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神殿里的巴斯光年下落不详

来源 :花刊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wish_hjl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001
  在1999年那个炎热夏天的尾巴上,外环路边的旧铁轨不负众望地寿终正寝。沈止竟气喘吁吁地骑单车载我经过那条上坡路的时候,蝉鸣分外聒噪,最后一列火车响着汽笛,很神气地轰鸣而过。
  “小镜子。”叉着腿没形象地坐在车后座的我踩着轮轴边缘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雄赳赳地扯一把面前的蓝黑格子衬衫,对着那身量未长开的瘦弱少年忍不住颐指气使,“给我冲!那劳什子破火车,追上它!”
  蓝黑格子明显抖动了一下,柔软的短发被风吹成了鸟窝。他没说话,只是身子用力一个前弓,单车箭一般飞了出去。
  
  002
  对沈止竟的记忆始于1990年冬天。那年的S城格外冷,所有人都把自己裹成一只龟,缩着脖子在路上快步疾行。
  当沈止竟骑着小脚踏车摇摇晃晃地出现在我能意识到的范围内时,我正很没形象地蹲在路边啃烤地瓜神游火星。
  大概5岁的沈止竟眼神儿也不好,虽然我是穿了一身白恰到好处地跟满地积雪融为一体,但他就这么直挺挺地把我撞翻在地也还是说不过去的,尤其是浪费了5毛钱的烤地瓜,他罪孽深重。
  意识到这一点的沈妈妈当天晚上就带着沈止竟上门道歉。我妈一看肇事者是新搬来的邻居,又念着我确实只擦破了一点皮连血都没流的事实,笑容满面地把我往前一推,“叫哥哥。”
  瘦弱矮小像棵营养不良的白菜,沈止竟的海拔显然让他的气势也弱了下去。于是从那之后的很多年,表面上我乖巧温良“哥哥”长“哥哥”短地叫着,背地里可是指使着小镜子干了不少坏事——拿石子砸阿夏家的猫,偷隔壁卖菜王二的秤砣……一旦被抓住就是他挨骂或者乖乖去走廊罚站,而我坐着沙发翘二郎腿啃他买来的烤地瓜。
  邪恶的小魔鬼俘虏了年幼的王子殿下。
  从此王子被日夜奴役,过着苦不堪言的悲惨生活。
  直至现在我还时时想起那时候的日子,大家居住的小院,喧闹,美好,盛放了我们不谙世事的童年。
  
