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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9月6日,曾执政三十多年的津巴布韦前领导人罗伯特·穆加贝在新加坡逝世,享年95岁。消息传出,去年就职的津巴布韦新总统姆南加古瓦在社交媒体上发文称,“我极度悲伤地宣布,津巴布韦的‘国父’、前总统罗伯特·穆加贝逝世。”当地时间9月14日,津巴布韦政府在首都哈拉雷为前总统穆加贝举行国葬,多位国家领导人与数万当地民众为穆加贝送行。
民族英雄
穆加贝是被英国人培养成的黑人大学生精英,但在非洲独立运动风起云涌的20世纪50年代,他义无反顾地走到了历史的前台,成为反殖民主义的棋手。但革命是要付出代价的,他被白人政府逮捕,铁窗生涯长达10年之久。他的第一个儿子,三岁多时就被病魔夺去了生命。
1980年津巴布韦独立后,他出任政府总理;1987年,津巴布韦政体变为总统制,他改任总统并且一直连任至2017年。但2017年11月的一场政变,让这位传奇革命领袖最终淡出了政坛。
革命家
作为一个革命家,穆加贝和曼德拉一样,借鉴过中国的成功。
1963年,穆加贝他加入了信奉社会主义思想的津巴布韦非洲民族联盟。
曼德拉在1961年组建了“民族长矛军”,从美国记者斯诺的《红星照耀中国》书中汲取了力量,带领民族解放的决心和非传统思想把他引向了胜利。
两人命运大不同。
但穆加贝比曼德拉长达27年的牢狱之灾幸运,他很快赢得了国家的独立。作为津巴布韦的缔造者,他赢得了民众衷心的爱戴。
有一段文字曾这样描述:1980年4月18日,津巴布韦第一个独立日,津巴布韦人民走上街头,欢呼、拥抱、哭泣,庆祝一个当家做主国家的诞生。人们呼喊着“穆加贝”的名字,这是他们赢得独立解放的英雄,这一刻,也是穆加贝人生最荣耀的时刻。
学霸
穆加贝1924年出身于津巴布韦的一个贫寒的农民家庭,他的母亲是一名虔诚的基督教徒。他确实非同常人,从小热爱学习。年轻时的穆加贝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霸”,他曾前往南非、坦桑尼亚、加纳等国深造,即便被关在英国人的监狱里,他还通过函授获得了伦敦大学经济学、法学和行政管理学的学位,据信他是非洲现任领导人中拥有学位最多的。
在2017年的政变后,他被允许参加的第一场活动,就是参加一所大学的毕业典礼。按照媒体的介绍,他是津巴布韦所有大学的校长。他特别注重教育,还经常给议员们上课。即使津巴布韦经济崩塌,孩子们仍照常上学,穿着整齐的校服。这是津巴布韦不同于其他国家的地方。
政权交接
晚年的革命领袖有些犹豫,到底是让老战友掌权,还是让年轻的夫人接班。前者势力很强大,但多少有些不听话;后者很贴心,势力却薄弱,关键还很跋扈,不太得人心。最后权衡利弊,还是觉得家里人更放心。于是,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革命领袖快速提拔枕边人,一大批老战友被清洗,最后开始废黜副统帅……
津巴布韦的接班剧目,并没有完全按照穆加贝的设想的发展。
穆加贝有过夫人,最后移情比自己年轻41岁的打字员格蕾丝。最初很多年,格蕾丝默默无闻;在2013年出台的新选举法案后,穆加贝依旧当选总统,她开始渐露峥嵘。她领导着一批少壮派,年龄都在四五十岁,这一派被称为“四零一代”。少壮派崛起,“老臣们”节节败退。
2014年,格蕾丝突然向女副总统穆朱鲁发动攻势,要求后者下台。随后,穆朱鲁被指控参与谋杀总统穆加贝。尽管她极力否认,但穆加贝迅速将她解职,多名与她关系密切的部长也被炒鱿鱼。
此后,格蕾丝转向下一个目标,副总统姆南加古瓦。格雷丝公开宣称她已经准备好接替穆加贝,成为下一任总统。随后,穆加贝解除姆南加古瓦的职务,指责他觊觎总统宝座,急于上位,甚至求助巫医。姆南加古瓦随后迅速逃离津巴布韦,用他的话说,他接到情报,有人要对他采取行动,他不得已流亡海外。
图穷匕首见了。有消息称,“四零一代”制定了一份“清洗名单”,罗列了数十名他们想要开除党籍或暂停党籍的成员。“老臣们”开始反击。2017年11月15日,政变发生。大批士兵开进津巴布韦首都哈雷尔,枪声、爆炸声不断响起。随后,军方宣布,穆加贝已被逮捕,军方的目的就是“清君侧”。
最终,在各方斡旋下,津巴布韦政变和平解决。穆加贝放弃权力下台,姆南加古瓦继任总统。2017年11月22日这天在电视上,穆加贝宣布:“我,罗伯特·加布里埃尔·穆加贝,根据津巴布韦宪法第96条之规定,在此正式提出辞呈……辞职立即生效。”
经济困局
作为打下江山的革命领袖,穆加贝的威望不容置疑。即便下台,他仍然是非洲的英雄。但民生问题,却着实不能忽视。津巴布韦的通货膨胀不是近期政权更迭造成的。自2004年开始,其通货膨胀率过高已被西方国家关注。2006年,津巴布韦的通胀率达1042.9%,人们普遍认为,高通胀率主要是因为该国粮食短缺,食品价格上涨过快造成的。雪上加霜的是,该国自2000年起受到以英美为首的西方国家对其实行经济封锁,要求其尽快偿还外债,从而造成该国外汇、燃油和电力的严重短缺,从而加大了通胀。
津巴布韦严重的通货膨胀,让每个津巴布韦人都成了亿万富翁,甚至最后不得不发行了100万亿的钞票(2009年的实际购买力仅相当于0.5美元),但依然买不到东西。
当然,津巴布韦的经济崩盘,有激进土地改革的问题,也有西方的各种制裁,以及本身经济管理不当的原因,最终,津巴布韦货币被废弃,人民币、美元、英镑都成了法定货币。经济潦倒,民不聊生作为执政者总是难辞其咎,民心向背也就不足为怪了。
尘埃落定
一个游击战争的领袖,一个带领国家走向独立的英雄,人生最后几年,却目睹了惊心动魄的变故,确实也让人感慨万千。西方媒体把他描绘成“非洲独裁者”,认为他最大的错误在于,自认为国家是他建立的,国家就是他个人的,“只有上帝才能罢黜我!”。
对于穆加贝的逝世,曾作为他长期副手和亲密盟友的现任总统姆南加古瓦在公开媒体上称其为“解放运动的标志性人物”以及“将毕生献给解放并为人民赋予权利的泛非洲主义者”,并表示“他对我们国家和非洲大陆的贡献将永远被铭记”。
2019年9月6日,中国政府在举行的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上,发言人耿爽在谈到穆加贝逝世时表示:“穆加贝先生是津巴布韦卓越的民族解放事业领导人和政治家,一生坚定捍卫国家主权利益,反对外来干涉,积极推进中津、中非友好合作关系。”“我们对他的逝世表示沉痛哀悼,向津巴布韦政府和人民,以及穆加贝先生的家属表示诚挚的慰问。”(综合自网络)(编辑/柏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