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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3日,彻夜难眠的台湾知名主持人、政务评论员黄智贤女士,向台湾民众发文——《昨天,是和平统一正式拉开序幕的一天》。文章很短,但情意却很长。她这样深情地述说:“昨天,是历史上必然标注的一天。是划时代的开始。习近平昨天,在1979年的《告台湾同胞书》发表40周年纪念会上,重磅告台湾同胞。看完整场演说,长期关注两岸的人,必然心情激动。必定了解,这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会落泪,是因为相信,我们真的来得及看见统一这一天”。她还说:“九二共识,不管是大陆的文件,还是台湾自己的文件。内容都是,两岸都是中国的一部分,而且要共同追求统一。台湾凭什么,可以不追求统一?”她的结论是:“这一篇2019年版的《告台湾同胞书》,是一个政策宣告。气势磅礴,展现了习近平的格局、气度和决心。让人感动。是的。我们会迎接统一,以及统一后的中华复兴”。此文一出,呼应她的两岸同胞比比皆是。“统一”,也在岛内成为热词!
同根同源
为什么“祖国必须统一,也必然统一”?习近平总书记高屋建瓴地把道理都说透了,任何一位同胞都能看明白。而在“实现同胞心灵契合、增进和平统一认同”的相关阐述中,习总书记强调:“国家之魂,文以化之,文以铸之。两岸同胞同根同源、同文同种,中华文化是两岸同胞心灵的根脉和归属。人之相交,贵在知心。不管遭遇多少干扰阻碍,两岸同胞交流合作不能停、不能断、不能少”。
对于此、对于“根”,我深以为然!而第一次就两岸同根课题对我耳提面命的,则是大科学家谈家桢院士(学部委员)。复旦大学教授、遗传学家谈家桢先生是民盟中央的名誉主席,1992年6月应台湾著名物理学家吴大猷先生的邀请,谈先生率大陆院士科学家代表团造访宝岛,这是历史上的第一次。那时,台湾还是亚洲经济与科技发展的优等生,和中国香港、韩国、新加坡一起被誉为“亚洲四小龙”之一;也是上海引资的重点目标区域。关心上海及大陆核心竞争力要素布局和两岸统一前途的谈家桢先生,想找一位对台湾问题有所知晓以及对浦东有所了解的青年研究生进行口述笔录。我当年二十五足岁,是上海社会科学院的研究生学生会主席;正在起步研究台湾发展经验和浦东开发要素匹配问题,接触的第一个浦东新区政府课题名为《亚洲四小龙的人力资源开发政策及对上海浦东开发的启示》。这些都符合谈先生的要求,加上同样德高望重的汪道涵先生和谢希德先生的推荐,我获得了接受谈先生耳提面命的宝贵机会。见面,是在谈先生陕西南路的府上、离淮海中路的上海社科院总部特别近,那时,上海还没有地铁呢。
既然“中华文化是两岸同胞心灵的根脉”,那么,台湾同胞的“归属感”又为何那么珍贵?其软实力的背后,实际上还有个硬实力支撑的课题。而在大陆,“发展是硬道理”早就已经家喻户晓。
见多识广的谈先生,是浦东开发的顾问。在他府上,听者就我一个;他滔滔不绝地讲述了一个多小时呢,我则如饥似渴地做着笔记、偶尔喝一下他从宝岛带回的阿里山乌龙茶。茶很香,他娓娓道来的叙述更是醍醐灌顶。谈先生说:我们的眼光不能只盯着“引资”!引资,当然可以带来经济指标的增长。但更重要的是“引智”,引智,才能稳固社会进步的质量、是发展的第一要素。他认为,在张江(当年是生地)这样的地方兴办科技园区,可以借鉴台湾新竹科技园区发展的经验,即一定要和高水平的研发机构与大学进行战略合作,直接将一流的科研原创成果转化为生产力。对于我提出的交通不便的疑问,他说将来一定要建地铁!
