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归美好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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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亚里茨:“美好年代”的度假地


  比亚里茨位于法国的西南部边境,与西班牙接壤。在150多年前,也就是“美好年代”兴起的前夕,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和他的皇后欧仁妮每年来此度假,带动这里逐步形成了一个贵族休闲胜地。

  曲折的海岸線,每一块礁石都有名字
  我在这天晚上10点多抵达比亚里茨,车站的人不多,的士站只有四五个人在等车。在我前面的人上车时,司机先是回头计算还有几个人在等车,然后又通过对讲机让调度员再派车过来。这座小城出租车管理的井然有序让我印象很好。来到酒店,灯光温暖的房间里,床家上放着一张房间送餐的牌子,上面写的是——“Feed my soul”(喂饱我的灵魂)。
  第二天清晨,我在酒店一觉醒来,出门没走几步,—条极优美的海岸线就飘动在眼前。沿着海边便道漫步,略有寒意。在我的前面是一个瘦高个子的40多岁的男人,颇有贵族气质,他上身穿着—件轻薄面料的防寒服,脚蹬一双灰色绒面皮鞋,手里牵着—条腊肠犬。

  很早以前,我在端详比亚里茨地图时就发现海岸沿线的不少礁石都有其名字。当时我仔细数过,有名字的礁石一共有15块,而我此时则在海边找寻它们。沿着海滨小道向北漫步,不远处一座白色的小城堡矗立在海边,这是贝尔扎别墅(Villa Belza),据说为一个俄罗斯富豪所拥有,曾被作为餐厅,每平方英尺的价格已超过1000欧元。
  从城堡旁走过,前面依然是曲折的海岸线在眼前飘动。先是一片平坦的沙滩,这里叫旧港(Le Port Vieux)。走过海洋博物馆(Mus6ede la Mer),沿着一座小木桥,脚下发出砰砰的声响,就来到了处女岩(Le Rocher de la Vierge),岩石上矗立着一座白色的圣女塑像。顺着圣女的目光,前面有一块很小的石头,它的名字叫“惊喜”(La Surprise)。顺着海岸线继续行走,来到了Bellevue,这里是—个海钓区,有几个人一早就超来垂钓。1999年建成的会议中心也在这里。站在这里往北方看,海面上一块小石头叫“炮兵部队”(L’artillerie)。
  接下来走过大海滩(Grande Plage),长约2公里,远远就能看见一座灯塔,整个海滨漫步也进入了高潮。灯塔建于1834年,高73米,沿着248级台阶可以到达顶端。而离灯塔西边不远处的海面上有块名叫“护卫舰”(La Fregate)的大石头。这块石头特别敦实,看起来也还真有点像条船,而且它守护在灯塔旁,名字起得相当贴切。
  草木有隋,礁石有名,比亚里茨人的细腻和对于自然的热爱之情由此可见—斑。关于这些礁石还有一个趣谈。据说曾有—个美国城市的代表团到比亚里茨访问,—位团员看到这些礁石,说:“你们真会设计,还能把一些石头放在海里。”在法国人看来,这是典型的美国式思维,只会按照“主题公园”的设计方式用人工材料来营造短期的效果。
  这些鬼斧神工的美妙石头还是这个城市名字的来源。在巴斯克语里“biar”的意思是“两块”,“ritz”的意思则是“石头”。整座小城就是从两块石头之间展望出的无限视野,过去、现在与未来在此交汇在一起。
  轻歌曼舞的夜晚
  我在比亚里茨的第一顿晚餐,就是在美景赌场(Bdlevue Casino)里一楼的餐厅吃的。高耸的柱子和宏大的空间里,一种形状特殊的红色灯填补了其空阔之感。
  晚餐的味道不错。信步走上二楼,在楼梯上就能听到歌声。循着歌声,就走到了一个大厅,入口处立着幽蓝色的玻璃屏风,里面正在举行晚宴,衣香鬓影,灯光迷离,看得出所有人的穿着都是精心搭配过的。歌声又起,在前面的舞池里,一些腰板笔挺的中年男人挽起了年轻女子的手,翩翩起舞。
  我走到大厅外的天台上,一个优雅的中年女人正在打电话,建筑物边缘的射灯把她的身影变为了一个剪影,而她的身后灯光点点,正是夜间的海滨风情……
  Tips如何前往比亚里茨
  从巴黎的蒙帕纳斯火车站或奥斯特利茨火车站都有班次频密的列车开往比亚里茨,需时4个半到5个小时,这也是贯穿整个法国西部的旅程。
  法国冲浪之都
  1957年,美国电影编剧彼得·维托尔(Peter Viertel)与他的妻子黛博拉·蔻尔(Deborah Kerr)为了拍摄电影《太阳照常升起》来到了比亚里茨。一个朋友也从加利福尼亚州来此地拜访他们,同时把冲浪运动带到了比亚里茨。几十年后,这里已经是欧洲的冲浪热门之地。1993年起,比亚里茨就开始举办每年一度的国际冲浪节,这也是欧洲冲浪圈的盛事。
  欧仁妮的遗产
  欧仁妮皇后于1920年去世,享年94岁。她生前是著名的珠宝收藏家,她的藏品具有优雅的风格和新古典主义时期的设计特色,也被称为“比亚里茨皇后风格”,这些样式曾影响巴斯克地区的珠宝流行趋势。她所佩戴的“欧仁妮帽子”是一种帽檐倾斜低垂、会遮住一只眼睛、帽顶上饰以鸵鸟羽毛的女帽。20世纪30年代,这种帽子因电影明星葛丽泰·嘉宝的喜爱而流行一时。另外,一种白头果鸠和一颗编号为45的小行星也是以欧仁妮的名字来命名的。

