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诗歌阅读教学中诗词理论与评说介入的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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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 诗词评论及其他相关理论对诗歌的鉴赏有广泛的意义和重要的作用,为阅读、教学、调研提供了更丰富的素材。在高中诗歌阅读教学中,导入的选择性、表述的沟通性及拓展延伸性等方面都有待进一步探究。
  关键词: 诗词理论 高中诗歌阅读 评说介入
  诗词评论是诗歌美学批评的重要形式,它正式出现在宋代,一般我们认为第一部诗话是欧阳修的《六一诗话》;在这以后,诗话成为评论诗人诗作、发表诗歌理论批评意见的一种广泛流行的形式。虽然大多数诗话词话没有严密的系统性,但其针对具体创作而进行的直观性体验却有极其重要的理论价值。
  诗词阅读中相关理论与评说的介入会为诗歌提供更深厚的文化土壤。作为高中阶段的诗歌阅读,其要求标准已不再是单纯的记忆积累,鉴赏能力及理论修养的培养也急需理论知识的补充和完善。
  笔者将结合《唐诗宋词选读》及近几年各省高考有关试题,说说诗词评论在教学和训练中的价值与应用,以期探索更加有效的教育教学方式和途径。
  一、高考考试说明解读及考题回顾、类型归纳
  《考试说明》对诗词鉴赏的要求非常明确:一是“鉴赏文学作品的形象、语言、表达技巧”;一是“评价文学作品的思想内容和作者的观点、态度”。诗词鉴赏的能力层级为E,即诗词是围绕对诗词的鉴别、赏析和评说,以识记、理解和分析综合为基础,在表达方面发展了的能力层级。
  前人已有的鉴赏和品论是诗歌阅读和考察重要的组成。作为高中生阅读教学的指挥棒,近几年多省市的高考试题中对前人的诗评评论频繁涉及,而且设问灵活,考察角度多样化。为避免正文繁复,笔者将近年来相关的高考试题整理归纳附录于后,以供参考。
  二、诗词理论与评说介入的意义
  (一)为诗歌解读提供情趣背景
  诗词评论中有大量生动有趣的故事,我们可以拿来作为课堂导入的素材,这种类型的材料既能及时激发学生的兴趣,帮助学生尽快进入学习状态,又能让文本学习有更生动或宽阔的背景。
  如在教学苏轼的词时,可以导入一些前人议论以调动学生学习的积极性。
  《说郛》卷二四引俞文豹《吹剑续录》:“东坡在玉堂,有幕士善讴,因问:‘我词比柳词何如?’对曰:‘柳郎中词,只好十七八女孩儿,执红牙拍板唱‘杨柳岸晓风残月’。学士词,须关西大汉,执铁板唱‘大江东去。’公为之绝倒。”
  王灼《碧鸡漫志》卷二:“东坡先生非心醉于音律者,偶尔作歌,指出向上一路,新天下耳目,弄笔者始知自振。”
  这样的导入或是因为趣味性十足的故事,或是由于独特精炼的见解,更容易让学生及早进入课堂内容。
  (二)“知人论世”:作者的背影
  诗词评论中有许多内容直接关乎作者生平经历、情趣爱好或思想境界。
  柳永的《雨霖铃》、《八声甘州》是高中生必学的名篇,其生平可以分两个阶段。《能改斋漫录》卷一六载:“仁宗留意儒雅,务本理道,深斥浮艳虚薄之文,初,进士柳三变好为淫冶讴歌之曲,传播四方。尝有鹤冲天词曰:‘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及临轩放榜,特落之曰:‘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景祐元年方及第。后改名永,方得磨勘转官。其词曰:‘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知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倚红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这段话介绍了柳永年轻时的风流才华,流连于青楼歌妓,挥洒青春;即使落榜,也不失其张狂放荡,自信飞扬。这正是年轻柳永的缩影。
  (三)“管中窥豹”:典型之代表
  大多数大家名家都有区别于其他人的特色,李白的“豪放飘逸”,杜甫的“沉郁顿挫”,李商隐的“深情绵邈”,温庭筠的“富艳精工”,而他们的名篇会在很大程度上体现这种风格。
  苏轼的《书摩诘蓝田烟雨图》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诗中有画”就成了王维的风格代名词,而《山居秋暝》就是具体的展示:雨后秋山、明月青松、清泉流石、竹喧浣女、莲动渔舟等。
