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列颠空战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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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年前的不列颠之战中,英德两国空军为争夺英伦上空的制空权展开了殊死搏杀。在历时数月的激烈空战中,交战双方均涌现出了一大批王牌飞行员,其中赫尔穆特·维克便是德国空军战斗机飞行员在不列颠战役中的典型代表。在他身上集中体现出了德国空军战斗机飞行员的特点:意志坚强,咄咄逼人,颇具天分……赫尔穆特·维克是继维尔纳·默尔德斯和阿道夫·加兰德之后,第三个获得橡叶骑士铁十字勋章的德国空军飞行员。他在军中的晋升速度快得惊人:当他于1940年11月28日被击坠时,年仅25岁,是德国空军最年轻的联队长。总之言之,赫尔穆特·维克是二战期间最优秀的王牌飞行员之一!
  
  初入军营
  
  赫尔穆特·维克于1915年8月5日出生于曼海姆。其父名叫卡尔·维克,是一名公共工程技术人员。因为工作的缘故,卡尔·维克一家经常搬来搬去。所以,小赫尔穆特跟着父母先后在海德堡、汉诺威、但泽、柯尼希山等地居住过。有一段时间,维克一家居住在一座机场附近。每当飞机在这座机场起降时,小赫尔穆特都会满怀羡慕之情地凝视着天空。当他在父亲的带领下第一次乘上飞机时,他对飞行的感情也由羡慕转变为酷爱。尽管学的是林业,但他还是决心成为一名运输机飞行员。1935年,维克一家搬到了柏林。同年3月,希特勒正式下令组建德国空军。得知这一消息后,赫尔穆特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德国空军,以便成为一名战斗机飞行员。
  1936年4月6日,赫尔穆特进入德累斯顿空战学校,被任命为候补军官。次年5月,他被分配到第254战斗队第6中队,并于7月晋升中士衔候补军官。1938年4月,赫尔穆特转入维尔德帕克-韦尔德空战学校。夏季,他又转入韦尔诺伊兴战斗机飞行学校。最后,他又加入驻扎在黑措根奥拉赫、由马克斯-伊贝尔中校所指挥的第333战斗机联队第1大队。1938年11月8日,赫尔穆特晋升为少尉,并开始驾驶阿拉多Ar 68战斗机。1939年1月1日,他被调入第133战斗机联队第1大队。该大队驻扎在威斯巴登,是德国空军中首批装备梅塞施米特Bf 109E单翼战斗机的大队。3月1,曾在西班牙取得14个确认战果的维尔纳·默尔德斯来到赫尔穆特所在的中队担任中队长,将他的空战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赫尔穆特。1939年5月1日,赫尔穆特所在的大队更名为第53战斗机联队(即著名的“黑桃A”联队)第1大队(I/JG53)。
  
