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特级残废到百万富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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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你是正常人还是残疾人,你都应该读一读这个故事。因为,纵然人生有那么多磨难,却也能造就那么多奇迹。
  ——题记
  
  我连死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1959年,我出生在山西省忻州地区原平市崞阳镇下丰洼村,下丰洼是一个洼地里的小村庄。我的父母都是农民,家里有四个孩子,我的姐姐比我大9岁,我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因为孩子多,家里的光景并不太好,所以孩子们都用功读书。我的姐姐弟弟学习都很好,但我的成绩中等,我从小喜欢拉二胡,远近闻名,考入名校范亭中学后,成了校乐队的队长。高中毕业时部队看中我,免试去当文艺兵,但我不想受纪律的约束,就回了村里。当时,中央号召农民致富,我就到煤矿上当小工,给附近的耐火土厂搞推销,唉,要是我到了部队上,就不会站不起来了。
  1985年7月,我骑着自己新买的摩托到镇上去,那是买车后的第7天。那一年,我25岁,正是说媳妇的年纪,正为爱情烦恼。虽然回到农村,却还是有位城里的女同学追到家里,想和我好。但是,我却从家里溜了出来,因为我早就看中同村的一位姑娘,向人家发起了进攻。人家家里盖房,我和兄弟都去出力,然而事情进行得并不顺利。
  我心里烦,车骑得快,冷不丁前面一辆大货车突然转向,连转向灯也没打,我紧跟车尾,一下子就撞倒在地。摩托车冲出去老远,我什么也不知道了。后来才知道我的头颅顶部右侧被重重地撞了一下,当即昏迷不醒,被送往忻州地区医院急救。
  抢救了好几天,我终于醒过来,看见我妈、我姐、我弟都在身边,我就这样拣了一条命。那时候,我吃喝要人喂,拉屎撒尿都没感觉,身上头部以外的地方都不知道疼。我妈每天伺候我,说伤筋动骨100天,以后就会好起来的。
  我家本来就贫寒,这样经济就更加拮据,只好转回忻州,进行恢复性治疗。为了给我治病,我们家很快就一贫如洗。当时,我爹连病带急也住进了医院,我在楼上,爹在楼下。那时候,真是为钱发愁。我姐姐工资74元,姐夫86元,是我们当地的高工资。他家除了吃喝都花在我身上了,就这也不够。当时彩电十分紧俏,有钱难买。但是,后来姐姐硬是将自家的彩电卖了。我大弟弟在大同电厂工作,几次推迟集资建房,倾其所有为我治病,我的小弟本来学习成绩很好,因为缺人只好放弃学业和我妈一起伺候病人。有多少次,人们劝我家算了,即使治好,也是高位截瘫,是生活的累赘。可是面对种种困难,我家人并没有丝毫放弃,他们每天喂饭喂药,擦屎擦尿,每天帮着做按摩。有一天,我的胳膊竟然能动一下了,全家人都欣喜若狂,要是手也能动该多好啊。
  后来,我的胳膊终于能机械地动了,虽然使用起来还不那么自如,至今左臂偶尔还不由自主地乱动,手指也萎缩弯曲成这个样子,但是,我终于勉强能够把口琴放到嘴上。人家吹口琴是手动,我是头动,虽然口琴只有一个c调,但我也很满足了。
  我每天都在希望中活着,生活在亲人编织的谎言中,积极配合医生治疗。哪知有一天早晨,医生来查房,一个医生推开房门时,另外一个医生却说:“不用看了,那里面是个瘫痪病人,没办法了。”这句话飘进屋里,好像在我头顶响了颗炸雷。
  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我求姐姐给我安眠药,让我死,但是谁也不同意。我自己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我的手不能动,不用说割脉,就是连服安眠药都没有可能。我想绝食,就闭紧嘴巴,但是姐姐说:“我们不能让你死,你不吃饭我们就给你输液,你活一天我就供你一天,伺候你一天。”我没有办法,我拔不掉输液的针头。
  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啊,我陷入了真正的绝望。
  求死不得就只好求生了,三个月后,我才想通了这个道理,情绪平静下来。一个医生开导我:“回去挣钱吧,有钱你就能活下去。”
  在经济最为紧张的时候,我姐曾想向肇事司机索取赔偿,哪里能只放下200元钱了事?但是我说:“姐姐,咱就算了吧,咱也有责任,况且他是个给人开车的穷人,能要下几个?还是咱自己挣吧。”,
  在大大小小的医院里过了两年,我带着一个脑袋回家了。整个身体只有这个脑袋还属于自己,其他的肢体都没了知觉,像丢了一样。
  