谈先生介绍得最具体的,就是在新竹的台湾交通大学。这是当时台湾顶尖研究型重点大学之一,与台湾清华大学及新竹科学工业园区相邻。熟悉高等教育发展规律的谈先生,并不认为大学规模越大越好;他欣赏的台湾交通大学就是作为中等规模之研究性大学,以理工著称,在电子、资通讯及光电领域居于世界前列。谈先生告诉我:台湾交通大学的“根”在大陆、而且主要就是在上海的徐汇区。学校源头为1896年创立于上海徐家汇的南洋公学、1896年创立于唐山的山海关北洋铁路官学堂。后来,徐家汇原址发展为上海交通大学,又有一部分骨干力量建立了西安交通大学。唐山的原址后来分别改组为西南交通大学和北方交通大学。1958年,台湾交通大学继清华大学之后选址新竹市兴办,台湾的校史上称之为“在台复校”、“同根同源”。谈先生造访后做了很多联谊工作,后来,台湾交通大学就与大陆四所交大共同联合成立了“交通大学校友总会”。
说到“同根同源”,谈先生用诗一般的语言告诉我:台湾有故宫、台湾有交通大学、台湾有清华大学、台湾有徐汇中学;台湾还有中山大学、中山医院、中山公园、中山路;以及福建同乡会、浦东同乡会、义务同乡会等各级乡亲联谊组织,当然还有黄埔同学会。而马相伯,这位复旦大学的创始人在台湾的教育史中是具有彪炳千秋的地位的。关于祖国统一,谈先生认为我能看得到。他还很庄重地以茶代酒和我碰了下杯,嘱咐我等到祖国统一了、替他再去看看这美丽的宝岛!
同文同种
时光的隧道再回到四十年前的元旦,全国人大在北京向海峡对岸、也向全世界发布了《告台湾同胞书》,首次宣告了和平统一的意愿。第二天起,福建、浙江、广东等沿海省份的对台广播节目在称呼臺湾同胞前都开始加了三个字“亲爱的”,而“两岸一家亲”的概念就此酝酿、弥久恒香!“同文同种”,成为纽带!
就在这一年的9月1日,诞生了后来著名的歌曲《外婆的澎湖湾》。当年中秋,她也成为首次进入大陆广播电台播放的台湾原创歌曲。谈起这首《外婆的澎湖湾》,创作者叶佳修后来回忆这是潘安邦的故事,也是叶佳修第一次写别人的故事。为了潘安邦的第一张专辑,叶佳修和潘安邦谈了一整个下午,潘安邦把他一生中认为最重要的事都告诉叶佳修,包括潘安邦从小跟着外婆长大的事,叶佳修觉得这种祖孙之间的情感即“绿叶对根的情意”很特别,所以就飞快地写出了这首歌——“晚风轻拂澎湖湾,白浪逐沙滩。没有椰林缀斜阳,只是一片海蓝蓝。坐在门前的矮墙上一遍遍幻想。也是黄昏的沙滩上,有着脚印两对半。那是外婆拄着杖,将我手轻轻挽。踩着薄暮走向余晖暖暖的澎湖湾。一个脚印是笑语一串消磨许多时光。直到夜色吞没我俩在回家的路上。澎湖湾,澎湖湾,外婆的澎湖湾。有我许多的童年幻想,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还有一位老船长……”
以她为代表的来自海峡对岸的歌谣,以轻快的风格、真挚的情感,深深地打动了大陆的同胞、影响了改革开放中成长的一代人;这些被人们称之为“台湾校园歌曲”,后来还多次进了春晚。上海徐汇中学的刘晓艳书记和历史特级老师姚虹,就是听着《外婆的澎湖湾》长大的;目前也是钟情两岸人文交流的民间积极分子。上海市的徐汇中学和台湾新北市的徐汇中学,不仅同名、而且同源,更是同文同种的突出案例。上海徐汇中学历史悠久,和世博会同年诞生、创办于清道光三十年(1850年)。1871年,首届毕业生、后来的我国著名教育家马相伯执掌校务,这是这所学校的第一任华人校长。新北市的徐汇中学是由上海在台湾的校友们于1963年创办的,当时也称之为“复校”。上世纪90年代末,台湾徐汇中学的校友会会长程正平热情牵线,沪台两所徐汇中学建立起了联系管道。随着两岸民间交流关系的发展,2000年台湾的徐汇中学校长戴荣佳首次率团来沪参加了上海市徐汇中学的150周年校庆,他在致辞时激动地表示:“我们是怀着高兴、感恩的心情来参加庆典的,因为有了上海的徐汇中学,才有在台湾创立徐汇中学之可能。我们的根在上海、在大陆,今后我们应该像一家人那样,常来常往。”
自此之后,沪台徐汇中学两校之间形成了定期交流的机制。而在2013年11月,刘晓艳、姚虹等随徐汇区教育参访团特地护送爱国教育家马相伯的铜像,赴台对岸徐汇中学的50周年校庆。在铜像揭幕仪式上,许多老校友和师生缅怀先贤、感慨沧桑,流下了感动的眼泪。两校的人文交往,也没有因为台湾岛内“绿营”的嚣张而中断。如在去年新春的两岸徐汇中学师生艺术联展上,书法家、上海徐汇中学曾宪一豪迈地挥笔写下斗大的一个“根”字;因为他根本不相信“台湾的零零后是所谓的天然独”,那只不过是某些“深绿势力”螳臂当车般的臆想!
