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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年前,一个女员工的父母,突然找到江苏徐州市炮车园艺场经理杨可明,声称他“欺负”了他们的女儿,导致其女儿怀孕!面对这一凭空而降的诬告,杨可明百口莫辩。之后,他被迫离婚,园艺场年年亏损,濒临破产,他众叛亲离,得了肾衰竭。
6年后,炮车园艺场突然来了一个漂亮的女子,非要跟杨可明学习园艺,他觉得女孩“似曾相识”。在女孩的帮助下,杨可明振作起了精神,园艺场一步步恢复元气。有一天,女孩突然向他求婚,一个惊天的“秘密”由此掀开……这个似乎从天而降的女子是谁?她会是当年诬告他的女孩吗?
诬告恩师,怀孕女徒弟仓皇出走
2009年10月13日上午,杨可明正在徐州市沙沟新区炮车园艺场工作,一对“不速之客”突然来到园艺场,声称他“欺负”了他们的女儿周楚楚!
时年33岁的杨可明,出生于徐州,毕业于苏州大学,曾在苏州绿源园艺培训中心做专职教师,后回到老家徐州创业,承包了徐州炮车园艺场。具备园艺师资格的他一边做生意,一边带徒弟。他妻子柳凡(化名)是一名老师,有一女儿9岁。
周楚楚是杨可明5个月前才收的女徒弟,几天前,经他准许请假,回老家睢宁县看病,没想到现在她父母找来!其父周传河上前就打了杨可明一拳:“你这个衣冠禽兽!”杨可明边躲避边问:“这是为什么?”周母杨玲冲过来,亮出女儿的化验单:“她怀孕了你不知道?她不是跟你请的假吗?”杨可明面红耳赤地辩白道:“我跟她清清白白的!”杨玲气愤道:“我女儿说是你让她怀孕的!”杨可明嘴都哆嗦了:“你让她过来,当面说清楚!”杨玲质问:“有一天下班后下雨,你有没有留她吃饭,喝过红酒?”杨可明想了想说:“有,但我们根本没做别的事。”杨玲说:“我女儿说就是这天,你拿甜言蜜语哄了她……”杨可明的妻子柳凡当时正好也在场,听到这里,她哭着上前给了丈夫一个响亮的耳光:“杨可明,这样龌龊的事,你也干得出来!”
杨可明一时百口莫辩。围观的员工七嘴八舌地说杨老师不是这样的人,让把周楚楚找来对质。杨可明说:“我可以跟她去做亲子鉴定!”周传河见大家怀疑他们在诬陷,又羞又愤:“那我就让楚楚过来,看你还有什么话说!”他打女儿的手机,显示关机。杨玲指着杨可明说:“我闺女一定是窝在家里想不开了。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跟你没完!”
当周传河夫妇匆匆赶回家时,发现女儿不见了,桌上只有一张字条:“爸,妈,我拿了柜子里的6000元钱,走了,我会打掉孩子。求你们不要再难为杨老师,让我怀孕的人真的不是他!我已没脸再见任何人,但我会好好生活!求你们保重,培养好弟弟。别找我,也许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周传河夫妇再怎么拨打女儿的手机,都是关机,他们关上门哭。而此时,周楚楚正赶往济南……
周楚楚,1988年出生于江苏睢宁县,她下面有个弟弟。2006年,她高考落榜后出来打了几年工。2009年5月,她在别人介绍下向杨可明拜师,跟他学习园艺技术。她谦虚又勤快,杨可明悉心指导她,她做错了,他笑呵呵地纠正,从没发过脾气。
2009年10月初,在仅学习了5个月后,周楚楚感觉身体不舒服,每天呕吐。她有过胃肠炎,向杨可明请假回去看病。10月12日,母亲陪她到睢宁县人民医院检查,医生确诊她已怀孕两个多月!