  在历史上,比亚里茨长期以来依靠海洋资源为生。12世纪时这里就形成了一个捕鲸小镇,这个产业一直持续到18世纪。1843年,作家维克多·雨果第一次来到比亚里茨,他惊讶于这里的环境之美,他在书中写道:“我在世上没有见过比这儿更愉快和完美的地方了。所有的海岸都充满了嗡嗡的声音,还有绵延的珊瑚礁永无止境的耳语。友好的人们和白色欢快的房子……比亚里茨是迷人的。”
  1853年,拿破仑三世看中了比亚里茨,决定在这里为西班牙贵族之家出身的妻子欧仁妮皇后建造一所夏宫,名字就叫“欧仁妮别墅”(Villa Eugenie)。这对伉俪每年都来享受海边的美景,一直持续到1868年。1880年,这座别墅被出售,并改建成“皇宫酒店”(H6tel du Palais)。英國的维多利亚女王、西班牙国王阿方索十三世等政治要人被吸引到这里,瑞典、比利时、奥地利、俄罗斯和波兰等国的贵族也纷纷前来。当时比亚里茨每年的度假者有数千人次之多,这个数字看上去不大,但要知道,19世纪末时整个小镇的人口也不过5万多人而已。
  随之兴起的是商业物流。1894年,比亚里茨大集市(Biarritz Bonheur)建成,到了1911年又扩建增大了—倍的面积,至今仍运行良好,成为一个时尚的采买与信息交流中心。在20世纪初时,大部分工人用英语交谈,这也反映了“美好年代”中各国人员交流频繁的情况。
  1915年,著名的法国时装设计师香奈儿凭借友人资助,在比亚里茨开设了一家专卖店。在这儿,香奈儿还结识一位俄罗斯的贵族德米特里·帕夫洛维奇(Dmitri Pavlovich)大公,他们在此后多年保持着浪漫的关系。毕加索在1918年偕新婚妻子奥尔加·柯克洛娃(Olga Khokhlova)到比亚里茨度蜜月,获得了全新的创作灵感,他将女性慵懒自在地享受海边日光浴的场景描绘下来,创作出名作《1918年在比亚里茨的泳客》。
  之后比亚里茨又建起了美景赌场,歌舞表演也成为夜间的保留节目。表演结束后,许多人还会彻夜狂欢,形成了这里的夜生活风尚。“二战”结束后,比亚里茨恢复了以往的歌舞升平,就连弗兰克·辛纳屈(Frank Sinatra)、加莱·古柏(Gary Cooper)、平·克劳斯贝(Bing Crosby)等美国明星也成了此间的常客。在20世纪60年代,这里的舞会还是一种谨慎而不乏华丽的调子,而到了20世纪70和80年代,这样的夜生活则更多吸引着忙碌的时髦商务男士。
  离开比亚里茨的前一天,我到海边的餐厅体验这里夜间的繁华。这是一个高尔夫球的训练基地,海边的一排稀疏的灯光划出一条遥远的曲线。
  巴斯克歌手是演出的主角。虽然只有3个男人、一把手风琴和一把吉他,3个不同声部的嗓音却让整个夜晚变得热情起来。
  那是一种质朴的热情,没有过分矫饰的成分,人们也站起身来,随着歌声而手舞足蹈。在聚会结束,众人告别之际,当主人将深蓝色的巴斯克毡帽戴到每位来宾的头上,并用手压出漂亮线条的时候,人们会相信这样的夜晚不再寒冷。

奥维:凡·高最后的时光


  文森特·威廉·凡·高(Vincent Willem van Gogh)是“美好年代”的代表画家。对于喜爱凡·高作品、留意寻访凡·高足迹的人来说,巴黎城西北约35公里处的小镇奥维(Auers-sur-Oise)是一个必到的朝圣地。

