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与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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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xx这支年轻的伦敦乐队用音乐征服了世界,但在全美巡演中,
  Sylvia Patterson却发现,
  其实那些伤感的歌曲根植于他们生活中的真实不幸……
  2010年9月7日,The xx凭借自己的同名首张大碟,击败包括Dizzee Rascal和Paul Weller在内的乐坛前辈捧走了水星奖。就这样,他们在出道后的第一时间就被推到了英国媒体的风口浪尖上。三个年轻人当时才都刚满21岁。他们全部一袭全黑套装躲在后台,脸上写满了羞涩。如你所知,他们赢走了那个奖杯,当被推到聚光灯下时,年少的面庞,互相紧握的手以及紧张的笑容,脸上仿佛写满了“不敢相信”。
  在这个全民电音舞曲的时代,The xx是一种慰藉。他们就像Joy Division在缓缓地用吉他演奏disco,空灵温婉的贝斯,加上静谧的男女和声,低调表达着爱、性及寂寞。现在距离他们捧起水星奖杯已经两年了,三个人依旧全黑打扮,只不过少了几分当初的羞涩和未经世事的兴奋。
  今天在波士顿演出的后台遇见他们,那是一场私人庆功宴。男主唱兼贝斯手Oliver Sim,正拿起子兴致盎然地拧着夹在自己大腿中间的那瓶红酒。那样子似乎过不了多久,他就该在《Q》的上衣口袋里插个空啤酒瓶然后往里灌金汤力了。
  在Oliver背后的是女主唱兼吉他手Romy Madley-Croft,她正偷摸着把供给乐队的酒装进自己巨大的黑色帆布包里—里面全是酒,伏特加和杜松子—“不然也是浪费啊。”然后她背着
  那一袋叮当作响的酒走开了。这时,DJ兼他们的制作人Jamie Smith正在门边游荡,嘴角挂着笑容,手里举着Jameson威士忌的他,其实是位非常低调的摇滚明星。但今晚当他娴熟地操作着那套水晶DJ设备时,有姑娘放声尖叫:“Jamie,我爱你!”他便抗议:“我不是摇滚明星。好吧,大部分时候不是。”
  眼前这一切可都不是《Q》所期待的。他们还是那支整个星球最羞涩、哀伤和严肃的乐队么?
  “觉得我们悲伤,那是对我们最大的误解。”Romy开心地说,“我们当时是太年轻,被吓坏了,真的吓坏了!其实我们压根儿连羞涩都说不上,只能算正常吧。”Oliver跑来补充一句:“但因为那一切,有点不堪重负。”
  几个小时前,《Q》在波士顿丽思卡尔顿酒店那灯火通明的大堂,见到了这支“全英最阴暗的乐队”,三个成员都穿得像乌鸦似的,从头到脚通体黑衣。走近发现,23岁的Oliver其实俊美得像漫画人物,完美无瑕的皮肤,梦幻般的杏眼,用他的话说,好听点来形容就是Bros团员Matt Goss的哥特版。
  在伦敦沉淀两年后,基本成熟的他们再次离家巡演。这次The xx带上了自己的第二张专辑《Coexist》重回人们的视线。相较上一张,尽管这次强调了零落哀伤的旋律,配上更自信的鼓点,却更淋漓尽致地体现了他们的极简主义。“这次甚至更不容易,”Jamie有一双硕大的棕色眸子,“听我们自己的音乐,我怎么也不敢相信我们能做得那么出色,至今都不信。”
  关于乐队起源,有个老派的故事。起初Oliver和Romy两人的母亲是好友,所以儿时的他们在伦敦西南部某个儿童游戏场的沙坑里认识了彼此。后来他们上了同一所小学,成了最好的朋友,并于11岁时在著名的Elliott中学(也是Hot Chip、Four Tet、Burial以及The Maccabees等乐队的母校)认识了同龄人Jamie,这就是The xx铁三角的早期结盟。15岁的时候,Oliver和Romy正式组建了2人组合,取名为The xx,理由无非是他们很喜欢“x”这个字母。接着很快吸纳了另一同学Baria Qureshi入队担当吉他手(Qureshi在2009年离开了乐队,理由是“没办法真的融进去”)。当时的Jamie,用他自己的话形容,还是个喜怒无常的技术控,直到2007年才成为乐队的一分子。
