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竹——献给迁徙中的“北京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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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披上大衣,推开门,门外传来北风的咆哮声。我出了门——今天有大雪,我出行没有目的,只期待一场与风雪的邂逅——也许,这段旅程会告诉我答案。
  北风扑面,扑在脸上的不是雪花,而是撕碎了的寒冷。雪花冲击着、奔腾着,我努力睁开眼睛,大雪笼罩的京城,万家灯火映入眼中,每一盏灯都在漫天飞雪中努力地绽放着光芒。街上空无一人,干枯的树林旁,一株小小的竹子在风中摇动,倔强地伸出一片绿叶,闪耀着与暗黄色灯光格格不入的鲜绿色,仿佛在宣告:我,不属于这团混乱的灯光雪流!干瘦的细枝在隐隐发着白光的雪地上直立起来,坚定地迎风摇晃,在大片的雪光中,显得无比渺小,却毫不虚弱。它,在千里雪流与冰风裹挟中逆流而上,带着一抹不属于冬天的新绿,向我缓缓“走来”。
  纤细却刚强的竹叶在视线里挥舞着,呼唤着我。恍惚间,心底漾出竹香的绿波。竹林,漫山遍野的竹林……它一下子把我带入故乡的漫山翠竹中,疲惫的心怦然而动:那是没有冬天的地方,虽然偶有霜冻,但无法冷却故乡人如红辣椒般朴实的活力与欢乐。即使梅雨季节,空气中也弥漫着袅袅炊烟,淅淅沥沥地与家人的欢笑融为一体。北国风雪,冻不住那片幼竹;北方的灯火,温暖不了躲在屋脊房檐下的雏燕。那里有炽热的心跳,敲响汴河街旁浑厚的鼓声。
  雪竹啊,你虽长在京城,你的祖先,也生在遥远的异乡吧?我也念着故乡、爱着故乡——那个没有雪的地方。那里,没有鳞次栉比的灯光催促着世俗的功利与喧闹,没有貌似纯净的白雪夹杂着超标的PM2.5。可我生在北京,“北漂一代”的父母终于造就了我们这“北京一代”。选择留下或奔赴更喧闹更功利的地方,这是我们的宿命。我们称自己“湖南人”或“湖北人”,我们的父辈却只称我们为“北京人”。因为早已忘掉了湘音楚语,漫山遍野的翠竹远去了,巴山楚水陌生了;然而胡同与兔儿爷,我们却记不起来。只有漫天飞雪,透着灯光的雪埋没了,埋没了那么多记忆,埋得只剩下了我们的身份:“北京人”。生在北京,究竟是我们的幸运,还是我们的悲哀?
  竹叶颤抖,在风雪中坚强地扬起一小片翠绿,望向我,似乎在轻轻诉说。它说,它的祖先,来自遥远的南方;它说,即使雪再深,它也要在这里扎根,身边纵有五彩缤纷的灯影,它也不会忘记作为一片竹叶的翠绿。我们,是“北京人”、是首都人,也是湖南人或湖北人。失去的,我们终要穿越漫天飞雪与灯海,将它寻回。带至夕阳边、洞庭湖畔,渔歌唱晚;带至微风里的岸芷汀兰;带着“首都人”的骄傲,走出这漫天飞雪,走向世界,走向未来。那时有人问我来自何方,我才能心安理得地说:“我是湖南人,也是北京人。”
  雪花纷飞,翠竹寻根。故土渐远,乡韵永存。
  一代一代,离故乡越来越远,迁徙、迁徙,从村庄到城市,从湖南到北京,从世界这一方到那一方……可无论身在何方,我们时刻记得,作为家乡人,那一份埋在心底的最深沉也最厚重的骄傲——是岳麓书院、是君山洞庭,是乡韵、是翠竹
  教师点评
  王舒桐同学用超越年龄的成熟深邃与才女特有的优美细腻的文笔,写景状物,借物喻人,写出了雪竹艰难生长,顽强的生命力,也寓意迁徙一代人在异乡的拼搏与努力。视野开阔,收放自如,显示出博大的胸襟与气度。
  (苏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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