  拉芙客栈的记忆
  凡·高最后的住所拉芙客栈(L’Auberge Ravoux)位于奥维小镇中央的路旁。客栈外的围墙上爬满青藤,暗红色的说明牌就嵌在绿墙之上。一位拄着拐杖的中年男子,正凝神阅读,
  我沿着围墙走到了拉芙客栈的门口。登上十分狭窄的楼梯,低着头走进凡·高最后的住处——一个极小的房间。空空的铁床,有一种阴郁、绝望的美,尽管有阳光透过天窗照进来,但仍让人觉得寒气袭人。拉芙客栈就在这一时刻呈现出历史的本来面目。
  那是在我漫长的旅途中,一个可以迅速回想起来的、令心灵震颤的瞬间。

  尽管凡·高的年代已经远去,但我仍然可以嗅到客栈里阴冷的气味,还有木头的霉味。房间低矮得像是一个亭子间,倾斜的屋顶也只比床栏杆高出一点,旁边是一扇小窗。站在窗口,人都无法直立。我就站在那里留下了一张照片,脸上有着强烈的顶光,仿佛我也回到那个年代。
  房间展示着一个字条,上面用法语写着:“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在咖啡馆里举办我的展览。”那是1890年1月10日凡·高写给他的弟弟特奥的话。   凡·高当然不知道,在他去世之后他的作品会成为人类文化的重要遗产。他狂热而落寞的一生在这里划上句号,贫穷、艰辛和苦难都难以遮盖其艺术的伟大。作为后期印象派画家,他在短短的十年里创作了大约2100幅作品,其中包括大约860幅油画,这些作品至今仍熠熠生辉。
  在故居楼下的放映间里,我和几个同样来自远方的旅人坐在木凳子上,一起观看了一部介绍凡·高的短片。影片拍摄得富于诗意,以凡·高的画作串起他的整个世界。导演在凡·高的画作旁加上了文字随感,比如:“一些画面模糊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它们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清晰起来。”这非常有助于人们理解艺术的作品和生活。
  看完一遍后,我觉得意犹未尽,就向管理员说明了自己的报道者身份。那位气质优雅的中年女子又走进去,专门为我放映了一次。小小的放映间里只有我一个人。连续两遍的观影中,关于凡·高的记忆就借着那些色彩浓烈的断片扩张开来。
  此前,我也曾拜会过其他几处凡·高故居。安特卫普是欧洲重要的文化中心。1885年11月,凡·高前往安特卫普,租住在一家油漆经销店楼上的房间里。他手头拮据,除了花钱买绘画材料和请模特,每天就只能以几个面包加上咖啡和烟草作为“口粮”。1886年2月他写信给弟弟说,他从那年5月份以来只记得吃过六顿热餐,他的牙齿变得松动和疼痛。
  在安特卫普的3个月里,他观赏鲁本斯的绘画,致力于色彩理论的研究,还买下了日本浮世绘版画,之后将其风格元素融入他的画作背景中。这些都对他此后的绘画历程产生了很大影响。凡·高这个时期的作品延续了纽南时期的现实主义风格和深沉的笔触,画作中光线明亮,色彩也丰富了一些。
  1886年3月,凡·高到了巴黎,他与弟弟一起住在蒙马特的一处公寓,在巴黎的两年期间大约创作了200幅画作。在1888年2月,他前往法国南部的阿尔勒小镇,迎来了艺术创作的突破。在这个多产时期,他完成了200幅画以及超过100幅的素描和水彩画。
  1888年10月,高更也来到阿尔勒,与凡·高在一起创作。未料没过不久,两人关系开始恶化,凡·高原本对高更评价很高,而高更则比较傲慢,在情绪上挫伤了凡·高。他们常常争吵,一次与高更的争吵之后,凡·高回到自己的房间,用剃刀切掉了自己的左耳,造成大出血,他用纸张简单包扎了伤口。
  次日清晨,凡·高昏迷在地,被警察送往医院,恰好遇到了一位实习医生,也就简单行事,没有将耳朵缝合回去。1889年5月,他被送到圣雷米(Saint-Remy)的一家修道院内的诊所疗养,度过了一年的时光,在那里创作了《星夜》等名作。

  为了永恒的大地
  1890年5月,凡·高在好友保罗·嘉舍医生的推荐和照顾下来到奥维小镇住下。此后的3个月时间是他生命最华美而丰收的时期,在此期间他一共创作了70幅油画和许多素描。迸发的灵感燃尽了凡·高生命最后的热量,而拉芙客栈则成了他生命和创作的终点。