  首开纪录
  
  进入第53战斗机联队后,战争爆发已是迫在眉睫,但赫尔穆特并未立刻加入战斗。8月30日,他被调到第2战斗机联队(JG2,即“里希特霍芬”联队)第3中队。此前几天,他刚刚与女友乌尔苏拉-罗尔夫斯举行了婚礼。由于担负着保卫帝国首都的重任,赫尔穆特所在的部队并没有参加波兰战役。1939年11月初,赫尔穆特所在的部队来到位于法兰克福附近的雷布斯托克,参加了“奇怪战争”。此后,赫尔穆特及其战友便开始执行空中巡逻任务。以掩护德军的地面行动。但在好些天内,他们从未看到过法国军机的踪影。在11月22日这一天,机会终于来了。下面就让我们看看德国的《天鹰》(Der Adler)杂志在1940年所刊登的赫尔穆特少尉的访谈录吧!
  “既然法国人不能下定决心飞到边境这边来,我们便决定飞到法国领空去。东风很快就把我们推到了法国境内。突然,我在南锡上空6000米处发现了一群飞机。它们并非德国飞机。在转向时,它们中的两架朝着我们俯冲下来。这时,我辨认出它们是寇蒂斯战斗机。为了逃逸,我和战友驾着Bf 109战斗机也俯冲了下去。法国人当然是紧迫不舍了。就在我转弯爬升之时,我扭过头向后看了一眼,身后依然跟着一架敌机,我清晰地看到了涂在其机身上的国籍识别标志。”
  “看到这蓝白红标志的那一刻是我最难忘的时刻,也是激动人心的时刻。更何况那名法国人正拼命朝我开火!这是我所参加的第一场空战。关键时刻,我想起了教官默尔德斯的教诲一一‘形势危急时,首先要抽出身来,然后再密切关注形势的发展’。于是,我就俯冲下去。由于我飞得比法国人快,所以很快就甩掉了他。在摆脱了这架敌机后,我觉得其他的敌机应该处于我的左上方。可是,左上方并没有敌机。当我扭头朝右侧看去时,顿时大吃一惊——在我身后有4台星形发动机正喷着火花。这时,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他们是否真的有权从高处向你发起攻击?’但我很快就恢复了理智——‘我是不是应该再次逃跑?不!我应该击落一架敌机。’我咬紧牙关,推下了驾驶杆和右侧脚操纵杆。”
  “当我转过弯来,第一架敌机已经飞过去了,第二架紧随其后,朝我正面飞过来。面对面地看着对方冲你开火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由于我们距离太近,不可能取得什么战果。这架敌机从我上方飞过,第三架接踵而至。这次我稍稍调整了_—下方向,以便瞄准它,一切都如在战斗机学校里所学的那样。第一波连射过后,敌机的机身碎片四处飞溅,接着两翼便脱落下来。紧接着,第四架寇蒂斯战斗机杀过来了,机枪喷射着怒火。幸运的是,它根本没有击中我。”
  “前两架敌机已经爬升上去,我也将飞机拉了起来,以便摆脱它们。此时,我也该返航了,因为油料已所剩不多。环顾四周,我没有发现任何飞机。直到返回基地后,我才看到我的僚机飞行员。原来,在先前的战斗中,当我完成一系列动作后,他就跟丢了……驾着飞机独自返航时,我便开始回昧刚才那场一对四的战斗。这是我所取得的第一个战果!”
  这个战果也是赫尔穆特所在大队取得的第一个战果。更为可喜的是,他的僚机飞行员埃尔温·克莱军士长在同一地区也击落了一架P-36战斗机,战果得到了确认。在接下来的五个月里,一切又复归平静。在此期间,第2战斗机联队第1大队仅取得了3个新战果。其中,第3个战果里面也有赫尔穆特的一份功劳。1940年4月30日,在梅尔齐希西北上空,赫尔穆特和鲁道夫·普夫兰茨少尉共同击落了一架波泰63战斗机。但按照德国空军的规定(一名飞行员=一个战果),这个战果被记在了普夫兰茨头上。
  
  法国战役崭露头角
  
  1940年5月10日,德军在西线发起了总攻。第2战斗机联队取得了一次又一次胜利。5月17日这天,仅在一场战斗中,他们就击落了5架布伦海姆轰炸机。由于自己所驾驶的编号为“黄2”的雕109 E-3战斗机的发动机出现了故障,赫尔穆特并未参战。三天后,赫尔穆特便能参战了,他和战友在康布雷一圣康坦地区上空截击了一个LeO 451轰炸机群:
  “突然,在我们正前方不远处,14架法国轰炸机从云层中钻了出来。我和我的僚机飞行员几乎同时发出了警报——‘有敌机!有敌机!’当时,我们处在绝佳的射击位置上,指挥官冯·温特费尔德少校立刻就击中了一架敌机,致使它起火燃烧。显然,这些轰炸机正打算轰炸我们的阵地,因为它们继续下降,直到贴近地 面。在第一架敌机被击落后没多久,我就击落了第二架。面对这么多的目标,我可不能仅满足于一个战果……”
  “不幸的是,我的炮弹打光了,但机枪应该也能独自发挥作用。我与距离最近的一架敌机接上了火,我清楚地看到其后部机枪手正冲着我射击。我和他都拼命地朝对方开火。忽然间,我觉得这样做很愚蠢。于是,我就转而攻击敌机的右发动机。很快,火苗就从机翼中喷发出来。转眼间,敌机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随即坠落到树林中。全部算起来,这14架法国轰炸机中的8架被我们打了下来……”
  根据某些说法,大约在两天之后,维克又在加莱附近上空击落了2架费尔雷“剑鱼”双翼飞机,其中一架在加莱一马尔克实施了紧急着陆,另一架则坠落在海里。由于缺少证人,他的这两个战果并未得到认可。6月5日,在哈姆和佩罗讷之间地区上空,维克与豪恩席尔德中尉联袂攻击了15-20架布洛赫战斗机。
  “我瞄准最后一架法国战斗机,按下了扳机。敌机很快便着起火来,烧成一团。我把座机重新拉了起来,结果发现一架布洛赫战斗机正在尾随一架Bf 109战斗机。我很快便找到一个最佳位置,朝着那架布洛赫战斗机开了火。不一会儿,那架敌机也变成了一个火球。”
  “现在,我又爬升上来,以便了解全局。或许还可以做点事情。的确是这样,一架敌机正好处在我的前方。我推下操纵杆,追到其机尾处,发起了攻击。中弹后的敌机先是做了几个滑稽的动作,接着便在空中解体,旋转着坠落下去。我迅速朝身后瞟了一眼,想看看身后有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今天我取得了3个战果。”返航途中,维克又击落了一架落单的布洛赫战斗机。这是他所取得的第7个战果。
  同一名飞行员在一天之内击落4架敌机,这样的战绩在里希特霍芬联队是前所未有的。赫尔穆特·维克也因此对自己的技战术充满了信心。6日至9日期间,他又在苏瓦松地区上空击落了4架布洛赫战斗机和1架“布伦海姆”轰炸机。6月13日,他在蒙迪迪耶上空击落T--架“巴特尔”轰炸机(国内也译作“战斗”)。当法国战役结束时,维克凭借13个战果跻身于德国空军王牌飞行员之列,仅次于第53战斗机联队第3大队的维尔纳·默尔德斯(25个战果。于6月5日被击落和被俘)、第l战斗机联队第1大队的威廉·巴尔塔扎(23个战果)、第2驱逐机联队第1大队的约翰内斯·根岑(19个战果,于5月26日因飞机失事丧生)和第26战斗机联队第3大队的阿道夫·加兰德(14个战果)。随后,维克荣获了一枚一级铁十字勋章,并于6月22日被任命为第2战斗机联队第3中队(3/JG2)的中队长。从此,他的座机就变更为编号是。5344”的Bf 109 E-4战斗机。
  
