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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词语,往往有不同的表现形式,不同事物有时有相同称名。辨明它们之间是同一个词语或同一事物,还是不同词语或事物,是我们在学习中要解决的问题。
书面语里的词,形、音、义不总是统一的。一个语音形式并不总是顶着一个意义或一个词;一个词也并不总是具有一种写法。它们是不平衡发展的。有时候,相同的语音形式表示不同或相近的意义(同音词、同源词、多义词);有时候,相同的意义可以由不同的声音来表示(同义词);有时候,一个书写形式表示不同的词(同音同形词);有时候,几个不同的书写形式表示同一个词(异体词)。这样,什么情况下是不同的词,什么情况下是同一个词,就成了我们学习中必须处理的课题。比如“真相大白”,“墙壁用大白刷得更加明亮了”,两个“大白”是一个词还是两个词?“此起彼伏”,“降龙伏虎”,“电功率为一伏”里的三个“伏”,是一个词,两个,还是三个?“前赴后继”、“前仆后继”、“荡涤”、“涤荡”是一个还是两个词语单位?
书面语中的词有形、音、义、能四个要素,鉴别词的同一性应该从这四个方面来考虑。但是从整体看,它们在鉴别词的同一性中的贡献是不一样的。随着语言学的发展,人们对语义在语言体系中的地位和作用有了新的认识。语义是语言的基础,语音、语法就是为语义服务的。使用语言的交际过程,就是运用语言交流语义的过程。因此,把语义上的同一性看作词的同一性的基础是合理的,也是可行的。也就是说,语义上的对立大体上表明不是一个词,即使读音相同、书写相同(极端的例子如“站”【车站】和“站”【站立】),即便在词典的立目中也不能把它们牵合在一起;同样,语义上的同一表明是一个词,即使语音和书写不同。语音和书写特征往往缺乏普遍性,成问题的往往也正在这里。词在语法上的功能,也往往决定于词的意义,是语义特征的反映。“锁”(动词)和“锁”(名词)语法功能不同,但人们不会把它们当作两个词。但这并不否定其他三个因素在鉴别词的同一性中的辅助作用。
一、词在语音上的同一性
词在读音上常要涉及三种情况:同形词,异读词,同音词。
1 同形词是写法相同而音义不同的词,它们是完全不同的词。例如:
“乐”,有四种读法和意义:le,快乐;yue,音乐;yao,爱好;lao,用于地名,如乐亭、乐陵。
“华”有两种读法,两种不同含义:hua,光采、光辉;hua,姓氏和地名,如华山。
“长”一读zhang,生长、首长;一读chang,长短。
除了“长”(生长)和“长”(首长)在词义上有孳生关系外,其他的都是不同的词。从历史看,有的原属不同的读音,如“乐”,古音分属铎、觉、效各韵;两个“长”原是一个词,很早在意义和读音上有了分化,成了同源词。
2 书写相同、一字多音中另一现象是异读。词由于用于指称不同事物,读音往往跟着变化。例如:
“间”,原写作“閒”,本义是门缝,引申为中间,读jian,后来引申为空隙、嫌隙、离间,读jian。
“钱”,本义是铁铲一类的农具,这个意义现在读jian;一读qian,是货币和重量的单位。“间”、“钱”各自都是从一个源头分化而来的。一字异读是不是一个词,不能一概而论,应该从语义的孳生关系和历时与共时的角度加以考察。“间”(jian,jian)无论从历时或共时看,词义的孳生关系都很清楚,宜于看作一个词,“钱”(jian,qian)从共时看应属不同的词。
