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公案小说的艺术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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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聊斋志异》公案小说是中国公案小说的巅峰,是千朵莲花第一峰!尽管前人研究颇丰,但仍存在许多开拓之处。其中的公案小说虽短小,但故事情节都比较完整,人物性格丰富、立体,内容丰富多彩。
  关键词:《聊斋志异》;公案小说;艺术特点
  一、灵活多变的叙事视角
  (一)全知视角
  叙述者以“权威”身份,充当“全知”角色,对事件中已发生、正在发生和将要发生的一切全知全晓,人物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外貌、动作和心理,事件的起始、发展和终结,叙述者都了如指掌。好处是,使得作品文脉流畅,游刃有余,详略得当的结合又为作者节省更多的叙述时间,避免繁琐,利于集中笔墨突出写作重心。《胭脂》就是一篇典型的全知叙事视角的小说,小说按时间先后顺序详细描写了案情的发生和三审治狱的过程。前两审的治狱官邑宰和吴南岱皆没抓住关键因素,先后使鄂生和宿介蒙冤。三审学使施愚山明察秋毫、巧施计谋,才使案情水落石出。小说通篇采用全知视角,读者对整个案情了然于胸,三审的高下低劣立即在读者眼中形成鲜明对比,强化了三个治狱官不同的情感态度。作者集中笔墨描写治狱官破案的过程,从中判别治狱官的昏庸或明智,对司法官吏起到现实的指导意义。
  (二)限知视角
  叙述者采取自我限制,暂时隐退自身,事件严格按照一个或几个人物的感受和认识来呈现,文本的全部所指都是从这个角度或者这几个角度看出、听出,都是从这一或这几个角度叙述出来的。好处是,设置悬念,强化情节吸引人的力度,让读者随着治狱官的审理慢慢解开神秘面纱。
  (三)叙事视角的转换
  蒲松龄在作品中的大致思路是:开头部分采用全知视角,介绍基本情况引出案情;而后转换叙事视角,将真相隐藏,读者与叙事者都不知,直至最后谜底揭开。好处是,使作品整体叙事清晰明了,又通过设置悬念、解除悬念的情节链条,强化了案情的奇异色彩,而且案件在抽丝剥茧的同时也凸显了治狱官超人的治狱能力。
  二、性格丰富、立体的人物形象
  蒲松龄继承和发扬了我国唐传奇以来的“情节与性格密切结合”的优良艺术传统,为我们塑造出多种多样、生动美妙、令人难忘的典型形象。
  (一)激烈抗争的平民形象:席方平。《席方平》一开始就明确地把矛盾的性质揭示出来了,席方平的父亲为人质朴而不善言词,生前与富人羊氏有隙。面对冥王火床、锯解的酷刑从容不破,在“千金之产,期颐之寿”的诱惑下亦能保持自我,显示出不惧权威的性格和坚忍不拔的精神。冥间的黑暗影射现实的残酷社会,席方平的胜利也表明了平民百姓最终会战胜腐朽、暴虐的封建势力。
  (二)聪慧、美丽的女性形象:胭脂。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胭脂》便为我们塑造了这样一位深明大义、聪慧、美丽的美好形象。“东昌卞氏,业牛医者,有女小字胭脂,才姿惠丽。”简要介绍了女主人公的大致背景,为我们展现了一位才貌双全的美好女子形象。
  (三)睿智的判官形象:孙柳下《太原狱》、施愚山《胭脂》、费祎祉《折狱·其二》等。《太原狱》在运用“心理侦破术”方面就很突出。孙知县洞悉人物的心态:私通者必有绵绵情意;被诬陷者,必然切齿痛恨。根据特殊心态,采取有效手段使之表露出来,从而破案。
