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刚的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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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电影不省心
  ”最初拍电影纯粹是因为觉得好玩,可现在拍电影得跟很多人打交道。导演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做一些和电影无关的事,找投资,搞宣传,做发行,平衡各种关系,我真的觉得累了……“在《不省心》里,冯小刚讲述了拍电影的种种不省心。
  这话,其实不是冯小刚第一次说了,早在拍《集结号》之前,他就表达过类似的心情。而到了拍《集结号》时,各种各样的压力开始集中爆发。《集结号》长达一个小时的战争戏份,是在零下20℃的辽宁拍的。如此严寒,剧组人员个个身穿厚厚的棉袄,仍然觉得寒风刺骨。为了不让大家感冒,冯小刚只好安排工作人员每天熬姜汤,熬好后送到山坡上的拍摄点给演员们喝。可是,尽管如此,演员、工作人员还是轮番感冒生病,张涵予、张少华等均不例外,饱受折磨。有一次要拍轰炸戏,正赶上张少华发高烧,炸药都埋好了,不拍就得炸,可拍的话,老太太又怎么受得了硝烟粉末?冯小刚当时心里特别矛盾,从来没有感觉如此累心。
  除了人员生病,别的事也不省心。由于韩国特效公司发生火灾,导致为剧组制作的一百多个假人模型全部付之一炬,随后又碰到韩国物流业大罢工,制作假人的原材料久久不能运抵剧组,导致剧组停工……种种烦心事碰到一起,加上身体本就不好,又过度劳累,冯小刚还当场晕倒了一次。
  所以,2007年9月,在《集结号》“兄弟连”为某杂志拍摄封面又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冯小刚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最初拍电影是因为好玩,不是为了受罪。人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我现在只想歇一段时间,过过没有目标的生活。”
  可是,作为声誉正旺的导演,并且与华谊兄弟签有几部未拍的电影,冯小刚是不可能有时间停歇的。《一九四二》是冯小刚当导演以来拍得最艰难的一部电影,筹备十八年,拍摄前走访调查九个月,拍摄时间五个月,拍摄场地频繁更换,光每天的人员调度就能累死人……冯小刚为此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累得忍不住在微博诉苦:“每天风里土里,咬不完的牙,着不完的急,渐渐度日如年,对电影的爱越来越淡,这样的生活也开始感到厌恶。”
  好不容易拍完,剪辑、审查完之后,又要开始上映前的宣传。每部片子都要到全国各大城市宣传一遍,而且每次都像祥林嫂一样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上映后,还要面对无数观众和媒体各种各样的吐槽……没有一个环节,让冯小刚省心。
  不过,冯小刚的每部电影上映后,都能赢得好评如潮,这多少让冯小刚觉得,虽然有种种不省心,但还是值得的。
  养身体不省心
  导演工作如此辛苦,各方面压力如此巨大,必然要付出身体的代价。早年拍摄电影《大腕》的时候,冯小刚就曾因心脏病突发被送进医院。所以,妻子徐帆一直为他的身体担心,叫他不要拼死累活地去工作。
  照理说,以冯小刚的身体素质,以及他在影视界的地位,确实用不着再那么拼命地工作。但冯小刚是个率性、随意又倔强的人,他觉得,自己既然干上了这一行,就要好好干下去。而他又是做什么事都特别认真的人,一旦接了活,无论难度多大,都要好好去做,所以身体越来越差。
  直到2005年8月,傅彪因患肝癌去逝,才让冯小刚深受震动。此后,徐帆开始逼着冯小刚养生,给他买了不少补品,并限制他少抽烟喝酒。
  冯小刚自嘲地说,许多良好习惯都是在“徐老师”的严格管理下逐渐养成的。“比如每天坚持洗脚换裤衩,袜子穿两天就得换干净的,小便完了不忘冲水,晚上刷牙,不喝自来水管里的凉水,吃完饭擦嘴,烟灰不弹到烟灰缸外面,沙发靠垫坐拧巴了,离去前想着把它摆好扶正,挂毛巾时上下对齐,汽车里放纸巾等等。”在徐帆保姆般的照料下,冯小刚的状态难得地好转不少。
  不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冯小刚竟然患上了白癜风,脸上、手上都出现了不少白斑。徐帆赶紧拉着冯小刚到医院检查,医生说,白癜风通过药物是可以治好的,情况好的话,大概需要半年时间,不过,治疗期间对饮食要求较高:不能喝酒,不能抽烟,不能吃任何刺激性的东西……