周楚楚吓傻了,想起三个月前在上海工作的远房表哥回睢宁,在徐州下火车时已晚,过来看她,准备第二天买票回去,她买了些酒菜回宿舍招待表哥,那天跟她住一起的师姐回家后没回来,天又下雨,她就让表哥睡在宿舍。凌晨,喝得半醉的表哥竟与她发生了关系……她羞愤无比,再没联系过表哥。她月经本就不规律,所以月经停了两个月,她也没在意,没想到这荒唐的一夜,她就怀孕了……
面对母亲的追问,周楚楚掩面哭泣。若是实话实说,父母肯定会找表哥算账,亲戚间闹翻,她也没脸见人……她觉得杨可明人不在睢宁,园艺场与她老家隔着上百里路,而且他为人好,自己就是诬赖他一次,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情急之下,周楚楚向母亲撒谎道:“那人是杨可明……”杨玲气愤难忍:“他强奸你吗?我去告他!”周楚楚嗫嚅道:“就是一起喝多了,我也有错。妈,我知错了……”
周传河得知后暴跳如雷,扬言要杀了杨可明!周楚楚跪下来求父母不要去找他,说那样更丢人,她园艺也学不成了。周传河吼道:“跟那样的人还学个屁!”闹腾了一夜,第二天早上6点,周传河夫妇就气冲冲出了门,坐车去找杨可明算账……
周楚楚无法想象杨可明面对一盆污水和父母的纠缠会怎样,当天上午10点多,一个要好的师姐给她打电话:“你父母在杨老师那儿闹,他们要找你对质,做亲子鉴定!”她几近崩溃。思来想去,她觉得只有离家出走!11点多,她流着泪给父母留下一张字条,关了手机,先打车前往睢宁汽车站,买了一张去临沂的车票。下午3点,她又从临沂转车前往济南。一路上,她后悔得不住地流眼泪……
周楚楚两年前在济南历下区一家面包坊打过半年工。在一家旅馆里休息两天后,她到齐鲁医院做了人流手术。休养几天后,她到一家女装店做导购员。2010年1月,她跳槽到济南郊区姚家镇大余花木公司,当了一名园艺工。她已有很好的基础,不到半年,老板就把她当成技术骨干,给她加了薪。
2011年初,周楚楚代表公司所做的盆景设计“三龙戏珠”在山东盆景展上获奖,为公司拉来200万元订单。2012年3月,她升为业务部主管,有工资,还有不菲的业务提成。2013年底,周楚楚买了一辆哈弗轿车,还存下几十万元积蓄。
周楚楚的能力和相貌,为她引来众多追求者,有同事,还有一名山东大学的在读硕士,可她心里藏着“秘密”,觉得无法坦诚待人,一概婉拒。
周楚楚常登录以前的QQ。2014年7月中旬,弟弟突然在QQ空间里发了一张姥姥戴着氧气管、躺在病床上的照片,照片下面写着:“姥姥心脏病突发,在抢救!垂危时唯一的希望就是再见姐姐一面。姐姐,你在哪里?你能看见我的话吗?”弟弟同时也在QQ对话框里留了言,呼唤她回家!周楚楚的眼泪瞬间决堤,毅然决定先回家再说。 来了个田螺姑娘,原来是整容“潜伏”赎罪人
2014年7月19日下午,周楚楚从睢宁汽车站下车,打母亲手机:“妈妈,我是楚楚。你在医院照顾姥姥吗……”母亲顿时泣不成声:“你咋这么狠心,这几年跑哪里去了呀……”周楚楚哭着说:“妈妈,对不起!我已经回来了,我先去看姥姥吧。”
周楚楚在睢宁县人民医院见到已脱离危险的姥姥,拉着老人的手道歉:“姥姥,我太不孝了。”姥姥端详着她,泪水从布满皱纹的脸上滚下来:“楚楚,姥姥想你,总算见着了!回来了就好……”
姥爷和父母、弟弟相继赶到医院,得知周楚楚这几年的生活状况,都松了一口气。晚上,周楚楚和母亲陪姥姥,姥姥睡着后,她主动提起当年那件事:“那个人,其实是表哥……”母亲听说真相后叹息:“没想到真把杨老师给冤枉了,后来就不该再去闹。咱们对不起人家啊!”周楚楚追问后得知,父母当年到处找不到她,不仅到园艺场闹,还闹到柳凡的学校。因为无人对质,杨可明证明不了他的清白,柳凡对丈夫出轨深信不疑,跟他离婚了!
周楚楚再次陷入到不安之中。一周后,姥姥出院。周楚楚想打听下杨可明的现状,打电话联系当初住同一宿舍的师姐赵雪雁。赵雪雁早就离开了园艺场,但知道杨可明的情况,说因为那场闹腾,杨可明夫妻俩很快协议离婚了,女儿跟了柳凡。杨可明众叛亲离,成了孤家寡人,他酗酒,服安眠片才能入睡,园艺场亏损,员工陆续散去。2013年底,他因腿部浮肿,在徐州医学院附属医院被查出单侧肾衰。他父母已去世,一个姐姐偶尔过来照顾他。赵雪雁曾去医院看过杨可明,劝他好好治病,他说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活着也是受罪……听了这些,周楚楚震惊并痛心不已,觉得年轻无知的自己,平白无故地毁了一个她尊敬、也善待她的好人,毁掉了一个好端端的家。思来想去,她觉得自己必须去补救错误,去向杨可明赎罪!