3 同音词是语音相同而意义不同的词。有的同形异义同音,例如:“杜鹃”(花名、鸟名)、“站”(车站、站立)、“信”(相信、书信)。从共时看,它们都是不同的词,是同音词。从历时看,两个“信”是一词多义,因为它中断的词源线索(“信使”义)是可以找出来的,两个“杜鹃”和“站”是同音词,因为它们各都不是从一个源头出来的,因而在词义上也不可能有任何牵连。
二、词在变换形式上的同一性
词语在形式上的变换,往往产生同一性问题,变换形式有:
1 语素次序颠倒
例如:
怯懦~懦怯 介绍~绍介 灵魂~魂灵
亲近~近亲 代替~替代 演讲~讲演
见识~识见 朴素~素朴 和平~平和
谨严~严谨 悔改~改悔 光荣~荣光
磨擦~擦磨 整齐~齐整 悔改~改悔
异曲同工~同工异曲 格物致知~致知格物
洛阳纸贵~纸贵洛阳 翻天覆地~地覆天翻
这种现象在古代也不少见。倒如:
简易~易简:“汉因循而不革,明简易,附时宜也。”(《汉书·百官公卿表》)“所以崇易简,省事功也。”(《释名·序》)
安慰~慰安:“时时为安慰,久久莫相忘。”(《古诗为焦仲卿妻作》)“思欲宽上意,慰安众庶。”(《汉书·车千秋传》)
风光~光风:“传语风光共流转,暂时相赏莫相违。”(杜甫诗《曲江二首》)“光风转蕙,汜崇兰些。”(《楚辞·招魂》)
在汉语单音语素复音化过程中,这种语词次序颠倒的不稳定现象,是颇为常见的。此外,由于押韵或修辞的需要,也是语素颠倒的一个重要原因。对于这类词可以有不同处理:
语序颠倒以后,语义和用法相同的,可以看作是词的或体。例如:
悔改:认识错误并加以改正。(《现汉5版》)
改悔:认识错误,加以改正。(同上)
谨严:谨慎严密。(同上)
严谨:严密谨慎。(同上)
介绍:使双方相识或发生关系。(同上)
绍介:介绍。(同上)此外,如:代替~替代,直爽~爽直,整齐~齐整,异曲同工~同工异曲,格物致知~致知格物,等等。根据出现频率,左边一组一般高于右边,可以定为“常式”,右边是“变式”。
词语语素颠倒有的在意义和用法上产生差别,它们是不同的词。
2 语素更换
有些词语变换了其中的语素,也常引起同一性问题。例如:
皮里春秋~皮里阳秋 盛气凌人~盛气临人
出头露面~抛头露面 前仆后继~前赴后继 置之度外~致之度外 辞严义正~辞严谊正
走投无路~走头无路 兴师动众~兴兵动众
一命归阴~一命归西 攀龙附凤~攀龙托凤
浮踪浪迹~萍踪浪影 举踵思慕~举踵思望
水远山长~水远山遥 再衰三竭~再衰三涸这里存在两种情况:
一是变换个别语素以后,词义不变,所变换的语素通常属于同义或近义语素,没有改变语词的意义。这样的变换应是词的或体。例如“皮里春秋”一度写作“皮里阳秋”,是由于避晋简文帝母后名阿春的讳而改写的;“盛气凌人”本作“盛气临人”,都指以骄傲或威严的气势压人,“临、凌”词义相近;“辞严义正”与“辞严谊正”里,“义、谊”相通,“再衰三涸”也与“再衰三竭”义同。
一是个别语素的变换引起词义差异,应看作是不同的词。例如:
前仆后继:指前面倒下,后面继续跟上去,英勇奋斗,不怕牺牲。
前赴后继:前面冲上去,后面跟上去,英勇奋斗。
出头露面:在公众场合出面,也指出面做事。贬义。
抛头露面:公开露面,旧时也指妇女出现于大庭广众中。贬义。
3 词语原式与节略式
盗钟掩耳~盗钟 杞人忧天~杞忧
倾城倾国~倾国 精卫填海~精卫
一串骊珠~一串珠
