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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初夏,我来到了保加利亚,在这盛产玫瑰的国度里,看到玫瑰伴随着微笑,也伴随着悲哀;玫瑰伴随着希望,更伴随着屈辱!
祖先特拉西安人
保加利亚建国于公元681年,是作为特拉西安(Thracians)、布尔加斯(Bulgars)和斯拉夫(Slavs)三个民族的统一体而成立的国度。其中所谓“土著民族”是特拉西安人。据考证,这是一群从亚西亚过来的游牧民族,最终在巴尔干半岛定居下来,并逐渐发展出特拉西文明
在保加利亚南部瓦尔那(Varna)出土的大量精制金器,证明早在2500年前特拉西安人就有了提炼黄金和制造金器的技术。从保国近代史来看,可划分为下列几个时期:沙皇 .西门欧(Tsar Simeon 893—927年)统治的“黄金时代”;拜占庭 .犹克(Byzantine Yoke 1118—1185年)统治时代;第二保加利亚王国(The Second Bulgarian Kingdom 1185—1393年)时期;奥斯曼帝国(1393—1878年)长达475年的统治时期,直到俄土解放战争(Russian—Turkish War of Liberation)时期的1878年,保加利亚才从土耳其人的统治下解放,再次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

阳光海岸的变迁
我飞抵保加利亚第一站是南部城市布尔加斯(Bulgars),而后乘车半小时,到著名的旅游胜地“阳光海滩”(Sunny Beach)。长达8公里的天然海湾和金色沙滩,每年夏季吸引着本国和世界各地的游客来此享受黑海的波浪和阳光。
黑海的浪涛汹涌,6月中旬的海水水温已达26度,我奔向大海,时而奋力向前,时而顺浪而下,时而“到中流击水”,时而“极目楚天舒”,在与黑海的浪涛搏击中,我感到这也是在与命运搏斗。
离阳光海滩不远,有座叫尼萨巴(Nessebar)的小镇,或叫微型小城,别具风格,地形属岩石半岛,与主陆地只有一条很窄的地峡(Isthmus)连接。尼萨巴已有2500年历史,追溯特拉西安人、古希腊人、罗马人和拜占庭人留下的残迹,依稀可见。如今这里是渔港和商业城区,形成了旅游点。
乡村一日
深入乡村,去体验民风民俗,只要有机会,无论在什么地方,我都不会放过。
车行驶在保加利亚的山村,田园风光的美丽令人遐想,但农夫破旧房屋又把人拉回残酷的现实。我先来到一对老夫妇家,他们仍保留着老式织布机,有客人来,“表演”一番。据介绍,农村现在几乎没有年轻人了,都去城市或旅游胜地找工作去了。这对老夫妇有几个女儿,偶尔回乡下看看父母。

晚间,我观看了当地民间歌舞。身穿民族服装的青年男女表演了具有浓郁乡土风格的歌曲和舞蹈。保加利亚的民族音乐很有特点,热烈而不激奋;悠长而不单调。一般来说语言与音乐有直接的关系,虽然保语和俄语属同语系并互相可以听懂,但听保国乡村音乐绝不会有“俄罗斯风格”的感觉。在舞蹈进入高潮时,我也加入了欢乐的人群,在优美的风笛伴奏下,度过了难忘的夜晚。
首都索非亚
6月18日那天,我登上了去索非亚的长途汽车,经过7小时行驶,几乎横穿保国全境,抵达保国首都。
索非亚从1897年成为保国首都,人口一百多万。作为欧洲最古老的拓居地之一,索城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最早是特拉西安族部落居地,后又成为罗马人的根据地中心,直至公元6世纪末。其名称换过几次:斯雷德茨(Sredets);地安迪(Triaditsa),到14世纪末才改为索非亚(Sofia)。今天在索城内仍可以看到众多历史遗迹。其中最有价值的是博雅那教堂(Boyana Church),保留有1259年的壁画。
索非亚不大,坐车很快可转遍全城。放眼望去,没什么现代化建筑。抵达当晚,保国朋友邀我去品尝保加利亚风味菜,价格不高,却不合口。对我印象深的倒是这位朋友的小车,前东德产的查班特(Trabant),坐进车内像是回到上世纪初,车内除方向盘、离合器,几乎不见什么仪表,简单可与拖拉机相比,但走起来还稳当。朋友介绍,车是他父亲的,当年把车交给他时曾说:“儿子,把这车开走吧,它虽然老了,但仍可以把你从A地带到B地。”

