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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增瑜,字怀谨(1905—1938),山西省平顺县老申村人。北京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中共早期党员,20世纪30年代北平学运领袖,上党(长治旧称上党)抗日武装先驱。1938年9月19日被错误杀害,年仅33岁。50年后,在薄一波、宋平等中央领导的关怀下,通过中共中央和山西省委组织部的内查外调,冤案得以昭雪,名誉得以恢复。
穷苦出身 艰难求学
1905年1月5日,岳增瑜出生在山西省平顺县老申村的一个贫苦农民家里。
岳增瑜的祖父早逝,祖母带着年幼的六个儿女靠给人家缝补度日,家贫如洗。他的父亲岳树芳作为家里的长子,从小就给财主扛长工、打短活维持生计。成家后,由于生活窘迫,他常把小米装入一个小布袋内,煮饭时放在锅内煮一会儿,就取出来供下顿再煮,全家人喝这种米水就糠菜炒面生活,乡人便给他送了个绰号叫“坐月子先生”。后来他潜心钻研,自学中医,成为名噪乡里、德高望重的好中医,晚年始得温饱。岳增瑜就生长在这样一个贫穷但尚得温饱的乡村中医之家。
岳增瑜自幼聪明,好学不辍。白天随父亲在地里干活,晚上伏案念书识字,13岁考入平顺县东藏寺高级小学,1920年考入山西省立第四中学校。在中学期间正是“五四运动”发生不久,他受革命思潮的影响,积极参加革命活动,宣传进步书刊和革命道理,被选为学生会主席。他领导学生多次闹学潮、罢课游行,受到阎锡山政府的通缉。
中学毕业后,由于被阎锡山通缉,岳增瑜在山西已无法存身。1924年他跑到北平,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国立北京大学,攻读心理教育学,后入研究生院学习,获得北大硕士研究生学位。毕业后留校任教,并受聘到中国大学当兼职教授。
一个穷家子弟在北大上学是很不容易的,经济压力很大,一年需要二三百元学费。所幸当时阎锡山为了笼络人心,为了表示他爱惜人才,对考上北大、清华的学生,每年省里资助50元,府里资助30元,县里资助20元,共100元。岳增瑜就是靠这100元钱,再加上一些同乡亲友的支援以及他经常写些文章投诸报刊,并著书、译文得些稿费,支撑着完成了学业。
追求光明 投身革命
北京大学是一座富有光荣革命传统的高等学府,“五四运动”发源于此,中国共产党的著名创始人如李大钊、陈独秀等居于此。岳增瑜在北京大学期间,积极追求光明,追求真理,一面探求剖析祖国百年积弱的原因,一面探求强国富民的革命道路。他经常带着这些问题,到北大图书馆研读,从而在北大图书馆认识了李大钊。在李大钊直接教育和影响下,他参加了中国共产党,成为中共早期党员,是山西省最早的共产党员之一。从此,他便把整个身心投入到中国革命事业之中,积极领导学生运动,成为著名的学生运动领袖、职业革命家。
1927年4月6日,李大钊被捕那天,岳增瑜和一些同志正在俄国公使馆内的李大钊家开会,突然在外放哨的李夫人及其女儿喊道:“快,快,有情况……”岳增瑜和一些同志翻墙跳到俄国兵营,可李大钊和邓文辉等因处理文件没来得及转移,被荷枪实弹的军警抓走。4月28日,李大钊等20人惨遭杀害。
岳增瑜没有被白色恐怖所吓倒,仍然继续学习马列主义,宣传革命道理,活跃在学生与民众之间。1928年纪念“二七大罢工”游行示威时被捕,他在狱中仍坚持斗争,后在组织的营救和学校保释下出狱。当年反动军阀李石曾把北大改为学院,岳增瑜等为了维护北大在世界上的荣誉,领导学生进行斗争,终于在1929年恢复了原校名。
