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蒙历史散文二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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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访黄庭坚
  一
  ——请问,黄庭坚在哪里?
  在那个秋天的假日,诗人杨弃陪我到江西修水去拜谒这位宋代文学大师。
  杨弃也是我们湖北人,他工作的地方虽然紧邻修水,但也未曾来过,所以,我们径直赶到了县城。在修水河流经县城的南岸,我们找到了留有黄庭坚一百余块石刻的“南岩”,那座低矮的山头虽然林木苍翠,清凉幽静,却没有成为先贤的退隐之处。
  这个颇得禅道、身在尘世却能超凡脱俗的诗坛圣手就在修水,就在他的故乡,我们一定能够找到他。
  黄庭坚出生于修水的一个世家,在完成了他一生的惊世创造之后,又魂归故里,这在中国难以计数的历史名人中,是很少有的。
  一代巨星从一座偏僻的山庄骤然升空,几十年之后,还能够极其准确地回落到那里。这次罕见的文化“天象”,对于唐诗宋词,对于一部厚重的中国文化史,都说不上有多么特别的意义,而对于那个小村以及修水这片土地来说,却平添了一份世世代代享用不尽的荣光。
  节前,杨弃与我约定“去看黄庭坚”,我虽然早已料定,我们千里寻访而来,能够看到的最原始的遗迹可能只是一方堆土,但我们还是兴致勃勃地赴约了。
  我一遍遍地想象过那座坟堆,无论它在一个什么样的山坳,无论它在一个什么样的山村角落,也无论它多么矮小,它都是一个符号。
  ——一个早在千年前就已堆起的地域符号,一个昭示千秋万代的文化符号,一个属于整个民族的精神符号。
  我们来了,为了黄庭坚,更是为了那个醒目的符号!
  二
  ——我们来找黄庭坚,知道怎么走吗?
  我们几乎是这样一路打听过来的。杨弃自己并没有感觉到,他这种问路的口气也这么简练,这么含有诗意,这么让人产生联想。
  修水人都知道他们的这位先祖在哪个方向,在哪个山水秀美的村子,虽然只有少数人能够说出那个村子名叫“双井”。
  出发之前,我在一幅图片上看过双井村的地理全景。村子依山傍水,其周边地区并没有多高的山峦,唯有村后几座相连的山峰兀然而立,并且山体青翠端庄,轮廓极为清晰。那里的村居沿着山根儿一字排开,门前便是缓缓东去的碧绿河水。
  更令人感到奇妙的是,在那排村居和河水之间,还有一片并不逼仄而可供耕作的田野。也就是说,这里不仅有青山碧水,而且还有沃土,还有灵气。
  黄氏族谱记载说,黄山谷的先辈为避战祸从婺州金华迁移到此地后,因家境殷实又通过占卜选择了双井村这块地方,便在这里重建新宅,依靠这片灵秀之地繁衍出了一个显赫的家族。被誉为一代诗宗的黄庭坚,是他们新迁之后的第五代,而在他祖父的那一辈兄弟中,已经有过十人高中进士的荣耀。自“十龙及第”到此后的第十世,黄家共有四十位学子荣登进士金榜。
  多少次改朝换代,依赖于修水河边这块田亩而兴盛起来的黄氏家族却代不绝人。然而,黄家通过科举走向仕途的人物,大多数依然属于漫长封建时代层出不穷的士大夫阶层,无论他们进身到多高的官职,也不过是达官显贵之类,即使如庭坚爷爷辈的黄灝,曾经身居太子太傅、刑部尚书之高位,从历史角度看,亦不过是一个匆匆过客。
  唯有黄庭坚是属于后世的,是永恒的,他被一代代子孙传诵至今。
  可以说,我们的中华文化能够延续多久,黄庭坚就会活多久。
  黄庭坚因其作品衣被后世而家喻戶晓,至于他殁后二十七年被南宋朝廷特赠龙图阁大学士,加封太史,一百六十年之后又被追谥文节,那些史实只为少数学者所看重。而对于早已故去的诗宗和他一代代“粉丝”,几乎是没有意义的。
  当初,只是为了自己家族的未来,他那位相信“风水”的前辈才择地而居。而中国文学史能够拥有著名的江西诗派,中国的文化星空能够闪现出一颗卓荦不凡、才具超群的文学巨星,以至我们今天能够读到黄庭坚,都应该感谢其先祖的那次抉择,都应该感谢双井村。
  地灵人杰,我坚信人物是土地奉献的。
  三
  ——我们去看黄庭坚,还有多远?