  在凡·高到来之前,奥维早就是19世纪风景派画家聚居的创作地。画家夏尔·杜比尼(Charles Daubigny)最早于1857年在此成立了一间画室。作为巴比松画派的重要人物,杜比尼对塞尚、莫奈、雷诺阿等画家都产生过积极的影响。
  1890年的夏天,凡·高就在小镇外的麦田里疯狂地作画。他的激情在阳光中燃烧,完成了《麦田群鸦》——他最后的一幅画。画中的麦浪金黄,有力地翻滚着,有一大片乌云席卷而来,还有一群乌鸦盘踞在上空,强烈的对比和冲突,暗示着画家内心强烈的冲突。他在笔记中写道:“广袤的麦田在湍流的天空之下”,代表了他的“悲伤与极度的寂寞”。
  这一年的7月27日,凡·高在麦田里举起7mm口径的勒佛歇左轮手枪击中自己的胸部。他自己勉强着走回拉芙客栈,在那里他得到了两位医生的看护,但由于没有外科医生,子弹无法取出。医生们极尽可能地照顾他,然后让他独自留在房间里,抽着烟斗。次日早晨,弟弟闻讯赶到凡·高的身边,发现他精神还不错,但在几个小时之后,剧痛从未经处理而感染的伤口蔓延开来。凡·高于29日清晨不幸去世,享年37岁,他留给弟弟最后一句话是:“悲伤会永远存在。”
  许多年之后,我在当地朋友的陪同下,来到了这块麦田。刚刚过了收获的季节,宁静、祥和,远方空蒙一片,—位老人拄着拐杖,在这里散步。
  我的身后是一片墓地,一场葬礼正在举行。由于怕打扰了悲痛的家人,我没有走上前去。我知道,凡·高就长眠在那里。
  从麥田里返回,经过了小镇的教堂,这是一座灰色的建筑物,看上去多少有点压抑。教堂旁有一个指示牌,上面贴着凡·高的作品《奥维的教堂》——黄色的小径从教堂前伸展而去,那教堂不再灰暗无光,而是充满了橙黄的色彩,天空蔚蓝,左侧是一个老妇人匆匆的背影。
  我拍摄着这座教堂。在我按动快门的一瞬,一个老妇人无意中闯入画面,历史和现实于是叠合在一起了。远去的画家在这里留下了最后珍贵的记忆。大地永恒,画家的作品及其散发的不朽精神永存。
  现在的小镇有好几家餐厅和酒馆以凡·高命名,里面挂满了他作品的复制品,令人触景生情。小镇郊外的麦田里,大地正裸露出最灿烂的秋色,凡·高曾在画布上描绘过这一片土地……对后世的艺术爱好者来说,进入凡·高的精神世界是完成了一次信仰之旅。
  Tips如何前往奥维
  在巴黎北站(Gare du Nord)坐列车,到Auers-sur-Oise站下。

心灵高地蒙马特


  蒙马特虽然地处巴黎市区内,风貌却像一个安宁平和的郊区小镇。这里无疑是巴黎最具浪漫气息的地方之一,被称为巴黎的“灵魂高低”,许多“美好年代”的艺术回忆都与蒙马特有关。在巴黎,乃至整个世界,恐怕找不到第二个地方能比这儿更具有“波希米亚式”的艺术气质。