这两种形式常并用于语言中。《汉书·外戚传·李延年歌》:“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后来以“倾城倾国”形容绝色的女子。也省作“倾国”。李白《清平调》:“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又如白居易《长恨歌》:“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杞人忧天”也省作“杞忧”,如清·赵翼《瓯北诗钞·绝句二·冬暖》:“阴阳调燮何关汝,偏是书生易杞忧。”这类词原式与节缩式应是一个词;一般限于熟典,只有熟典的凝固性才能使节略式具有原式的功能。
4 不同称名
同一事物,由于命名的视角、方式、来源、目的的不同而具有多种称名,因而有通称与别称,正名与从名的区别。从不同称名的性质看,有的是构词视角,即语素构成的差别,如“九州”,又称神州、九域、九隅;“御女”又称女御、御妻。有的是不同方言词的推广使用,如“日子”,吴方言说“日脚”;“大”古代方言叫“硕”;“锅”古方言叫“镬”、“釜”。有的是外来词语的吸收,如“回扣”音译词叫“孔密兄”;“狮子”又称“狻猊、狻麂”。有的来自避讳、婉说、谦词,如“死”,婉说仙逝、长眠、物故;“梨”讳言“圆果”,“箸”讳言‘‘筷”;“自己”谦称“下走”、“不材”、“牛马走”。有的是典故成语的活用。如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容让》:“嵇康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山公(山涛)曰:“嵇叔夜(嵇康字号)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后遂用“玉山”写伟男佳姿;而嵇康善饮,饮后常醉,摇摇晃晃常自倾倒、后来用“玉山自倒”、“玉倒”、“玉山颓”等形容醉酒、醉态。有的不同称名则是由于修辞上的各种应用而沿袭的。如以“孔方兄”代称钱,“玉轮”喻月亮,“青丝”喻黑发,等。
以上不同称名,实际上都指同一事物。唐·李公佐《南柯记》写淳于棼梦到槐安国,娶了公主,当了南柯太守,荣华富贵。后来牵师战败,公主亦死,遭国王疑忌,被遣归。梦醒,槐安国原来是蚁穴。这个寓言古人诗文中有“南柯”、“蚁梦”、“槐安梦”、“南柯梦”、“槐梦”、“槐安国”等不同称名。它们出现有早晚,使用频率也不尽相同。《辞源》以习见的“南柯”为正条,作详细叙述,其余或作简要交代,或注译“南柯”。
区别同名异实,是处理异名同实中不可忽视的,不深入研究往往作出错误解释。例如,“断织劝学”的故事,一指孟柯母诫子,一指乐羊子妻劝夫。“桃源”,一指《桃花源记》的故事,一指刘阮天台山桃源遇仙的传说。典源不同,含意大殊。
异名同实涉及广泛的各种专名和普通名物词语,尤以事典在诗文中的表现更是千姿百态,同一典故的形式往往有几种,几十种乃至百种之多,在使用上要分别对待,避免张冠李戴。
书面语里的词,形、音、义不总是统一的。一个语音形式并不总是顶着一个意义或一个词;一个词也并不总是具有一种写法。它们是不平衡发展的。有时候,相同的语音形式表示不同或相近的意义(同音词、同源词、多义词);有时候,相同的意义可以由不同的声音来表示(同义词);有时候,一个书写形式表示不同的词(同音同形词);有时候,几个不同的书写形式表示同一个词(异体词)。这样,什么情况下是不同的词,什么情况下是同一个词,就成了我们学习中必须处理的课题。比如“真相大白”,“墙壁用大白刷得更加明亮了”,两个“大白”是一个词还是两个词?“此起彼伏”,“降龙伏虎”,“电功率为一伏”里的三个“伏”,是一个词,两个,还是三个?“前赴后继”、“前仆后继”、“荡涤”、“涤荡”是一个还是两个词语单位?