新的格局
正如习总书记所言:人之相交,贵在知心。既然“中华文化是两岸同胞心灵的根脉”,那么,台湾同胞的“归属感”又为何那么珍贵?其软实力的背后,实际上还有个硬实力支撑的课题。而在大陆,“发展是硬道理”早就已经家喻户晓。
在我受教于谈先生的那年,台湾的经济总量相当于大陆的四分之一。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到本世纪的头十年,我所接触的台湾智库和知名学者以及台商都是充满着优越感的。二十年前的1月8日,我曾作为上海杰出青年代表团的一员,和刘华、杨剑、严安林等专家、学者一起,应国民党智库方面丁守中的邀请造访了宝岛;十天之内走遍对岸主要城市和高校,天天有座谈、参观、茶叙及采访。那年头,还没有实现直接“三通”(通航、通邮、通商),基本上都是经香港等第三地来中转的。如我们一行从上海虹桥机场出发经香港转机到台北桃园机场、加上在香港中环等候入境台湾手续办理,就得耗时十二个小时。我们当年都因为正年轻、意气风发的还觉得很兴奋并不觉得累,但丁守中说这对台商而言成本太高!
习总书记1月2日的重要讲话是一个新纪元的开始。普天之下的中华儿女,都已经从被动的预防“台独”,开始走向“主动促统”的崭新格局!
丁守中祖籍浙江义乌,交流中我告知了他家乡小商品市场的红火状况;他听了之后很是向往,但他更关心啥时候两岸能够实现“三通”。杨剑当时正在全力研究这个大课题,他向丁守中的估算是十年之内应可以实现。2008年12月28日的这天,果然是接近我们首次造访台湾十周年之际;两岸终于实现了三通!法学专家刘华当时关注台湾金融的国际化经验,后来她写出了《票据法》等专著、对上海建设国际金融中心如何打造法制软环境提供了真知灼见。严安林当时就已比较警惕民进党一旦上台、极有可能给两岸交流带来的破坏性,但接待我们的国民党中央委员、甚至中常委,交流中对此都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思考。事实证明杨剑和严安林的判断是正确的,他们两人如今是一个单位的同事、都是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的副院长。严安林,目前还是上海台湾研究会的会长;他出席了早些时候在台北的“上海与台北”双城论坛,还在二日现场聆听了总书记的讲话!
我当年因为正在研究上海国际航运中心的发展课题,对那时候世界级的良港高雄特别关注,那也是我们一行考察的最后一站。以吞吐量计,当时的高雄已经突破了一千万标准箱、列全球第三位;上海则刚进全球二十强。在回上海的航班上,杨剑问我上海大概何时能够超越高雄;我当时还没有答案。这年上半年,我又去釜山、神户、大阪等世界级大港考察;年底我经研究后告知杨剑,大约十五年左右上海港吞吐量有可能成为世界第一。2015年,我的心愿稳稳地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