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果(修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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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相爱,缘于大学里的第一次文友会。
  文友会上,他腼腆地说:“我——我叫胡飞,在大二园林系2班,笔名山楂果。”
  他的话音刚落,便响起一个好听的声音:“太好了,我喜欢吃山楂果!”说这话的,是个女生,她的话让原本因拘谨而显得有点压抑的场面,立即活跃起来,一阵哄笑之后,大家都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只见她身材修颀,身着黑色丝质中长裙,肉红色滚边长袖衬衫外面,罩着钩织的白色背心,背心那不大不小的针眼,恰到好处地把一个几近成熟,而又有点青涩的漂亮女生所具有的美,尽数地释放出来。
  “这好笑吗?我真的喜欢吃山楂果。”女生用火辣辣的目光,望着不好意思的他,他变得更加不好意思起来,下意识地挠了一下头说:“我们那儿盛产山楂,我对山楂果有着特殊的感情,所以,我才用‘山楂果’做笔名的。”他打开手提袋,伸手抓出又大又圆,鲜红光亮的山楂果,“来,大家尝尝。”
  女孩率先用食指和拇指捏了一颗山楂果,很优雅地咬了一口说:“呣,好吃,酸!甜!脆!”
  也许是受了女孩的感染,大家都纷纷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来。
  在品尝过他的山楂果之后,大家接着作自我介绍。先前那个漂亮的女生落落大方地说:“我叫方琳琳,在大二园林系8班,来自哈尔滨,笔名是我爱山楂果。”
  女孩话一出口,刚刚平复下来的现场,立即又骚动起来,不知是哪个男生,竟然爆出粗口来:“我操,今天真是遇到绝配了,一个叫山楂果,紧接着又来了一个叫我爱山楂果的,真是有缘呀,来,为了他们的缘分来点掌声。”经那个男生一吆喝,大家还真的呱唧呱唧起来。
  他羞红了脸,而她却把手伸到他的面前说:“来,为了我们的缘分,握下手。”他愈发窘迫起来,从小到大,他还从没有握过女孩子的手。
  见他愣怔着,没有回应,她微微一笑:“来,你是男生,你应该主动的。”
  “我——我——”他的脸涨得更红了,机械地缓缓伸出右手。
  她“呵呵”一笑。继续调侃道:“谁让你叫山楂果呢,这辈子我吃定你了。”他在握住她的手的瞬间,立即有电流传遍全身的感觉。
  那次文友会过后,他便试着用各种借口跟她见面,她也会用各种理由去找他。于是,在校园的花坛旁,林荫下,池塘边,草坪上……他们一边吃着他家里寄来的山楂果,一边畅谈着人生,憧憬着未来。他们相恋了。
  恋爱的季节,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到了毕业选择工作去向的时候了。漫步在月光皎洁、树影斑驳的校园小路上,她从纸袋里捏了一颗山楂果,送进他的嘴里,然后,将一颗山楂果递到自己嘴边说:“飞,跟我去哈尔滨吧,我爸会帮咱们安排好的工作。”
  “琳琳,跟我去隆县吧,我们可以运用所学去培植更优质的山楂。”
  “我怕到农村不习惯,而且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我怎么能丢下他们。”
  “我们农村在许多方面,暂时是没法跟大城市相比,可慢慢会好起来的。我们可以把叔叔阿姨接到我们那儿住的。”
  “恐怕不行。你就不能为我作出一点牺牲吗?”
  “你说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就是有一点,我不能离开我们那儿的山楂树。”
  “你不能离开你们那儿的山楂树,那你就能离开我是不是?在你心里,我竟然比不上山楂树?”
  “不是,你和山楂树对于我同样的重要,一个是我的事业,一个是我的爱情。”
  “那我要是让你二选一,你会如何选择?”
  “琳琳,不要这样好吗?我没法选择。”
  “不行,你必须选择!”
  “我们再冷静考虑考虑,好吗?”
  “不行,你现在就得给我答案!”
  “唉,既然这样,那我们分手吧。”
  “你——我恨你——”
  她將手中装着山楂果的纸袋塞到他的手里,哭着跑了,他呆呆地依靠着行道树,泪水迷蒙了双眼。
  后来,他们又见了一面,算是最后的告别。她告诉了他自己回哈尔滨的班次,他也告诉了她回隆县的班次。
  这天,他拖着行李箱叩响了她寝室的门。
  “你怎么来了?”见是他,她不由一怔。
  “跟你一起走啊。”他望着她,双眼充满无限的爱意。
  “我答应跟你一起走了吗?”她面无表情的样子。
  “你不答应跟我走,我答应跟你走啊。”他把去哈尔滨的车票送到她的眼前。
  “呵呵,想得倒美,晚了,我已经不稀罕了。”
  “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想清楚了,这辈子我注定是被你吃定了的,我真的离不开你……”
  “呵呵,看不出来,这没过多少天,长进倒不小呢,既然这样,那本小姐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吧,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得答应我,否则,一切免谈。”
  “你快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那好,这可是你说的啊,你可不许后悔,我的条件是——我要跟你去隆县,我这辈子离不开你这颗山楂果。”她变戏法似的将右手轻舒在她的眼前,她的手里是一张去隆县的车票。
  他和她互相深情地对望着,然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耳鬓厮磨中,她情不自禁地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浅浅的齿痕,说:“真想生吞了你这颗山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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