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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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爱玲刻画男女之情,真实地到了令人厌恶的地步。她说:“振保的生命里有两个女人,他说一个是他的白玫瑰,一个是他的红玫瑰。一个是圣洁的妻,一个是热烈的情妇——普通人向来是这样把节烈两个字分开来讲的。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这段话被人广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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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爱玲刻画男女之情,真实地到了令人厌恶的地步。她说:“振保的生命里有两个女人,他说一个是他的白玫瑰,一个是他的红玫瑰。一个是圣洁的妻,一个是热烈的情妇——普通人向来是这样把节烈两个字分开来讲的。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这段话被人广为引用,成为妻子与情人的经典描述。不过我引用这段话的意思并不在此,我是想通过这段话来论述一下美与距离的关系。
任何人和事都具有一点美的特质,只是这美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发掘的,用罗丹的话说,“世界并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因为美的发现是需要许多条件的,除了欣赏者对美的敏锐与修养,还需要欣赏条件。在这些欣赏条件中,很重要的一条是距离。
关于这个问题,有一个很经典的论断:距离产生美。事实上,这句话是不完整的,只说了一半。因为有许多的问题它都未能回答。比如:多远才美?只有距离合适,我们才能欣赏到事物的美。换句话说,每个事物都有仅仅合适于它自身和特定欣赏者的欣赏距离。有些事物近观美,远赏不美;有些事物远眺美,近观不美;有些事物近观远赏都美。
白玫瑰的美是需要近观的。白玫瑰的美,是在柴米油盐的浸润中渗透出来的,是在敬老爱幼的琐碎中绽放出来的,是在相携而行的奋斗中深厚起来的。描写白玫瑰的美,最浪漫的话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红玫瑰则不同,她的美是需要较远的距离欣赏的。红玫瑰的美,是在生离死别的煎熬中榨出来的,是在耳鬓厮磨的缠绵中泡出来的,是在可望不可得的相思中渗出来的。描写红玫瑰的美,最经典的话可能是:“你是我胸口永远的痛。”
那么,什么事物近察美,什么事物远瞻美呢?根据欣赏对象与欣赏者之间的关系,被作为欣赏对象的事物可以分为两大类,即接近有害类和接近无害类。对接近有害类事物的欣赏,一般来说是要远观的,但又要能够看清楚,即必须保持在红线之外,同时又要能够确保看清楚事物的伤害能力。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在欣赏影视和书籍中的惊险恐怖场景时追求身临其境的原因。老鹰只有在天上飞的时候,我们才能够欣赏到它那种接近于静止的力的美,狮子和老虎只有关在笼子里时,我们才能够品味它们毛色的炫。我们只有在《动物世界》里才能够欣赏到老鹰扑兔的激烈,才能够感叹狮子捕食的勇猛。若被它们近身,就只能让人不寒而栗。简言之,对接近有害类事物的美的欣赏,只有在欣赏者确认自己的生命和生存不受损害的时候,才有可能被发现和欣赏。
所以勇者往往可以发现大美,弱者只能欣赏小美。而如果欣赏者认为被欣赏的事物可以给自己带来帮助,那么该事物的美就会被放大。追星族为什么疯狂追星?道理很简单,因为他们认为接近明星会有极大的美感和快感,才导致他们做出各种疯狂的追星举动。尽管他们成年以后也会觉得自己荒唐。这样看来,欣赏美不仅仅需要感性,也需要理智。
而欣赏接近无害类事物时,欣赏距离是可以自由调节的。最佳的欣赏距离,应该是最容易发现美而最容易忽略不美的距离。这个距离到底是多少,则取决于欣赏者自己了。比如雾里看花,夜里看街,就是这样。想起柳宗元的《小石潭记》,有一段描写游鱼的经典语言:“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文学评论家将这段话作为描写事物自得之趣的典范。今天引来,却是别一层意思。柳宗元发现了游鱼的自得之趣,不如说发现了自己的自得之趣。在这里,人与鱼,即欣赏者和被欣赏者取得了某种相通之处。这个相通之处的产生,就产生了美。而能够产生这种相通的距离,就是产生美的距离。太近了,比如柳宗元将鱼钓起来了,这就绝对不会成为美了,最多是口腹之欲。
齐白石说,妙在似与不似之间,这句话实际上说的是艺术创作上对美的一种距离把握。太似,则美人脸上的黑头历历可数,就不美了;太不似,则近于画鬼,使人无所适从,也不大可能产生美。因此,不同事物的欣赏距离是不同的,对同一事物的欣赏距离,也因欣赏者的不同而不同。其中起决定作用的,仍然是欣赏者自身的特质,其素养、学识、天分、身体状态和千差万别的心态,决定了他们自身独有的最佳欣赏距离。
(编辑/张金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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