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播大爱:徐爱华11年弱势群体维权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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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多平方米大的办公室里,墙上重重叠叠地挂满锦旗,电话铃声此起彼伏,桌上的案卷堆积如山,上门求助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这就是舟山市法律援助中心主任徐爱华的工作室。“有事就找徐律师!”在舟山,尤其是在外来民工口中,经常能听得到这句话。
  弱势群体的“守护神”
  有人算过,徐爱华平均每年要办理各类法律援助案件200多件,接待来访群众570多批次。在她受理的案件中,涉及外来农民工的案件占近80%。这些外来农民工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社会弱势群体。“我总想离农民工兄弟再近一些。他们想依法维权,又难以坚持。只要我再努力一点点,就一点点,就可以帮到一个人,说不定还能挽救一个家庭。”本着这份信念,徐爱华11年如一日践行一名法律援助工作者的神圣职责,奔波于为弱势群体维权的道路上,帮众多打工者重拾尊严,为困难群众寻得保障。
  2007年7月,白发苍苍的江苏人老阎找到徐爱华:他儿子小阎在工地上遭遇大火,全身95%烧伤,可责任方想方设法推卸责任。老阎拿出一张单子,说是老板写给他的单位名称。徐爱华一看就觉得此事蹊跷:这家单位连医药费都不愿付,怎么会把单位名称写给当事人?
  通过调查,徐爱华发现一个大陷阱——单子上写的单位是小阎出事后新注册的公司,注册资本只有100万元,而原来的单位注册资本上千万元,足以偿付相关费用。徐爱华积极奔走,千方百计想办法调查取证,最终为小阎争得158万元赔偿款。接到钱的那一刻,老阎“扑通”一声跪在徐爱华面前给她磕头致谢,被徐爱华连忙一把扶起。
  湖北农民工吴永明拄着双拐来到徐爱华的援助站,哭着说,他在为采石场老板开车运输途中,不幸翻车,造成脑震荡、腰脊部伤残,失去了劳动能力,可老板只愿赔1万多元钱,他家里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要抚养。徐爱华当场接下案子:“这样的人我一定要帮。”
  采石场老板听说徐爱华要帮忙打官司,上门请徐爱华喝茶,给她送购物券,说是交个朋友。徐爱华当即谢绝:“我现在不能和你做朋友。你把钱赔了,我再和你做朋友。作为舟山的建设者,不应分本地人、外地人,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最终,在徐爱华的多次交涉下,采石场老板拿出18万元工伤赔款。事后,采石场老板被徐爱华的精神所感动,给她送了一面锦旗。
  来岱山打工的加绍全是四川广元人,曾在岱山县修路牌。2008年10月,他在工作中摔成8级伤残。用工方迟迟不拿赔偿金,加绍全家里已揭不开锅。派出所民警得知情况后,及时送去了粮油和现金,并告诉加妻,“有位徐律师专门管这种事”。
  “那要多少钱?”加绍全的妻子一听找律师,担心花钱。“不要钱!”民警回答。
  “这世上哪有不要钱的律师?”加绍全和妻子将信将疑找到了徐爱华的工作室。徐爱华亲自接待了这对夫妻,并接下了案子。2008年12月底,加绍全一家顺利获赔。每次忆起往事,加绍全的妻子眼里都噙着泪水,由衷地说:“徐律师是个好人,没有她,就没有我们一家。”
  “自2003年转到法律援助工作岗位后,每天接触的都是这些告状无门、告状无钱的求助者!”徐爱华感叹。张佰民是安徽籍民工,受工伤在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后,雇佣单位不愿掏钱了,夫妇俩找到徐爱华求助。徐爱华听完情况,劝他们先回老家休养,承诺一定帮他们维权,讨回公道。张佰民回到老家,乡邻听说舟山的律师不要一分钱就帮助他维权,都嘲笑他:“天下哪有这好事,你被人耍了!”