  很快Jamie跟他的伙伴们开始把The xx的歌贴到MySpace上,他们成功吸引到了独立音乐圈最有威望的厂牌之一XL,并随后签在其旗下的Young Turks厂牌。Oliver指出,当时的那些歌编曲松散,节奏平淡,但某种意义上说却成就了他们的辉煌。他们戏称写出首张专辑中大热单曲“VCR”的契机很扯,Oliver说:“因为我当时刚学会弹吉他,水平就这么点,所以每当人们觉得我们特别棒的时候,上帝啊,我只觉得自己是个大骗子。”但是无论如何,他们的歌的确听起来仿佛永无尽头,却又能顺畅衔接。
  2010年水星奖直播中的表演,更让他们一下子成为全英大大小小电视及电台的最爱。于是他们开始无止境地听到自己的歌,在那些烦人的社交活动中,甚至包括大选宣传活动里也是。偶然还会发现BBC《24小时新闻速递》也在用他们的歌。“最后还出现在烹饪节目跟大选新闻里了。这好像真有点过。”Jamie哀叹道。
  Oliver的父亲是个来自Putney的自由主义音乐爱好者。他们父子俩经常交流关于乐队的看法。大约十二三岁的时候,他妈妈带着他和Romy去看雷丁音乐节。人生中第一次参加音乐节的他们却发现自己的看护人挤在观看The White Stripes的人群的最前方,然后就不见了。“她用不知道什么方法击败了所有Dropkick Murphys和Libertines的粉丝。”Oliver回忆起这段依旧觉得不可思议,“她在那儿一站就是四个小时。”而The xx自己去看的第一场演出是他们14岁的时候,演出的乐队Camp Kill Yourself造型邋遢并号称“心理金属,恐怖摇滚”。Oliver回忆着:“我们当时排了好久的队,一起?没有,我们俩轮流排的,那真的是条很长的队啊!”
  现在我们再回头看,会发现在2009年的时候,Oliver和Romy双双“被出柜”了。“那是我跟Romy有史以来第一次接受采访,就在第一时间因为一个‘朋友’而被出柜了。”Oliver还记得很清楚,“这也太奇葩了。我当时气急了,但转念一想,算了,就这样吧。”不过说回来,Oliver似乎是个不太会表达感情的人,就更不要说懂得浪漫了:“我妈妈看了我们的歌词,问她该不该担心我。千万别啊,大家都不需要为我担忧,我很开心!只不过我与感伤的歌词比较容易沟通,我最喜欢的那些歌都是晦暗的。”   就是这样的Oliver,Romy却举报他其实是个“舞林高手”,不像Jamie那样“有点呆”。而且他其实特别喜欢流行音乐,今年夏天在Hackney Big Weekend时候还特地跑去后台看了自己的偶像Beyoncé。“我们其实是去吃饭的,”他坦白,“好像当时她老公也在。其实我一直有一肚子话想跟她说,可那时候完全懵了。在我心里Beyoncé是个很特别、很重要的人。我觉得人们说的那随着Michael Jackson一起死去的流行文化其实还活着,活在她身上。当年在Glastonbury上看到她,我好像都哭出来了,能为Sasha Fierce(译注:Beyoncé的虚拟形象)写歌那是我的梦想。不过我现在没什么别的野心,因为我已经加入了自己最喜欢的乐队。”
  著名的纽约演出场所Terminal 5内,The xx三子的轮廓在干冰中时隐时现。伴着突然爆发的吉他线与Oliver磁性的吟唱,纽约沉醉了。如痴如梦的曼哈顿观众里,既有电影明星Keira Knightley、Jonah Hill甚至Beyoncé的妹妹Solange,也有乐队成员的家人们,Oliver的妹妹、Jamie的女朋友,还有Romy的女友。她的一头乌发又长又直。
  这整场演出,充满着闪灯、射灯、各色霓虹灯,在这种状态下三个人的影子看起来足有50英尺高。不久,舞台被两个巨大的灰色金属架子占据,伴随着灯光效果,似乎宇宙都被切开了几道缝。与此同时Romy冰冷的吉他旋律在耳边盘旋,整个屋子变得严肃又感伤。
  说起Romy,她的父母都已不幸离世。一位在她童年时期,另一位在乐队大获成功后,所以对Romy来说,一身黑色的选择不仅是出于时尚考虑。她的妈妈卒于突发脑溢血,当时才刚满50岁,而那时候她才11岁,她回想着那段经历:“真是突如其来的。感觉那一刻我瞬间长大了,急速长大。我觉得自己老了,在15岁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已经18岁了。”
  她的爸爸是位“非常安静的人”,经常打开音乐只为了让自己安心。Romy说,如果他们在餐桌上聊天的话,他也会默默地去放一张唱片,有时会挑Nick Drake,也有时是The Velvet Underground或者Fairport Convention。而两个人共同的最爱则是Nico,他以前会从图书馆借CD出来再录成磁带送给她。“最逗的是他还有段时间特别喜欢Madonna,《Ray Of Light》那张专辑的时期。”