  十月的阳光还很灼人,土路上扬起的尘土把我们黑色的轿车染得灰白,加上不时的寻访问路,大家都显得有几分疲倦。只有杨弃脸上的微笑从未消失过,也许因为他是我们这次行动的主人,他的车子必须走在前面,还要负责问路。
  我们沿着修水河向前行进,听说对岸山脚下的村落可能是双井村,我的身子顿时从半睡眠的状态挺直起来。呵,果真是个绝好的所在!
  脚下的小河几乎断流了,河床的沙石上裸露出洪水走过的痕迹,还散落着一些形态不一的洪流无法推动的大型石块。河沿上露出根须的杨槐和一丛丛已没了精神的灌木、芦苇,像一群山野间的孩子,在这个无风的秋日,静静地张望着我们几位匆匆而来的陌生客人。
  这种干涸的河流景象,更为对岸的村落增添了几分古老和偏寂。
  诗人在世时,没有摆脱封建时代许多文人都遭遇过的命运,特别是在他的晚年,因屡遭贬谪而四处流离。他能够长眠于双井村的祖茔之西,是在他客死他乡四年之后,由其两位门生从千里之外的广西宜州护送回修水的。
  两位贤士或许没有预料到,他们的那次义举不仅成全了修水,而且成全了一段文化历史。
  不难想象,黄庭坚的归来,又为这个古老的村落带来了多少庄严和静谧。
  还有眼前这道并不弯曲的修水河,把双井村与外面的通途隔离开来,更使它显出几分神秘。我们分明看到对面的一溜村庄,就是不知道哪一个是它,就是不知道怎么靠近它。
  四
  ——小朋友,你知道黄庭坚在哪里吗?
  尽管双井村就在对面山下,但有的孩子仍然答不上来。可是,一问黄庭坚,他会立即为我们抬手指路。
  千年前的文学大师真像是一位健在的圣贤,只是归隐到老屋,以其清德雅望昭然乡里。
  是的,多少个世纪以来,先贤的名望不知遮掩了多少沧桑往事和变迁的人事,何况这个小小的村庄。就像我写作这篇散文一样,只需敲出三个字的拼音,黄庭坚的名字就自然地按顺序跳跃出来。黄庭坚又岂止是活在这块不为人知的绿荫河畔啊!   终于到了,虽然这里尚未开发,也没有游客,但村上几位坐在屋檐下或树荫里休息的老少乡亲,看到我们这些风尘仆仆的外地人,都不感到意外,并且还料定我们是冲着他们的那位先祖而来的。他们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举动,但我早已从他们的表情看出,双井村是欢迎游人的。客人的到来,也会使他们倍感骄傲和荣耀。
  一位骑车的少年主动下车带路,把我们带到墓地。
  整个墓地非常简洁,只有一座圆状的墓冢,由于不断受到村里后人的精心保护,它显得比一般乡间的坟堆要高大得多。墓前竖有一尊大师的雕像,据说是几年前上级政府拨款制作的,同时围绕墓地圈了一道墙。墙外,背后是村民的住房,正面是近河的田畈,空旷而清静。我们去的时候,青青的玉米林里到处都藏着饱满的苞谷棒。
  因为有名满天下的文豪“告老还乡”而长眠于此,所以墓园离村居虽近在咫尺,也没有谁轻易走进他的院落,甚至连家畜野禽也不敢闯进这片清幽之地。我们向他鞠躬后便迅速离开了,千万别打破先生的宁静。
  先生无论在哪里,都应该享受安宁,享受崇高。
  拜杜公祠
  一
  再次走近杜甫純属偶然。
  我们本来是寻访黄庭坚的,如果不是司机不熟悉路途,无意间绕到通往平江的一条正待改造的老路上,我们就不会于尘土飞扬中看见路边指向杜甫墓的那块绿色标示牌,就极有可能与诗圣擦肩而过。