  伤残鉴定,工伤鉴定,历经波折,徐爱华花了近三个月时间,终于为张佰民争取到了40万元的赔偿款和按月享受的医保待遇。拿到赔偿款后,张佰民高兴得合不拢嘴,逢人就说:“舟山的徐爱华律师,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农民工兄弟的信任和夸奖是对我最大的奖赏。”徐爱华高兴地说。
  吴永民来自贵州偏远山区,在舟山打工时从铲车上摔下来,摔成了双腿残废。企业一次性支付他赔偿款1.2万元后,打发他走人。吴永民把钱一拿回老家,马上被讨债的人全要走了。眼看着3个孩子没有吃、没有穿,妻子闹着要离婚,他又返回舟山。经好心人指点,他找到了徐爱华。
  “人都摔成三级残废了,企业只支付1.2万元,这于情于法都说不过去。”徐爱华二话没说,接下了这个案子。几经周折,责任方甚至威胁她“少管闲事,否则小心点”,但徐爱华义无反顾,硬是凭着一股倔强劲,为吴永民争取到赔偿款18.62万元。“现在,我头脑里经常会浮现出一个画面:几间房子几棵树,吴永民夫妇和他的3个孩子在树下纳凉聊天,一家人其乐融融。”徐爱华坦言,“因为我的努力,弱者的利益得到了维护,过上了好日子,这就是我从事法律援助工作的最大快乐。”
  贫弱绝望者的“救命人”
  安徽阜阳人李玉琴在舟山打工出了交通事故,撞人者被判赔偿2.8万元钱。无奈撞人者是低保户家庭,根本无力支付这笔赔偿款。李玉琴的丈夫孙兴敏很着急,虽然案子判决很顺利,但是照这种情况看,不知几时才能拿到赔偿款。徐爱华知晓后及时协调,最后撞人方赔偿了5000元,司法救助再拿出1万元。“虽然没有足额赔偿,但是徐律师这么尽力,我们一家都很感动。”孙兴敏满意地说。
  2008年,一位从江西到舟山打工的甘师傅拾荒时被工地危墙压伤,家庭陷入困境。徐爱华接手案子后,因甘师傅无钱回家乡治疗,她只好自己拿出2000元钱送他回家。突遇灾难的贫困者想要依法维权,却又陷入难以坚持的尴尬。徐爱华心想,政府能不能出台一项制度?正是这2000元钱,给徐爱华提供了一条新思路。
  “那些突遇灾难的贫困者,想要依法维权,却又很难坚持,因为维权毕竟有个过程,他们那无奈、无助、无望的眼神和期盼的目光,让我非常揪心。我在想,能否有一项制度帮助这些人,为他们先提供‘活命钱’。”徐爱华决定为民请命。
  在徐爱华的竭力建议下,舟山市政府终于开了口子。2009年10月,舟山市法律援助中心在全国率先创立了法律援助周转金制度,由市财政拨付50万元,作为周转资金,专项资助维权中的困难群体。这项制度的设立,给了那些想要依法维权却因缺钱难以坚持下去的贫困者以希望,解决了身陷绝望中的贫困者的燃眉之急。该项制度后来获得了国家司法部和浙江省司法厅工作创新奖。   2008年9月17日下午,河南籍外来民工崔文永在舟山一家船舶公司修船时不慎被大火烧伤,造成四级伤残。用工单位在支付住院医疗费后,拒绝支付法律规定的相关赔偿款。崔文永多次找单位讨说法都无果而终。一年多后,崔文永的妻子拉着4岁的孩子找到法律援助中心向徐爱华求助。徐爱华看到他们窘迫和无助的样子,在提供法律援助的同时,启用了法律援助周转金5000元,以帮助崔文永一家解燃眉之急。
  为了帮崔文永争取最大的权益,凭着多年的工作经验,徐爱华一方面劝说崔文永的家属要做好对丈夫的心理辅导和护理工作,一方面积极开展调查,抓住可利用的任何机会,了解企业信息和企业法定代表人对这起工伤事故的态度。最终,企业与崔文永的家人之间由冲突转为相互理解。当该企业法定代表人邱某得知徐爱华在办案过程中对崔文永的家人做了大量的心理疏导工作,并且全程是免费提供法律帮助时,深受感动,决定借钱支付工伤赔偿款。这起工伤赔偿案件,是舟山市法律援助中心第一件启用周转金案件,2012年1月15日,舟山市法律援助中心成功收回了发放给崔文永的第一笔周转金,并为他调解获赔30.45万元。
  “现在这个年代,5000元,仅仅是有些人的一顿饭钱,但对命运坎坷的贫困家庭来说就是救命钱呀!”徐爱华感慨地说。
  “噼里啪啦”,一阵鞭炮声骤响,“大姐!大姐!”2012年7月15日,徐爱华正在办公室和同事们讨论案子,突然听到窗外一阵急促的叫喊声,探头一看,安徽籍民工王成军夫妇正拿着锦旗进门,“放鞭炮是我们那儿的乡俗,图个喜庆吉利!”“能得到这么好的赔偿,多亏了你的帮助,你真是比我的亲人还亲,我们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王成军的妻子郭春华紧握着徐爱华的手,眼里闪着泪光说,“这个月,最后一笔8万元赔偿款也到账了,每月还能享受伤残及护理津贴2000元,几年维权终于有了圆满的结果!”