  003
  初中时候,沈止竟神奇地开始长个儿,整个人就像雨后朝气蓬勃的小草,似乎一夜之间就被拉长了好多,于是他名正言顺地摆脱矮子称号,在高一分班时身高挤进第一梯队,稳稳地坐到最后一排,跟讨厌的数学老师敬而远之了。
  人说女大十八变,那我应该就是个例外,顶着永远像是草窝的蘑菇头,也没有其他女孩子的棉布长裙,蹦来蹦去像个兔子一样消停不下来。在那个永远有人背着老师、家长偷偷摸摸谈恋爱的年代,用同桌的话来说,我跟沈止竟纯纯的兄弟情那叫一个叹为观止感天动地。
  长大了的沈止竟,像是一面才被人打磨好的铜镜,开始四散出金灿灿的光来。身材好,长得好看,学习优异,为人和善,不花心……当我坐在课桌上,把沈止竟书包里的情书一封封翻出来并从中总结出他以上这些优点的时候,我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小矮子沈止竟摇身一变成了大众情人王子殿下,小恶魔陆禾夕却还是那个丑陋干瘪的坏丫头。
  这个发现让我低沉了好几天。直到沈止竟笑意盈盈地在我家门口把我拦住说:“请你看电影,《玩具总动员》。晚上7点半的场,再不去就来不及了。”阳光下的少年身量挺拔,还颇有点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意思。
  《玩具总动员》很不错,电影院的空调也开得很足。散场的时候我拉住沈止竟的胳膊晃啊晃,“镜子你弄到了一套限量版的巴斯光年对不对?嘿嘿,那个叔叔给你的时候我都看到了……”我冲他挤眉弄眼。
  少年愣了一下。于是我乐滋滋地从沈止竟的书包里成功拐来太空人巴斯光年模型,又乐滋滋地抱着它打道回府。
  就是在那个时候我们认识了沈微微,她穿着露大腿的短裙,甚至化了淡妆,像个老朋友一样拦住我们的去路,就那么扑到沈止竟身上,搂着他的腰,声音很细。
  “你怎么才来?亲爱的,我都等你好久了。”
  我笃定皱着眉头的沈止竟一定跟我一样被这个突然冲出来的女孩子吓了一跳,但他还没有来得及把她推开,就被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从背后大力扯了一下,我看着踉跄两步的沈止竟,呆呆地愣在原地。
  直到有另外的男人围过来,低声咒骂着什么。其中一人指着我喊丑女人并摇摇晃晃地靠近的时候,我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朝着沈止竟的方向慌慌张张喊他的名字,“镜子——”
  拳头落下来的时候我看见沈止竟费力地挡住一个男人的进攻然后转身朝这边跑,但我还是很没骨气地蹲在地上用胳膊护紧了那个傻兮兮的巴斯光年。
  如果当时我还有时间想些什么的话,我一定会这样对自己说:这个限量版的巴斯大概比我还贵,就算自己不要也可以拿去卖钱……
  但当时拳头容不得我多想,疼痛袭来的时候,护着它竟是下意识的做法。
  喝醉的男人真可怕啊,手脚并用好像是在打沙包。然后我被一双臂膀用力搂在怀里,嘈杂的间隙,有个声音喘息着在耳边说:“别怕,我会保护你。”
  像所有八点档偶像剧的烂俗情节一样,王子殿下从天而降,挺身而出从歹徒手里救走了可怜的公主。但其实沈止竟同样落魄,而我也并非貌美如花。
  沈止竟在替我挨打呢,这么值得纪念的一刻,我很配合地昏了过去。
  
  004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第一眼看到的是放在床头完好的巴斯光年。我从自己的小床上坐起来,对旁边坐着的沈微微友好一笑。
  没错,我是因为受惊加贫血晕倒,而这位直接导火线小姐很愧疚地来慰问看望。
  我上下打量她一圈,素颜的沈微微很像韩国的整容美女,鹅蛋脸大眼睛,五官很是耐看。当然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是因为被小痞子纠缠而拿素不相识的沈止竟当挡箭牌才为我们惹来一难。只是刚刚好那群人喝了酒,而我们刚刚好出现在那个拐角路口。
  “对不起,我……我本来以为这样做他们就会走掉的,谁知……”拿着一只苹果在削皮的沈微微停下动作,怎么看都是尴尬的表情。
  “好啦,你一个弱女子那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我把贴着创可贴的胳膊重新伸进被子里,转过脑袋眨眼,“你知道的,我不好看……大概是把他们给吓着了吧。唉,不公平啊,这也太打击人了!”我瞅她一眼,“都不对美女下手的……完全不公平嘛!”
  我被自己逗笑了,沈微微却一副更尴尬的表情僵在那里。
  没错,我是丑丫头陆禾夕。左脸眉梢至唇角,3岁那年被妈妈不小心用开水烫伤遗留下的疤痕像是一只巨大无比的粉色肉虫,恶心巴拉地附着在我的皮肤,又像是画上虬曲的苍树枝丫,无声地控诉着一切。
  所以我变成了黑色翅膀的小恶魔,淘气,使坏,以此来发泄不满和愤怒。所以妈妈才永远都是一副愧疚的模样任由我为所欲为,所以邻居们才会用那种又怜悯又同情的眼光将我一遍遍凌迟处死,再关上房门对自己的小孩说:离陆禾夕远点。
  所以我练就金钟罩铁布衫,一身的金刚不坏,永远大喇喇地笑,永远能谈及脸上的疤就像是在说早间新闻里于己无关的逃犯。
  所以我永远都成不了童话里穿着粉色衣裳的小公主。
  但是怎么办才好呵,丑陋的小恶魔陆禾夕,似乎也变成了庸俗肤浅的女孩,不可救药地对王子产生了非分之想。
  是因为当初他站在自己跟前没有像害怕瘟疫一样躲到妈妈身后去呢?还是因为这样一个小跟班支使久了产生依赖感?又或者是一起看过那么多年院子里迎春花的绽放而慢慢产生莫名情愫?更或者,是因为他说会保护我?
  我说不清楚。
  床头,巴斯光年安静地笑着。
  
