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岁幼童在幼儿园死亡,满园惊慌荒唐埋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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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川女子唐成艳在打工期间,拿出所有积蓄,开办了一家收费低廉的幼儿园,以解决打工家庭孩子入园难题。尽管办园之路十分艰辛,尽管因此与丈夫离婚,她也只选择了幼儿园。然而,这一切都因为一岁八个月的幼儿刘云翔来到该幼儿园,发生了改变……
  打工者幼儿酿意外
  1968年,唐成艳出生在四川安岳县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1986年,唐成艳从内江市农广校幼师专业毕业,跟随村里的人一起到了云南昆明打工。期间,她认识了玉溪男子龙崇科,并携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婚后,唐成艳夫妇仍在昆明打工。大女儿出生后,他们才发现孩子没人照顾,这成了他们继续留在这个城市打工的一大难题。于是,她和丈夫商量决定,把女儿带回玉溪由公婆领着,而他们也回玉溪找了份工作,以便工作之余可以经常回家看孩子。
  1998年的一天,周末刚回家看过女儿的唐成艳回到厂里上班,一个自称云南德宏的女子背着孩子向她打听,是否可以带着孩子来上班?尽管自己是这个班组的组长,但唐成艳并不能做这个主,于是就带她去了部门主管那里。可主管想也没想,当即就拒绝了那个女子。晚上,唐成艳回到家里,为白天的事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许多来城市生活工作的打工者,不惜肩背、担挑、三轮车拉地拖儿带女、拼命挣钱的情形,深深触动了她。想到自己当年所念的幼教专业一直没派上用场,唐成艳当时便萌生了创办一所幼儿园,为广大打工者排忧解难的想法。当她跟丈夫商量这事时,丈夫也表示非常支持。
  1998年9月1日,唐成艳和丈夫龙崇科拿出这些年打工的所有积蓄,在玉溪市玉带路街道办起了一家专门接收打工子弟的幼儿园。因为收费低廉,他们开办的幼儿园,自然是受到了广大打工家庭的欢迎,第一个月就招了150多名孩子入园。然而,第二年年初,他们的幼儿园因手续不齐全,被要求停办整改了,唐成艳不得不把幼儿园搬迁到了一条比较偏僻的街道去,可最终因孩子多,吵闹声影响到居住区老人的休息,被别人举报了。
  尽管两次办学失败,但并未打消唐成艳办幼儿园的积极性。随后,夫妇俩又在居住区办起了一所名叫智多星的幼儿园,生源仍定位打工家庭的子女。可是,经过几番折腾,幼儿园的生源下滑得很厉害,为此,唐成艳和丈夫对办学产生了很大的分歧。龙崇科认为,办打工子弟幼儿园本来就挣不了啥钱,这样办下去到时连老本都得赔光;而唐成艳安慰丈夫说,等幼儿园效益好些了,再想法子增添些设备,把办园手续补上。
  分歧最终还是导致了夫妻俩感情破裂。2006年8月31日,龙崇科坚持与妻子离了婚。在这份离婚协议中,唐成艳除了要求把智多星幼儿园给自己外,没要其他任何财产。一个人接下幼儿园后,唐成艳一度把幼儿园经营得也算像模像样,并在玉溪一中附近租了园址。
  2010年5月,有关部门再次对民办幼儿园进行严查,唐成艳的智多星幼儿园由于办园条件不达标,最终被取缔。然而,幼儿园已是唐成艳的全部,她不能就此失去,况且还有20多个暑期班的孩子交了费的。不得已,唐成艳于2010年7月初,将智多星幼儿园从玉溪一中旁搬迁到了李棋街道办事处下戴井33幢3号,从此转入“地下”办园,招生方式主要以发招生简章电话联系。
  2011年3月27日晚上,唐成艳下班后正在吃饭,接到一个家长打来的咨询电话,问其孩子只有一岁八个月,是否也可送到幼儿园来。唐成艳听了,觉得孩子是小了点,但考虑办学的信誉,她当即表示没有任何问题。对方表示第二天就带孩子过去报名交费。唐成艳却在电话中说:“如果你们忙的话,不用单独带孩子跑一趟,明天我让司机直接来你家楼下接孩子,你把钱交给随车接孩子的一个老师就行。”
