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瓜点豆栽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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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我对栽种特别感兴趣。母亲便同意将院内东南角放柴火的地方整理一下,腾出空来,让我搞个小菜园。我随即用秫秸夹障把四周围了起来,扎上柴门,用锨、镢在园内整地,然后在靠近障子的边沿挖坑种上芸豆,让它长大后可以爬上障子开花结果。中间整平后撒上油菜籽,不久就会长出一小片油菜,开出黄色的油菜花,小菜园将会变成一个小花园。
  芸豆下种后,我每天观察它们的变化。
  开始鼓芽了,先露出白嫩的弯脖儿,接着将两片叶瓣慢慢举起,分开,发芽。忽然,我发现有几棵弯脖儿奄奄一息,拔出来一看,根没了。
  “是该死的蝼蛄把它的根咬断了,眼前被它拱起的长长隧道就是铁证!”
  唉,眼看剩下的几棵也保不住了。
  我想到了刺猬,刺猬是吃蝼蛄的,它晚上常常贴着墙根找蝼蛄和虫子吃。早先我逮过刺猬,以后又跑了。隔壁伯母家四哥刚好有只刺猬,是他前天在院外墙根逮的。我想让它来看护小菜园。
  四哥笑着说:“它不光吃蝼蛄,也吃蚯蚓,那就没有帮你小菜园松土的了。”
  算了,不管芸豆的事了。还有小油菜呢。
  小油菜长得很快,不久就绿油油一片了。
  那天,我出去割草时,忘了把小菜园的门闩上。老母鸡领着它的孩子们进去了。
  当我回来时,它们仍在园子里,都吃小油菜吃饱了。老母鸡正在园子里趴着,伸着一只爪子,用翅膀扑打起来,将湿土扬在身上。小鸡们也学着它的样子,连小油菜的根也被它们刨出来了。
  我赶紧轰它们,老母鸡却赖着不起来,我把它扔出去,小鸡们才都跟着跑出去了。
  我只好重新整理菜园。母亲看了说:“这园里不必再种菜了,种上也长不住,瞎费事。鸡吃惯了,早晚还要进来糟蹋。不如栽上几棵能爬墙头的丝瓜,用树枝子插好,鸡进不去,等爬上墙头以后,就不怕鸡了。”
  按母亲说的,我不仅栽了丝瓜,还栽了扁豆和葫芦。两三天后都缓过苗来了。
  起初,它们互不侵犯,各长各的,不久,开始互相缠绕争着向上了。
  我赶紧竖上几根竹竿,将它们分开,让它们沿着自己跟前的竹竿凭自己的本事向上攀。
  一攀上墙头,它们就开始抢占地盘,各自紧紧抓住墙头不放。
  不久,黄色的丝瓜花、白色的葫芦花、紫色的扁豆花在墙头上相互争艳,炫耀自己,一下子忙坏了蜜蜂和蝴蝶。
  天气越来越凉,秋天来了,一串串挑在空中的扁豆,有紫色的,有绿色的;那一根根吊在墙上的丝瓜,有直而长的,有短而弯的;一个个蹲在墙头的葫芦,有的像胖娃娃,有的像罗汉。
  小菜园第一年喜获丰收。
  有了第一年的经验,第二年一开春,我就在小菜园里种下了丝瓜、扁豆和葫芦的种子,直接萌芽,不需要再经过移苗、缓苗的过程。
  同时,又栽上了一棵桃苗。它是我无意中在野外看到的。我家只有杏树没有桃树,希望这棵桃苗能长成一棵桃树。把它连土挖来时,它的叶瓣还夹在桃核壳中,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栽下。
  桃苗长得最快,顶芽出叶后,迅速变大,继续发芽出叶。同时,叶柄下也拱出新芽,长出新枝。桃苗变成了小桃树,在向上蹿的同时,向周围抢占空间,抢占阳光。
  母亲看见说:“桃树很能铺排,不能栽在院子里,快挪到大门外的园子里去。”
  大门外的园子原先也是种菜用的。正好空着,我把小桃树挪到了那儿。
  由于我挪栽时特别小心,两天后就缓过苗来了。
  我想,它一定很高兴,谁也挤不着它,可以尽情疯长了。
  秋后,它那酱紫色的树干已有大拇指粗了,并长出了许多枝杈。
  第二年一开春,它就醒过来了,每根枝条上发出了一些新芽,长出了一些紫绿色的新叶。
  秋末落叶时,它那被褐色树皮包着的树干已经有我的胳膊粗了,并由许多枝杈形成了树冠。
  冬天过后,我无意中发现枝条上出现了许多黑点,黑点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一簇簇紫褐色的花骨朵。
  我忽然记起“桃三杏四梨五年就结果”的说法。小桃树正好三年了,它要结果了。
  紫褐色的花骨朵越来越大。不久,骨朵前端慢慢裂开,露出了浅红色的花瓣。
  花瓣等不及了。过了一天,都舒展开了。
  小桃树开花了,满树一簇簇浅红色的花朵,小蜜蜂们“嗡嗡”飞舞着赶来祝贺。
  “哎呀,树上的桃花一百朵也不止呢,要结一百个桃子了。”小妮看着满树的桃花高兴地说。
  “你把谎花(公花)也算上了。谎花是不结桃的。”柱子说。
  三天后,花开始谢了。花瓣像雪片一样一片一片地飞去。
  一些花托也掉下来了。那是谎花的花托。
  最后,留下了一只只“毛纽儿”,都戴着紫色的小花帽,紧紧地靠在刚长出来的小叶子旁。
  “毛纽儿”一天天变大,旁边的叶子也陪着它一起长大变绿。
  小伙伴们都来一遍一遍地数,最后确认,“有46个呢。”
  都佩服小桃树,“真能结!”
  但几天后,有的“毛纽儿”黄了,掉下来了。
  此后,每天都有“毛纽儿”掉下来。
  “树小,结多了受不了,就要扔掉一些。”环环说。
  但我担心,“会不会掉光了?”
  后来,我注意到,剩下来的“毛纽儿”越来越绿,越来越胖了。看来,不会再掉了。我仔细地数了一遍,还剩下18只。
  小伙伴们也都过来数,都说:“18只。”
  “桃尖儿这么长,不像秋桃,不知是什么桃?”柱子问。
  “我认得,这是六月鲜,我姥姥家就有一棵这样的桃树。”兴宇说。
  六月鲜!多么好听的名字,多么诱人的名字。
  我没吃过,许多小伙伴也没吃过。
  桃一天天变大,一天天变白。
  终于,麦收后的一天,我发现有的桃开始“红尖儿”了,我高兴地叫母亲过来看。她看了說:“搬个凳子踏着,都摘下来吧,眼前的小孩儿们一人一个,省得天天盼着。”
  小桃树一下子卸了担。腰挺得更直,头抬得更高了。
  发稿/赵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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