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在一刹那间里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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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节像一条小船,悄无声息从春天划向了夏天。或许我从来与雨有缘?一抬眼一握笔就见一场雨接一场雨,淅淅沥沥,连绵不断。雨落在河里,溅起一层层涟漪;雨落在草地,凝成一颗颗露珠。莫非真是“情不够,雨来凑”吗?如何我的多篇散文随记总是少不了一种雨的情思呢?
  我喜欢斜倚在窗口看雨。滴答,滴答,滴答。半小时,一小时,三小时。夏季虽带有春天的旧痕,但夏季毕竟告别了春天的伤感和忧郁,就算是这样有雨的天气,你也不会觉得它如何阴晦和暗淡,因为满眼的绿色像优美舒缓的抒情曲氤氲在你的头顶,你不能不强烈地感到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刹那间我到底禁不住夏的诱惑,飞快地出门行走于雨中。
  我居住的大院带有地道的江南特色———小桥流水、曲径回廊,石山垂柳、亭台楼榭。尽管每天要从大院的一片樟树林走过,但也许是司空见惯了吧,我竟然很少关注这里的境况。你看,一棵树挤着一棵树,枝叶覆盖着枝叶,微风掠过,轻轻颤动,整个树林荡漾着一层融融的暖意。
  一种叫不出名字的树,枝干高大,叶子尖细,属常年青绿的乔木。与其它树木不同的是,春天一树绿叶,到春末夏初时,不经意间慢慢泛红,点缀于万绿丛中,远远望去,犹如结满了成熟的果实,煞是惹眼。雨渐渐消停了,绿色愈加葱翠,红色也愈加清晰,风中,一片,一片,纷纷扬扬飘落下来,铺成一地斑斓,犹如美丽的织锦。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扎一束马尾,瘦小的身材,穿一件薄薄的浅绿色衬衫,披一件雨衣,在这个区域出出进进地忙碌。当我看到她操起一把长扫帚将那些落叶撮成一小堆一小堆时,心便莫可名状地复杂起来,既理解她的职责就是要保证院子的洁净,又不忍心那样的一种自然裝饰被人为地破坏了。抬眼望见一棵棵大树上的红叶依然一片一片地往下掉,我甚至幸灾乐祸地想:你怎么打扫得干净呢?你能够扫得完它吗?君不见红叶片片天上来!
  然而,那女子扫地的身影转得更灵活了,她专心致志,毫不倦怠。我想起了我写的诗歌:“只是,雨又来了/你携带的那条河流/在你熟悉的眼中消失/天空越过天空,铺成一片苍茫/山中的顽石、草木、荆棘,常年坚守/都说,这就是幸福的一种”,那么,我想问问,你不懈怠,也不厌倦,你是幸福的吗?我还想对你说:“雨还在下/我在雨中摘下一片绿叶/为你写上一首诗歌/大声吟诵,点亮这个季节/祈盼明天的阳光晒干潮湿的路/花朵和梦,正蹒跚着走来”。此时,我恍然觉得那女子俨然就是一首流畅的诗了。
  前边的樟树林里有一群飞来飞去热闹的黑鸟。它们是这里的主人吗?也许吧。你看,有几只站在枝头或耳语,或对唱,或讨论。难道这里真成了黑鸟的王国?驻足于此,兴趣盎然。我不懂它们的世界,甚至不认识它们到底是什么鸟?似曾相识,梦中见过?有一只跳下来,黑油油地披了一件光滑的外套,昂着头在麻石路上悠闲地走走停停,就是有行人路过,它也若无其事。我很少如此靠近地欣赏这些黑鸟,到底是什么颤动了我平静的内心呢?
  前几年曾有一只小黑鸟,可怜的伤者,某一日折翅于我的门前,当我精心喂养、护理它半个来月,感情上越来越喜欢上它之后,它却在伤痛痊愈之后突然离去。眼前这独行者会不会是它呢?能否明了我牵挂和惦念的感情?还有我因为思念而流下的泪水?
  靠近花径有只小黄狗活泼地跑来跑去,它看到一只黑鸟慢慢独行,猛地一下扑向它———小狗也许是嬉戏,而那黑鸟却因为受惊,急忙扑腾扑腾飞到了树上。黑鸟大声尖叫起来,是告诉同伴这里有“敌情”,还是向小狗示威呢?我不得而知。如今人类的某些行为尚且令人费解,而况乎鸟兽?
  一大群黑鸟开始此起彼伏地歌唱,它们如此开心的缘由是什么呢?,或许正在举行什么盛大的活动吧?是不是一场婚娶?春夏是它们谈情说爱的最好季节,那么新郎新娘藏在什么地方呢?我的眼睛在一片迷茫中寻觅,我为我自己此时的臆想而感动,似乎我从来就是一个容易感动的人?
  初夏走近了我们,抚摸着我们的脸,而我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去描写它,我想也许词语躲在什么地方等着我去寻找然后再将它们擦亮吧?擦亮以后的词语将会以什么姿态示人呢?我以为夏季的步伐从来都是从容而矫健的,如果一直朝前走向秋季,那就不用去寻找了,到时候累累果实会告诉你它们究竟在哪里?诗人陈陟云说过:“语词的高蹈,沦陷于血肉的传奇/只有钟摆的苍老,预示相爱的短暂/一生只照亮一秒,一秒几乎长于一生”,人生具有幻像性和虚构性,可谓“一生何其短暂,一日何其漫长”。
  时光的小船已经划向了夏季的河流,它将继续顺水而行直抵秋天的河流,我们在宏茫的宇宙面前,如何能做到“仰俯自得,游心太玄”?于有限中获得无限,与瞬间把握恒远,也许,永恒在一刹那间里收藏。
  选自《湖南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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