  头号王牌争夺竞赛
  
  6月27日至7月26日,赫尔穆特所在的部队驻扎在埃夫勒一福维尔,其主要任务就是为海上船队护航。在这段时间内,局势还算平静。7月17日,赫尔穆特及其僚机飞行员菲比少尉驾机升空去截击一架刚在法国上空执行完任务返航的布伦海姆轰炸机。由于钻进了云层,赫尔穆特和菲比便失去了目标。突然间,他们发现自己已经飞抵英国海岸上空,同时看到下面有来自第64飞行中队的14架“喷火”Mk 1战斗机。维克成功地击落了一架落单的“喷火”,这是他在当月所取得的唯一战果。四天后,他晋升为中尉。8月11日,维克从博蒙勒罗歇机场起飞重返战场。将近中午时分,上级命令整个第2战斗机联队为第27和第54轰炸机联队的轰炸机护航,掩护它们空袭波特兰海军基地。在一刻钟的时间内,维克便击落了3架英国战斗机!
  8月16日,维克击落了一架“飓风”战斗机。8月25日,即里希特霍芬联队收获第250个战果的日子,维克击落了2架敌机。至此,其战果已有20个了!第二天下午,第2战斗机联队为空袭朴茨茅斯的He111轰炸机提供掩护。在这一天,维克又击落了2架“飓风”战斗机。1940年8月27日,维克荣获T--枚令人艳羡的骑士十字勋章。29日,帝国元帅戈林在自己的私邸卡琳宫亲自给他颁发了这枚勋章。在柏林休y--个短假并跟妻儿团聚后,维克以第2战斗机联队第6中队(6/J G2)中队长的身份重返前线。9月5日和6日,他又击落了2架“喷火”,使得其战果达到了24个。此时,已获释的默尔德斯已积累了33个战果,加兰德的战果数也达到了30个。三人之间开始了歼击竞赛……
  8月28日,第2战斗机联队转至马尔迪克。9月10日,该联队又转赴博蒙勒罗歇。在前一天,已晋升为上尉的维克开始指挥第1大队(I/JG2)。尽管担任了大队长一职,需要操劳的事情增多,但维克在战场上的锐气却丝毫未减。随着出击次数的累积,他的战果也随之增多。9月6日,在掩护轰炸机空袭休泼马林伍尔斯顿工厂的途中,赫尔穆特取得了其第30个战果。在10月5日的两次出击中,他又击落了5架敌机,这使得他的战果达到和超过了40个。戈林把赫尔穆特召到了设在柏林的帝国航空部,告诉他说希特勒将在其位于贝希特斯加登的官邸亲自为他颁发橡叶。借此机会,元首擢升赫尔穆特为少校。于是,这位年仅25岁的青年便成为德军最年轻的少校!10月20日,曾公开表达过对赫尔穆特宠爱之情的赫尔曼·戈林任命他为第2战斗机联队联队长,赫尔穆特·维克由此达到了人个荣誉的顶峰!
  10月29日,在掩护第1训练联队的Ju88轰炸机空袭朴茨茅斯的途中,维克取得了其第43和第44个战果。但此时,阿道夫。力Ⅱ兰德的战果已有47个,驾驶Bf 109F战斗机作战的维尔纳·默尔德斯更是积累了54个战果!不久,维尔纳因病休战,于是赫尔穆特便与“雪茄汉”阿道夫·加兰德展开了竞赛。11月5日至7日间,赫尔穆特取得了9个战果,战果数超过了加兰德(51个)。11月10日,维克又取得y--个战果,其战果总数与默尔德斯持平!“王牌中的王牌”这顶桂冠似乎就要落到他的头上……谁知,对1940年底的这种恶劣天气不屑一顾的加兰德中校在11月14日-17日间又击落了数架敌机,使得其战果总数达到了56个。赫尔穆特又得加倍努力了。
  