  005
  我的身体很快就恢复了,沈止竟也得益于身上那些红肿得到了半个月的休假。更为神奇的是沈微微的小叔竟是学校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金口一张就免去了我们校外打架的处分,甚至在期末考的时候破天荒给了我进步奖状。
  总之我们跟沈微微成了铁三角。她家境优越,打扮入时,看上去像是不良少女但其实也算是老实巴交的好人。很多个晚自习我溜出教室去隔壁班找她,然后我们两个翻墙出到河边手拉手散步。沈止竟那个木头一心扑在学习上,扬言不跟我们同流合污,被我们取笑好久。
  2001年的暑假平静得如一汪湖水。在那个夏天的末尾,生活被风吹起了皱褶。
  传言的速度总是日行千里,某个吃饭的午间,妈妈开始谈起沈止竟家的事情。遗传给沈止竟良好外貌基因的沈妈妈出轨跟房地产老板堕入爱河的事情终于曝光,后来某一天我看到沈爸爸轰轰烈烈地砸了家里所有的玻璃拉着皮箱一去不返,第二天就有人说沈妈妈要带着镜子住进房地产商的小洋楼了。知道这个消息的我匆匆忙忙敲开了沈止竟的小屋。
  沈止竟在,沈微微在,甚至……当初被我发现送沈止竟限量版巴斯光年的那个大叔也在。
  我是后来才明白,沈妈妈跟房地产商的事情沈止竟一早就是知道的,沈微微也知道,因为那男人是她爸爸,更确切地说,是养父。
  像我这样头脑简单的丑女孩一定想不通为什么沈微微会是被遗弃的孩子,为什么收养沈微微的男人又会跟沈止竟扯上那么复杂的关系。
  受到不明电波扰乱的世界出现嗡嗡的轰鸣,我想我的眼睛跟耳朵一定是坏掉了,要不然,为什么在我推门而入的时候,我会看见沈微微神色坚定地牵起沈止竟的手,然后转身对那高大男人微微一笑:“爸爸,我喜欢他。”
  
  006
  我必须得承认我很自卑。
  对,我很自卑。
  我丑,成绩不好,家里不富,我也从没见过我的爸爸——那个自出生起就抛弃了我妈妈的男人。所以我常像个大姐头那样对沈止竟指手划脚,却从来不敢告诉他我喜欢他。我跟他的关系算是青梅竹马,算是朋友,算是哥们,算是兄弟,却从不是恋人。
  所以我抬起手背抹了把脸,快步走过去朝沈止竟笑,“我妈买了柚子,让我来叫你过去吃,微微也来吧,可甜了。”
  沈妈妈真的带沈止竟去了那个男人的临海小洋楼。我心里很是为沈爸爸打抱不平,对那个男人便也怀了一股怨气。也有可能是我不满他把沈止竟带离我们的小院——总之沈止竟真真正正地住进城堡成了王子殿下,离开了我们的迎春花、我们的童年、我们的老屋子,我再也不能每天起床透过玻璃就能看见他在院子里浇花了。
  那之后我们疏远很多,我不知道是他跟微微早就在一起了还是怎样,也不知道微微那天的话究竟是表白还是恋人之间表达甜蜜的方式。总之我开始老老实实地写作业、背单词,做个天天向上的好少年。
  沈止竟搬走的前一天晚上,我们三个最后一次在路边摊吃烧烤。我啃着烤鸡翅被辣得眼泪直流,而沈止竟跟沈微微也没有谈起他们关系的任何进展,我们像以前一样以朋友的姿态面对彼此,再没有聊起这个话题。
  那天的最后,沈止竟递给我一个胡迪的模型,像以前那样笑着对我说:“送你了,没有胡迪,巴斯光年会寂寞的,好好照顾自己。”
  辣椒可真辣啊。沈止竟,你有没有想过,我没有了你,会不会寂寞呢?
  那晚我抱着巴斯跟胡迪入睡,心里一直在吐槽沈止竟。我宁愿沈止竟对我不好,我宁愿他不理我歧视我讨厌我,也不要像现在这样觊觎公主和王子,我一定会遭人唾骂的。
  听说后来沈妈妈跟沈爸爸离婚,沈止竟跟微微真的成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每天朝夕相对。偶尔能看到来接他们放学的轿车停在大门口显眼的位置,我瞅一眼,然后骑着单车离开。
  