  这次与杜甫墓祠的不期而遇,我总感到是一种神灵的力量在暗中支使着我们,他不会是杜少陵,一定是黄山谷。因为对前一个朝代灿若群星的诗人,山谷先生最为推崇的是杜甫。
  回望车轮下刚刚走过的一百余里路程,从双井村到杜文贞公祠,我们已不知不觉地沿着唐宋诗词铺就的文学轨迹,迎着苍茫时空中的粲粲夕光,往前整整超越了三百年。
  我想到人们遥望夜空时,千万颗亮星总好像不规则地镶嵌在黑茫茫的同一个平面上,而那片神秘的铁青色天幕却并不存在,此星和彼星与人间的距离也大不相同。
  同样,我们仰望古代文化的满天星斗,也觉得他们是在同一个距离向我们投射光亮。这是因为,他们距离今天都是那么遥远。
  因而,当我从一个先贤走近另一个先贤时,当我步入眼前这座典雅的墓祠时,竟无法觉察到自己正犯有一种“距离错觉”,似乎他们是比邻而居,似乎他们之间没有时代分隔,只是间隔着现代交通的几小时路程。
  二
  平江的杜甫墓在该县的什么方位,我没有必要去弄个清楚,只知道那个地方名叫小田,也并不偏静。
  这座杜墓始建于唐代,并且是一座典型的墓祠合一的祭祀性建筑,但我没有想到它会坐落在一片开阔的平畈上,如果不是它那方正的围墙和独特的建筑风格,就完全可以与周边的村落融为一体。
  墓祠历经千年风雨,至今行制依旧。祠堂、官厅、僧舍,三大建筑群落并列而立,几个院落巧妙合一,外围方正大气,内部错落相连,更有其红木黛瓦,青石小径,圆门回廊,构成了这座庄严气派的古典陵园。
  我又错了。原本以为它只是一处荒凉的老坟,对我来说,只要有砌石堆土、古木青草和简陋的石阶,就可以满足我的想象。那样,或可与那次震撼古今的凄凉死别更相符合,更能激起人们的感怀。
  三
  公元七七0年那个秋风萧瑟的季节,遍地落叶飘舞,水面上泛起阵阵凉意,江南的晚秋更让人感到荒芜伤怀。一叶孤舟驮着风烛残年的诗圣,在漫漫荒江上无助地来回漂泊,在这里演绎了一幕千古浩叹的文化悲剧,在这里结束了一段辉煌的文学创造。
  然而,杜圣的墓冢,仅湖南就有两处。在悲凉与痛苦中死去的诗人,遗骨究竟葬于何处,至今还是个颇有争议的历史悬案。
  平江这座早已被祠宇建筑包围的小小墓堆里,是否躺着那位被饥饿和疾病折磨而死的精神巨人,虽然还缺乏权威的定论,但并没有影响人们前来朝拜。
  我想,无论哪处杜墓,都不是为那个困于江舟而近似行乞的无奈老翁修建的,都不是为那具瘦骨嶙峋的遗体修建的,更不是为那位实际上只做过“从八品”的朝廷最低等小吏修建的。
  如果我们不为圣贤讳言,杜甫之死不但没有丝毫的悲壮,反而显得有几分“窝囊”,甚至有人说他是由于饥饿至极,得到耒阳县令所赠的酒肉,一时痛饮过度,当夜暴病而卒的。
  没有谁述说过,诗人是在哪段江流上痛苦地合上双眼的,那条孤寂的小船又是怎样载着体温未消的诗人,任由风浪旋浮到某个江边渡头的。也没有人见证诗人在垂危之际任一袭破衫被江风撩动的情景,更没有人见证诗人仰面船舷、无奈地告别苍天的最后时刻。
  也就是说,当时没有人料到一个被后来的历史反复追溯的时刻,会发生在洞庭湖一侧的野江孤舟之上,会发生在那个漆黑的夜晚。然而,一场悲愤的历史大剧以这种意想不到的平静方式落幕,更为其主角的伟大生命增添了撼人心魄的力量,更能诠释出一种穿透时空的不朽精神。
  因而,当八百里洞庭愁云笼罩的时候,当阴沉江风发出阵阵呜咽的时候,人们开始呼唤诗魂。这种焦灼的呼唤,算来持续了上千年呵!