1929年春天的一天,刘少奇代表中共中央到北方视察工作。在胡锡奎陪同下,来到北京大学本斋元字第一号房间李光伟宿舍,在这里参加了北大支部干部会,听取了支部的工作汇报。岳增瑜参加了这次汇报会。刘少奇对支部的工作作了肯定,并对当前形势与工作作了重要指示。刘少奇的视察,极大地增强了大家的信心,鼓舞了大家的斗志。
同年,日本东京逮捕中国留日左派学生,党、团市委决定发起援助留日被捕同胞后援会,由北大首先开会,呼吁成立北平援助留日被捕同胞后援会。后援会成立后,岳增瑜被推选为负责人之一,积极从事这一活动。
在北大期间,他还和同学同乡、平顺县豆口村的赵作霖创办《新平月刊》,宣传革命道理,揭露时政腐败、社会黑暗,对欺压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恶霸劣绅的罪恶行径,给予无情的揭露与抨击,为民申张正义,唤起民众,使恶霸闻之丧胆。
他经常给家乡的亲朋捎寄《共产党宣言》、《新平月刊》等进步书刊。回乡时,又经常到各村调查民众疾苦,宣传革命道理,不少青年在其帮助下,走上革命道路。
一次,他从北京回到潞安府(长治),正遇上官府扣压平顺、壶关、黎城、潞城等府八县的数千名已经支差期满、断了粮草的民夫。官府不顾民夫的死活,迫使他们支远差,车马满街面,民夫叫苦连天。他闻之义愤填膺,拍案而起,只身闯入公堂,申张正义,为民请命。他斥责官府说:“为官者,民之父母,理应为民作主,怎能这样不义不仁,无理无信,残害百姓。既然你们让乡亲父老携带一月粮草支差,那么他们30天支差任务已经完成,就应言而有信,让他们回家。如今却又硬逼他们支远差,他们的粮草已空,让他们吃什么,怎么活?岂不置他们于死地吗?古云:苛政猛如虎。你们这样做,岂不比猛虎更凶吗?如果官府非要这些乡亲父老支远差不可,那就请官府先拿出一笔钱粮,借给他们食用,由我来担保。”
这些当官的虽然对岳增瑜气恨,恨他不帮自己反帮这些民众说话,可是他们也深知众怒难犯。这个北大学生也不是好对付的,轻易得罪不得,不然,他们会把这些事登在报刊上,弄得全国皆知。这样一来,既丢人败兴,让上司得知,还会怪吾等办事不力,这乌纱帽也就难保了。因此,不得不释放了全部被扣押的民夫车马。
岳增瑜在上党名声大震。
组织学运 南下请愿
1931年9月18日,日本帝国主义侵占我东北三省,蒋介石政府不抵抗的投降政策,激起了全国爱国同胞,特别是青年学生的愤慨,富有革命传统的北京大学学生更是义愤填膺,热血沸腾。在民族危机十分严重的情况下,9月21日,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发表宣言,直接给日本帝国主义以打击的号召,北平党、团市委积极响应,于12月初发动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群众性抗日运动,组织大专院校向国民党政府请愿示威。
12月1日,北大学生会负责人岳增瑜、王俊奎等发动群众,召开了抗日救国大会,会上选举岳增瑜、王俊奎、千家驹、刘钺(子威)、赵作霖、吴廷谬、靳瀛、王毓铨等19人组成“北大学生南下示威团”。由于岳增瑜大胆勇敢,很有胆略,能力过人,又善于团结广大学生,深得大家信任(王毓铨语),遂被推举为总指挥。会开完已11时3刻,示威团仍决定下午3时在操场集合,前往前门火车站。