8月初,周楚楚找到杨可明的微信号,化名加上并闲聊一阵后,以当年知情者的身份提及“自己”,试探他的态度,杨可明说:“请你再也不要跟我提起这个人!”他如此激愤,周楚楚无法接近他。
回济南前,周楚楚戴上口罩,悄悄去了一趟炮车园艺场。令她心酸的是里面没一个工人,以往茂盛的植物稀稀落落,墙壁斑驳的办公室外,有一个人在树荫下乘凉,她一眼就认出是杨可明。不一会,杨可明站了起来,步履踉跄地走进室内,再无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他才38岁呀!周楚楚顿时哽咽。
回济南后,周楚楚眼前总浮现着杨可明虚弱和孤独的背影,一想到他本该挺拔,本该健康,本该事业红火,她就心如刀割。夜晚,她睡不着,仿佛有一个声音总在她耳边说:“你毁了一个人!”
2015年3月,周楚楚听说杨可明病重住院,她也仿佛病了,直到得知他出院,她才略感轻松。良心上,她有责任去帮助杨可明,可他一定会抵触自己。几经考虑,她想到了整容,觉得自己唯有换一张陌生的面孔去接近他,这一切才有可能!
周楚楚决定去韩国做整容手术。她对父母说:“我想把圆脸做瘦一点,瓜子脸更漂亮。”父母觉得她心里有苦楚,还没找对象,就遂了她的心愿。
2015年7月,周楚楚正式辞职,带了20万元前往韩国。她拿着韩国伊美芝整形医院出具的证明,申请45天的医疗签证。7月27日,她先做了假体植入丰额术。8月12日开始,她又做了为期一周的磨腮术,去除了一部分腮骨,使脸型变成瓜子脸。8月底,缩唇、整体美白手术也相继完成,微创创口全部拆线完毕,她从镜子里看到全新的自己,连她都不敢相认了。最激动的不是她变美了多少。当年,她仅跟杨可明学了5个月,如今又过去5年的时光,杨老师怕是真认不出她了。
周楚楚回国后,父母也差点认不出她。怕父母反对,她没提及杨可明,也没说她从济南辞职的事。
11月2日上午,换了一张脸、声音也因成熟与往日大不相同的周楚楚,改名“张晓”,来到炮车园艺场,找到杨可明,要求拜师学艺。她心跳加快,生怕被认出来。杨可明看看她,有气无力地说:“不要人了。”周楚楚说:“这么大个园子,不打理怎么行?我做个帮工,你不给钱也行,你多教我点。”杨可明说:“你还蛮执着。”周楚楚说:“我知道您的手艺。杨老师,你看我一个女孩,话都说到这样了,您不会再赶我了吧?”杨可明问:“你有地方住吗?”她说:“就在附近,和别人合租的。杨老师,您答应了是吗?”杨可明点了下头。
周楚楚留在了园艺场,她把荒芜的空地重新翻整,移入苗木,在一个个空盆里撒上花种。她事事留心,尽量不露出当年的影子,杨可明也没有怀疑。
杨可明原来总吃外卖,周楚楚说不健康,提出利用园艺场的厨房,AA制搭伙做着吃,她来掌勺。第一顿,杨可明就吃撑了,啧啧称赞她做的味道好,周楚楚开玩笑说:“黄蓉用美食换到洪七公的绝世武功,我也要成黄蓉啦。”杨可明难得地笑了。
2016年1月初,杨可明肌酐超标需住院,他姐姐是会计,春节前很忙,抽不出空,周楚楚主动请缨去医院护理,并不断鼓励他:“你这是单侧肾衰,好好护理,另一侧不会受影响,生活质量和常人没有区别。”聊起肾衰的食疗和康复,她也头头是道,杨可明很惊讶,哪知道她暗暗花了很多工夫,她解释说一个朋友有这种病,所以她有所接触。
2016年春天,炮车园艺场迎来了满园绿意。
掀开惊天秘密,焚心献爱还你今生幸福
2月底,杨可明给了周楚楚6000元工资,她退回4000元:“我有这么多够了。”杨可明很感动。她做起园艺来其实很熟练,不像个生手,有些地方、包括个头和一些细微的动作,甚至有点像是周楚楚……但他不愿把眼前的“张晓”跟周楚楚联系在一起,不仅两人面貌不同,她心地是多么善良。
周楚楚费尽周折了解到杨可明前妻已另嫁,女儿欣婷在炮车中学读初二。为进一步打开他的心结,她通过网络结识了欣婷,说服她和爸爸互加了微信号,杨可明第一次联系上女儿后喜泪交加,父女俩有时互约见面,亲情温暖着杨可明的心。
在周楚楚建议下,杨可明增招了五名员工,园艺场重归繁华,苗木、盆景的品种更多,以前的老客户都回来了。周楚楚不知不觉成了这里的“大管家”。一天,一个新员工跑过来说:“老板、老板娘,抽水房停电了。”两人脸红了,杨可明纠正:“她是你师姐。”这个员工傻笑着退了出去。发现周楚楚有些不好意思,杨可明说:“这人太莽撞了。”周楚楚却莞尔一笑:“没什么,我配不上杨老师。” 事后,周楚楚心里波涛汹涌。她希望用自己的爱,温暖他无辜蒙冤受难的心,这是她所能做的最大弥补;宁愿把她还无从安放的心,与他的心融在一起……在与他朝夕相处的接触中,周楚楚对他更有了一种深深的依恋。他满腹才情,知识渊博,善良稳重,感情细腻,而她也分明感觉到他的依赖和依恋,每天傍晚,她从园艺场离开,回出租房的时候,甚至能感觉到他目送她那份目光的热度。可是,他们年龄有差异,还有一份天大的往事纠葛,她不敢想,如果他知道自己就是周楚楚,他会怎么样?