  激情燃烧的蒙马特
  我走在巴黎著名的富瓦亚捷路(Rue Foyatier)大台阶上。这条长100米、宽12米的台阶路直通蒙马特高地,富瓦亚捷路形成于1867年,在1875年以法国雕塑家丹尼斯·富瓦亚捷(Denis Foyatier,1793—1863)的名字来命名。这是巴黎最为著名的小街之一,经常出现在影视片中。
  陡峭的台阶是健身者喜欢攀登的地方,我经常遇到几个女孩结伴锻炼,来来回回攀登了十几遍,看来她们的体能相当不错,而台阶上的路灯杆常常贴着一些招贴,那天我看到的是一则寻猫启事一主人在急切地寻找一只母猫,上面写着这只猫的详细特征,有着一只“粉红鼻子”和一双“绿色的大眼睛”。看来这还是一只有着艺术气质的猫。而半山腰的长椅上,则是读书人喜欢的清净之处。
  阳光灿烂的午后,蒙马特高地上总是挤满了人。除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游人之外,有相当多的是本地人。经常可以看到盛装的巴黎人在这里参加一些特别的庆典或仪式,而生活在这个街区的孩子就更加开心了,小伙伴两两结对,坐着小滑轮车从斜坡上快速地滑下来,他们的笑声传遍了整个高地……
  漫步在蒙马特,我们很难不被这里兼具荒芜与浪漫的氛围所吸引。此间荡漾着的是—种自由的气息。高地处于城市的最高处,与时尚柔美的巴黎保持着眺望的距离,而这种空间上的高良仿佛又让蒙马特在时间上也与当下保持着距离。正是这种时空上的错位营造出奇妙的激情与幻想,使蒙马特成了巴黎最具浪漫气息的地方之一。
  关于“蒙马特”(Montmartre)名称的由来,一直有着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公元250年,巴黎第一代主教圣丹尼与两位教徒殉职的地方,所以也称“殉教者之丘”(Mont de Martyre);另一种说法是由罗马神话中祭祀战神的山变化而来。而当地人则称此处为“土丘”(La Butte),总之,这里就是凸起的丘陵之地,巴黎引人向往的高地。
  蒙马特是自由者的乐园。高地的丘顶广场(Place du Tertre)上每天聚集着近百名未成名的艺术家,常有画家为游客画人像素描,还兼售艺术品,还有不少自弹自唱的歌手,非常热闹。
  街头艺术家在各自的地盘上自由挥洒着。丘顶广场可真是寸土寸金,地面上有着详细的标号,这样每个艺人都有自己的准确位置,自成阵营,估计也会少了许多摩擦。他们忙着为游客画像,售价在10至20多欧元一张的素描显然是许多游人乐意保留着的。在围观的人群中,画者和被画者都有了一种表现欲,他们与周围的人一起,构成了蒙马特街区最有代表性的风景画。
  蒙马特这个“艺术家之村”如今被认为是法国现代艺术发源地。而在19世纪初,这里还是风车环绕的乡村田舍。许多画家与作家被当地纯净的风光和廉价的房租和生活费用所吸引,纷纷移居到此。蒙马特也就这样变成了贫穷艺术家们的梦幻天堂。毕加索等著名画家都在这里度过了他们早年的艺术生涯。
  提起“洗衣船”(Le Bateau-Lavoir),对现代美术史有所了解的人大概也会感到陌生。它坐落于蒙马特高地西侧,就在丘顶广场下的埃米尔·古杜(Emile Goudeau)广场旁。
  这是一座简陋的木结构建筑,又黑又脏,几乎像个废料堆,后面却有一排两层的画室,高高低低,样子古怪,也无卫生设施。客人从街上走进来,必须先走过甲板,沿着狭窄歪曲的木制楼梯和黑暗的过道走下来,才能进入房间。在大风大雨的日子,房子会摇晃作响,给住客们身处塞纳河船中的感觉。所以诗人马克斯·雅格布形象地把它称为“洗衣船”——其实这就是蒙马特的廉租房。
  景观画家马克西姆·莫福拉(Maxime Maufra,1863—1918)是第一个来到此地的艺术家,他大概从1890年开始就在此居住了。1900至1904年间,毕加索也有很长时间住在这里;而在1904年后,更多的艺术家和作家搬入洗衣船,它儼然变成了一个非正式的艺术家俱乐部。画家亨利·马蒂斯、乔治·布拉克、亨利·卢梭,诗人纪尧姆·阿波利奈尔都是此间常客。
  勒嗦当时租住在一个有里外间的不到20平方米的屋子里,里屋仅能放下一张床,外间稍大一些,被用来作为画室。房间内没有自来水,需要到楼下的水井打水,也没有电灯,毕加索用一只煤油灯来照明。这里冬寒夏热,有时连吃饱饭都是一种奢望。
  1904年,毕加索在这里遇见了与自己同年的女模特费尔南德·奥利维尔。奥利维尔本名叫阿梅莉·朗,原先结过婚,但没有正式离婚就逃离了虐待她的丈夫。她搬到巴黎后改了本名,为的是不让丈夫找到自己。1905年,毕加索和奥利维尔成了情人,在洗衣船同居。他们的关系持续了7年,两人都爱嫉妒,因此他们之间的激情有时会转化成暴力。
  在“船里”生活的4年中,毕加索的艺术风格从沉郁的“蓝色时期”过渡到了明朗的“粉红时期”,并最终创立了影响西方艺术史进程的立体主义画派。立体派的早期代表作《亚维农的少女》正是在这里诞生的。

