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公寓暗潮汹涌:“外围女”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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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身公寓也称白领公寓,因装修简约时尚、房型功能性强,是都市年轻白领一族购房的首选。可时尚向来是把双刃剑,单身男女聚集在一起,感情难免会失控。
  江苏省苏州市一幢单身公寓内,文欣欣午夜突然闯进秦嘉栋家求助。秦嘉栋暗恋文欣欣许久,这时才知道她是“外围女”,正在躲避情人原配的捉奸……
  疑惑:暗恋的女孩午夜求助
  2010年7月,28岁的秦嘉栋从上海一所“985”大学博士毕业后,应聘到苏州市工业园区一家世界500强企业从事纳米材料研发工作。2011年底,秦嘉栋用住房公积金贷款,在一幢单身公寓内按揭买了一套68平方米的精装修现房。
  这幢单身公寓比邻一家大的百货公司,每层共有30~70平方米不等的房型15户,共有26层。秦嘉栋购买的房子是1206室。
  工作稳定,收入颇丰,又有房产,秦嘉栋缺的只有女朋友了。读大学时,秦嘉栋有个谈了5年的女朋友,可大学毕业后女友要去英国发展,两人无奈分手。此后,秦嘉栋的感情之路就像许多本科毕业生找工作一般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找不到心仪之人。
  秦嘉栋在购房前就了解到,入住这幢白领公寓的业主几乎都是单身贵族,其中80%的业主供职于工业园区内的外企。正式入住后,他每天早晨都能看到,各种肤色但都身穿正装提着各种奢侈品牌的公文包的“邻居”,从电梯里鱼贯而出,有的人奔赴楼下的“星巴克咖啡”,有的人继续乘坐电梯到负一楼的车库,有的人则直接来到公寓门口拉开已等候多时的专车的车门……
  很多个夜晚,秦嘉栋端着红酒杯,在动听的音乐声中靠在落地玻璃窗前,看着街头霓虹闪烁车水马龙,突发奇想:既然公寓里住着这么多“白富美”,自己何不在公寓内找一张“双人床”呢?
  2012年5月底,秦嘉栋创建了业主QQ群,并将群号码打印后贴在了一楼大堂的信报箱上。几天后,QQ群里就进来了近200人。很快,群内热闹非凡,有时深更半夜了还有业主在上面聊天。不过,聊天内容令秦嘉栋有些失望:很少有人聊私生活,大家不是聊工作、聊消费,就是聊理财。
  2012年国庆节前夕,秦嘉栋试探性地在QQ群里约大家国庆节期间去爬灵岩山。最终,有32个人响应。
  10月3日早晨,秦嘉栋在灵岩山脚下与32名群会员碰头了。其中一位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打扮时尚的女孩吸引了秦嘉栋的眼球。女孩自我介绍叫文欣欣。在随后的爬山过程中,秦嘉栋主动接近文欣欣,不时地帮她拎包、递水、递毛巾,甚至偶尔在遇到坑洼不平的山路时大胆地伸手去搀扶她。秦嘉栋的热心肠给文欣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爬山结束后,文欣欣见秦嘉栋没有车,便主动邀请他坐她的车回家。
  文欣欣开着一辆价值50多万元的斯巴鲁翼豹。秦嘉栋通过和她聊天得知,她26岁,单身,在一家演艺公司从事艺术总监的工作。分别时,秦嘉栋约文欣欣“以后有空一起喝咖啡”,文欣欣欣然应允。
  那晚,秦嘉栋做了一个甜蜜的梦,梦中他和文欣欣开着敞篷跑车奔驰在日本北海道。梦很“性感”,现实却很“骨感”——秦嘉栋此后多次约文欣欣喝咖啡,均遭到她各种理由的拒绝;在QQ里,他给她留言很少得到回复;在公寓的公共场合,他几乎没有再见过她。
  莫非她对他无意?那她为何会热情地让他搭顺风车、给他留手机号码、答应他的咖啡之约?秦嘉栋很想打电话直截了当地问问文欣欣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每次按完她的手机号码后,他都没有勇气按下“呼叫”键。
  2013年5月17日晚上11点多,秦嘉栋在QQ群里,盯着黑暗的文欣欣的头像发呆,猜想着她此时在做什么,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叫嚷声:“不要脸的女人,你给我滚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竟敢勾引我老公,还勾引到家里来了!”