  就这样,第二天早上7点半,唐咸艳让幼儿园的老师跟着学校接送孩子的面包车一起,去把这个一岁八个月的孩子刘云翔接到幼儿园,并收了一个月的学费170元。
  可因为太小,这孩子身上的问题接踵而来。3月31日上午10点,唐成艳给一个学生削完铅笔去倒铅笔屑,返回时听到有孩子在哭,走过去~看发现刘云翔在楼梯上摔倒了,额头上的皮也被擦破了。尽管没流血也不很严重,想到孩子父亲此前打电话过问孩子吃饭的事,唐成艳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会出问题。上午11点半,是幼儿园吃午饭的时间,唐成艳再次叮嘱老师多给刘云翔喂点饭。饭后一个小时左右,孩子们差不多都午睡了。唐成艳仍让老师把刘云翔带到楼上自己的房间睡在女儿的婴儿床上,让女儿和幼儿园一位老师的孩子睡在旁边的大床上。等三个孩子都睡着后,她和几位老师才上楼去吃饭。
  下午3点40分,唐成艳上楼去叫三个孩子起床,却发现刘云翔躺在床上,中午吃的饭菜从嘴角流了出来。她用手摸了摸额头有些冰冷的孩子,见其嘴唇发紫、呼吸十分微弱,便大声叫刘云翔的名字,可他还是没睁开眼睛,也没任何反应。来不及多想,她抱起孩子就急忙打出租车赶去玉溪第一人民医院。
  荒唐埋尸隐瞒死讯
  一路上,唐成艳想到孩子好端端地来到自己的幼儿园上学,却发生了这种事,肯定影响自己今后,力学。为了不让医院通知刘云翔的家长,她把孩子抱到医院急诊科时,谎称是孩子的母亲,近乎哭着嘣道“医生,快,快救救我的孩子吧!”
  经检查,急诊内科主治医生彭光明发现送来的刘云翔已经没有了心跳,四肢冰冷,瞳孔散大,于是告知唐成艳孩子可能不行了。唐威艳犹如五雷轰顶,顿时跪在地上哭求医生继续抢救孩子。为此,医院决定继续试一试。抢救持续了50多分钟后,刘云翔一次心跳迹象也设有出现。医生与唐成艳沟通后,宣布孩子已经死亡。当唐成艳在死亡确认书上签名字时,因为孩子的死亡原因不明确,医院要对孩子进行尸检,她便在尸检同意书上签了不同意。当医生问孩子是否还有其他亲属时,她说孩子的父亲去世了,自己是贵州人,在玉溪没有其他家属。随后,她赶紧打电话给已经回幼儿园的另一个老师郭一至唐,让他赶紧来医院一趟,一起把刘云翔的尸体带离医院。
  离开医院,唐成艳越想越害怕,害怕刘宗全夫妇会找上门来打闹、报复,害怕以后幼儿园名誉扫地,不能再继续办下去,也害怕自己从此倾家荡产都无法了结如此大的事故。她甚至想不通,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怎么就死在了自己的幼儿园?她最终认为如果跟刘宗全说孩子走丢了,事情的发展就不会有那么严重。为此,她和郭一至唐商量后统一口径,带着刘云翔的尸体,来到红塔区李棋街道办事处老尖山坟地,挖了个坑匆匆埋掉后离开了现场。
  现年26岁的刘宗全是云南省昭通市镇雄人。儿子出生后,妻子岳朝会原本在家带孩子,可随着儿子长大,消费增多,岳朝会决定把儿子送幼儿园,自己也出去找份活补贴家用。第二天,她花了一整天 的时间,找到了这所每月学费170元,专用面包车每天按时接送孩子,包两餐的智多星幼儿园,把儿子交给老师带走了。送儿子入托的当天,岳朝会便跟丈夫刘宗全一起来到沙场背沙,每天能挣点儿钱。
  当天下午6点,刘宗全夫妇回到租住的小屋,却迟迟不见智多星幼儿园的校车送儿子回来。他给园长唐成艳打电话,问是否能按时送儿子回来了?接到电话,在忐忑中等得快要发疯的唐成艳赶紧让自己镇静下来,称因为园里的孩子多,要一一送回家,可能司机正带着小云翔在路上,很快就会送到他家里。可时间又过了半小时,还不见儿子回来,刘宗全再次拨通唐成艳的电话。
  见是刘宗全的电话,唐成艳吓得把电话扔在一边,根本不敢接。这让刘宗全心里顿时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傍晚7点半左右,仍没等到儿子回家的刘宗全,第三次拨通了唐成艳的电话。唐成艳觉得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她接通电话却告诉刘宗全,下午4点左右,自己带着小云翔出去买水果,孩子却不小心走失了。