  徐帆本来早就希望冯小刚能够戒烟戒酒,现在有了这层理由,便打定主意要强制冯小刚戒烟戒酒了。可是,对于既爱抽烟又好喝酒的冯小刚来说,戒烟戒酒太难了。他觉得,人这一辈子,能自己做决定的事不多,生老病死都不能,有时候拍什么电影、怎么去拍,也不是他全部能决定的,只有抽烟喝酒这事,自己能够拍板,没人反对。现在为了治白癜风,连吃喝拉撒的权利都要被剥夺,那也太不值了。
  不过,徐帆管不住的事,偏偏有许多旁人要来管。许多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听说冯小刚得了白癜风,纷纷献计献策,给他推荐治疗的方子。冯小刚不好直接拒绝,又不能说自己不想治疗,只好客气地说:“有时间我跟您联系。”
  这样的事情多了,冯小刚心里就特别别扭,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于是,2010年7月,他发了一条微博:“常遇热心人苦口婆心劝我治疗脸上白癜风且免费献出祖传秘方,在此一并叩谢。这病在下就惠存了。不是不识好歹,皆因诸事顺遂,仅此小小报应添堵远比身患重疾要了小命强。这是平衡,也让厌恶我的人有的放矢出口恶气。再者即便治愈,我也变不成吕布、黄晓明,顶多就一不用打底色的杜月笙。”这条自我解嘲的微博一出,众人释然,并为他的真诚、幽默而感动。
  作为妻子,徐帆自然也不会真的任由丈夫对白癜风不管。这些年来,她嘴上不说,却私下到处寻医问药,最后通过一位名医,找到了一种老苗汤中药,她不管冯小刚耐烦不耐烦,每天都煮中药给冯小刚泡脚,以促进血液循环,达到调理身体的作用。见不用戒烟戒酒,冯小刚自然也不好再拒绝。说来还真的有效,到了2012年年底,冯小刚让人很不省心的白斑竟然有了很大好转,打扮一下,人也变得年轻帅气多了。这是意外之喜,冯小刚非常开心,人前人后夸妻子能干。
  导春晚不省心
  照理说,白癜风有了很大好转,心脏病也没犯了,冯小刚应该没什么不省心的事了。可到了2013年7月,他又摊上了一件事,那就是,他被聘为中央电视台2014年春节联欢晚会总导演了!   有人说,每年春晚都是被嘲讽的对象,这几乎是一种必然。而冯小刚被聘为2014年春晚总导演,他还能省心吗?
  果然,消息一出,他就受到各方面的质疑:在中央电视台工作了近二十年的哈文都导不好春晚,冯小刚这个个性鲜明的电影导演又如何能导好?冯小刚曾经吐槽春晚“披红挂绿镶金戴银”,现在一转身自己坐上了春晚总导演的位置,他又该如何去做?
  7月12日,面对各方质疑和重重压力,冯小刚和刚刚成立的春晚主创班底在中央电视台会议室展开了长达数小时的讨论。随后,他又邀请了中央电视台历届春晚总导演召开了一个特别的座谈会,进行了一场有关春晚创意的头脑风暴。
  会议之外,冯小刚还分别约见了冯巩、宋丹丹、葛优等人,邀请他们参加2014年的春晚。不过,有些大腕一听春晚竟然“退避三舍”,呼声最高的葛优更是第一个请辞,明确表示不会参加春晚。
  连葛优这样的至交都不愿帮忙,冯小刚可谓压力不小。要是光对付春晚,也许还好说,凭冯小刚的影响力和人脉,总不至于导得多烂。可是,冯小刚还有许多其他事要做。
  此外,十年前曾经帮冯小刚出版《我把青春献给你》的长江文艺出版社,也找到冯小刚,要他再出一本书。虽然近几年在微博上已有不少文字,但凑一本书还远远不够,所以他还得忙里偷闲再写一部分内容。书写完后,在出版的过程中,他也非常不省心:书中的所有文字都是他和编辑一起精选之后再编辑整理的,很多出版细节都要他把控。所以,所有不省心的事情敲定后,冯小刚干脆给自己的书取名为《不省心》。
  在新书的封面上,冯小刚坦言:“我这么让人不省心的一主儿,也能全须全尾,平平安安活到现在,老天爷真是厚道了。”
  如今,有记者提问执导春晚省不省心?冯小刚用独特的冯氏幽默为自己打气:“现而今我55岁,对于可预见的未来,那些抱负,那些承诺突然变得像镣铐一样沉重。我居然盼着一觉醒来年华已逝,像快进的录像带,略过剧情,直接到尘埃落定。没戏了也彻底省心了。但人喝大了就很感性,幻想赚了钱建一养老院,把最好的十个老哥们聚在一块,吃喝玩乐追思会我全包了。后来发现十个打不住,怎么也得三十个。为了让老哥们保持必要的尊严:每个人怎么也得住100平方米,外加100平方米公共配套,三十个人总共得6000平方米。按每平方米三万元计算,得1.8亿,这还不算雇人伺候等其他费用。为这事我失眠了,所以,还得玩命干。”
  编辑 家英宏 xjjyh_326@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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