  原来是一起捉奸事件!秦嘉栋好奇心顿起,来到门边贴上耳朵听去,声音好像来自同一层楼。由于回音作用,他分不清声音来自哪边。
  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响起了手机声,叫骂的女人接起手机:“你们到门口了吧?我这就下楼去接你们。没事,这幢公寓只有一个出口,狐狸精跑不了。”不一会儿,电梯响起“嘀嗒”声……
  秦嘉栋料想叫骂的女人下楼去接人了,悄悄地将门打开了一道缝隙,想看看是哪户人家。没想到,就在他探出头的一瞬间,一个女孩的身影迅速扑向他,并挤进了他的家门。
  两人相望,都怔住了。文欣欣惊慌失措地哀求秦嘉栋:“救我!”秦嘉栋反锁上门,心头一紧:文欣欣是小三?
  没过多久,走廊里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原配带着“帮手”上来了。原配又是叫骂又是敲门。这次门打开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辩解:“你整天疑神疑鬼的,你进门来搜好了,看我是否藏了女人?”原配骂骂咧咧地走了进去,很快又走了出来,对身边的几个人说:“这个狗男人趁我下楼接你们的时候,放走了那个狐狸精。”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原配说:“咱们到大堂去等,我认得狐狸精的样子,我不信她不出大堂。”
  真相:她竟然是个“外围女”
  到了后半夜,走廊逐渐安静下来。秦嘉栋将文欣欣安排进卫生间后,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向外张望,看到外面没有人了,他将文欣欣叫到客厅,倒了一杯水给她。他想,等她喝完这杯水就让她离开,他也会将她踢出QQ群,这样的女孩不值得他去爱去等待去保护。
  然而,文欣欣喝完水后,竟号啕大哭。秦嘉栋没好气地说:“你哭什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文欣欣没有正面回应秦嘉栋,而是抹了一把眼泪,慢慢地讲了她的经历。
  文欣欣,1986年4月出生在河北省故城县。2009年6月,她从天津一所大学毕业后,去广州打拼。她供职于广州一家信息产业公司做文员,月薪3800元,除去房租、吃饭、交通等必要开支,每个月连上淘宝网买衣服的钱都没有,更别说去逛商场了。和文欣欣合租的女孩叫娜娜,在一家酒吧做歌手,也很辛苦。
  2010年初,娜娜对文欣欣说,她在酒吧里认识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很迷她,请她吃饭不说,还送给她苹果手机。文欣欣很快就发现,娜娜开始夜不归宿,钱也越来越多。一次,文欣欣忍不住问娜娜赚钱之道,娜娜轻描淡写地说:“男人的钱最好骗了。只要你能满足男人的要求,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   文欣欣想逃离这个让她自卑压抑到窒息的地方,想摆脱寂寞又贫寒的生活,便在娜娜的指点下,拍摄了一组写真照片,发到了交友网站上,并附上联系方式。很快,联系文欣欣的男人络绎不绝。在众多男人中,文欣欣锁定了一名摄影师。
  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太多言语,文欣欣很快就和摄影师发生了性关系。摄影师送给她一个LV手袋,并给她拍摄了许多写真照片。