  耒阳为诗圣立了墓冢,平江也为诗圣立了墓冢,远在千里之外的巩县,也有诗圣的魂归之所。据说在他病死25年之后,其子孙将其遗骨捧回了河南故里。
  在诗人沉重脚步留过重要痕迹的地方,人们还为他建起了殿宇飞拱的“草堂”。特别是到了宋代之后,为杜甫纪念场所添砖加瓦者,更是代不绝人。平江杜公墓祠的扩建或重修,一直延续到了清代的光绪年间。
  无尽江河东流去,诗魂长在天地间!说不清多少前贤曾为纪念杜甫而兴土木,而倾注其殷殷之情,他们原本是为一个承受过太多痛苦、最终悲愤而去的崇高灵魂而建的,是为一个伟大的精神创造者而建的啊。
  四
  杜甫一生都在为那个时代而忧愤,而正是那个时代,使他在物质与精神的困顿中煎熬了一生;他为时代而痛苦,而那种魔鬼般荒谬的时代却恰好将他抓了个正着,给他的生命涂抹了一层无法剥去的悲剧色彩。   还说一句不为圣者讳的话,他和李白都属于那种不擅长考试、也不甘愿去参加考试的人才,但他们凭着自己杰出的才学,都或好或坏地被朝廷直接录用过。如果平心而论,这在此前此后的某些时代,哪怕是在今天这样的现代社会,都是不一定能够幸遇的“破例”。
  然而,他们却终究不容于世。
  杜甫不像李白那样放浪不羁地寄情山水、寄情杯盏,而是在极端困顿的岁月依然保持着强烈的忧世情怀。
  漫漫长天,星月轮回,朝代也几经更替,但社会的脚步总在一种晴晦不定的轨道上循返往复,不知有多少读书人怀抱良知郁郁而终。如果就近举例,我们刚刚拜过的黄庭坚也算一个。
  宋代诗人徐屯田曾写过“远移工部死,来伴大夫魂”的诗句。从杜甫旅殡岳阳算起,再往前上溯十个世纪,诗人屈原也是在这里投江而死的。相隔千年的两个诗歌天才,同样因忧愤而死,并且死在同一个地方,无论是天意的安排还是他们命运的巧合,自此之后,来到汨罗江畔的多少凭吊者,无不为这种历史的选择感伤不已。当然,严格来说杜甫并不是死于非命,但那位楚国大夫的时代毕竟过于久远,他的作品由于受早期语言的限制,也没有杜诗读来亲近。更重要的是,他的诗歌中缺乏杜甫那种伤世忧民的人民性。
  所以,无论从艺术高度还是从社会责任感来看,杜子美都是一个无人取代的典型。“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千百年来,人们对诗圣的怀念所以日胜一日,是因为他所揭露的那种社会怪诞一直在延续着,是因为一个又一个时代都在不停地呼唤他那种为天下而忧的精神品格,是因为至今无人能够超越他那种现实主义的诗歌艺术高度。
  所以,千年封建史上一个只有在士人阶层才可能产生的如此悲剧性人物,始终奇伟地凸现于历史的天幕之上,始终放射着晢晢光亮。
  五
  穿行于杜甫墓祠,我似乎有些明白,我们的很多历史文化,就是文化伟人的生命痕迹,就是后人追随他们的思想烛光或艺术创造而留下的痕迹。由于一代又一代人的不断崇仰和追随,他们的足迹也不断被放大,并在那些地方形成了文化堆积,形成了一处处光照千秋的精神宝库。
  我为什么要写杜甫?因为诗圣之死既是一场悲剧的终结,又似乎是无数次悲剧的开端。在我们中国的每个时代,都可以看到他的影子。
  我为什么要写杜甫?因为诗圣的身影并未远去。一个千真万确的人物,留下他几千首血凝泪染的诗作,从而构成了一部颇为详实的精神历程记录。他那坎壈不遇、饱经离乱、饿吟天下的一幕幕,就像发生在昨天。
  绕過深幽的廊檐和高翘的封火墙,我们在院后的墓区作最后的停留。墓堆平整的土台上面,一丛笔直而又整齐的翠柏,总是那么宁静地打量着来自天南海北的朝圣者。墓前正方三扇屏式的灰青碑石,虽然体积很小,极为寻常,但显得古朴肃穆,让人读不尽岁月的沧桑。
  我走上前去,朝着墓碑,朝着诗圣不朽的灵魂,深深地鞠了三躬。
  那一刻,我才看到眼前这座矮矮的坟堆,却是一处文化的标高,却是一处思想情怀的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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