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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7月,哈尔滨“远大奇幻艺术节”展出的世界名画并不是真迹,但却充满吸引力,感谢科技,把达·芬奇、梵高、毕加索、夏加尔、马奈、列宾和米勒的名作变成“能说会动”的艺术品。与此同时,在伦敦国家美术馆举办的“变形记:提香2012”艺术展上,古典油画也借科技重新演绎,提香笔下的狩猎女神狄安娜,在艺术家康拉德·肖克罗斯的妙手中变成了机器人。
在对科技手段的学习和运用上,先锋作曲家约翰·凯奇、视频艺术家白南准、摄影家安德烈亚斯·古尔斯基、电影导演詹姆斯·卡梅隆、互联网艺术家沃尔夫冈·施特勒、舞台剧编导迪奎·詹姆斯、生物艺术家史帝拉等人,是近一个世纪以来的佼佼者。他们总能恰到好处地将最前沿的技术应用到自己的创作中,或者干脆亲手创造一种最前沿的技术,以便完成创作目标。
没有音符的音乐
运用电子技术来创作音乐作品,可从美国先锋作曲家约翰·凯奇说起。他最为著名的实验性作品是1952年演出的《4分33秒》,全曲三个乐章,却没有一个音符。凯奇成为音乐史上第一个在舞台上“无声”演出的人。
1964年,麦克卢汉出版了他的代表作《理解媒介》,凯奇深受他的影响,开始运用电子技术进行音乐创作,还把视觉手段也加入音乐创作中。他的很多作品是今天意义上的多媒体作品,如《变奏Vll》、《再结合》等。
作为先锋作曲家,凯奇十分关注其他领域的动向,建筑师布克明斯特·富勒(Buckminster Fulle)所说的科学能产生丰富的物质的观点,也使他受益良多,促成了新的音乐实验。
在对技术和音乐的结合运用上,劳丽·安德森青出于蓝。1993年,她进行了一次令人瞩目的尝试。那一年,她第一次演出了大型多媒体作品《神经圣经》。在那次表演中,舞台上挂满了屏幕,播放不断变化的图像和音响。安德森站在这些屏幕前面唱歌、讲故事和弹琴。这之后,电子合成式的演讲成了安德森的招牌。
她的艺术表演要借助一些经过技术改装的装置,如能够制作声音特效和奇特音乐的声音棒,既可以录制也可以播放音效的磁弓小提琴等。
视频艺术的开山人
一说起与技术相结合的视频艺术,人们首先想到的多半是视频艺术之父韩国人白南准。尽管在上世纪60年代被认为是高科技的东西——如电视、便携式摄像机,今天已经不算什么高科技。
1963年3月,白南准在画廊主罗夫·加林的别墅内举办了第一个个展,这个个展不像是艺术展,倒像是一个发明创造展。白南准制造了很多电子仪器式的装置,比如,把拆散的钢琴和唱机重新组合在一起,或者在注满水的浴缸里放上一个塑胶模特的声音视觉装置,或者把11台黑白电视机杂乱无章地摆放在地上,播出经过强烈干扰根本无法看清的图像。
这个展览在今天已被公认是视频艺术史上里程碑式的事件,正是通过这个展览,原先做“行动音乐”的白南准一跨界就成功了,成为视频艺术的开山人。
在白南准开始视频艺术实践的时代,所谓高科技手段,是用便携式摄像机自己拍片,是用磁石扭曲电视图像,或者对视频进行重新编辑。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他也不断地学习和运用电子、机械、光学方面的技术来进行创作,电脑技术出现以后,他又很快吸纳,他的创作过程总有技术人员相伴。
数码技术的出现对摄影艺术的改变是革命性的,完全不使用胶片的数码相机,让照片变成数据组成的虚拟物,既可在空气中传输,在电脑里修改,也可直接打印在相纸上。
运用数码技术进行摄影创作的人很多,但真正把它变成独门艺术的人很少,德国摄影家安德烈亚斯·古尔斯基(Andreas Gursky)是其中的佼佼者。他虽擅长数码修片,但仍然坚持一种没有矫饰的观察方法,也从观念艺术和极少主义摄影大师贝恩德(Bernd)和希拉·贝歇(Hilla Becher)那里学到了方法论。