  摄影师精心拍摄并制作的写真照片,为文欣欣开启了另一个世界——她从此进入“私模”行列。“私模”即“野模”,不属于哪家模特公司,没有经纪人,没有底薪,没有福利,收入全靠各种有一搭没一搭的不署名拍摄、新品发布会或走秀。很快,文欣欣就赚到了第一桶金——8万元钱。
  2010年9月,文欣欣和几个关系要好的“野模”姐妹转战上海。上海号称“时尚魔都”,模特圈美女如云,没有人脉的文欣欣举步维艰。一天,她向一位化妆品公司的老总“讨”工作时,这位老总竟悄悄地问她做不做“外围”。文欣欣一脸茫然,这位老总解释说:“就是陪吃、陪玩、陪上床,有偿的!”更令文欣欣惊讶的是,这位老总还递给她一份表格,上面详细介绍了各种有偿服务的价格:陪吃1000元,陪吃陪睡2000元,3天6000元,5天1万元……
  文欣欣这才恍然大悟,外围女,就是外面小广告贴的“商务模特”,她们开豪车用名牌,花蝴蝶一样在富人圈里穿梭,她们的出入地除了机场就是商场,拍照的背景永远是五星级酒店的卫生间或床上,他们微博认证基本都是模特或者演员。
  “同样是模特,她们不见得比我长得漂亮多少,凭什么看上去却比我有钱那么多?我可不愿意做一辈子野模!”当文欣欣向秦嘉栋讲述这段经历时,仍为自己的遭遇愤愤不平。于是,她答应了这位化妆品公司老总的要求,进入了“外围女”的队伍中。
  到2011年初,文欣欣的起步价已经涨到了3000元,陪伴的客人档次也越来越高,有三线明星、知名富商、政府官员等。
  2012年3月,文欣欣带着在上海做“外围女”赚得的130多万元钱,来到与上海仅1个小时车程的江苏省苏州市。她想“洗白”身份,便在一家网络公司找了一份行政工作,并在秦嘉栋所住的单身公寓内购买了一套60平方米的房子。
  生活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却难。文欣欣很快就不能忍受朝九晚五挤地铁上班的生活,她开始怀念当“外围女”有花不完的钱的日子。2012年5月,工作不到两个月,文欣欣就辞职了。当月底,在公寓的地下车库,文欣欣邂逅了严铮昊。
  39岁的严铮昊是台湾人,在工业园区一家台湾企业做主管,其妻是上海人,在上海一家外贸公司做会计。严铮昊与妻子是“周末夫妻”,公司为严铮昊在公寓1208室租了一套房子。
  就这样,文欣欣又重拾“外围女”的“事业”,陪严铮昊出席各种酒会、高端派对等,严铮昊支付她薪水。2012年8月,严铮昊见文欣欣“专一”于他,很感动,背着妻子买了一辆斯巴鲁翼豹送给她……
  悲剧:表白遭拒后失去理智
  文欣欣讲完自己的经历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此时,夜色越来越浓,室内的气氛也有些微妙。文欣欣对秦嘉栋说:“谢谢你救了我。我不敢出门回家,今晚我能不能睡你家沙发?”
  秦嘉栋听完文欣欣的讲述后,内心一片灰暗。他那么喜欢的女孩,身份竟然如此不堪!可看到她此时像受伤的羔羊般向他投来求助的目光,他又不禁心猿意马。
  “自从上次爬山见到你后,我就喜欢上你了,不知道你是否感觉到了?”说着,秦嘉栋大着胆子,靠近了文欣欣,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你以后别再做‘外围女’了,做我女朋友,跟着我一起好好地过日子吧!”文欣欣却推开了秦嘉栋,说:“我早就感受到你对我的喜欢了,可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这与我做不做‘外围女’没有关系,非常抱歉!”