  我创办企业是为了活下去
  
  我决定照那个医生说的去做,做点生意,起码能够自己的开销,如果做不成,再死不迟。
  人到了最没有办法的时候,就有了办法了。有一天,我家买来一袋石灰粉刷墙。这在我们那里是个新鲜东西,过去农民们使用的都是石灰块,没这个方便。石灰粉的生产厂家很少。我眼睛一亮,富裕起来的农民必将兴起一股建房热,制作石灰粉没有多少技术,但却有广阔的市场前景。于是,我决定上一个石灰加工厂,凑了3000元,自己动脑,兄弟动手,开始创业。
  完全是土打土闹。没有钱,小弟拣砖头盖起了简易的工房,大弟赶回家里自己焊制加工机械。我们买来烧好的石灰块,再把它碾成粉末,装袋去买,哪知产品生产出来,却没人问津。这时候,我父亲看着我们瞎鼓捣,连病带愁,撒手归西。
  按照当地的风俗,人死后第二天就要装进棺材。一家人正在忙活之际,有个司机前来拉灰。我赶紧就叫人把自己抬到石灰厂,和人家谈妥,马上让人动手装车。生怕人家知道家中有丧,弃货而去。这是我的第一单生意,回款300元。村里人都责怪我重利忘义,对不起死去的父亲,但我却冥冥中感到,这是父亲送给自己的最后的礼物。
  商场如战场,对正常人来说创办一个企业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何况是这样一个人。真是雄关漫道真如铁,要我一步一步地去翻越!在床上的日日夜夜,收音机是我最好的伙伴。当时正在播讲《三国演义》,诸葛亮那出神入化的指挥艺术深深吸引着我,小说的每一章节都被我咽到肚里。我最喜欢的就是空城计,诸葛亮一介书生,六出祁山七擒孟获,凭借的是智慧。自己躺着,只有靠智谋才能战胜站着的对手。
  当时石灰生产出来,本地消化不了,我决定打开邻近的繁峙县的市场,但是,哪能雇得起推销员?我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我让小弟到村里以80元的高价雇了一辆大拖拉机,拉着货到繁峙县的村庄上门推销,极大地方便了农民,同时,卖不了的灰就地倒掉也决不降价。因为质量好,销路慢慢地打开。开始,不管我的货卖得如何,司机回来就能拿到现金,司机疑惑的心稳了下来。接着,我故意让17岁的小弟装出单纯的样子,每天和司机在回家前算账,把挣钱的底细漏给人家。司机拉了几回,眼红得再也不甘于只挣这80元的雇车钱,自己买上我的货,自己去繁峙卖了。农村人习惯于跟着别人干,看见这个司机挣钱,纷纷买车,群起效仿,实际上都成了我的推销员。没有费多少力,只是动了动脑筋,销售网络就建立起来了。
  我起步的时候,最大的困难就是别人对我的不信任,人们看我残疾怕我穷欠账不还,老在提防着我。我又想了个办法。当时,给我送料的人,我都现款付账,有一天,却说没有回来钱,只能动用存折了,但是存折还有10天才到期,我让送料的人11天头上来取。其实,钱已回来,就在我身下压着。到第10天,我让小弟把这些钱送到银行,给货主每人办了一个存折,然后,让他们自己到银行去取。结果,人们纷纷传说我在银行里有存款。同时,我还告诉老妈,在村里买东西时,不讲价,专门拣贵的买。老妈心疼,我就安慰她,咱可以少买几次,但一定要装出有钱的样子,要不然,谁敢跟穷鬼做生意呢?
  结果我又成功了,人们不再担心我欠钱不还,有的就把货赊给我,我用很少的钱玩转了更大的资金,用别人的鸡下了自己的蛋。
  在崞阳镇,我是第一个开石灰厂的人,很快,周围就冒出来大批效仿者,石灰价格之战越来越激烈。但是,我一分不降。客户来了,我主动告诉人家周围有便宜的,请人家比较以后再选择。结果人们的逆反心理又上来了,纷纷选择我的货,这样我反而把大客户拉了过来。
  石灰厂一点一点地发展起来,头一年挣1万,第二年3万,后来越滚越大,最高时,一年获利10万。
  我一年的药费也就是1万左右,我完全可以靠智慧养活自己,维持我的生命已经没有金钱之忧。
  我觉得在精神上站起来了。
  管理是企业的生命,企业不可一日无管理。那时候,小弟跑外我主内,管理主要是我的事。一个特级残废,一个连吃喝拉撒都要靠别人帮助的人,怎么管理好企业?
  按说我这样的病人,应该住在家里让人伺候。但为了管好企业,我硬是住到了简易工棚,任凭房子下雨漏水,也不搬回家住。多少年后,我家里盖了楼,我也坚持住在生产一线,就是那时养下的习惯。为了方便到处走动,我特意自己设计了个带轮的床,随时可以叫人推到生产现场。工厂的球磨机生产时噪声很大,但我每日就是伴着这噪声入睡,机器一有异响,我就能突然醒来。我的手指不能动,就让姐姐找来两部废弃的摇臂式电话,把这简易的电话联成内线电话,一部安在工作台上,一部放在自己面前。我通过电话来指挥生产,通过听电话里包缝机的嗤嗤声响,心算出工人的实际产量。
  开始,我请不起会计,所有的账目都记在脑里,竟然丝毫不差,人们敬佩之余都说我长着电脑。就这样,也有人欺负我是个残疾人,行动不方便。有一次,一个车主来送料,进门来报告一声,我告诉他把料卸在机器口上,那人答应一声就走了,不一会儿,转身回来要领钱。我说:“伙计,你给我送了多长时间了,你看有没有欠你的钱,一并算给你,你不用来了。”那人很诧异:“老板,我好好的做错啥啦。”“你肯定在骗我,我的料你随便倒在院里,没有倒机器口上。”那人说你怎么知道?我说:“从时间上说,你回来的太快了,从声音上听,你倒的也不是地方,不服让别人看看。”这件事传开了,蒙我的人就少了。
  光有这些心计是不够的,还得依靠科技手段。我是村里第一个装程控电话的,是镇上第一个拿大哥大的,别人帮我接听。后来我又专门安装了电视监控器,工人们工作的情况,我躺在床上就能看到,接上扩音器,就能指挥了。
  