8月9日,杨可明签下一份300万元的苗木订单,他要犒劳“张晓”,“要不是你来了,园艺场不可能死而复生。”周楚楚脸红了。她没有客气,在一家温馨的酒店包间里,她感到杨老师的目光中除了感激,还有一种异样的东西,这让她怦然心动。
这天恰好是七夕,周楚楚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她趁着酒意微熏,微红着脸说:“杨老师,希望今后每年的今天,我们都能在一起,行吗?”面对她大胆的表白,杨可明内心受到强烈的震动,但他还是克制着自己说:“我很感谢你看得上我。可我已快到不惑之年,离过婚,又有病……你年轻漂亮,也很能干,我配不上你……”周楚楚泪如雨下,她不想再掩藏下去了,昂头看着他说:“杨老师,如果我就是周楚楚,你会赶我走吗?会要我吗……”
杨可明震惊不已地看着她。周楚楚当场拿出身份证,流泪坦白了过往怀孕和诬赖他的真相,她哽咽道:“杨老师,我是回来向你赎罪的!怕你不接受,我才去韩国做了整容,换了副面孔,也‘脱胎换骨’,再不像原来那么幼稚了。这些日子……”
杨可明整个人都在颤抖。他不愿面对过去的伤口,虽然时光已过去6年,他心里仍有隐恨……如今,她站在自己面前,诉说她过往的幼稚和不得已,表达她的愧疚和负罪感,表白她的爱……他能接受吗?一个姑娘当年遇到那样的事,情急、无奈之中,一时诬赖他,而且她也用行动忏悔了,他是可以原谅的,但他能因此“占有”她的爱吗?杨可明把身份证还给周楚楚,摇着头说:“楚楚,你这不是爱,是对我的怜悯。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年轻时谁都会犯错误,看到你现在生活得很好,我倒也欣慰。你没必要把后半生绑在我身上,你还是走吧。”
周楚楚紧紧地抓着杨可明的手,哭着说:“杨老师,我走了,你又会一蹶不振,再说我的心也没地方安放……我爱你,请你相信我,我不会骗你!”
杨可明还是狠心拒绝了她。第二天,他就让周楚楚离开了园艺场,而他也病倒了,一个人无力地去医院输液,那些两人共同走过的路,好像变成了一条看不到尽头的漫漫长途,周楚楚仿佛就走在他身侧……他眼前一片迷茫,心里如同刀割。
周楚楚并没有走远,她在暗中盯着杨可明,看到他重归孤独,她万分心痛,离愁别绪,更让她感到自己的心已经离不开他、离不开园艺场……
9月15日,中秋节晚上,杨可明在炮车园艺场独对一轮冷月,周楚楚提着月饼、石榴等,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她吞着泪水说:“杨老师,没有你,我心里痛得受不了。你呢?你能没有我吗?”杨可明似乎并不吃惊,潸然泪下:“你走了,我的生活重又陷入黑暗……”周楚楚抱住他:“你别让我走了……”杨可明情不自禁地吻了她的额头:“楚楚,你别走……”两人流泪,月光映照他们依偎的身影。园艺场又有了生气,有了欢声笑语。10月初,周楚楚向父母坦白,请求允许她和杨可明结合,父母同意了。她又找到杨可明的前妻枊凡,坦白当年的真相,真诚道歉,枊凡震惊中表示谅解和祝福。
10月26日,周楚楚和杨可明在徐州市区建设北路飞龙大酒店举办了订婚仪式,拍了订婚照,并商定于2017年元旦结婚。月朗风清,幸福如斯。
编辑/胡平
6年后,炮车园艺场突然来了一个漂亮的女子,非要跟杨可明学习园艺,他觉得女孩“似曾相识”。在女孩的帮助下,杨可明振作起了精神,园艺场一步步恢复元气。有一天,女孩突然向他求婚,一个惊天的“秘密”由此掀开……这个似乎从天而降的女子是谁?她会是当年诬告他的女孩吗?