  文欣欣的拒绝,让秦嘉栋很受打击。他转念一想,既然她已经是只破鞋,而上天又把她送到了他面前,他何不“顺应天意”?于是,他扑向了她。岂料,她拼命反抗。不一会儿,他败下阵来。
  秦嘉栋呵斥文欣欣:“你跟不同的男人上床,到了我这里装什么纯洁?”文欣欣来气了:“我跟不同的男人上床,我愿意。但跟你,我不愿意!”秦嘉栋的自尊心彻底“伤不起”了,他狠狠地甩了文欣欣两巴掌。文欣欣捂着挨打的脸哭了,边哭边穿起衣服要离开。
  这时,两人才发现文欣欣的下身出血了。秦嘉栋缓和了口气:“你先去卫生间把血止住吧。”文欣欣在卫生间待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其间秦嘉栋多次敲门询问,她都表示“没事”。
  时钟指向了2013年5月18日凌晨3点,秦嘉栋对文欣欣说:“今晚你就别回家了,你睡床,我睡沙发。我保证不侵犯你。”文欣欣点了点头。
  2013年5月18日早晨7点30分,闹钟准时响起。秦嘉栋和文欣欣被闹醒后,纷纷起床。秦嘉栋看到文欣欣头发蓬松、衣服松松垮垮,欲念再起,一把将她按倒在床上。文欣欣仍是挣扎反抗,然而这次秦嘉栋却“霸王硬上弓”。几分钟后,文欣欣捂着肚子痛苦地蜷缩在床上,想起身却毫无力气。秦嘉栋一看,文欣欣的下身鲜血汩汩而出。
  秦嘉栋连忙拿来毛巾,帮文欣欣擦拭,可血流不止,总也擦不干,文欣欣也慢慢变得气若游丝,秦嘉栋十分恐惧,却又束手无策。
  快到9点钟时,秦嘉栋给公司领导打了一个请假电话,将文欣欣送到了附近的九龙医院。
  医生把文欣欣推进急诊室后,回头找秦嘉栋,却不见了人影——秦嘉栋预感大事不妙,吓得赶紧逃跑了。他心存侥幸:除了文欣欣和他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事。
  医生找不到文欣欣的家属,仍本着“先救人”的原则,对文欣欣实施了紧急抢救。可两个小时后,文欣欣因下身失血过多最终抢救无效死亡。随后,医生报警。
  警方根据医院门口的电子监控,锁定了秦嘉栋。当警方出现在秦嘉栋面前,告诉他文欣欣已死亡时,秦嘉栋差点跌倒在地,他称没有对文欣欣做过什么,他不明白她因何而死,她的死与他无关。
  法医对文欣欣进行尸检后认定,文欣欣在死亡前的24小时之内,经历过多次不同程度的性侵,下身撕裂严重,系失血过多死亡。医院在抢救过程中,操作符合规范,不存在医疗事故。
  面对法医出具的尸检报告,秦嘉栋这才低下了头,交代了犯罪事实。文欣欣经历过多次性侵,秦嘉栋却表示只侵犯她一次,那么在秦嘉栋之前是否还有犯罪嫌疑人?秦嘉栋向警方供述了严铮昊。
  严铮昊得知文欣欣惨死的消息,涕泪横流,连称自己没有保护好文欣欣,才使文欣欣遭此劫难——原来,严铮昊为文欣欣买车的款项巨大,引起了妻子的怀疑。妻子找到私家侦探,轻易就查出了严铮昊和文欣欣的关系。妻子要求严铮昊解释这事,严铮昊表示悔改。2013年5月17日晚上,严铮昊将文欣欣约到家中,想让她退还斯巴鲁翼豹,遭到文欣欣拒绝,两人起了冲突。随后,严铮昊想与文欣欣发生关系,也遭到文欣欣拒绝。严铮昊觉得文欣欣只认钱,便不顾她的反抗强行且多次与她发生关系。没想到,严铮昊的妻子见他并没有悔改,便带着人马于那天晚上赶到苏州捉奸……
  严铮昊涉嫌强奸罪,秦嘉栋涉嫌强奸罪、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分别被刑事拘留。目前,此案还在进一步审理中。
  乘人之危,是人性中最卑劣之处,终会毁人毁己,这是秦嘉栋的悲剧给我们的启示。而文欣欣之死,则给那些梦想用青春换物质,热衷参加富豪派对的“外围女”们,敲响了血与泪的警钟!
  (除秦嘉栋外,均系化名。)
  〔编辑:潘金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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