  007
  高三,正式分了文理班,我在为数不多的文科生中兢兢业业地扮演着好学生角色。
  那年的情人节,开始流行三行情书。简单的三行字,把你的心声说给他听。我鬼使神差地买了漂亮的信纸,在上面端端正正地写三个我爱你,却没有勇气把它送出去。
  对,我还是不死心。我就是不死心。
  心里想着:就让我这么偷偷喜欢着他也好。
  那年解脱后的暑假格外漫长,所有人都在放纵,准备一个新的九月四散天涯。
  我考到一个南方小城的学校,学费不高,是我们家能负担得起的数额。
  沈止竟终于来找我。
  我们沿着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护城河走啊走。他眉头紧锁,“禾夕,微微她……现在很不好,爸爸要带我们出国去住一段时间……”
  他说的爸爸是微微的养父。
  而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终于知道,为什么沈微微会被遗弃,她的心脏跟我们不一样,太大的打击或许会让我们低沉,但对于她,也许就是死亡。
  后来沈止竟说了什么我记不清了,只知道他突然拉了我的手,眼里好像有隐忍的光,“我喜欢你……已经很久了。”
  我的世界那一刻春暖花开,即使我的王子是因为怕给微微的病情造成影响而不敢明确拒绝,更怕跟我表白会对她造成更大刺激而一再隐忍,但幸福来得这样快,我猝不及防。
  沈止竟很是郁闷地皱起脸来拿手指弹我脑壳,“原来你不知道啊……不喜欢你干吗要替你挨打,还送你巴斯……笨蛋。”
  我仰起脸笑得像朵花。
  却忘了恶魔跟王子怎么可能会有未来呢?
  
  008
  跟沈止竟互通心意的时候我特羞怯地拿出情人节写的三行情书,没想到他一愣,也从兜里拿出张纸来,是写给我的三行情书。这个笨蛋,明明写了却不敢给我,怎么跟我一样胆小!
  我仰天长笑瞬间觉得自己扬眉吐气了,拐拐胳膊问他,“我很丑哎……”
  “呃……也不是太丑了,有一点点丑……”
  “喂!”
  “我又不是外貌协会的!我管你丑不丑啊我就是喜欢你!”
  有时候我在想,沈止竟不是这样善良该多好,他不要去顾忌微微的病,不要这么善解人意地去在乎每个人的感受,是不是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尘世短暂,有一人能一直相伴,实属不易。
  秋天来临的时候,我正在南方看小桥流水,而沈止竟一家也到了遥远的澳洲。我们约好的,他会把一切都处理好,然后回来跟我在一起。于是没有课的时间我买了一张大大的世界地图,把墨尔本用红笔圈出来,像是在指点江山。
  我还给他写很长的信,把拍的景色也放进去,这里有什么稀奇的野花啦,今天老师又讲了什么笑料啦,事无巨细,把我的生活都讲给他听。
  小恶魔爱上了王子,苦苦等待着,可是王子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009
  通信在我们分别的第14个月被迫中断,我望着被邮局退回来的信件,不知道什么原因沈止竟搬离了原来的地址,没有他手机号码的我只能干着急。
  第17个月,澳洲的来信上只有寥寥几行,“微微情况恶化,爸爸请来最好的医生,但逢经济危机,家里的经济实力大不如前……勿念。”字迹很潦草,想必也是出了事情。很快新来的地址也失效,而沈止竟,再没有寄信给我。
  