  1908年,毕加索偶然间在街边小店以5法郎的价格购得一幅被他称为“真正的法国式心理肖像画”的画作,并辨认出这是后印象派画家亨利·卢梭的佚失作品。为了纪念这个发现,毕加索在洗衣船举办了向卢梭致敬的聚会。这次欢快的聚会似乎也成了洗衣船中的艺术家走出郁闷时代的一个标志。
  曾在这里居住过的莫迪利亚尼也是一个传奇。他是一位意大利犹太裔画家和雕塑家,以绘制现代风格的肖像画而著称,作品混合着立体主义、达达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的风格。1906年他搬进了蒙马特的“洗衣船”,与毕加索等杰出艺术家接触,在艺术上取得了长足进步。1920年,年仅35岁的莫迪利亚尼在巴黎不幸因病去世,而他的作品则得到了越来越高的评价。2010年,莫迪利亚尼的一幅裸女画作被拍出了6890万美元,到了2015年11月,另一幅作品售出了1.7亿美元的天价。
  今天的我们很难想到,如此简陋的建筑在当年居然是卧虎藏龙之地。不少世界文化名人从外国抵达巴黎时,都曾留居此地或在这里频繁进出。第一次世界大战前的“洗衣船”堪称巴黎,乃至整个西欧一个极为重要的文化驿站。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生活在这里的艺术家开始陆续搬离,而“美好年代”至此也到了尾声。
  1970年的一场大火烧毁了“洗衣船”的大部分建筑。现在“洗衣船”留给观者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漆成墨绿色的橱窗,橱窗里面挂着几张照片、几张复制品、一张年历表……而热爱艺术的人们则用想象的目光在此触摸着历史的余温。
  圣心教堂,宁静的抒情诗
  蒙马特狭长街巷的尽头矗立着一座洁白的教堂,它在巴黎的微蓝空气中似梦似幻。这就是圣心教堂,巴黎的一座地标性建筑。
  这座建筑由法国建筑师保罗·阿巴迪设计,于1875年动工建造,整个过程持续了39年,竣工时已是1914年,不巧赶上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争爆发。教堂直到战后的1919年才正式向人们开放。
  从远处看,圣心教堂是轻盈而柔软的,似乎带着温暖的呼吸;而沿着台阶一步步走近它时,才会发觉它其实高耸而神圣,有凡人真正触及的距离感。圣心教堂长85米,侧殿是高83米的钟楼,内有19吨重的萨伏依大钟,这是世界上最重的大钟之一,纪念着萨伏依在1860并入法国的历史。
  圣心教堂之所以這样洁白,是因为采用了法国塞纳-马恩省朗东堡地区的石料。这种材料遇到雨水冲刷后,会将石料中的石灰质分解出来,所以在教堂建成100多年后依然洁白如新,特别是在盛夏碧空的映衬下,那洁白令人心醉。
  阳光透射下的圣心教堂前的台阶上,不少情侣坐在上面,要么谈情说爱,要么埋头看书。无论是在记忆中,还是在现实中,蒙马特都是最后的理想主义乐园。
  我曾在各个季节里站在圣心教堂前眺望——一片灰红相间的城市,平和、随意、亲切。在时尚与浪漫之外,我看到的是温暖而辽阔的壮丽景致。
  向西走就是蒙马特公墓。这片墓地建于1825年,著名作家小仲马、左拉、司汤达、龚古尔兄弟,诗人海涅和音乐家奥芬巴赫等都长眠在这里。
  黄昏时分,我回到蒙马特高地,坐在圣心教堂门前的台阶上,看着卖花人出售着大把的玫瑰,忽然有点羡慕起生活在巴黎的人们:这是一座尊重历史的城市,连一个灯柱都不会随便挪动地方,公众的记忆总能找得到证物。那个“美好年代”如时光的琥珀,被历史之手轻轻地握着,凝固起来,意态迷人。

  巴黎,美好年代的首都
  “美好年代”的法国正处于两次毁灭性的战争之间的和平与繁荣时期。当时的社会相对稳定,到了1889年巴黎举办世界博览会时,更是步入了乐观而富足的发展阶段。此时的巴黎堪称欧湘的经济、文化与艺术中心,也是当之无愧的“美好年代的首都”。
  时代的繁荣造就了重文艺、重娱乐的生活方式。巴黎市内赌场、卡巴莱歌舞表演厅、法式酒馆和音乐厅纷纷创建,不断丰富着巴黎的公共娱乐资源。著名的红磨坊歌舞厅在“美好年代”中成了巴黎的地标建筑,至今仍享有盛名。在1869开业的女神游乐厅是另一座地标性建筑。在这些欢娱场所活跃的众多舞女形象也通过艺术家亨利·图卢兹·劳特雷克标志性的海报艺术而广为传播,成为新一代的偶像。巴黎歌舞厅以滑稽的表演风格著称,这也让人们印象中的巴黎比其他欧美大都会更加轻松时尚、富有活力。
  离红磨坊不远处,有一座始建于17世纪的煎饼磨坊(Moulin de la Galette)。到了19世纪,磨坊主人德布雷家族推出了一种棕色的煎饼,它很快就成为一种时尚食品。不久之后,这里又开设了法式咖啡馆和餐厅。在“美好年代”时期,煎饼磨坊转变为娱乐场所,食客们端着酒,就着煎饼,可以自娱自乐,其中不乏艺术家的身影。大画家雷诺阿在1876年完成的作品《煎饼磨坊的舞会》就展现了这种世俗的盛景。这幅画作描绘的是在一个典型的星期日下午,一群工人阶级的市民盛装打扮,跳舞、喝酒、吃着煎饼。这幅帆布油画是雷诺阿早期的成熟作品,以流动的笔触表现出闪烁的光感,为当时的市民生活保留了一幅快照。
  精致的法式佳肴开始备受欧洲美食家的推崇。奥古斯特·埃科菲是1898年开业的巴黎丽兹酒店的合伙人和主厨。作为一位杰出的法国厨师,他将传统的法国菜改良成为了现代化的高级法餐,并扩大了其在国外的声誉。而丽兹酒店独有的豪华氛围和高端客群也让“丽兹式(ritzy)”这个词成为“奢华、时尚”的同义语。