  我是全身瘫痪的百万富翁
  
  事业蒸蒸日上,但命运却不肯放过我。1994年,我连续40天高烧40度以上,送到忻州地区医院怎么输液也退不下来。有一天,我都烧迷糊了,看见自己家的灯泡灭了,又看见两个人影从医院的窗户爬进来。后来烧到41.6℃我却清醒了,知道人要烧到42度就不行了,自己就骗身边的人,今天好多了。其实我想这次死了就算了,工厂已经起家,弟弟已经长大,我可以放心走了。后来做全面检查,说是肾结石,准备开刀做手术,家里人都担心我挺不过来,悄悄地准备寿衣。
  可我又从死神那里回来了,在手术室门口,清清楚楚叫了一声姐姐,全家人的心才落到了肚子里,知道我的脑子还没有问题。
  又给了我生的机会,这次我紧紧地抓住不放。我整夜整夜地盯着吊瓶,亲自观察液体,生怕有闪失,只有姐姐来到床边才肯合眼。我喝了一个多月的中药,因为不能刷牙,牙齿都黑了。终于,我又出院了,回到轰鸣作响的机器旁边。
  我活着回来了,但我的工厂却面临死亡,因为担心我活不过来,工厂里人心浮动,许多骨干都走了,真有点树倒猢狲散的味道。这样不行,我得给人们鼓劲。第二天我就雇了一辆大轿车,拉着坚持上岗的民工和客户,到五台山旅游了一趟。私营企业免费让工人旅游,在我们那个地方还是头一次。虽然我不能同行,但我重新点燃了人们的热情和希望。
  身体的困难并没有阻碍我那颗进取的心,早在几年前,我就预见石灰厂因为污染,其发展肯定会受到限制。同时预见到村庄附近不久要修高速公路,于是提前以低价承包了一片河滩进行开采,开了一个采沙厂、一个石料厂,提前一年生产出大批沙石。果不出所料,工程去年开工,我的沙石销售一空。
  从一个简陋的石灰厂,再到采沙厂、石料厂,企业在不断地成长壮大,我的家也盖起了小楼,生活也富裕起来。我帮着姐姐买了房,帮着弟弟娶了媳妇。而金钱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除了吃饭和治病,我几乎不需要什么花销,我甚至连件衣服也不能穿,终年只好躺在被子里。
  因为我穷过,所以我的工厂尽量录用穷苦的农民,让这些人有个生活来源。我们村有个姓杨的人,盖房子盖到一半就停工了。我给他拿了3000元,让他把房子盖好后,再到我的工厂上班,挣钱还我。他现在一直对我挺感激的。我有了钱,就在村里捐资修建学校,修建道路,有困难的人们也纷纷找上门来,可以说村里60%的人都受到过我的帮助。为此我得到过许多荣誉,被评为山西省自强不息的残疾人典型,到太原出席表彰会,受到副省长的接见,我还是原平市的优秀企业家和捐资助学楷模。
  我觉得,人生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只要有信心,就没有什么能打倒你,只要有智慧,就能创造生活的奇迹。
  决不要屈从于命运的安排,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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