  (四)残暴、昏庸的官吏形象:宋国英《潞令》、白知县《梦狼》、陈其善《郭安》等。对宋国英、白知县这类残暴、贪虐的官吏,作者表达其强烈的愤恨,对陈其善这类昏愦平庸、主观臆断的官吏,作者则是强烈的讽刺及对官场黑暗腐朽的骨子里的绝望。
  (五)介于“清官”与“昏官”的多元人物形象:吴南岱《胭脂》。相对于其他的小说人物,无不是好坏分明的,而吴南岱这一人物形象却打破了这一惯例。他平反一件冤案(释放鄂生)的同时也制造另一件冤案(将宿介定罪),其性格的复杂性说明“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圣人也会有犯错的时候,这更让人物贴近现实生活,增加了真实性。
  三、辛辣的讽刺艺术
  讽刺是文艺创作的一种表现手法,是人们针对社会生活中不合理的、错误的、腐朽的人或事,用讥讽、嘲笑的手法,突出矛盾,以达到贬斥、否定、批判的目的。郭沫若对《聊斋志异》十六字评语“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骨三分。”中的后八字无疑是对其讽刺艺术的高度评价。作者运用纯熟的讽刺手法在鞭挞贪官酷吏、讥讽颓风败俗、恶德败行等方面,不但起到深化主旨、发人深思的效果,还增强了作品的艺术魅力。
  四、曲折离奇、充满悬念的情节
  蒲松龄的公案小说在故事情节的铺排上跌宕起伏、扑朔迷离、峰回路转,并且善用悬念手法。在情节结构上,善于巧妙编织情节,使得小说情节曲折多变,矛盾冲突更为突出集中。如冤案之中还有冤案的《胭脂》。宿介从相好王氏那里得知,胭脂喜欢鄂生,便假冒鄂生,夜里欲与胭脂私合。胭脂不辨真假,真以为是鄂生,但拒绝私合。宿介情急之下强行捉胭脂足,“解绣履而出”。然而宿介慌忙逃走时,将绣鞋丢失。有一无赖毛大“尝挑王氏不得,知宿与洽,思掩执以胁之。”,拾得宿介丢失的绣鞋,又碰巧在跟踪宿介过程中偷听到宿介与王氏的谈话。毛大企图玷污胭脂,却误入胭脂父的房间,其父很愤怒,“操刀直出”,却被毛大所杀。在母亲的逼问下,胭脂“哭而实告之。
  五、简洁凝练的语言,变幻熟达的文笔
  《聊斋》使用的是一种经作者加工改造过了的简洁明快的文言。它比唐宋古文更为浅近,更富表现力。无怪乎鲁迅先生说《聊斋》“描写详细而委曲,用笔变幻而熟达”。“描写详细而委曲”,大抵指的是《聊斋》中的长文。其中公案小说的长文对人物的描写颇能绘声、绘色、绘形,极为生动逼真;心理描写则更具特色,往往借助动作、形态、外貌的描写及对方的反应加以刻画,无不入木三分。如《胭脂》写宿介假冒鄂生与胭脂幽会,欲与之私合,遭胭脂坚拒,又强脱其绣鞋为信物。“宿既出,又投宿王处。既卧,心不忘履,阴揣衣袂,竟已乌有。急起篝灯,振衣冥索。诘之,不应。疑妇藏匿,妇故笑以疑之。宿不能隐,实以情告。言已,遍烛门外,竟不可得。懊恨归寝。窃幸深夜无人,遗落当犹在途也。早起寻之,亦复杳然。”作者用详细地工笔细描宿生发现绣鞋失落之后,竭力寻找而不得的动作、心态及对方的反应,莫不极态穷相、维妙维肖。读来如见其人、如闻其声、如睹其貌、如窥其心。该篇对凶犯毛大作案过程的描述也极为细腻活脱,形貌动态莫不跃然纸上。这两段文字几乎全用三四字的短句,以表现事态和动作变化的迅疾急迫。长文描述委曲详尽、生动传神,极富形象性和表现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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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周旭超(1991年1月-)男,山东莱西人,长江大学文学院2011级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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