  另外,《梦游天姥吟留别》、《菩萨蛮(小山重叠金明灭)》和《满江红(怒发冲冠)》等都是各位作家极具代表性的作品,也都有精到的评论为我们借用。
  (四)“一家之言”:为文本解读指定纵切面
  大多数的诗论词话是不成体系的,但仅是只言片语就体现出古人的个体性的独到的视角。对这些评论的使用,会很好地提高诗歌解读的艺术性。
  《唐诗宋词选读》中的问题设计:“前人论周邦彦词的艺术特色,有‘模写物态,曲尽其妙’([宋]强焕语)和‘言情体物,穷极工巧’(王国维语)之说。请结合《苏幕遮》(燎沉香)举例分析。”近年来的高考中大多是这种类型的题目,如2006年山东卷《晓上空泠峡》问题:
  (2)狄葆贤《平等阁诗话》认为此诗“只二十八字,而傲岸之气隘下言表”。请结合这首诗所表达的情感内容,谈谈你的理解。
  这道题其实就是让学生说明诗歌里面的“傲岸之气”。解读的落脚点一定是在这儿,诗歌第三句表面上说诗人惯于常年旅途奔波,已经不知道为风浪发愁为何事,其实这里的“不解”为“不自意”之义,表现出久历沧桑后从容自信的心态。第四句中“卧听”“瀑布滩雷”这个典型场景更将诗人对一切艰险都无所畏惧的傲岸气度充分展现出来。
  (五)术语常识的传播普及
  在前人的品评鉴赏形成专门的术语,这些术语作为文化常识,在之后的阅读中拿来使用。另外,在教学试题的设问中,我们常见以此为立足点进行考查。如以下《唐诗宋词选读》中两个问题设计:
  清代文学批评家刘熙载在《艺概》中说:“余谓眼乃神光所聚,故有通体之眼,有数句之眼,前前后后无不待眼光映照。”请找出《浣溪沙》(菡萏香消翠叶残)的词中之眼,并说说你的理由。   意境(境界)是再内心和外物相契合的基础上,以敏锐的艺术感觉捕捉到,并用富有表现力的文学语言描绘出来的具有强烈艺术感染力的自然人生(社会生活或自然景色)画面。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又说:“境界有大小,然不以是分高下。‘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何遽不若‘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宝帘闲挂小银钩’何遽不若‘雾失楼台,月迷津渡’也。”请结合秦观《浣溪沙》(漠漠轻寒上小楼)和《踏莎行》(雾失楼台)的鉴赏,谈谈你对王国维这两则词话的理解。
  “诗眼、词眼”和“境界”分别是刘熙载和王国维重要的理论主张,是后人进行诗词阅读中常见常用的术语。这样的问题设计不仅仅是为问题而问题,更在于术语常识的传播与学习,使得学习者可以逐步掌握更全面的解读工具。
  三、应对策略与规范训练
  文本是问题的生发处,读透文本是解决所有问题的根本。在此基础上,审题转化,条理阐释。解答这类题目基本遵循大致原则思路:
  立足文本,反复品读;
  审题转化,还原面目;
  选好角度,具体阐发;
  条陈缕析,规范整洁;
  以2013年高考语文江苏卷为例:
  醉眠
  唐庚
  山静似太古,日长如小年。馀花犹可醉,好鸟不妨眠。
  世味门常掩,时光簟已便。梦中频得句,拈笔又忘筌。
  注:唐庚,北宋文学家,此诗为其谪居惠州时所作。
  (1)说明“山静似太古”一句的含意。(2分)
  (2)“世味门常掩,时光簟已便”一联表达了诗人什么样的心境?(4分)
  (3)《宋诗钞》中说唐庚的诗“芒焰在简淡之中”,即平淡的背后往往蕴藏着激烈情感,试结合本诗作简要分析。(4分)
  三个问题的设计之间有一定的联系,前两个的理解能有效帮助我们解答最后一个问题。问题(1)重在考察学生理解首联:山中宁静,无所事事,有度日如年之感;颔联情景交融;问题(2针对)颈联,“世味”指世态人情和功名宦情。这一词学生初中早有接触,“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陆游《临安春雨初霁》);尾联虚实相生,由梦而到现实。
  苏轼说“旧书不厌百回读,熟读深思子自知”,诗歌篇幅较短,在短时间之内亦可完成多次阅读,读懂文本是必要前提。
  问题(3)是前人解读的一个典型视角。问题转化之后就是诗歌主旨的理解,只是这个主旨的表述委婉一点而已。题干的解说中有两个看似矛盾的词语“平淡”和“激烈”,通过说明这两个关键词语即可解决问题。“平淡”指的表面上文字叙述:赏花醉酒,闭门卧睡;“激烈”是指作者的平淡无事并非自己所愿,是被贬谪之后无处施展抱负的寂寞,其中包含的是愤懑和不满。因此,可组织答案:①诗歌表面上写平淡的生活:醉于馀花绿荫、眠于好鸟之鸣、不问世事、竹席醉眠、掩门避俗、梦中得句、提笔忘言;②实际上,暗含诗人难忘世事,怨愤不平。