  19世纪中叶以后,铁路已将巴黎与比亚里茨、多维尔、维希和蔚蓝海岸等休闲度假地连为一体。往来这些地方的列车车厢被严格地分为一等与二等,超级富豪也开始委托安排私人铁路专列,独享豪华与奢侈。当时的一些贵族或上流社会的绅士,无须护照就可以在西欧的大部分地区旅行甚至居住。
  “美好年代”的巴黎更是艺术家的天堂。以高更、马蒂斯、毕加索、图卢兹一劳特雷克等大师为代表人物的后印象派、象征主义、野兽派和立体主义等风格流派在巴黎风生水起,奥古斯特·罗丹的雕塑作品也追求着更具有现代气息的表现形式。1900年前后,异域文化的传入对巴黎的艺术风尚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日本版画和非洲部落艺术展品都吸引着巴黎艺术家的注意力。
  19世纪80年代,新艺术运动(Art Nouveau)的设计风潮在巴黎兴起。一批年轻的艺术家以充满有活力的装饰性线条对抗着当时主流的复古主义风格,形成了现代主义设计的前奏。法国建筑师埃克多·吉玛尔的巴黎地铁站入口设计就是新艺术运动的代表作品,它采用的铁艺材质已然成了巴黎的一种标志。大画家达利曾说,每次离开巴黎,最让他舍不得的就是这样的地铁口。
  Tips蒙马特
  蒙马特位于巴黎城北,行政区划属于巴黎第18区。它的晶高处是雪白的圣心教堂。教堂外貌精致,内部庄严。这里也是俯瞰巴黎的佳处,天气晴朗的时候可看见远处的圣母院和蓬皮杜中心。每当黄昏落日,更是浪漫无比。
  我曾在巴黎的蒙马特高地小住过三个星期。每天早晨都在那段陡峭的台阶路上跑步,在圣心教堂前的长椅上读书,到了吃饭时间才回到旅馆房间,在自带的一只微型烤箱里放入里昂香肠、葡萄干和奶酪薄片,做出香喷喷的三明治,仿佛也融入了当地波希米亚式的艺术生活中。

格施塔德的沉静与奢华


  这天早晨,我搭乘火車前往格施塔德(Gstaad)。这是一处全球名流钟爱的度假胜地,位于瑞士西南伯尔尼州的德语区。曾经有一种说法:格施塔德是个“喷气飞机目的地”,也就是说,各国名人好像乘出租车一样,是打“波音的”前来的。

  大酒店的名流往事
  火车抵达格施塔德,身着制服的格施塔德皇宫大酒店(Gstaad Palace)接待人员已在站台等候着我们。与我一同坐这趟列车抵达的还有来自美国的一对中年夫妇。
  酒店的车沿着公路向一座小山丘开去。安静的小镇掩映在苍翠的林间。我在车上和同行的美国夫妇聊了起天。这位先生是当律师的,他问我是否打网球,他自己则已经报名参加了酒店举办的为期一周的网球培训班。
  车子来到了格施塔德皇宫大酒店门前,门童用法语欢迎宾客。这家酒店尽管处于德语区,但酒店内的通用语言却是法语。这个细节也反映了酒店的整体格调与定位。
  白色的外墙,古典的城堡式的造型,顶层的四周有小塔楼。步入酒店大堂,一盏古典式顶灯显得低调而奢华。宽阔的大堂里,墙面上嵌着小型的玻璃柜,里面放着一款别致的女包,另一只玻璃柜中,放着几款手表,也都是属于一类手表。
  旁边的一个楼梯旁,是一面照片墙,上面全是曾在这里下榻过的名流,里面有影星索菲亚·罗兰、美国前总统吉米·卡特等人。看着这些照片,不禁让人忆起在格施塔德居住过的名流。
  早在20世纪60年代,《时代》杂志就将这里称为“胜地”。演员伊丽莎白·泰勒、导演罗曼·波兰斯基、小提琴家耶胡迪·梅纽因都在此地居住过。很多政要也曾十分喜欢此地。这其中就包括当时的联合国秘书长科菲·安南,英国王储查尔斯王子、戴安娜王妃和首相玛格丽特·撒切尔夫人,摩纳哥国王兰尼埃三世和王后格蕾丝·凯利,以及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和王后索菲亚。1983年1月,胡安·卡洛斯国王在这里滑雪时,不小心摔坏了骨盆,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印度哲学家克里希那穆提也曾在1961年到访过格施塔德,还曾将他的旅行体验写进《克里希那穆提笔记》一书中。
  我走进大堂酒廊。这里的环境设计相当古雅,一面穹顶上绘制着瑞士26个州的州徽。沙发上闲坐着一位英国老绅士。我跟他聊了几句才得知,他已经年过90,每年都会选一些时间在这里休养。大堂酒廊通往一间图书馆,那里的空间安静惬意;而从酒廊到餐厅的甬道两旁全部是玻璃柜,其中陈列着各式名品,俨然是一个奢侈品牌的微型展区。
  酒店外有宽大的阳台和黄色的遮阳伞。来到大露台餐厅(La Grande Terrasse),阳光透过顶棚,安静地照射下来。散布在酒店各处的油画和雕塑,都在无声无息地述说着这座1913年就已开业的酒店的故事。酒店初创正值“美好年代”的尾声,那些金色往事仿佛是音乐的华彩乐章被妥帖地保存下来,在这幽静的山谷之间引人遐思。
  自然小镇和高山木屋晚餐   我来到酒店顶层的套房,室内是原木结构的设计,客厅中挂着一盏鹿角制成的吊灯,一些家具采用瑞士乡村风格的颜色和图案,细节可以让人欣赏许久。推开玻璃门,外面是约150平方米的开阔天台,整个林间小镇的景色一览无余。
  下午,站在我房间的阳台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酒店内的网球场和周围的青山,击球声清晰可闻。还有一些人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四周群山环抱,附近也没有其他的住宅,所以这里的私密性相当好,估计这也是吸引各国名流入住的原因。
  格施塔德一年到头举办着丰富多彩的文娱活动,这其中就包括格施塔德新年音乐节、沙滩排球赛、网球锦标赛、梅纽因古典音乐节和马球比赛。每年12月,伯罕斯拍卖行都在格施塔德皇宫大酒店举办法拉利和玛莎拉蒂的名车拍卖活动,届时大批买家会云集于此。

