艺术追求没有放弃过,然后在事业上受到挫折的时候,他就会去搞艺术。他晚年挺愉快的,后来他不想在政界了,就去部队,回部队也是想单纯一些,后来就退下来了。本来让他搞军事战史的,他不愿意,他还是个坚持实事求是的人。
  记者:他做人有他的原则性。
  舒安:对,他做人还是实事求是的,特别是山东的那些事发生以后,他特别刻骨铭心。
  记者:但是如果您父亲不参加革命,也可能不是今天的舒同吧?
  


  舒安:对,他可能会成为文化人,但是他的艺术风格不一定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他的艺术风格和他的革命经历是分不开的,而且互相促进。他有那样的胸襟去做革命工作,才能形成他的那种风格。他的风格又能体现当时历史时代的一种要求,这也跟他亲身去参加一些社会活动有关系。但是最后他从部队辞职之后,写字就写得特别多。后来启功先生说了一句话:我们幸亏有个将军当了书协主席。书协成立以后,全国的书协都是他推动的,全国各地的书协都成立起来了,起了很大的作用。所以书协有人说,书协有现在的面貌,和舒同的作用是分不开的。当时如果是文人来做的话,也许做不到这些。他的字有文人的血性,也有军人政治家的风貌。从纯文人来讲,他也许不是特别地道,但是他代表了当时的一种时代性,代表了当时时代的一种面貌。开始我觉得他跟文人说话的时候,还不是很地道。
  记者:传统也是一样的。
  舒安:对,传统也是要不断扩充的,一些国学大师,他们从“五四”的时候也是一些创新的人,包括李可染他们都是有创新的,都是从传统突破出来的,都要有新东西进去,然后那些又变成传统的一部分。
  记者:中华民族的文化是一脉相承的。艺术家不同时期的不同经历,发展的风格就不同了。
  舒安:对,其实那些不传统的东西,到后来又变传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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