诬告恩师,怀孕女徒弟仓皇出走
2009年10月13日上午,杨可明正在徐州市沙沟新区炮车园艺场工作,一对“不速之客”突然来到园艺场,声称他“欺负”了他们的女儿周楚楚!
时年33岁的杨可明,出生于徐州,毕业于苏州大学,曾在苏州绿源园艺培训中心做专职教师,后回到老家徐州创业,承包了徐州炮车园艺场。具备园艺师资格的他一边做生意,一边带徒弟。他妻子柳凡(化名)是一名老师,有一女儿9岁。
周楚楚是杨可明5个月前才收的女徒弟,几天前,经他准许请假,回老家睢宁县看病,没想到现在她父母找来!其父周传河上前就打了杨可明一拳:“你这个衣冠禽兽!”杨可明边躲避边问:“这是为什么?”周母杨玲冲过来,亮出女儿的化验单:“她怀孕了你不知道?她不是跟你请的假吗?”杨可明面红耳赤地辩白道:“我跟她清清白白的!”杨玲气愤道:“我女儿说是你让她怀孕的!”杨可明嘴都哆嗦了:“你让她过来,当面说清楚!”杨玲质问:“有一天下班后下雨,你有没有留她吃饭,喝过红酒?”杨可明想了想说:“有,但我们根本没做别的事。”杨玲说:“我女儿说就是这天,你拿甜言蜜语哄了她……”杨可明的妻子柳凡当时正好也在场,听到这里,她哭着上前给了丈夫一个响亮的耳光:“杨可明,这样龌龊的事,你也干得出来!”
杨可明一时百口莫辩。围观的员工七嘴八舌地说杨老师不是这样的人,让把周楚楚找来对质。杨可明说:“我可以跟她去做亲子鉴定!”周传河见大家怀疑他们在诬陷,又羞又愤:“那我就让楚楚过来,看你还有什么话说!”他打女儿的手机,显示关机。杨玲指着杨可明说:“我闺女一定是窝在家里想不开了。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跟你没完!”
当周传河夫妇匆匆赶回家时,发现女儿不见了,桌上只有一张字条:“爸,妈,我拿了柜子里的6000元钱,走了,我会打掉孩子。求你们不要再难为杨老师,让我怀孕的人真的不是他!我已没脸再见任何人,但我会好好生活!求你们保重,培养好弟弟。别找我,也许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周传河夫妇再怎么拨打女儿的手机,都是关机,他们关上门哭。而此时,周楚楚正赶往济南……
周楚楚,1988年出生于江苏睢宁县,她下面有个弟弟。2006年,她高考落榜后出来打了几年工。2009年5月,她在别人介绍下向杨可明拜师,跟他学习园艺技术。她谦虚又勤快,杨可明悉心指导她,她做错了,他笑呵呵地纠正,从没发过脾气。
2009年10月初,在仅学习了5个月后,周楚楚感觉身体不舒服,每天呕吐。她有过胃肠炎,向杨可明请假回去看病。10月12日,母亲陪她到睢宁县人民医院检查,医生确诊她已怀孕两个多月!