  次日清晨,我从酒店驱车10多分钟来到一片林间空地,然后搭乘马车前往劳宁湖(Lake Lauenen)。清冽的空气有着山区特有的凉意,随着马车的慢行,两旁的风景在不断地变化之中。一路上我们也遇到不少徒步者,他们是健行去湖区的。
  经过半个多小时车程,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碧绿的小湖。这个小湖在青山的映衬下,显得秀美而幽静。我略作游览后,由此驱车前往雪山旅游胜地“冰川3000”(Glacier 3000)。冰川3000位于附近的莱迪亚布勒雷地区,需搭乘缆车先到达1546米的皮隆山口,然后换乘一趟缆车,抵达2950米的塞克斯鲁日山(Scex Rouge)。
  沿着小段山路,登上观景台。四周群峰闪耀,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发出召唤,透过一块金属指示牌,可以分辨出那些最著名的山峰:少女峰、雪朗峰、艾格峰……
  黄昏时分,我驱车向着林区的纵深处进发。行驶大约半个小时后,来到瓦利希木屋(Walig Hut)前。这间高山小屋建于1783年,自那时以来仅经过少许翻新。这里的海拔约为1700米,可以眺望到格施塔德和萨南兰(Saanenland)地区的景色。
  穿着民族服装的厨师毛里齐奥(Maurizio)正在准备着晚餐。最后的夕阳映照在山峰之上。不远处的草坡上,吃草的牛群传来铃铛的脆响。房间内,壁炉已经燃起,带来了融融暖意。木屋的内间是卧房,床上放着睡衣,一派温馨之感。而厨房内,大厨已准备好了一大木盘的开胃菜——火腿、奶酪、萨拉米香腸和沙拉,等待着我们的品尝。

  info行前观影
  ■《天使爱美丽》(Amelie)2001年该片由让-皮埃尔·热内(Jean-Plerre Jeunet)执导。奥黛丽·塔图扮演的爱美丽是一个天真和富有正义感的巴黎女孩,她在蒙马特的一家咖啡馆里当女服务员,一直以自己的方式帮助周围的人,并且在此过程中不断发现爱。这部影片对当代的巴黎生活进行了异想天开的描述,获得了法国恺撒奖的3项大奖和美国奥斯卡奖的5项提名。影片中爱美丽工作的“Cafe des 2 Moulins”咖啡馆在现实中真实存在。这个建筑带有红色雨棚,地址在莱皮克街15号。
  ■《红磨坊》(Moulin Rouge!)2001年该部歌舞片由巴兹·鲁赫曼(Baz Luhrmann)执导,伊万·麦克格雷格(Ewan McGregor)、妮可·基德曼(Nicole Kidman)和约翰·雷吉扎默(JonnLeguizamo)等主演,讲述了1900年时巴黎青年作家克里斯蒂安与红磨坊社交女星莎婷之间的爱情故事。影片以华丽的场面再现了红磨坊歌舞演出的盛况,因而在74届奥斯卡奖评选中取得了8项提名、2项获奖的佳绩。
  ■《真爱无价》(Hors de prix)2007年另一部由奥黛丽·塔图主演的故事片,故事的发生地和拍摄地都是比亚里茨。塔图在片中扮演了一个伪装身份以试图骗取阔佬钱财的女子,片子具有轻喜剧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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