南京政府教育部获悉后,立即电告北大校长蒋梦麟:“报载北大学生将全体来京请愿,务须设法制止之,并盼电复。”但这并没有阻止学生们的南下请愿行动,北大300余名学生按时会集前门火车站准备南下,但遭到了车站站长的拒绝,站长说:“南京已有命令,不让我给你们开车。我是政府任命的站长,不能不服从政府命令。”北大学生闻言后极为愤慨,岳增瑜当机立断说:“同学们,车站不让上车,我们就卧轨,不答应条件绝不离开。”于是大家都拥到铁路上,或坐或站,致使前门车站来往车辆受阻,进不来,出不去。这就是盛传一时的北大学生“卧轨事件”。
站长不得不同意他们登上火车南下。
他们一路上在北平、济南、南京等地发表演说,呼吁群众组织起来积极投入抗日救国的斗争:一、反对政府出卖东三省;二、反对政府接收国联提案;三、反对划分国际共管的中立区;四、反对投降帝国主义的外交;五、全国民众自动武装起来;六、驱逐日本帝国主义军队出境;七、收回日本在华一切租界;八、反对政府压迫民众运动;九、争取言论、出版、集会、结社的自由;十、全国被压迫民众联合起来;十一、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十二、要求政府立即对日宣战。
12月3日中午12时,北大学生示威团到达南京下关。这立即引起国民党政府的极大恐慌,蒋介石指示国民党中央党部派代表前往火车站安抚学生,企图软化学生斗志,但他们的阴谋没有得逞。
北大学生示威团的同学们在南京贴标语、散传单,高呼“反对政府出卖东三省”、“反对投降帝国主义的外交”、“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等口号,进行游行示威。北大学生的示威行动,激怒了国民党政府,12月5日国民党政府派出大批军警上街包围抓捕他们,一批批学生被捆绑押上汽车拉走。在这关键时刻,岳增瑜对军警高喊:“我是总指挥,你们把同学全放了,由我一个人负责。”但这并没有阻止军警的野蛮抓捕行动,岳增瑜等180多名学生被抓捕到了南京“孝陵卫”软禁。
这就是以北大学生为领头,继“五四运动”、“三一八”之后,轰动全国的“一二·五”事件。
在南京孝陵卫,岳增瑜和王俊奎等被捕代表,召集秘密会议,提出“政府未恢复我们的自由以前,一致绝食,以示抗议”的建议,得到全体被捕同学的响应。大家忍着饥寒,同国民党当局开展了坚决的绝食斗争。为了鼓舞同学们的斗志,岳增瑜还即兴新编了“北大歌”:“北大北大,一切不怕,摇旗呐喊,示威南下,努力奋斗,救我中华。既被绳绑,又挨枪把,绝食两天,不算什么,作了囚犯,还是不怕,不怕不怕,北大北大!”
北京大学南下示威团学生的被捕,引起全国青年学生的强烈愤慨。南京中山大学的学生首先走上街头示威声援,其他大学也热烈响应,掀起全市学生总罢课的高潮。不到十天时间,全国各地的学生纷纷组成示威团聚集南京声援抗议。北大等北平3000多学生还包围了火车站,准备向南京进发。上海两万学生也上街游行示威,三万学生准备到南京与北大联手。武汉、济南、杭州、太原、安徽、徐州等地学生也纷纷走上街头,游行示威,学运浪潮席卷了全国。
迫于压力,国民党政府不得不派兵将岳增瑜等北大被捕学生押上囚车,送回北平。
但北大学生南下示威引发的全国性抗日救国学生运动并没有结束。全国各地的学生云集南京,掀起了更大的游行示威行动。12月17日上午9时,各地三万余名学生组成浩浩荡荡的示威队伍,再次到国民党政府、中央党部和外交部门前示威。因国民党《中央日报》刊登评论诬蔑学生示威运动的文章,大批学生涌入并砸了在珍珠桥的《中央日报》社,遭到国民党政府的血腥镇压,当场打死学生30余人,重伤100余人。这就是著名的南京珍珠桥惨案。