周楚楚吓傻了,想起三个月前在上海工作的远房表哥回睢宁,在徐州下火车时已晚,过来看她,准备第二天买票回去,她买了些酒菜回宿舍招待表哥,那天跟她住一起的师姐回家后没回来,天又下雨,她就让表哥睡在宿舍。凌晨,喝得半醉的表哥竟与她发生了关系……她羞愤无比,再没联系过表哥。她月经本就不规律,所以月经停了两个月,她也没在意,没想到这荒唐的一夜,她就怀孕了……
面对母亲的追问,周楚楚掩面哭泣。若是实话实说,父母肯定会找表哥算账,亲戚间闹翻,她也没脸见人……她觉得杨可明人不在睢宁,园艺场与她老家隔着上百里路,而且他为人好,自己就是诬赖他一次,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情急之下,周楚楚向母亲撒谎道:“那人是杨可明……”杨玲气愤难忍:“他强奸你吗?我去告他!”周楚楚嗫嚅道:“就是一起喝多了,我也有错。妈,我知错了……”
周传河得知后暴跳如雷,扬言要杀了杨可明!周楚楚跪下来求父母不要去找他,说那样更丢人,她园艺也学不成了。周传河吼道:“跟那样的人还学个屁!”闹腾了一夜,第二天早上6点,周传河夫妇就气冲冲出了门,坐车去找杨可明算账……
周楚楚无法想象杨可明面对一盆污水和父母的纠缠会怎样,当天上午10点多,一个要好的师姐给她打电话:“你父母在杨老师那儿闹,他们要找你对质,做亲子鉴定!”她几近崩溃。思来想去,她觉得只有离家出走!11点多,她流着泪给父母留下一张字条,关了手机,先打车前往睢宁汽车站,买了一张去临沂的车票。下午3点,她又从临沂转车前往济南。一路上,她后悔得不住地流眼泪……
周楚楚两年前在济南历下区一家面包坊打过半年工。在一家旅馆里休息两天后,她到齐鲁医院做了人流手术。休养几天后,她到一家女装店做导购员。2010年1月,她跳槽到济南郊区姚家镇大余花木公司,当了一名园艺工。她已有很好的基础,不到半年,老板就把她当成技术骨干,给她加了薪。
2011年初,周楚楚代表公司所做的盆景设计“三龙戏珠”在山东盆景展上获奖,为公司拉来200万元订单。2012年3月,她升为业务部主管,有工资,还有不菲的业务提成。2013年底,周楚楚买了一辆哈弗轿车,还存下几十万元积蓄。
周楚楚的能力和相貌,为她引来众多追求者,有同事,还有一名山东大学的在读硕士,可她心里藏着“秘密”,觉得无法坦诚待人,一概婉拒。
周楚楚常登录以前的QQ。2014年7月中旬,弟弟突然在QQ空间里发了一张姥姥戴着氧气管、躺在病床上的照片,照片下面写着:“姥姥心脏病突发,在抢救!垂危时唯一的希望就是再见姐姐一面。姐姐,你在哪里?你能看见我的话吗?”弟弟同时也在QQ对话框里留了言,呼唤她回家!周楚楚的眼泪瞬间决堤,毅然决定先回家再说。 来了个田螺姑娘,原来是整容“潜伏”赎罪人
2014年7月19日下午,周楚楚从睢宁汽车站下车,打母亲手机:“妈妈,我是楚楚。你在医院照顾姥姥吗……”母亲顿时泣不成声:“你咋这么狠心,这几年跑哪里去了呀……”周楚楚哭着说:“妈妈,对不起!我已经回来了,我先去看姥姥吧。”
周楚楚在睢宁县人民医院见到已脱离危险的姥姥,拉着老人的手道歉:“姥姥,我太不孝了。”姥姥端详着她,泪水从布满皱纹的脸上滚下来:“楚楚,姥姥想你,总算见着了!回来了就好……”
姥爷和父母、弟弟相继赶到医院,得知周楚楚这几年的生活状况,都松了一口气。晚上,周楚楚和母亲陪姥姥,姥姥睡着后,她主动提起当年那件事:“那个人,其实是表哥……”母亲听说真相后叹息:“没想到真把杨老师给冤枉了,后来就不该再去闹。咱们对不起人家啊!”周楚楚追问后得知,父母当年到处找不到她,不仅到园艺场闹,还闹到柳凡的学校。因为无人对质,杨可明证明不了他的清白,柳凡对丈夫出轨深信不疑,跟他离婚了!
周楚楚再次陷入到不安之中。一周后,姥姥出院。周楚楚想打听下杨可明的现状,打电话联系当初住同一宿舍的师姐赵雪雁。赵雪雁早就离开了园艺场,但知道杨可明的情况,说因为那场闹腾,杨可明夫妻俩很快协议离婚了,女儿跟了柳凡。杨可明众叛亲离,成了孤家寡人,他酗酒,服安眠片才能入睡,园艺场亏损,员工陆续散去。2013年底,他因腿部浮肿,在徐州医学院附属医院被查出单侧肾衰。他父母已去世,一个姐姐偶尔过来照顾他。赵雪雁曾去医院看过杨可明,劝他好好治病,他说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活着也是受罪……听了这些,周楚楚震惊并痛心不已,觉得年轻无知的自己,平白无故地毁了一个她尊敬、也善待她的好人,毁掉了一个好端端的家。思来想去,她觉得自己必须去补救错误,去向杨可明赎罪!
