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蔷薇峥嵘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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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大火无情摧残了3岁的女儿,全身烧伤85%,医院6次发出病危通知。可怜的孩子失去双手,容貌尽毁。不幸的孩子幸运地遇到一位天使一样的妈妈——曾昭凤,这位湖北宜都坝洲镇的农村妇女为救女儿,14天水米未进,为女儿输血1000毫升,将自己的皮肤“补”给女儿,最终保住了她孱弱的生命。她找来一块门板教女儿认识1000多个汉字,鼓励女儿像正常人一样上学读书。她蹬着三轮车,9年奔走10000里,风雨无阻为女儿送饭。
  母爱无疆,大爱无言。
   2010年7月,当年不幸的女孩涅磐重生,考上了研究生。生命一如她的名字——朱蔷薇,绚丽绽放。
  这位普通的中国妈妈——曾昭凤, 48岁,身材瘦小,又黑又瘦,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苍老很多。这位母亲至今住着1973年建的瓦房,用着25年前结婚时的家具。女儿异乡求学,曾昭凤依旧埋头辛苦劳作。在她看来,母亲是一辈子的营生,永无退休之日。
  这就是一位山乡妈妈的故事,她和千千万万的中国母亲一样朴实,坚毅,伟大。不同的是,她的女儿曾经经历不幸,她们共同演绎了生命的奇迹。
  “救不救,你们赶紧决定!” 医院第六次下发病危通知书!前期的医疗费早用完了。
  “救,一定要救!医生,我求你救救孩子,钱我一定补上,求你……求你……一定救活她,我给你磕头,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求求你……”初为人母的曾昭凤来不及想象3岁的孩子朱蔷薇成为植物人或是截去双手的所有后果,扑通一声跪倒在医生脚下,嘶哑的喉咙一遍遍哀求。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只要女儿活。
  这一幕发生在1989年冬天,湖北宜都高坝洲镇卫生院,曾昭凤3岁的女儿朱蔷薇重度烧伤,幼小的生命危在旦夕。
  21年过去了,毁容且失去十指的蔷薇,2010年7月考取了研究生,她的妹妹也考取了三峡大学。尽管如此,曾昭凤还会偶尔哭喊着“救,一定要救……”从噩梦中惊醒。
  不足1.5米的曾昭凤,又黑又瘦,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如刀刻,看上去比48岁的年龄要苍老很多。
  为救女儿14天粒米未进
  “不行,你已经十几天没吃一点东西了,不行!”丈夫坚决反对妻子为女儿输血。近乎虚脱的曾昭凤哪里听得进去。“一周输了三次,一次两三百毫升,算下来有一斤多吧,说女儿身上流着我的血,一点都不假。”
  在一排整齐的小洋楼中,有一间不起眼的低矮白墙灰瓦房,便是曾昭凤的家。走进家门,迎面是一堵贴满奖状的“光荣榜”,曾昭凤说,这是用来勉励孩子和鼓舞自己的。
  曾昭凤目光停留在卧室门上方的一个相框里,四个人的全家福中,脸上有大片烧伤痕迹的朱蔷薇尤为惹眼。“这是蔷薇小时候的样子,漂亮吧!”卧室里另一个相框中放着朱蔷薇幼时的纪念照,白白胖胖,像年画里的娃娃。
  惨剧发生在朱蔷薇3岁那年。当时曾昭凤和丈夫在宜都一家化工厂打工,住集体宿舍。一天中午她蒸好米饭,将煤油炉开到最小后上楼收衣服。谁知,小孩拿着纸条在火上玩儿,引火上身,烧成一团。
   曾昭凤惊慌失措地抱着女儿四处找水龙头,水一淋上去,蔷薇的脸立马变了颜色。送到医院抢救时,小蔷薇奄奄一息,全身烧伤面积达85%,鼻子塌陷,面如黑炭。
  第一张病危通知单送来,曾昭凤瞪大红肿的双眼,疯子似的一把夺过来撕得粉碎,歇斯底里地对着医生大吼。所有人怵在原地,病房里静得只能听见蔷薇微弱的喘息。曾昭凤瘫坐在丈夫怀里,泣不成声。
  浑身是伤的蔷薇躺在病床上,细小的胳膊腿上插满针管,声音很微弱。但曾昭凤的耳朵却十分灵敏,女儿像蚊子一样轻哼一声,她便条件反射般地叫来好几个护士。“怎么样,怎么样,要不要抢救?”那会儿她精神近乎失常。