“珍珠桥惨案”发生后,社会各界纷纷斥责国民党政府迫害爱国学生的暴行。全国各地迅速掀起了更大更强烈的抗日救国、争取民主、反蒋独裁、营救被捕学生的热潮。北平、南京、济南、武汉等地学生、工人、市民也都爆发了罢课、罢工、罢市以及捣毁国民党党部的斗争,给国民党的统治以沉重的打击。面临日益扩大的全国学生、民众的抗日爱国运动,蒋介石被迫于12月15日下野,国民党政府也被迫宣布无条件释放全部被捕学生。
南下示威请愿,岳增瑜名振北平,声播全国。
1936年1月,与上海文化界救国会遥相呼应,岳增瑜在北平参与发起和组织文化界、教育界、新闻界149人,成立了“北平文化界救国会”,他是负责人之一。
返回家乡 抗日救国
1937年“七七芦沟桥事变”后,北平沦陷。岳增瑜乔装从敌人刺刀下逃出北平,取道天津、青岛、郑州、太原,准备奔赴延安。不久太原沦陷,整个华北只剩下晋西北的偏关县、晋东南的平顺县未被日寇占领。岳增瑜辗转回到了家乡平顺。他主动和牺盟会取得联系,积极协助牺盟会宣传、组织群众进行抗日活动。他还主动联系长治乡村师范校长史纪言、教导主任王中青、平顺县北社镇小学教师曹述敬等人,共同商量组织抗日游击队问题。亲自到平顺县苗庄村曹锦章家(原北平朝阳大学学生),动员其交出手枪,一起去打游击抗日,并在他的家乡平顺县浊漳河两岸的河沟组织起了漳河游击队。由于他在家乡的威望很高,很多热血青年纷纷投奔而来,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游击队便发展到100多人,岳增瑜自任大队长,游击队正式命名为“国民革命军第18集团军第18路军漳河游击队”。
游击队成立后,在岳增瑜带领下,机动灵活地不断在平顺边沿敌占区的潞城、黎城出击,还经常趁夜深入河南省林州县县城、农村,河北省涉县等日军驻地袭击或骚扰敌人,抢夺枪支弹药,夺取各种物资,使游击队在战斗中不断发展壮大。不到半年,漳河游击队就成为一支扬名上党、威震敌胆的抗日武装。
1937年秋,托派头子张慕陶被阎锡山任命为“山西人民抗日自卫军”总指挥,到长治组建队伍。听说岳增瑜要组建游击队,便想找岳增瑜拉队伍。11月中旬岳增瑜到长治,随史纪言、王中青、杨蕉圃等人去见张慕陶,一见面就说:“我听说你是个老托。”张慕陶说:“我们都是马克思主义者。”并吹嘘他发展自卫军的计划,要搞十个纵队,十个支队……希望岳增瑜和乡村师范同他合作。岳增瑜说:“我坦率地告诉你,我只信仰共产主义,接受共产党的主张和领导。你是信仰托洛茨基主义的,这我们就是背道而驰,不能合作的……”同托派头子张慕陶进行了坚决的斗争。
随着抗日战争的进展,八路军总部进驻晋东南,129师移师上党,八路军的独立游击支队开进平顺漳河流域。为了扩大中共领导的抗日武装,更好地对日作战,岳增瑜毅然将他一手组建的这支抗日队伍——漳河游击队,并入独立游击支队,并成为这支人民武装的中坚力量。
身陷囹圄 血溅上党
1938年农历正月十八那天,鬼子进了东阳关,日寇九路侵占长治。国民党平顺县县长甄冥廷在日寇的进攻面前,闻风丧胆,如惊弓之鸟。2月28日,他携公款和大批烟土,与他的姘妇及政府一些官员弃城潜逃,在龙镇赵城村被克扣了粮饷的公安局人员开枪打死。这就是山西省平顺县历史上有名的“赵城事件”。
赵城事件后,平顺县公道团团长田成绪自封为县长,岳增瑜和牺盟会等进步人士坚决反对,主张民主选县长。结果在岳增瑜等的大力支持下,牺盟会特派员霍励明当选为县长。民选政府成立后,决定重建平顺抗日武装力量,并成立了平顺县抗日游击司令部。岳增瑜被委任为游击队总队长,直接领导并指挥游击队总队。游击队在岳增瑜的领导下迅速发展壮大,逐步发展到两个营的兵力,1000余人。当时决死队三纵队、公道团、河北民军张荫梧部等皆想收编,均被岳增瑜拒绝。
赵城事件的发生,客观上壮大了平顺县的抗日力量,不容置疑是对阎锡山政府的一个打击。