8月初,周楚楚找到杨可明的微信号,化名加上并闲聊一阵后,以当年知情者的身份提及“自己”,试探他的态度,杨可明说:“请你再也不要跟我提起这个人!”他如此激愤,周楚楚无法接近他。
回济南前,周楚楚戴上口罩,悄悄去了一趟炮车园艺场。令她心酸的是里面没一个工人,以往茂盛的植物稀稀落落,墙壁斑驳的办公室外,有一个人在树荫下乘凉,她一眼就认出是杨可明。不一会,杨可明站了起来,步履踉跄地走进室内,再无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他才38岁呀!周楚楚顿时哽咽。
回济南后,周楚楚眼前总浮现着杨可明虚弱和孤独的背影,一想到他本该挺拔,本该健康,本该事业红火,她就心如刀割。夜晚,她睡不着,仿佛有一个声音总在她耳边说:“你毁了一个人!”
2015年3月,周楚楚听说杨可明病重住院,她也仿佛病了,直到得知他出院,她才略感轻松。良心上,她有责任去帮助杨可明,可他一定会抵触自己。几经考虑,她想到了整容,觉得自己唯有换一张陌生的面孔去接近他,这一切才有可能!
周楚楚决定去韩国做整容手术。她对父母说:“我想把圆脸做瘦一点,瓜子脸更漂亮。”父母觉得她心里有苦楚,还没找对象,就遂了她的心愿。
2015年7月,周楚楚正式辞职,带了20万元前往韩国。她拿着韩国伊美芝整形医院出具的证明,申请45天的医疗签证。7月27日,她先做了假体植入丰额术。8月12日开始,她又做了为期一周的磨腮术,去除了一部分腮骨,使脸型变成瓜子脸。8月底,缩唇、整体美白手术也相继完成,微创创口全部拆线完毕,她从镜子里看到全新的自己,连她都不敢相认了。最激动的不是她变美了多少。当年,她仅跟杨可明学了5个月,如今又过去5年的时光,杨老师怕是真认不出她了。
周楚楚回国后,父母也差点认不出她。怕父母反对,她没提及杨可明,也没说她从济南辞职的事。
11月2日上午,换了一张脸、声音也因成熟与往日大不相同的周楚楚,改名“张晓”,来到炮车园艺场,找到杨可明,要求拜师学艺。她心跳加快,生怕被认出来。杨可明看看她,有气无力地说:“不要人了。”周楚楚说:“这么大个园子,不打理怎么行?我做个帮工,你不给钱也行,你多教我点。”杨可明说:“你还蛮执着。”周楚楚说:“我知道您的手艺。杨老师,你看我一个女孩,话都说到这样了,您不会再赶我了吧?”杨可明问:“你有地方住吗?”她说:“就在附近,和别人合租的。杨老师,您答应了是吗?”杨可明点了下头。
周楚楚留在了园艺场,她把荒芜的空地重新翻整,移入苗木,在一个个空盆里撒上花种。她事事留心,尽量不露出当年的影子,杨可明也没有怀疑。
杨可明原来总吃外卖,周楚楚说不健康,提出利用园艺场的厨房,AA制搭伙做着吃,她来掌勺。第一顿,杨可明就吃撑了,啧啧称赞她做的味道好,周楚楚开玩笑说:“黄蓉用美食换到洪七公的绝世武功,我也要成黄蓉啦。”杨可明难得地笑了。
2016年1月初,杨可明肌酐超标需住院,他姐姐是会计,春节前很忙,抽不出空,周楚楚主动请缨去医院护理,并不断鼓励他:“你这是单侧肾衰,好好护理,另一侧不会受影响,生活质量和常人没有区别。”聊起肾衰的食疗和康复,她也头头是道,杨可明很惊讶,哪知道她暗暗花了很多工夫,她解释说一个朋友有这种病,所以她有所接触。
2016年春天,炮车园艺场迎来了满园绿意。
掀开惊天秘密,焚心献爱还你今生幸福
2月底,杨可明给了周楚楚6000元工资,她退回4000元:“我有这么多够了。”杨可明很感动。她做起园艺来其实很熟练,不像个生手,有些地方、包括个头和一些细微的动作,甚至有点像是周楚楚……但他不愿把眼前的“张晓”跟周楚楚联系在一起,不仅两人面貌不同,她心地是多么善良。
周楚楚费尽周折了解到杨可明前妻已另嫁,女儿欣婷在炮车中学读初二。为进一步打开他的心结,她通过网络结识了欣婷,说服她和爸爸互加了微信号,杨可明第一次联系上女儿后喜泪交加,父女俩有时互约见面,亲情温暖着杨可明的心。
在周楚楚建议下,杨可明增招了五名员工,园艺场重归繁华,苗木、盆景的品种更多,以前的老客户都回来了。周楚楚不知不觉成了这里的“大管家”。一天,一个新员工跑过来说:“老板、老板娘,抽水房停电了。”两人脸红了,杨可明纠正:“她是你师姐。”这个员工傻笑着退了出去。发现周楚楚有些不好意思,杨可明说:“这人太莽撞了。”周楚楚却莞尔一笑:“没什么,我配不上杨老师。” 事后,周楚楚心里波涛汹涌。她希望用自己的爱,温暖他无辜蒙冤受难的心,这是她所能做的最大弥补;宁愿把她还无从安放的心,与他的心融在一起……在与他朝夕相处的接触中,周楚楚对他更有了一种深深的依恋。他满腹才情,知识渊博,善良稳重,感情细腻,而她也分明感觉到他的依赖和依恋,每天傍晚,她从园艺场离开,回出租房的时候,甚至能感觉到他目送她那份目光的热度。可是,他们年龄有差异,还有一份天大的往事纠葛,她不敢想,如果他知道自己就是周楚楚,他会怎么样?