  010
  又要到一年的春天了。
  大学毕业后,我在当地找了份稳定但收入寥寥的工作,再不是蹦蹦跳跳如长不大的孩子。我开始穿便宜的棉布长裙,常常像个老人那样坐着发呆,不太说话。
  再也没有沈止竟的消息。我没有料到我们的故事会以这种方式收场。
  后来我查过男人那家房地产公司,已经破产了,几乎是顷刻之间一无所有。我各处求人,企图能找到沈止竟的联络方式,哪怕是他爸爸的,或者是某个知晓他处境的亲戚的也好。但是没用,统统没用,一朝如山倒,没有钱的他们还有谁愿意关注。
  微微的病怎么样了?他们还在澳洲吗?他们遭遇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的一次同学聚会,席间我听人讲起,似乎在悉尼一个下级酒吧旁边见过跟沈止竟样貌相似的人,那人混混打扮,搂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举止轻佻。
  我才不会相信,我的王子,永远善良、温暖、阳光、英俊。
  谁都骗不了我,那怎么会是沈止竟!
  我可以自私,丑陋,恶毒,贫穷,我可以永远都当一个小恶魔,但沈止竟是王子,他理应拥有所有美好的东西——他才不会,一定不会的。
  我揉揉眼睛,天花板上的灯在杯子里摇曳出明晃晃的倒影。
  后来我还是抱着巴斯跟胡迪睡觉,我常常梦到有一天沈止竟带着玫瑰花回来找我,他挽着我走进婚礼教堂,我们都漂亮得不像话,旁边有好多小天使在飞。
  然后我就挣扎着哭着醒来,伸胳膊用力,再用力搂紧一点巴斯光年。
  那是他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我视如珍宝。此生不换。
  曾经听过那么一个希腊神话,天神预测到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儿子杀死,就把年幼的儿子囚禁在时空神殿,那是一个除了生长什么都静止的地方。
  沈止竟,如果我也有预测未来的能力,我一定不要你去澳洲,哪怕我们一起被关在时空神殿,也不要像如今这般,日日折磨,夜夜思念。
  有些爱不得不各安天涯,我走遍天涯却也没有找到你。
  