上世纪90年代,他先拍下世界各大城市的摩天大楼等巨大空间的照片,然后把大幅彩色负片扫描到电脑里,随后用数码技术将它们合成一张照片,并不断修改调整,经他之手的照片已经不是真实存在的景观,观众看不出哪些是原来就有的,哪些是后来加上去的,但整个作品却精心刻画,有种古典油画般的经典风格。
2009年,他创作了《海洋》系列,把从网上找到的海洋卫星照片和自己航拍到的海洋景色嫁接在一起。陆地与海洋衔接的地方以及海洋都需要大量的人工修片,因为画面大,所以展现丰富细节又没有破绽的难度极高,但这正是古尔斯基的过人之处。
演出效果从四面八方向观众扑来
一直以来,互联网在艺术中都更多的是一个制造艺术的工具,一个展示艺术的空间,而不是艺术本身。但是,早在上世纪90年代,就有艺术家将网站作为艺术本身来展示,其中最著名的是乔安·海姆斯凯克和迪尔克·佩斯曼。
1995年,他们合作开发了网站jodi.com,这个网站利用互联网语言——计算机代码来产生纯粹的视觉效果。反复出现的符号和数字组成了抽象绘画般的图式,就像计算机写的诗、画的画。
网络摄像头出现之后,它所拍摄的影像可以通过互联网让全世界的人实时观看,德国艺术家沃尔夫冈·施特勒即是一个利用网络与现实的这种连接关系创作的艺术家。他最知名的作品产生于展览“2001”期间,他用摄影机对准柏林电视塔、一家德国修道院和曼哈顿南部空中轮廓线,然后将影像投影到纽约一家画廊黑暗展厅的墙上。
这个作品像安迪·沃霍尔的《帝国》?很快就不是了。
展览9月6日开幕,5天之后,发生了“9·11”,令人恐惧的画面全部被投影到了展厅墙上。这件作品突然发生了变化,变成了对创伤的记忆。
在百老汇看戏,大多数不允许拍照,唯有阿根廷行为艺术现代剧《蛮力》(Fuerza Bruta),任影唔嬲(广东话:怎么拍都不生气)。70分钟的演出,一个座位都没有,观众就挤在舞台边上随着演员一起淋雨、尖叫、发疯。
这部戏没有情节,没有逻辑,只讲激情和爆发力。导演迪奎·詹姆斯(Diqui James)2002年开始构思这部戏,2005年在阿根廷首次公演,随后在世界上许多国家和地区进行过巡演。詹姆斯说:“我讨厌静止的场景,我的剧场需要运动和速度。”
他是这样宣布,也是这样做的。《蛮力》使用了许多舞台装置来制造运动和速度,除了常见的传送带和威亚等,还有许多创新。如悬在空中的方形水槽内外各有一个演员,他们拼命蹬踢令水槽旋转,溅出的水花洒在观众身上。
演出空间改变了以往观众坐在观众席中静静观看的习惯方式,而是让舞台立体起来。演出效果从四面八方向观众扑过来,音乐、灯光、特效使他们紧张、兴奋、害怕、陶醉,从而释放出真正的自我。演员仿佛在观众触手可及的地方,但一秒钟之后又消失了。
依靠科技,詹姆斯实现了他脑中所想,展现了一幕幕极具蒙太奇效果的舞台场景。不同于电影特效,戏剧场景中的每一次炫目的飞檐走壁都是即时发生的,因此就更加震撼。
艺术家玩起生物实验技术
从定义上来说,生物艺术是一种以生物组织、细菌、活体和生命进程为对象的艺术实践,艺术家使用的主要创作手段是实验室里才能进行的生物技术,制造出的生物作品,恕我直言,口味很重。
澳大利亚艺术家史帝拉(Stelarc)是这一领域的大师和狂人,他的作品名大多是《强化的肉体》、《雷射眼》、《第三只手》、《自动化手臂》、《视像黑影》这一类,实现手法也特别狠。在他的艺术里,科技附着在人身上,甚至入侵了人的身体。
他做过最多次的“悬挂”表演,是用钓钩扎进他的皮肤,赤身裸体地被悬挂在空中。在这过程中,他还通过多重声音传感器将自己心跳和血液流动的声音扩出去。
《第三只手》说的是人体在新的机器上得到延伸,他用装在腹部的电极控制第三只手,让它自由活动,甚至写字。
至于《另一只耳》,史帝拉从胸腔里取出皮肤软骨组织来造一只耳朵,并且,把它接到了自己的小臂上。然后,当有人给史帝拉打电话的时候,他就用“另一只耳”来接,听筒一直连接到他的牙齿缝里,如果他不张开嘴,没有人可以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对“另一只耳”说了什么。
(摘自《新周刊》第37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