  唐成艳的这番说辞,让刘宗全听了很疑惑:哪有老师会带一个学生去买水果的?他当即拨打了110报警。随即,他又叫上70多名亲友和老乡一起到整个玉溪市的大街小巷寻找儿子。
  就在刘宗全打电话报警前十多分钟,唐成艳也向警方报了案,称自己带着刘云翔逛街,在买西瓜时走失。办案民警赶紧调取了所在街面监控,并连夜对沿街群众进行走访,不仅在监控里没有发现她和小云翔的影子,沿街市民也都称没见过有妇女在买西瓜时,把孩子弄丢了。
  办案人员开始怀疑唐成艳报案所说的情况有假。4月1日下午2点多,民警分别又叫了唐成艳和刘宗全到派出所继续调查。而唐成艳仍然坚称刘云翔是自己走丢的。对此,刘宗全当即指出,自己进派出所时发现唐成艳骑的摩托车尾部有一块血状物。办案民警当即叫来法医,对血迹进行采样鉴定。见事情无法继续隐瞒下去,唐成艳只得向民警交代了孩子已经死亡,自己埋掉尸体的真相。
  当天下午5点左右,警方根据唐成艳的供述,果然在红塔区老尖山一处坟地里,找到了一具幼儿的尸体,并通知刘宗全夫妇赶去确认。在医院太平间,刘宗全见到的是前一天早上还为自己点烟的儿子的遗体,妻子岳朝会早已哭得死去活来。
  随后,公安机关对刘云翔的尸体进行了尸检,判定孩子可能因为中午吃得过饱,午睡时引起呕吐,后呕吐物又被孩子吸入气管,导致异物阻塞气管窒息性死亡。
  判赔18万
  当警方问唐成艳为什么要将孩子的尸体擅自埋掉并报假警时,她哭着一股脑地把自己这些年来办幼儿园的坎坷都说了出来,称正因为自己深深爱上了这份为打工家庭分忧解难的幼教工作,所以担心刘宗全夫妇知道孩子在幼儿园出意外死了,会找上门来闹让她失去这个倾尽自己所有的幼儿园。同时也害怕他们失去理智,伤及其他孩子。
  虽然刘云翔的死亡排除了他杀的嫌疑,但是公安机关还是根据相关规定给了唐成艳报假警的处罚,拘留以及罚款。
  2011年4月9日下午,唐成艳从看守所出来后,接到了在北京读书的大女儿的电话“妈妈,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她怯怯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妈妈糊涂了
  ”
  随后,记者去了唐成艳办学的地点,这是两栋连接在一起的民房。进八一楼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及建筑施工用的桶、废钢筋,地板、楼梯全都裸露着水泥,俨然一个建筑工地,让人怎么也不能和一个幼儿园联系起来
  这样恶劣的环境如何办学々对此,唐成艳称自己的幼儿园办不到相关证件,一直不敢装修,但他又实在太喜欢幼教工作,离婚后带了一个六岁女儿的她就这样东躲西藏地办这家幼儿园,幼儿园虽没挂牌,但当地很多家长都知道。
  唐成艳从看守所出来后,刘云翔的父亲刘宗全并未像她说得那样,跑去找她闹事报复。他们委托了律师,将唐成艳等人起诉到了法院。
  2011年5月25日上午,云南省玉溪市红塔区人民法院开庭审理了这起震惊全国的“园长埋尸”案。4名园方被告唐成艳、郭至唐、赵玉波、龙崇科均未出庭,委托他们的8位代理人全权代理。
  调解时由于双方意见分歧比较大,没能达成一致意见,法院经过几个小时的审理后,宣布择日宣判。
  一起荒唐的埋尸案,虽然4被告是否担责、担责多少,法院将自有公判,但留给我们的却是深深的思考和警示:面对日益加快的城市化进程,大量的农民工拥入城市,其子女的入园、就学需求有了巨大的缺口。而现实却是大多城市公立教育资源投入不足,使得大量像“智多星”这类的非法幼儿园有了生存空间,虽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外来务工子女接受启蒙教育的需求,但实际上也存在着巨大的安全隐患。
  2011年8月2日,该案由玉溪市红塔区人民法院公开审理后,一审判决被告唐成艳赔偿原告刘宗全丧葬费、死亡赔偿金96205元:由被告唐成艳、郭一至唐连带赔偿原告刘宗全其他费用和精神抚慰金82740元,共计约18万元。
  编辑/孙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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