  Romy的父亲在2010年2月乐队在欧洲巡演期间因痼疾去世。最好的朋友受到如此打击,这让Oliver很痛苦,甚至今天提起这一段都还有点口吃。“她……她……她……Romy是我的家人,所以太难熬了。”他努力组织着语言。另一方面两位团员则交口称赞Romy在处理父母离世的时候,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她耸耸肩解释说,对她而言,音乐就是解药和慰藉。
  其实不少The xx的歌都是在Romy童年的卧室里创作出来的,那是一间四壁贴满海报、照片的屋子,除了有她心中的英雄、前The Distillers成员Brody Dalle外,还有不少The Cure和The Kills。在那里,她用Oliver的笔记本电脑写歌时基本上都要躲到被子底下去,“夜深的时候,因为我不想爸爸被电脑屏幕的光弄醒,所以一切都得尽可能安静。”
  对于自己的得失, Romy没什么伟大的哲学理念。只不过当她父亲过世之时,她觉得“幸运且感激”。幸运的是自己能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感激艺术和音乐总能带给她慰藉。从中央圣马丁的基础课程毕业,她曾系统学习的绘图、摄影和摄像,后来都对The xx今天戏剧性的视觉效果产生了影响。生活中,她幸福地沉溺于爱河,不过和Oliver一样,相对于那些激进的同志权益维护者更趋向于平静对待这个话题。说到这里《Q》注意到,她领口下方前胸上有一行文身,恰巧写在她心脏处:“More than I can say.”她解释说:“这是我说‘我想你’但却又不把它拼出来的一种方式。”我想这是不是给她女友的信息,毕竟巡演让她们俩不能时常见面。但事实上这是写给那些她再也见不到的人。
  位于纽约长岛的现代艺术博物馆中,有个叫PS1的艺术画廊,它的前身是所规模颇大的红砖学校。现在,这昔日的操场经常会被利用起来在周六举办些统称为“暖场”的户外演出,时间多为下午2点到晚上9点。这次Jamie xx领衔的表演大大超过预期,8月的人群沸腾了。这是Jamie的另一种生活,他趁2011年乐队整修期间开启了这段光辉的DJ生涯。为Drake做过制作人;帮Gil Scott-Heron的专辑《I’m New Here》(后更名为《We’re New Here》)完成了最后的混音工作;制作过Adele、Florence + The Machine、Rihanna、Radiohead (他从Thom Yorke那儿收到了奇怪的短信) 的作品,外加今年初和Alicia Keys的合作;他现在是DJ届当之无愧的大明星。 一切结束后,在空空荡荡的院子中,Jamie坐在一个非常安静的角落里,远得连《Q》的录音笔都没办法捕捉到他的声音。
  “我走出了自己的心魔。”他笑着形容,自己的整个生活都是在寻找创作的自由,“我从前一点信心也没有,因为我很不喜欢自己的青春期。”他曾被送进一个管理极严的小学,因此被迫理短发、穿校服,而那时候Oliver与Romy却在一所艺术气息浓郁的学校念书。Jamie深深觉得自己其实属于那里。进入Elliott中学后,他开始培养自己的态度,其实并没那么糟,但有些时候老师却不允许他进教室。“我讨厌被灌输思想,我希望自己去学习。”
  这个理念后来基本上就成为一种The xx模式。现在被万人追捧的Jamie形容自己的作品为“极简主义”,与Skrillex那群甩着汗玩Brostep的人正好相反。他是否发现现在这样能吸引很多姑娘冲到他身边跟他搭讪?“是啊,完全都是意料之外的,”他眨眨眼睛,“一切都超越了想象。”
  今晚,他的第二场周六DJ秀会在曼哈顿的Le Poisson Rouge举行。除了团员捧场外,此场演出又吸引来了一位重量级的明星粉丝,那就是因为《Bridesmaids》获得金球奖提名的演员兼编剧Kristen Wiig。这个最深沉的英国乐队在纽约的聚光灯下起舞,看上去就好像是地球运转在温情中,在那些光影下,世界被内向统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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