书面语中的词有形、音、义、能四个要素,鉴别词的同一性应该从这四个方面来考虑。但是从整体看,它们在鉴别词的同一性中的贡献是不一样的。随着语言学的发展,人们对语义在语言体系中的地位和作用有了新的认识。语义是语言的基础,语音、语法就是为语义服务的。使用语言的交际过程,就是运用语言交流语义的过程。因此,把语义上的同一性看作词的同一性的基础是合理的,也是可行的。也就是说,语义上的对立大体上表明不是一个词,即使读音相同、书写相同(极端的例子如“站”【车站】和“站”【站立】),即便在词典的立目中也不能把它们牵合在一起;同样,语义上的同一表明是一个词,即使语音和书写不同。语音和书写特征往往缺乏普遍性,成问题的往往也正在这里。词在语法上的功能,也往往决定于词的意义,是语义特征的反映。“锁”(动词)和“锁”(名词)语法功能不同,但人们不会把它们当作两个词。但这并不否定其他三个因素在鉴别词的同一性中的辅助作用。
一、词在语音上的同一性
词在读音上常要涉及三种情况:同形词,异读词,同音词。
1 同形词是写法相同而音义不同的词,它们是完全不同的词。例如:
“乐”,有四种读法和意义:le,快乐;yue,音乐;yao,爱好;lao,用于地名,如乐亭、乐陵。
“华”有两种读法,两种不同含义:hua,光采、光辉;hua,姓氏和地名,如华山。
“长”一读zhang,生长、首长;一读chang,长短。
除了“长”(生长)和“长”(首长)在词义上有孳生关系外,其他的都是不同的词。从历史看,有的原属不同的读音,如“乐”,古音分属铎、觉、效各韵;两个“长”原是一个词,很早在意义和读音上有了分化,成了同源词。
2 书写相同、一字多音中另一现象是异读。词由于用于指称不同事物,读音往往跟着变化。例如:
“间”,原写作“閒”,本义是门缝,引申为中间,读jian,后来引申为空隙、嫌隙、离间,读jian。
“钱”,本义是铁铲一类的农具,这个意义现在读jian;一读qian,是货币和重量的单位。“间”、“钱”各自都是从一个源头分化而来的。一字异读是不是一个词,不能一概而论,应该从语义的孳生关系和历时与共时的角度加以考察。“间”(jian,jian)无论从历时或共时看,词义的孳生关系都很清楚,宜于看作一个词,“钱”(jian,qian)从共时看应属不同的词。
3 同音词是语音相同而意义不同的词。有的同形异义同音,例如:“杜鹃”(花名、鸟名)、“站”(车站、站立)、“信”(相信、书信)。从共时看,它们都是不同的词,是同音词。从历时看,两个“信”是一词多义,因为它中断的词源线索(“信使”义)是可以找出来的,两个“杜鹃”和“站”是同音词,因为它们各都不是从一个源头出来的,因而在词义上也不可能有任何牵连。
二、词在变换形式上的同一性
词语在形式上的变换,往往产生同一性问题,变换形式有:
1 语素次序颠倒
例如:
怯懦~懦怯 介绍~绍介 灵魂~魂灵
亲近~近亲 代替~替代 演讲~讲演
见识~识见 朴素~素朴 和平~平和
谨严~严谨 悔改~改悔 光荣~荣光
磨擦~擦磨 整齐~齐整 悔改~改悔
异曲同工~同工异曲 格物致知~致知格物
洛阳纸贵~纸贵洛阳 翻天覆地~地覆天翻
这种现象在古代也不少见。倒如:
简易~易简:“汉因循而不革,明简易,附时宜也。”(《汉书·百官公卿表》)“所以崇易简,省事功也。”(《释名·序》)
安慰~慰安:“时时为安慰,久久莫相忘。”(《古诗为焦仲卿妻作》)“思欲宽上意,慰安众庶。”(《汉书·车千秋传》)
风光~光风:“传语风光共流转,暂时相赏莫相违。”(杜甫诗《曲江二首》)“光风转蕙,汜崇兰些。”(《楚辞·招魂》)
在汉语单音语素复音化过程中,这种语词次序颠倒的不稳定现象,是颇为常见的。此外,由于押韵或修辞的需要,也是语素颠倒的一个重要原因。对于这类词可以有不同处理:
语序颠倒以后,语义和用法相同的,可以看作是词的或体。例如:
悔改:认识错误并加以改正。(《现汉5版》)
改悔:认识错误,加以改正。(同上)
谨严:谨慎严密。(同上)
严谨:严密谨慎。(同上)
介绍:使双方相识或发生关系。(同上)
绍介:介绍。(同上)此外,如:代替~替代,直爽~爽直,整齐~齐整,异曲同工~同工异曲,格物致知~致知格物,等等。根据出现频率,左边一组一般高于右边,可以定为“常式”,右边是“变式”。
词语语素颠倒有的在意义和用法上产生差别,它们是不同的词。
2 语素更换
有些词语变换了其中的语素,也常引起同一性问题。例如:
皮里春秋~皮里阳秋 盛气凌人~盛气临人
出头露面~抛头露面 前仆后继~前赴后继 置之度外~致之度外 辞严义正~辞严谊正
走投无路~走头无路 兴师动众~兴兵动众
一命归阴~一命归西 攀龙附凤~攀龙托凤
浮踪浪迹~萍踪浪影 举踵思慕~举踵思望
水远山长~水远山遥 再衰三竭~再衰三涸这里存在两种情况:
一是变换个别语素以后,词义不变,所变换的语素通常属于同义或近义语素,没有改变语词的意义。这样的变换应是词的或体。例如“皮里春秋”一度写作“皮里阳秋”,是由于避晋简文帝母后名阿春的讳而改写的;“盛气凌人”本作“盛气临人”,都指以骄傲或威严的气势压人,“临、凌”词义相近;“辞严义正”与“辞严谊正”里,“义、谊”相通,“再衰三涸”也与“再衰三竭”义同。
一是个别语素的变换引起词义差异,应看作是不同的词。例如:
前仆后继:指前面倒下,后面继续跟上去,英勇奋斗,不怕牺牲。
前赴后继:前面冲上去,后面跟上去,英勇奋斗。
出头露面:在公众场合出面,也指出面做事。贬义。
抛头露面:公开露面,旧时也指妇女出现于大庭广众中。贬义。
3 词语原式与节略式
盗钟掩耳~盗钟 杞人忧天~杞忧
倾城倾国~倾国 精卫填海~精卫
一串骊珠~一串珠
这两种形式常并用于语言中。《汉书·外戚传·李延年歌》:“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后来以“倾城倾国”形容绝色的女子。也省作“倾国”。李白《清平调》:“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又如白居易《长恨歌》:“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杞人忧天”也省作“杞忧”,如清·赵翼《瓯北诗钞·绝句二·冬暖》:“阴阳调燮何关汝,偏是书生易杞忧。”这类词原式与节缩式应是一个词;一般限于熟典,只有熟典的凝固性才能使节略式具有原式的功能。
4 不同称名
同一事物,由于命名的视角、方式、来源、目的的不同而具有多种称名,因而有通称与别称,正名与从名的区别。从不同称名的性质看,有的是构词视角,即语素构成的差别,如“九州”,又称神州、九域、九隅;“御女”又称女御、御妻。有的是不同方言词的推广使用,如“日子”,吴方言说“日脚”;“大”古代方言叫“硕”;“锅”古方言叫“镬”、“釜”。有的是外来词语的吸收,如“回扣”音译词叫“孔密兄”;“狮子”又称“狻猊、狻麂”。有的来自避讳、婉说、谦词,如“死”,婉说仙逝、长眠、物故;“梨”讳言“圆果”,“箸”讳言‘‘筷”;“自己”谦称“下走”、“不材”、“牛马走”。有的是典故成语的活用。如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容让》:“嵇康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山公(山涛)曰:“嵇叔夜(嵇康字号)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后遂用“玉山”写伟男佳姿;而嵇康善饮,饮后常醉,摇摇晃晃常自倾倒、后来用“玉山自倒”、“玉倒”、“玉山颓”等形容醉酒、醉态。有的不同称名则是由于修辞上的各种应用而沿袭的。如以“孔方兄”代称钱,“玉轮”喻月亮,“青丝”喻黑发,等。
以上不同称名,实际上都指同一事物。唐·李公佐《南柯记》写淳于棼梦到槐安国,娶了公主,当了南柯太守,荣华富贵。后来牵师战败,公主亦死,遭国王疑忌,被遣归。梦醒,槐安国原来是蚁穴。这个寓言古人诗文中有“南柯”、“蚁梦”、“槐安梦”、“南柯梦”、“槐梦”、“槐安国”等不同称名。它们出现有早晚,使用频率也不尽相同。《辞源》以习见的“南柯”为正条,作详细叙述,其余或作简要交代,或注译“南柯”。
区别同名异实,是处理异名同实中不可忽视的,不深入研究往往作出错误解释。例如,“断织劝学”的故事,一指孟柯母诫子,一指乐羊子妻劝夫。“桃源”,一指《桃花源记》的故事,一指刘阮天台山桃源遇仙的传说。典源不同,含意大殊。
异名同实涉及广泛的各种专名和普通名物词语,尤以事典在诗文中的表现更是千姿百态,同一典故的形式往往有几种,几十种乃至百种之多,在使用上要分别对待,避免张冠李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