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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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尜,是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北方少年儿童都很愿意玩的一种游戏玩具,用长为8-10厘米,直径3-4厘米的木棍,将两头削尖后就是尜。打尜是一种我国北方地区流行的传统民间儿童游戏,我们那里把打尜也叫打耳。在地下画一个方框,甲方将尜放进框里,乙方用一根稍宽一点的木棍去敲击尜的一端,使尜弹起,然后迅速将尜打向远处。甲方去捡这个尜,然后向框里扔,反之亦然。尜的玩法有多种,有双人玩、多人玩等等。打尜这种儿童游戏一直保存在我童年的印象中,至今无法释怀。
  那时候,孩子们的业余生活没有现在这么丰富多彩,没有游乐场,没有图书室,没有室内娱乐中心,没有电脑、游戏机、手机,甚至连电视机都没有,打尜成了我们一年四季皆宜的游戏。我们农村孩子的玩具箱里,常常会有十多个尜。
  打尜首先要做尜,要选择一根质地坚硬一些的榆木、枣木、松木或柿子木等木料,如果选择一些松软的木头,没等“打”几下,尜就会“粉身碎骨”、“壮烈牺牲”。
  记得我家自留地边上就有一棵两个人合抱粗的柿子树,我和几位小朋友童年的尜大都来自于这棵柿子树。先找几个小朋友当“瞭望哨”,看住我父亲。这事万万不能让我父亲知道,否则我的屁股就要“开花”。因为这棵柿子树每年要给我家结出三四百个红灯笼似的柿子,父亲背着这些“红灯笼”到乡里大集上卖掉,会换回油盐酱醋,以及我学习用的笔和本,砍掉一根树枝就等于摘掉几个柿子。
  我拿着铁锯爬上柿子树,小心翼翼在树冠的最上层锯下一段树枝,扔到地上,然后与几个小朋友一起抬着树枝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拿出从家里偷出来的菜刀,去掉树枝上的细枝末节,然后再用铁锯截成一个个8-10厘米的小段,用菜刀挨个把木段两端砍尖,这样尜就大功告成。然后除了分给其他小朋友每人一个尜外,剩下的尜都归我所有。
  有时候为了做尜也会付出血的代价。有一年,我们几个小朋友刚刚把从柿子树上锯下的树枝弄到僻静的地方,正在做尜,不小心被邻居王伯伯发现了。我害怕他告诉我父亲,稍一愣神,右手中的菜刀砍在了左手的食指上,当时鲜血就流了下来。我忙把菜刀扔到地上就跑,没想到后面却传来王伯伯洪钟般的吼声:“回来!手指头——”
  我一听不对劲,谁的手指头?这时候,我低头一看,我的左手食指丢了一节,鲜血正滴滴答答往下流。“啊……”吓得我们当时就哭了。
  王伯伯跑过来手里拿着一节手指头,抱起我直奔我家。家中只有父亲一人,母亲去田间割草了。见此情景,父亲一把从王伯伯手中夺过手指,抱起我直奔村衛生所。大夫说必须做缝合手术,本村卫生所条件不具备,必须去县医院。于是父亲找了一辆自行车,让我坐在后座上,王伯伯在后面扶着我。他们俩都不会骑自行车,于是父亲推着自行车,王伯伯扶着我。他们俩一路奔跑,大约三个小时后,终于跑到了县卫生院。父亲和王伯伯的上衣都湿透了,而我的手指就这样保住了。
  我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回家了,这次父亲破天荒没有因为砍柿子树枝做尜打我,而是在我养伤的时间里用柿子木给我做了好多的尜。
  三个月以后,我的被医生接上的手指能活动了,又可以打尜了。
  我和小朋友们最喜欢玩的一种打尜游戏就是“连狗蛋”,甲乙双方各有三到五人,在地上画一个约1米见方的方框,先有甲方一人上阵,把尜敲击起来,用力打尜,这叫“接尜”。有多大力气就用多大力气,把尜打得越远越好,只要接住尜,就不能停下来,继续打,直到接不着尜为止,再换本队下一个人,直到本队最后一个人接不到尜,然后乙方队员才能依次轮流由远而近往方框里扔。如果扔不进方框里,那么还由甲方队员继续轮流接尜、打尜,直到乙方把尜扔进方框里,才能打尜,甲方再扔尜。
  有的小朋友力气大,打尜接尜的动作熟练,有时候一两个小时不会接不住尜,所以有时候从我们村东头,能把尜打到村西头,从村南头,打到村北头,甚至把尜打到二三里地外的临近村庄,引来了一帮帮本村的、邻村的小朋友跟着看热闹。有时候碰到邻村也喜欢打尜的小朋友,他们也会参与到打尜队伍中。
  记得有一年腊月二十八,我们本村的6位小朋友玩“连狗蛋”打尜游戏。从我们村一只打到了四里之遥的白雁泉村。白雁泉村里喜欢打尜的留代和另外五位小朋友也加入到了我们打尜的队伍之中,两个村的小朋友展开了打尜对抗赛。
  中午了,我们都感觉饿了,这时候留代竟然领着我们到了他家,他的妈妈拿出过年吃的白面馒头、羊肉和羊汤来给我们吃,而且还给我们炖了一锅白菜、猪肉炖大豆腐。原来那年他家宰了一只肥羊和一头猪准备过年。我们十多个小朋友个个吃得沟满壕平,浑身热乎乎的,然后继续打尜,又打回到我们村,直到天黑了,看不清尜了才恋恋不舍地收兵。而留代和另外五位白雁泉村的小朋友跟到了我们村,当我们商量好分别留他们六人在我们几位小朋友家住宿时,留代的父亲找到了我们村,谢绝了我们的好意,把留代他们带回了自己的村庄。
  打尜,在我们童年的心里不仅仅是一种娱乐游戏,也变成了我们和邻村小朋友友谊的桥梁,融洽了小朋友们之间的关系,更重要的是打尜凝结了一份浓浓的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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