8月9日,杨可明签下一份300万元的苗木订单,他要犒劳“张晓”,“要不是你来了,园艺场不可能死而复生。”周楚楚脸红了。她没有客气,在一家温馨的酒店包间里,她感到杨老师的目光中除了感激,还有一种异样的东西,这让她怦然心动。
这天恰好是七夕,周楚楚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她趁着酒意微熏,微红着脸说:“杨老师,希望今后每年的今天,我们都能在一起,行吗?”面对她大胆的表白,杨可明内心受到强烈的震动,但他还是克制着自己说:“我很感谢你看得上我。可我已快到不惑之年,离过婚,又有病……你年轻漂亮,也很能干,我配不上你……”周楚楚泪如雨下,她不想再掩藏下去了,昂头看着他说:“杨老师,如果我就是周楚楚,你会赶我走吗?会要我吗……”
杨可明震惊不已地看着她。周楚楚当场拿出身份证,流泪坦白了过往怀孕和诬赖他的真相,她哽咽道:“杨老师,我是回来向你赎罪的!怕你不接受,我才去韩国做了整容,换了副面孔,也‘脱胎换骨’,再不像原来那么幼稚了。这些日子……”
杨可明整个人都在颤抖。他不愿面对过去的伤口,虽然时光已过去6年,他心里仍有隐恨……如今,她站在自己面前,诉说她过往的幼稚和不得已,表达她的愧疚和负罪感,表白她的爱……他能接受吗?一个姑娘当年遇到那样的事,情急、无奈之中,一时诬赖他,而且她也用行动忏悔了,他是可以原谅的,但他能因此“占有”她的爱吗?杨可明把身份证还给周楚楚,摇着头说:“楚楚,你这不是爱,是对我的怜悯。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年轻时谁都会犯错误,看到你现在生活得很好,我倒也欣慰。你没必要把后半生绑在我身上,你还是走吧。”
周楚楚紧紧地抓着杨可明的手,哭着说:“杨老师,我走了,你又会一蹶不振,再说我的心也没地方安放……我爱你,请你相信我,我不会骗你!”
杨可明还是狠心拒绝了她。第二天,他就让周楚楚离开了园艺场,而他也病倒了,一个人无力地去医院输液,那些两人共同走过的路,好像变成了一条看不到尽头的漫漫长途,周楚楚仿佛就走在他身侧……他眼前一片迷茫,心里如同刀割。
周楚楚并没有走远,她在暗中盯着杨可明,看到他重归孤独,她万分心痛,离愁别绪,更让她感到自己的心已经离不开他、离不开园艺场……
9月15日,中秋节晚上,杨可明在炮车园艺场独对一轮冷月,周楚楚提着月饼、石榴等,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她吞着泪水说:“杨老师,没有你,我心里痛得受不了。你呢?你能没有我吗?”杨可明似乎并不吃惊,潸然泪下:“你走了,我的生活重又陷入黑暗……”周楚楚抱住他:“你别让我走了……”杨可明情不自禁地吻了她的额头:“楚楚,你别走……”两人流泪,月光映照他们依偎的身影。园艺场又有了生气,有了欢声笑语。10月初,周楚楚向父母坦白,请求允许她和杨可明结合,父母同意了。她又找到杨可明的前妻枊凡,坦白当年的真相,真诚道歉,枊凡震惊中表示谅解和祝福。
10月26日,周楚楚和杨可明在徐州市区建设北路飞龙大酒店举办了订婚仪式,拍了订婚照,并商定于2017年元旦结婚。月朗风清,幸福如斯。
编辑/胡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