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小丈夫”悲呼:养8个老人的白领之家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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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婚好难!成立一个新家耗尽了3代人积蓄
  
  我叫卢峻轩,1981年7月出生于广东省佛山市禅城区的一个工人家庭。2002年夏,我从广东商学院毕业后,应聘到广州市荔湾区一家鞋业贸易公司做成本核算员,月薪2500元。
  2003年初,我认识了史卉瑶。与我同龄的她是广东省韶关市仁化县人,大学毕业后在广州市天河区一家装饰公司做出纳,不久我们相恋了。
  2004年9月,卉瑶怀孕了,我们急需买房结婚。广州的房子均价为4618元/平方米。我们只有5万元积蓄,离首付还差得远。尽管我和卉瑶都不愿意“啃老”,但我们急需在广州有个家呀!我的父母和爷爷奶奶都生活在佛山,父母已下岗10几年了。而卉瑶的父母居住在韶关市仁化县城,爷爷奶奶生活在该县农村。2004年国庆节,我回佛山向父母求援,可父母为难地说:“为了供你读大学,家里这些年哪有积蓄呀!欠债都是刚还完不久……”
  无奈,我们只好前往韶关寻求“资助”,但岳父岳母家境也不好:岳父在县城一家药材公司上班,工资只有七八百元,岳母一直以卖菜为生,他们还要赡养史卉瑶的爷爷奶奶。不过,他们还是连凑带借地拿了两万元钱给我们。
  可买房的钱还是不够。正在我们为难时,母亲打电话来了,她抱歉地说:“轩儿,你要买房结婚,我们却帮不上忙,心里很难受。这几天,我们商量好了,把佛山的房子卖了,搬回老屋去住……”
  母亲的话让我鼻子一酸。我和史卉瑶商量好,我决定把祖屋翻修一下,让爷爷奶奶搬过去住,爸爸妈妈则到广州来跟我们住新房。不久,我父母就卖掉了佛山的房子,给了我们20万元。就这样,在两家3代人的共同努力下,2004年底,我和卉瑶在广州市海珠区南洲路万华花园买了一套100平方米的三室两厅,总价75万元,交了25万首期后,月供3000元。
  一开始,我父母怕增加我们的负担,并没有到广州来与我们同住,直到2005年6月底,卉瑶生下女儿珊珊后,他们才过来帮忙带孩子。虽然卉瑶为了赚钱,产后第二个月就去上班了,但因为家里多了老人和孩子,我们的日子还是越过越紧张。一天晚上,我对妻子感慨道:“真没想到,成立一个新家如此之难啊!”史卉瑶说:“更大的压力还在后头呢!你想想,再过几年,你爸妈和我爸妈都五六十岁了,爷爷奶奶更是80多了,到时候,我们的负担就更重了!”……
  
  此起彼伏!养8个老人的小夫妻太累了
  
  从那以后,怎样赚更多的钱成了我最关心的事情。然而世事难料。2006年5月中旬,我的爷爷在老家喝酒时高血压突发,住进了医院。爷爷这次住院花的几千元我都承担了下来。为了照顾爷爷奶奶,我父母不得不搬回佛山跟他们住,靠打临工谋生。
  不久卉瑶提议请她妈妈来带孩子。2007年8月底,我应聘到广州另一家公司做主管,薪水有6000元。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年9月,史卉瑶70多岁的奶奶摔成了脑震荡,急需钱治疗,我只好赶紧还了岳父岳母那两万多元钱,还另外拿了1万元,送到韶关。当时,岳母正在我家带小孩,听说此事后,她天天嚷着要回去——我看得出来,在我家住了一年后,岳母其实也厌烦了,而且有不少怨言,比如我每月给家里4位老人600元“赡养费”,却没有给他们钱。她经常对史卉瑶说,我这个女婿没有“一碗水端平”。我深感无奈,只好让史卉瑶每月也给她家里的4位老人寄600元钱。
  此后,我们请了一个保姆带小孩。但我和史卉瑶很快就感觉到了身心疲惫,因为各方面的压力太大了!我俩虽然月收入加起来有1万元,也算是个白领之家,可到2007年12月,我们结婚3年了,竟只存下了1万多元积蓄,而父母给我们买房的20万还分文未还!我们仔细算了算,花在8个老人身上的钱(含生活费、医疗费、过年过节探望费等),每年大约要3万元,平均每人每月也就两百多元,说起来并不多,可这是我们将近1/3的年收入哪!但俗话说,百善孝为先,再苦再累,我们还是得承担起这份责任。
  