  魂断海峡
  
  因气候恶劣而休战了一段时间后,第2战斗机联队又重新投入了战斗。1940年11月28日午后,该联队倾巢出动,为轰炸南安普敦的驱逐机群护航。当发现怀特岛东北上空10000多米处有“喷火”战斗机在活动时,维克习惯性地加速冲了上去,根本不在乎其僚机是否跟了上来。很快,他便击中了一架敌机,致使它起火,飞行员跳伞。受此鼓舞,维克于16:30分再次升空,执行高空“自由歼击”任务。此时的维克并不知道,赶超竞争对手加兰德和默尔德斯的狂热念头已使他变得越来越不谨慎,他即将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赫尔穆特· 维克的失踪始终是个谜。如今,通过曾在第2战斗机联队第2中队(2/JG2)服役的王牌飞行员(19个战果)埃里希·鲁多夫少尉的证词,我们得以了解更多的情况:
  “从博蒙勒罗歇转移到瑟堡一凯尔克维尔之后,我们干14:20起飞,赴英国南部上空执行自由歼击任务。司令部本部小队由维克、其僚机飞行员普夫兰茨、莱和我组成。紧随我们的是第1大队和第2大队。当我们从英国海岸上空飞过时,我的高度表显示出8300米。然后我们就左转,沿着英国海岸线飞行。在8000米以上高空,能见度明显降低,飞机在浓雾中穿行便会拖曳出冷凝流。在大约8700米的高度上,我扭头向右看,结果发现在右前方大约9000米高空,一些冷凝流正向我们逼近。‘喷火’战斗机来了!它们立刻发起了攻击。”
  “由于维克突然加速,我们很快便处于各自为战的状态。我试图转移到2架‘喷火’的后面,结果我的‘黑色10’座机竟突然失速。当我的发动机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功率后,我看到前方有一架梅塞施米特战斗机正倾斜着左转,随后便降落下去。后来,我认出这是维克的座机。我试图接近这架飞行状态异常的飞机,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该机并没有冒烟,螺旋桨运转正常。”
  “就在那时,我看到一束子弹穿过机翼和机身的连接处,从后面射入机舱。我认出了头戴氧气罩的维克,并确信他已死亡。在200米高度,这架梅塞施米特战斗机垂直翻转下去,跌进大海,激起了巨大的水花。为了确定其准确的坠落地点,我借助于罗盘和低空表返航。坠机地点靠近英国海岸。经过100分钟的飞行,我于16:00在瑟堡着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面对第609飞行中队的“喷火”战斗机,维克开足马力冲了上去,击落了保罗·巴永中尉的座机,取得了自己的第56个战果。但由于缺少僚机的掩护,维克自己也被约翰-邓达斯上尉击落。取得胜绩的邓达斯兴奋地叫道:“哇!我击落了一薰一莸架敌机!”话音刚落,这位刚刚取得其个人第16个战果的英国王牌飞行员就被维克的僚机飞行员鲁道夫-普夫兰茨中尉击落。令人唏嘘的是,赫尔穆特·维克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为争当战果最多的王牌飞行员所做出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因为早在当天15:40,加兰德就已经取得了其个人的第57个战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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