  011
  我是丑姑娘陆禾夕,我爱沈止竟。
  亲爱的你们,如果在某一天遇见他,请帮我转告,我很想他,我很爱他,让他回来吧。我会把这些年在情人节写的三行情书全都给他,我会不再畏手畏脚,会勇敢地面对爱情。
  你们一定要跟他说,巴斯光年没有他,也会寂寞的。
其他文献
许多年之后,当我回想起来,当时我之所以那么恨方晓卓,是因为她令我彻底地暴露了内心刚刚萌发的柔软的情愫,虽然我不知道爱情的那一半是谁,但这份小心翼翼成长的爱恋,却是我在卖鱼桥中学聊以自慰的脆弱的自尊。    1.  我真的要骂人了!  谁这么缺德,总给我送情书?  我把手伸进书桌洞,立刻感到了和之前8封情书一样油腻腻的手感。  信纸皱巴巴的,粉红色,字写得歪歪扭扭,最要命的是在信纸的背面画着一个骷髅
期刊
①    薇欹笑盈盈夹起一条青虾送到唐树嘴边,唐树一愣,迟疑了一秒,见那条青虾还在嘴前,对面的笑脸是略带羞涩的鼓励,唐树才知道不是玩笑,于是,一张脸立刻比油爆的青虾还红。提起、凝神、探身、发力,拉了一个天大的架子把嘴探向那只伶仃小虾。薇欹的手却在这时像一只灵动的雨燕轻盈溜走。对面,薇欹已经花枝乱颤,夹着青虾的手也笑脱了力,那只色香诱人的小虾在筷尖摇摇欲坠。  唐树终于惭惭地把身子收回,为了掩饰尴尬
期刊
九  血色的液体喷涌而出在眼前模糊成一片,凄厉、绝望的呼叫撕裂空气挣扎着想要逃向远处,却因为渐渐无力而最终衰竭在混浊的喉咙里。刚刚制造了死亡的嘴唇在蠕动,一个冷笑被未干透的血丝映衬成轻蔑的挑衅,残忍的目光像刀锋一样扫来,贴着喉结那片泛起的细粒掠过。没办法不去注意那一头火焰一样红的长发,在夜风里飞舞,像火苗、火束、火丛、火海,膨胀、蔓延,吞噬一切被触碰到的东西……  最后,尘埃落定,一切死一样寂静。
期刊
白羊座  月初桃花较旺,身边不乏优秀的异性朋友。联谊、聚会都是结识异性朋友的好机会。月中在不经意间能感受到异性投来的强烈电波,有机会与心仪的对象由神交到深交。学习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多给自己一些时间,你会发现原来学习可以如此轻松。    金牛座  这个月的整体运势比较差,受心态与环境影响,学业运、理财运都较弱,上课时容易分心,注意力难以集中。应稳定情绪,有心事或想法可以找老师倾诉,不要憋在心里。
期刊
三月,江南小镇,春风细雨醉人,正是一年最舒适的季节。  幽静的小镇角落里有一条阴森小巷,九转纵横像是一条通往冥府的阴路。窄巷幽深,青石路,灰砖墙,路的尽头是一扇红漆斑驳的木门,一座孤零的院落周围竟然没有一栋相邻的房舍。  小镇的人都知道这阴森的院子里住着一个孤身女孩,卖灯为生。虽然,小镇的人都对那院子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但女孩做的灯却人人喜爱,银钱宽裕的人家都会买上一盏放在家里赏玩。据传女孩儿的灯不
期刊
倾诉:下雨望天  我应该算是长得还行的女生吧,大概从我記事的时候起,身边就有很多小男孩围绕着我。我的第一场恋爱算是在小学六年级,呵呵,年纪是小了点儿。那个男孩对我很好,特别会关心人,和他在一起,我就像个小妹妹一样被保护着。可惜,小学毕业之后我们就分开了。  上了中学,追我的男孩子更多了。只要天气有变化或者学校有什么活动,我的手机就会收到好多关心的短信,要我多加衣服呀,注意身体呀,多喝水呀……可能我
期刊
                          
期刊
她一脸灿烂地走进全球顶级皇室,多少公主黯然败阵。  世界不知道,王子不知道,她度过了多少不眠之夜。    今年七月,默多克集团的《世界新闻报》陷入窃听门丑闻。在听证会上,一名激愤的民众偷袭默多克,他的妻子邓文迪立即起身护夫,情绪激动。  舆论暂时忘记了窃听门,以排山倒海的架势关注起邓文迪与默多克的爱情。邓文迪当年的灰姑娘传奇经历又再次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灰姑娘的爱情故事,励志又动人,每一段给力
期刊
天色悠悠长长地晚着,一抹夕阳金橘交错般的颜色散漫在远方,微风缓缓从身旁水一样地淌过,浅浅的凉意。树叶轻轻摇晃,哗哗声里带着篮球场上男生们放肆的笑意。握住的拳头松了又紧,手心出汗,全身各处的感觉都变得微妙起来,像“咚咚咚”跑过的小野兽一样。  在我变成这个状态的前一秒,是祁非隔着一层铁丝网和差不多半个篮球场,冲我喊:“乔蓝等等,一起走!”  哄笑声四起,我看着祁非冲笑得最欢的阿力屁股上踢了一脚,脑子
期刊
[01.潘绰绰,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灯火阑珊夜如魅,桌上的红烛映得潘绰绰堪比花娇,她的对面坐着一位人品相貌皆属上乘的极品美男。美男正用他那深邃的眼眸深情款款地望着她,轻启唇角,唤道,“潘绰绰你有病啊,闭着眼睛吃饭也不怕筷子戳到鼻孔里。”  潘绰绰猛一睁眼,什么极品美男啊,分明是她家“天山童姥”在烛光下那张细腻到让人嫉妒的“老脸”。哼了一声:“你嫌弃我?我还没嫌弃你呢!一把年纪还装嫩!”  “你!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