  读透文本是基础,审题确定角度是关键,条理是保障。
  四、反思
  (一)选择的多样性与精致化
  名家名作往往有众多评论、鉴赏,一并阅读可以开阔思路,但在教学中应注意选择的精致化,在数量与质量上,都应把好关口。
  多样性有利于学生眼界开阔,思路拓展,苏轼的《水龙吟》是一首和词,与原作在一起历来为读书人所青睐。留下众多经典的评论,选举几例:
  章质夫咏《杨花》词,东坡和之。晁叔用以为:“东坡如王嫱、西施,洗脚净面,与天下妇人斗好,质夫岂可比哉!”是则然矣。余以为质夫词中所谓“傍珠帘散漫,垂垂欲下,依前被风扶起”,亦可谓曲尽杨花妙处,东坡所和虽高,恐未能及,诗人议论不公如此。(魏庆之《诗人玉屑》)
  东坡“似花还似飞花”一篇,幽怨缠绵,直是言情,非复赋物。(沈谦《填词杂说》)
  东坡《水龙吟》咏杨花,和韵而似原唱,章质夫词原唱而似和韵,才之不可强也如是。(王国维《人间词话》)
  东坡《水龙吟》起句云:“似花还似飞花。”此句可作全词评语,盖不离不即也。(刘熙载《艺概》)
  其中有单篇的鉴赏,或情感内容,或手法技巧;有两篇的比较赏析,或尊苏词,或推章词。独到的见解,精妙的阐发,多样的角度,这些都为学生的有效阅读学习提供了更多的可能。
  (二)介入方式的沟通性
  “前人评杜甫《兵车行》时说:‘语杂歌谣,最易感人,愈浅愈切。’([明]唐汝询《汇编唐诗十集》引)请将诗中运用口语的句子抄出来,说说它们的表达效果”。这样的设问没有理解障碍,学生极易把握问题指向。
  有一部分设问在使用评论或由于缺少语境,或是评论本身的晦涩难懂,让多数学生在问题上面就无从入手。《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课后有一问题探究:“清人纪昀认为《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语极凄切,却不衰飒’,请结合此诗谈谈你对这句话的理解。”不少学生对“衰飒”竟无法理解,如何以此解读文本?2010高考语文江苏卷《送魏二》(3):“设问三、四两句诗,明人陆时雍《诗镜总论》云:‘代为之思,其情更远。’请作具体分析。”这样一个设问确实不难,但因为本身是文言文,又缺少语境,使得部分学生无从着手。
  因此,设问一定要做好古今语言之间的桥梁构架,做好铺垫、解释。2013年江苏卷《醉眠》就是一个良好的示范,其问题:“《宋诗钞》中说唐庚的诗‘芒焰在简淡之中’,即平淡的背后往往蕴藏着激烈情感,试结合本诗作简要分析。”这样,通过一个解说,就将解题的思路理清楚。
  (三)表达上的灵活性与重复性
  有许多诗评词论具有普遍的设问性,如欧阳修“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诗词的传统模式就是情景结合,其中的景物描写是情感的生发处或升华点,因而“目前之景”和“言外之意”这样的设问就可以针对大多数的景物描写进行设问。
  《论词随笔》说:“咏物词非专只描写物态,妙处在于‘借物以寓性情,凡身世之感,君国之忧,隐然蕴与其内’。”([清]沈祥龙)解读咏物词,我们一般借以“托物言志”一说,但是前人的这个评论让学生有更具体化的理解,“借物以寓性情,凡身世之感,君国之忧,隐然蕴与其内”,就将基本的解答思路:借何物——如何寓——何性情,全部包含在里面。
  (四)再评价和延伸:意义与生成
  诗话词评及各种理论包含前人重要的思想,要做好对它的继承与发展,关键是做好对它的再评价和延伸。
  《唐诗宋词选读》对高中生在这方面的发展做了引导考察:
  “对于章氏原作《水龙吟》和苏氏和作《水龙吟》的高低优劣,历来有不同意见。阅读下列词话,谈谈你的看法。”下列三段评论,以供大家借鉴选取。
  “鉴赏古典诗词,应该善于调动联想,驱驰想象。请从下面两阕词中任选一阕,展开想象,揣摩意境,写一则两三百字的小品文。”(“格高韵远的北宋词”之“积累与应用”)
  这是一个更高层面的要求,在保证基本教学任务完成的前提下,可以根据学生实际情况适当进行,使得学生学以致用,在实际的仿写训练中达到更高的水平。
  参考文献:
  [1]唐圭璋.词话丛编[M].北京:中华书局,1986.
  [2]钱士宽.巧用诗评词话,搭建鉴赏桥梁[J].语文教学通讯,2001年第3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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