  “现在孩子贫血非常严重,但血库的血源不足了,抢救需要先给患者输血……”没等医生把话说完,曾昭凤挽起袖子:“我!我的血型跟薇薇一样,把我的血给她,快!快!医生……”
  “不行,你已十几天没吃一点东西了,不行!”丈夫的血型跟女儿的不一样,但他坚决反对妻子这样做。近乎虚脱的曾昭凤哪里听得进去,很少说脏话的她当众对丈夫破口大骂,还说他“不配”做父亲。
  最后拗不过她,护士拿来了针管和血袋。“一周输了三次,一次两三百毫升,算下来有一斤多吧,说她身上流着我的血,一点都不假。”这次及时的输血,把幼小的蔷薇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却给曾昭凤留下了间歇性全身浮肿的病根。
  “我的两个小腿不一般粗,干活太重右腿会肿,是抽血过多留下的后遗症,不过晚上睡一觉就能恢复。”曾昭凤边说边扯起裤腿,右小腿轻微浮肿,比左小腿略粗。“这没什么,蔷薇能考上研究生,以后再找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不拖累社会,值了!”曾昭凤平静地说。
   慈母割肤“回报”女儿
  蔷薇的命是保住了,可是,她脸部皮肤紧接着开始恶化,鼻子塌了,眼睛和嘴巴没法合拢,医生建议尽快转院做脸部植皮手术,再拖下去眼睛肯定保不住。
  “当年地方上的医院不会植皮技术,孩子多拖一天危险就多一分,最后我想起了在西安第四军医大学附属医院工作的大哥。”
  1990年初,曾昭凤抱着年幼的蔷薇,踏上了火车。在大哥的帮助下,女儿住进第四军医大学附属医院,观察3天后准备做手术。麻醉科主任说烧伤面积太大,做手术就必须全身麻醉,但危险性非常大。主治医生坚持做手术,不做眼睛保不住,脸部皮肤溃烂一样危险。
  曾昭凤事后知道,该医院在植皮手术方面很有名气,很少出差错。这个手术风险太大,医生担心做不好会影响医院声誉。
  “哥哥把我拉到一旁说,做手术的话风险很大,有可能孩子进去就出不来;不做的话,孩子的眼睛肯定是要瞎的,脸上的皮肤都会恶化,最后也活不成。”曾昭凤当时脑子里闪出一个念头,抱着孩子一起跳河自尽。
  “我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她这么小就承受这么多苦。她死了,我也要给她做个伴儿,没妈的孩子太可怜了。”六神无主的曾昭凤一句话不说,满脑子都是跳河的念头。最后大哥做主——全身麻醉,立刻做手术。
  手术进行了整整8个小时,很成功!她的眼睛、鼻子、嘴保住了。面部留下了永远的伤痕,两个手掌缩成“肉球”,十个手指都没了。
  1993年,6岁的蔷薇腹部出现溃烂,需要立即进行第二次植皮,不然可能再度威胁生命。
  “第一次植皮,全是从她自己身上取的,基本上能移的都用完了,我就问医生,能不能把我的皮肤移给她,医生说血型一致就能。”曾昭凤立即带着女儿再次来到西安,“一块皮算啥,就是一百块儿,我也愿意。”
  母女俩同时被推进手术室,这次手术比第一次顺利得多,医生先对蔷薇的溃烂部位进行消毒和处理,又从曾昭凤的腹部取出一块10厘米长、2厘米宽的皮肤,植入蔷薇的腹部。
  这次植皮手术,再度挽救了蔷薇的生命,也给曾昭凤的腹部留下了永久的印记。
   她必须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蔷薇4岁时,曾昭凤担心女儿这般模样会被其他小孩嘲笑,就没有立即送她去学校。
  “我经常有意带她上街,教她正常地跟别家小孩打交道。”曾昭凤从不躲藏,还给女儿使用镜子,带她去人多的地方,自己找个角落躲起来,偷偷观察蔷薇的一举一动。
  和蔷薇从小玩到大的周南说,在她眼里,蔷薇就是一个正常人,甚至在某些方面比正常人做得还出色。“你看,他们家的对联,都是蔷薇写的,她前几天还发短信跟我说,春节回来要去街上写对联卖钱。”曾昭凤卧室门口的对联是蔷薇的杰作,“欢度春节”四个大字工整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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