  痛失贤妻!曾经幸福的小家庭垮了
  
  2008年春,由于广州楼市持续低迷,史卉瑶所在的装饰公司效益急剧下滑,这年6月她被裁员了。而这时,我的工作也岌岌可危,因为经济危机珠三角很多鞋厂倒闭,我们这种贸易公司跟着倒霉,工资只有4000多元了——除去月供,我们一家3口仅有1000多元生活费!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11月,史卉瑶迫于生活压力,去了附近超市做收银员,保姆也请不起了,我们把孩子白天放托儿所,晚上领回家。一天,父亲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原来的单位要求马上一次性缴清养老保险,大概还差1.5万元,不然他60岁后就领不到养老金了。由于情况紧急,而且我还欠父母20万,家里刚好有3万元积蓄,所以我二话没说就给父亲送了过去。卉瑶知道,生气地说:“家里就这点儿钱了,你不想过了啊?”我说:“这钱迟早要给的,再说,以后我爸能领养老金,我们压力也小些嘛!”卉瑶虽然没再说什么,但她把剩下的1万多元“救命钱”藏了起来。
  2009年4月,卉瑶总感觉全身乏力、疼痛,到医院检查出了骨质疏松症。医生建议她不要做收银员之类长期站立的工作,否则容易出现晕倒甚至骨折。卉瑶想换一份工作,可人才市场里,找工作的大学生密密麻麻,她根本没有一点机会。无奈,我只好让她辞职在家带女儿。从此,卉瑶成天情绪低落,今天忧心忡忡地说:“老公,如果我病倒了可怎么办呀?”明天又叹息道:“压力太大了,我实在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以后爸妈他们都不能自食其力了,这么多老人,我们哪养得起啊!”
  史卉瑶的话不无道理,我也常常为此彻夜失眠,但人总要向前看,我便经常给她打气:“慢慢来,总有办法的!”我把家里的情况跟双方的老人都说了,他们都表示不要我们再寄钱回去,但我知道,他们的心里一定也很苦。2009年6月,卉瑶的母亲因腰痛得厉害,来广州检查,竟查出了椎管肿瘤,需要两三万元手术费。可我们哪有那么多钱?最后,她只抓了些药回去。第二天,卉瑶哭着说:“我们把房子卖了吧,我要给我妈治病!”
  我不同意卖房。因为卖房以后,钱必然会打散,拿一部分给岳母治病,还我父母20万,再拿些给老人们养老……这样,我们好不容易在广州建立的家庭就摇摇欲坠了。卉瑶说:“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我不能看着我妈病死啊!”吵了几次后,我有些失望地说:“如果你坚持要卖房的话,那我们就离婚吧……”她听了顿时嚎啕大哭……
  在双方父母的劝阻下,我们打消了卖房离婚的念头。可我明显感觉家已不是原来的家,婚姻似乎名存实亡,我和卉瑶每天难说上几句话,她变得十分沉默和乖戾。2009年8月,我在家里发现了她藏起来的病历,她竟然患抑郁症快半年了,却从来没告诉过我!我心痛极了,赶紧带她去医院。医生说,她的病可能是由长期的生活压力所致……
  卉瑶的病情越来越严重,9月11日上午,卉瑶竟穿着睡衣在小区里转来转去。我接到邻居的电话后,十分害怕,赶紧请假回家。整个下午,我都守着史卉瑶,一刻也不敢离开。下午4点,我见她精神恍惚,提出带她去医院看看。她却吼道:“别吵!我头痛!我死了算了,反正我也没啥用了……”说罢,她竟真的冲到阳台要跳楼。我吓呆了,赶紧冲过去阻拦她,可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纵身从5楼跳了下去。我哭喊着跑下楼去,可史卉瑶已经断气了……
  随后,我被民警带到派出所接受调查。虽然警方最终确认史卉瑶是跳楼自杀,没有追究我的刑事责任,但我知道,我这一辈子都将在痛苦中煎熬。2010年1月,我和岳父岳母达成协议,卖掉房子,除去银行欠债和还回我父母20万元,其余的20多万都给岳父母,女儿则由我抚养。很快,我就会两手空空地离开这个伤心的城市。我们坚持了5年的小家庭就这样垮了……
  
  【编后】这个悲剧折射出了当前无数80后小夫妻的共同困惑和压力:城镇出生的80后几乎都是独生子女,赡养老人的重担,没有兄弟姐妹可以替他们分担。一对独生子女夫妻,最少需要赡养4位老人,这笔赡养费,很可能比一对小夫妻一年的总收入还高!这也就是为什么调查显示,仅有4成80后儿女能够报答父母的根本原因。
  那么,80后该如何应对赡养老人的压力呢?首先,独立自主,不要轻易“啃老”,因为把父母的养老钱吃了,今后肯定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压力;其次,婚后夫妻要同心协力,趁年轻多挣钱、存钱,并学会理财,给自己也给老人积累“应急基金”;再次,要多和父母沟通,天下的父母总是为儿女着想,决不会一心等儿女养;最后,还是那句老话,家和万事兴,只有夫妻、父母子女、小家与大家和谐相处互相帮扶才能幸福吉祥!ma-ch-ch@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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