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猫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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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猫,孤独地游走,穿行在墙角、树影以及人群的足间。
  这是曾在几米的画册里看到的场景,笔触是他独特的粗糙质感,让人无端为那灰暗深沉的蓝色而忧虑。
  我一直固执地认为,那只猫也在透过纸面看我。
  妈说,高三了。
  嗯,高三了。我挑眉。
  你怎么总是长不大?
  喵。莎比抬起脖子抗议地叫了一声,然后怯生生地把小脸埋进装了牛奶的碗里。
  妈白了它一眼,掩上门。我蹲下身子挠挠莎比毛茸茸的下巴,不过看起来这种按摩远不如牛奶对它的吸引力大。
  莎比喔,乖女孩。我以请求的语气和它交涉。姗要去长沙了,陪我去看她好不好?大冒险哦。
  莎比是我养过的第二只猫,在领养这个顽皮的小家伙之前我一直处在对可茜的回忆里。可茜不但胖而且懒得要命,开饭时间也得我们把猫粮送到她嘴边,因此我家“自古”老鼠猖獗。除此之外,她还拿自己当人,经常踱了小方步去阳台晒太阳,雪一样的绒毛间两只眼睛眯成条缝儿,就是我叫她也不甚理睬。我觉得她挺大气,可妈却说,这样一只一无是处的猫,总有一天得把她送走。
  然而妈没有来得及采取任何行动,因为很快可茜就失踪了,我翻遍了柳城也找不到她的影子。回到家感觉房间空空荡荡——其实什么都在,可茜的沙发垫,绒线球以及喝剩的半碗牛奶。她一定听懂妈的话了,我趴在床上眨眨眼睛,没有哭。
  有个小东西扒了扒我的裤管。我低下头,咦,我说,莎比你吃完啦。
  她在刚拖得锃亮的地板上活力四射地蹦跳。我笑,好,我们出发。
  你找刘总的女儿啊。姗家小饭馆的服务生热情地接待了我们。
  嗯。我抱着厚厚一叠五线谱良善地朝她微笑。
  “可是”,另一位服务生小心翼翼地开口,“刘总不是说昨天他女儿去长沙了吗?”
  哗啦……
  姗,姗!你怎么又不等我?!
  散了,散了,姗送我的五线谱,它们在风中纷纷扬扬,如同点缀一场雪白的葬礼。我蹲下去把脸埋在双臂间,濡湿米色的T恤。
  喵。
  莎比拼命拿头蹭我。我抬头,只见它口中那张乐谱,《梦冒险》。
  哦,亲爱的莎比,抱歉。我竟然忘了我们的旅行,华丽仍在继续。
  我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想象那些难闻的风掠过我耳际飞向某个彼端,捎带着湿润的哀冷化作遥远的等待。莎比在我身后亦步亦趋,眸子里布满困惑与焦急,也许它不明白,为什么我所谓的冒险只是无休止地奔跑,又或者它只是在替我担心。
  我朝它微笑。
  莎比,你又怎么会懂得,就连我自己,身为所谓人类,亦不懂那些规则。
  为什么一定要按照他人的意愿才不叫“一无是处”,才有存在的价值。
  为什么承诺一辈子不分开,却终抵不过父母之命?
  又为什么,人一定要在失去之后才会说可惜,一定要看着新的存在,寻找旧的影子。
  原来,我们都是那样可悲的动物。
  我一直将天桥当作我冒险的终点,因为只有在那里,才能做到俯瞰生活,与世无关。
  风,席卷人的无奈,我倚着栏杆,觉得连一低头都是奢侈。
  喵。
  咦,莎比你在干吗?我看见它踩着栏杆,轻盈地踱步,仿佛一点也不害怕。我自嘲,原来有时候,人还不如一只猫。它雪白的绒毛似乎在风里猎猎作响,满天的星光似乎纷纷坠在它身上,那么耀眼。
  莎比。
  喵。
  别走了好吗?冒险,已经结束了啊。
  喵。它金色的瞳仁突然放大,似有天边的恐惧瞬间袭来。
  它轻盈的腿摇动,然后……
  哗啦。咚。
  啊!天桥下传来行人的尖叫。谁?谁家的猫?太恐怖了!
  我站在原地,合上眼,却看见一片血红,妖冶,如同嫁衣。
  我看见姗笑着对我说抱歉,看见可茜在午后的阳台懒洋洋地回过头来看我,最后,我看见莎比金色的瞳仁,它慢慢变幻成一个模糊的女孩的身形,穿着血红色的嫁衣。
  亲爱的朋友们,请帮我寻找我家的猫。
  它叫莎比,品种未知,毛色雪白,喜欢喝粥和牛奶,做冒险之类的事时,会有狡黠的光芒在双眸里跳跃。
  如果找到了它,不用联系我,希望你们能好生照顾。别再让她穿行游走,别再让她,孤独。
  由衷感谢。
  编辑/梁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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