1938年4月,八路军粉碎日寇九路围攻后,阎锡山的第五督察专员公署和他的独八旅重返长治。不久,戎武胜到长治任第五专署专员,兼决死三纵队政委。他免去平顺抗日政府县长的职务,恢复了阎锡山的旧政权。戎武胜要收编平顺游击总队,遭到岳增瑜的拒绝。岳认为戎是阎锡山的专员,不能把共产党的抗日武装交给阎锡山。戎认为岳增瑜身为党员不听指挥,独立行动,拒绝收编,不能容忍。中共北方局朱瑞是对岳增瑜有成见的人,趁此机会即写信叫戎武胜逮捕岳增瑜,正中戎下怀。
正好,岳家和平顺县密峪村的大土豪白仁家有世仇,白家人多势众,在阎政府中很有势力。在县里,白家组织士绅诬告岳增瑜策划指挥30多人杀死了县长甄冥廷。赵城事件时岳增瑜在平顺三区老家老申一带,率领漳河游击队袭击日寇,这里离赵城100多公里,他根本不知其事。后来由于发生了八路军游击队队员到密峪村大恶霸白仁、白佩家借枪,被白家杀死的事件,县里请岳增瑜出面解决。岳刚到石城就被赵基海、涂锡道扣押,转送长治第五专署,囚禁在长治县监狱。在未经审理的情况下,被第五专署以“煸动警察抢钱谋杀县长”的汉奸罪名(解放后又加上“托派”罪名),上报阎锡山的省政府批准,在1938年9月19日被枪决。枪决时岳增瑜被游行示众,但他大义凛然,挺胸昂首,高呼口号。临刑时,又坚决不跪,昂然站立被枪毙。岳增瑜被囚之后,仅长治和平顺就有数千人联名保释,为其喊冤,但终因时局动荡,斗争复杂而含冤于九泉,年仅33岁。
含冤九泉 终得昭雪
岳增瑜的妻子原庭兰,山西省长治市大北街人,生于1911年。1928年从长治女子师范毕业后,到北京女子师范大学求学。后来和岳增瑜相识,并于1929年结婚,后因怀孕生孩子而辍学。她不仅积极支持岳增瑜投身革命事业,而且亲自参加革命斗争。1931年她同岳增瑜一起参加北大学生南下示威团,到车站后,因身怀有孕,行动不便,中途返回。并参加了著名的“一二·九运动”。“七七芦沟桥事变”后,随丈夫回到家乡参加抗日武装斗争。
他们共有四个子女,长女岳原英、长子岳凌霄、次子岳冲霄、小女岳云霄。长女原英出生时,他俩还是学生,为了不影响学业,便把孩子暂寄在北平北海夹道胡同英国人办的育婴堂抚养。后来由于“七七芦沟桥事变”,他们忙于抗日救国的革命事业,长女失落于北平。
岳增瑜含冤而死后,原庭兰忍辱负重,历尽艰难抚养三个子女。她先在八路军干校教书,由于日寇侵犯,干校遣散,因为孩子的拖累,她回到丈夫的家乡平顺县老申村。在村里她兴办学校,教贫苦农民的子女读书识字。当选村长后,又带领乡亲们与日寇展开艰苦卓绝的斗争,抢救八路军伤员,开展反“扫荡”斗争,并与各种自然灾害如灾荒、蝗虫侵袭等进行抗争,受到乡亲们的尊敬。
然而,由于岳增瑜的所谓“汉奸”罪名,他的父母、妻子和儿女受到可怕的政治牵连。长治解放后,原庭兰带领子女回到长治,不到半年就遭到政治迫害,说她是汉奸老婆,强行没收了她娘家的房产,将她们母子赶出家门。1947年土改时,岳增瑜的父母被株连杀戮。1964年“四清”时,已是长治县某中学校长的长子被迫害致死。次子从学校毕业便被分配到几千里之外的福建,在那里同样受到了各种非人的待遇,住牛棚、遭批斗。所幸的是,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拨乱反正,给他们带来了转机和新的曙光。
他们通过不懈的鸣冤、申诉,47年后,在薄一波、宋平等中央领导和一些老同志及中共中央组织部老干局的关怀下,经中共山西省委组织部查证核实,终于澄清了是非,于1988年9月21日作出了为岳增瑜彻底平反恢复名誉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