查班特车在柏林墙倒后生产过最后一批,价格奇高,都被欧美收藏家买走了。今天在索非亚街上,不时仍可见这种车行驶。一位加拿大作曲家去年坐了这位朋友的私家车后,回去后,每次来E-mail总要问:“你的查班特怎么样了”?
坐落在索非亚的亚历山大﹒尼夫斯基(Alexander Nevski)大教堂是最值得注意的纪念建筑之一。教堂1904年施工,1912年完成,设计者为圣﹒彼德堡著名建筑师A.N.包梅拉彻夫(A.N.Pomerantsev),教堂内的壁画是由当年保国最好艺术家所作。
高尚的文化素养
我在索非亚期间,正赶上每年一度的“音乐新星”现代音乐节,自1992年创办,今年已是第七届。
一般来讲,无论什么领域的现代艺术,接受的人总是少数,音乐亦是如此。20世纪即将过去,如果问问普通百姓,对本世纪的音乐知道多少?回答恐怕不容乐观。
从商业角度看,从事现代音乐极为艰难。保加利亚国家经济在如此困难的情况下,仍有办这样音乐节的决心,实在难能可贵。保加利亚国家电视台的记者问我:“北京有没有这样的音乐节?”我说:“音乐会上有时可以听到一些现代音乐作品,但没有定期的新音乐节。”
历史上,中保作曲家曾有过不平凡的交往。30年代初,保加利亚著名作曲家毕可夫(L Pipkov 1904—1974)曾在法国和冼星海共师从于勃兰格(N Boulanger 1887—1979),冼星海留法期间曾极度贫困!冼回国后,在延安谱写出了著名的《黄河大合唱》,1944年在苏联去逝,年仅40岁!保加利亚的同行们知道冼,但又不知晓他的现况,这次音乐节的秘书长竟问我:“冼星海还活着吗?”
音乐节每天有两场音乐会,都在广播电台录音大厅举行,仅能容二百多人的观众席场场爆满,我注意到听众在欣赏作品时,非常专注和安静,体现出了传统的音乐文化修养,也看出他们在听新音乐中,寻找着与自己命运共鸣的东西,在新音乐中反省着人生,思考着生活。
另一场音乐会是在正式的音乐厅,保加利亚青年交响乐团演奏马勒的《第四交响乐》。在索非亚街上看多了灰暗陈旧的街景和为生活奔忙疲倦的人群,一走进音乐厅,立即被其富丽堂皇的建筑和气质高雅的音乐家和音乐爱好者们所振奋,在这里,玫瑰永远伴随着光荣,伴随高贵;伴随着欧洲源远流长的音乐艺术;伴随着保国人民对生活的美好期盼。
民俗社情一览
任何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习性和习惯,入乡就应随俗。我刚进入保加利亚领土,导游就告诉大家这里人点头表示“不”,摇头意为“是”。我听之一笑,没放在心上。一天上街见书市繁华,有一本保国简史标价20美元,我问主人你这书有这么贵吗?对方直摇头,我忘了“摇头之意”,以为对方可以减价,结果对方又点头,在我困惑时,主人大概也明白过来我是外国人,干脆既不摇头也不点头了,只说yes和no。
保加利亚人性情温和,友好诚实。我临离开“阳光海滩”那天,在一家餐厅吃牛排,感觉味道不太对,就质问招待员,开始他们不承认,说:“绝不可能,我们的肉都是最新鲜的。”我一气之下离开。过了半小时又经过这家餐厅时,服务员老远把我叫过去,极为热情,说请随便点,你要喝点什么,我注意到这就是他们的赔礼道歉了,终于明白问题出在自身。
在卡西诺我看了一场通俗表演。包括舞蹈、唱歌、杂技、魔术。内容丰富持续了近三小时,但票价并不高。那些演员都相当优秀,技巧高超,演出全力以赴。给观众留下的印象是“票有所值”。据介绍,有不少保加利亚艺术家,包括古典和通俗,曾试图开辟中国市场,到中国巡回演出,但至今无一成行。
在索城及全国各处商业点,都可以看到各式中国货,“依连茨”就是索菲亚的一个中国货批发市场。
中国留学生不多,除了学保语,还有学医学工的。
不灭的希望
保加利亚行程结束以后,我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动笔,因为不知从何下笔。在本文结束之前想写几句总结的话,又不知从何写起。想想还是引用保加利亚作家G .马克夫(G Markov)的一段话做尾声:
“在我看来,保加利亚人在上二百年中所拥有的最好的东西就是希望。你可以从他们的脸上、声音、姿态中感觉到。这可能有关系与这块土地与人的天性;有关系与它漫长的历史;或仅仅有关系与保加利亚人的血!”
编/王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