  “是3万元周转金救了我们一家!”郭春华回忆起这几年的经历,百感交集。丈夫在上班途中出了交通事故,自己辞职照顾他,两个孩子也不得不辍学,“最难的时候连吃饭都发愁,一度想过死了算了,是律师一直在帮我们一家维权,中心还给了我们一笔钱救急。所以,当拿到第一笔赔偿款的时候,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笔周转金的钱还到法律援助中心。”
  “很多上门求助的人最迫切需要的往往不是法律上的援助,而是活命钱!”徐爱华干了十多年的法律援助工作,对此感触良深。她说,像王成军这样的案件,属于交通事故与工伤事故结合,维权周期很长,往往鉴定就需要半年多时间,当事人根本没有财力与精力去维权,能否有足够的费用治疗,能否维持家庭基本的生存,才是他们最关心的。
  江苏省泗洪县车门乡农民工朱磊,在普陀某船舶有限公司做装配工时,左手被突然倒下的窗户砸伤导致粉碎性骨折。朱磊办过意外伤害险,保险公司支付了住院期间的全部医疗费,但用工单位对朱磊的误工费、护理费、伤残补助费等,却拒绝赔付。百般无奈的朱磊找到了舟山市法律援助中心求助。徐爱华详细了解朱磊的受伤过程后,先提供5000元的周转金,随后收集相关证据,经过区、市、省三级劳动鉴定委员会鉴定,通过一年多的艰辛维权,最终帮朱磊拿到6.64万元工伤赔偿款。
  舒海波家住舟山市定海区城东街道,今年26岁,四年前的一场交通事故造成他颅脑损伤,鉴定为二级伤残。为了治疗,他先后领到了共计5万元的周转金。为了舒海波的医疗费,徐爱华前后打了10个官司,最终获胜,为他赢得了赔偿款。了解徐爱华的人,都佩服她的耐心和坚持,如果不是她坚持,可能很多维权的人都退缩了。
  法律援助周转金制度实施4年多来,向近30名贫困受援人员分别发放了2000至数万元不等的法律援助周转金,合计高达48万元,为他们挽回经济损失近490万元,而且由于周转金对受援人的支持,使得案件的调解成功率大大提高。
  海岛法律援助的“拓荒者”
  “孩子,你的名字里有个爱,生下来就是爱老百姓,为老百姓做事情的吧?”岱山县一位老妈妈曾这样深情地问徐爱华。在海难中,这位老妈妈失去了儿子,徐爱华忙碌了近半年,为老妈妈要回了养老款。从此之后,老妈妈就将徐爱华视为女儿,将她的名片放在五斗橱的最上层,想她时就拿出来看一看。乡里乡亲遇到什么困难,老妈妈还会主动掏出名片说:“你找我女儿,她在城里当律师,专门为穷人打官司,不收钱!”
  “伸援助之手,解百姓之困”,“法律因你而发光,社会因你而温暖”……在徐爱华15平方米的办公室里,老百姓送的锦旗多得墙上挂不下。
  舟山市是我国唯一以岛建市的地级行政区,全市由1390个岛屿组成,有人居住的岛屿103个。在这样一个岛屿众多、人口分散的群岛上开拓法律援助事业,比在大陆上有着更多的困难与艰辛。而随着海洋经济的发展及外来民工的增多,徐爱华作为舟山市法律援助中心的主任,担负着法律援助案件办理与推进海岛法律援助事业发展的双重使命,任务十分艰巨。
  2006年3月,由徐爱华起草并积极推动,《舟山市法律援助实施办法》以市政府名义颁布实施。该办法在贯彻执行国家、省有关法律援助立法精神的前提下,体现了舟山市的地方特色:一是把法律援助的政府责任扩展到乡镇一级基层政府,要求在各乡镇设立司法所和法律援助站点,便于海岛群众就近申请法律援助;二是把热心于法律援助事业的社会人员作为法律援助人员之一,这有助于缓解舟山市基层法律援助人员不足的现状;三是具体规定了公民获得法律援助的16种对象,扩大了法律援助的受助面。
  此后,徐爱华四处奔波,几乎跑遍了舟山市的每个乡镇及有人居住的每个岛屿,大力宣讲法律知识。
  正是徐爱华的不断付出和艰辛努力,舟山市的法律援助事业从无到有,不断发展壮大,目前四个县区均建立了法律援助中心,全市共设立法律援助站78个,法律援助联系点409个。不仅如此,针对舟山战略地位重要,驻舟部队规模大、人数多的情况,徐爱华把法律援助作为法律拥军的一项具体措施认真加以落实,得到了驻舟部队的肯定和支持。在她的努力下,舟山市司法局和所辖4个县(区)司法局,在驻军团级以上单位均成立了解决涉法问题工作领导小组,设立了法律咨询站,基层营连有法律咨询员,形成了完整的法律援助工作网络。“军人、军属维权”,“民工维权”,“12348法律服务热线”……舟山市的法律援助事业呈现出浓郁的海岛特色,在全国一枝独秀。
  现年53岁的徐爱华,从事法律援助工作11年,共接听法律援助电话咨询5800多件,接待来访群众7126批次,提供上门服务252件,办理各类法律援助案件854件,挽回经济损失2100余万元,为维护社会和谐稳定做出了卓越贡献。2013年4月3日,司法部部长吴爱英专程到舟山看望徐爱华。吴爱英亲切地拉着徐爱华的手,深情地说:“爱华,你真不简单,你满腔热情地办理法律援助案子,让困难群众感受到了党和政府的关心,架起了党和政府联系群众的连心桥!”
  全国三八红旗手标兵、全国法律援助先进个人、全国政法系统优秀党员干警、连续三届浙江省司法行政系统十佳人物……徐爱华获得了一项又一项荣誉,光国家级的荣誉就有8项。2013年5月,她又成为司法部英模报告团四名成员之一。然而面对荣誉,徐爱华没有陶醉,她动情地说:“我既然爱上了这个职业,我就别无选择地要做好它!”
  〔编辑:潘金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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