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楠 生命的质地和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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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烦恼事情是自己想象出来的,甚至是揣测出来的,真正面对接触后就不一样了。”
  “爱情不会因为婚姻变得更好或者变得更坏,它有自己的走向”
  
  一个内心暗流涌动的名女人,外表却始终保持着沉稳的平静;
  一个亲历过战火单身直入的女子,站得越近,看得越远的“不锈钢玫瑰”;
  一个不喜欢做秀,却有无数大众拥趸者,并且摘取了时尚桂冠的电视人。
  
  约访陈晓楠不容易,因为行踪不定,香港、北京两地跑,时不时地还要下农村、钻山林、进灾区。长裙飘飘的身影掠过电梯过道向我走来。一张白皙而神采飞扬的脸,将刚才的揣测轻松否定,跟屏幕上的样子反差不小,比电视上出现的更漂亮……,对视的那一瞬,她的眼睛因为大而圆,格外有一种深入探询之感,仿佛坐在对面的人都要被看到心底里去似的。
  
   “很多人的心灵组成一个时代”
  
  关注小人物命运是陈晓楠近年非常有兴趣的一件事,即使是面对突发的社会问题,她也是把关注视角放的很低,用一个拔高的话说,她这是在履行着一个有影响力电视人的职责。
  她眼里,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不是钢筋水泥的独角戏,是由很多人的心灵组成的”,这里面更多的元素是人,是血肉凝结的,是内心情感的交互组成,而她特别想逼近的就是这个时代里人们内心的真相。“人为什么会这么想?会矛盾?又为什么坚持?为什么会带来温暖,很多时候又面临诸多冷漠”,解读很多的为什么,无形当中成了她的份内事,而她则希望自己的责任还要更多一重,就是“我能带来更多的力量和温暖的东西”。
  地震灾害中,很多亲人在渡口上等待,一旦有船回来就跑过去寻找、有没有自己的亲人。漫长煎熬的等待,重逢者与企盼者的故事,被她细腻地记录下来,制作成《渡口》。“我想把他们还原成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他们的喜怒哀乐突然间戛然而止。”而透过画面,她传递出的却是:我们能理解这次灾难在人们的身上所留下的巨痛。同时也更清楚地看到,这次灾难所折射出的人性力量。
  五年过去,陈晓楠讲了几百个社会底层小人物的故事,有很厚重的储藏,现在已觉得享受。“遇到灰色地带生活的灰姑娘们会对自己的人生观产生触动吗?”不会。她喜欢从她们身上看到灵魂深处的一种尊严感。“我觉得人物没有大小,人格也没有高低贵贱,并不见得某些人是衣香鬓影,他的人格就值得大书大写。反倒是这些人,他的某些个细节、某个转身让我觉得挺感动的。”
  每次接受新任务都会面临挑战,但深层次的快乐更让她享受,“我可以表达声音,自由地运用自己的目光,去关注周遭的世界、人生,进而关照社会。”人们生命中的那些起承转合、喜怒哀乐,即便是悲伤和绝望里面也有太多人生最底层的光芒迸发出来,感动着她和别人。
  
  “我生来就不娇气”,好奇心总是大于抱怨
  
   我的好奇心总是大于抱怨。去乡下,农村生活的每个细节都能够吸引她,乡村小路、房子、菜园子、叫不上名字的植物,她喜欢观察和她现有的生活截然不同的事物。
  涉猎的选题五花八门,都是一次短暂的经历。节目中,有进城的民工,“他们为什么追求梦想?”晓楠去这个人的家乡,在那里她看到了这个人完整的人生。有个得了艾滋病的孩子考上了大学,当她进入这个孩子所在的艾滋病村时,孩子露出了很骄傲的状态。“在某一种时刻,这孩子对未来还是抱着强烈的希望的……”。艾滋病毕竟还是一个敏感的问题,而真正接触到人后,这种恐惧感就消失了。“很多烦恼事情是自己想象出来的,甚至是揣测出来的,真正面对接触后就不一样了。”
  那么你快乐吗?“当然。说大了,可以留下一些社会档案记录,更长远的则是积累了一个珍贵的历史素材,这对我来说,是有意义和价值的。”早期在沟通上存在些问题,她不够放松,也不够纯粹,“总会有节目之外的一些想法掺杂其中,后来才使得采访变得痛快!”她的采访抓住一个方向,越来越醇厚、越来越熟练,越来越自然。
  刚加盟凤凰卫视那会儿,陈晓楠担当新闻主播,28岁,在这个宽阔的平台上,如鱼得水。从参与直播多宗国际大事,包括9·11事件、伊拉克战争、北京申奥、莫斯科人质事件、亲历黎以战火等,到多次亲赴新闻现场主持专题,步步历练的同时,也欣喜地看到成长的脚印。而“战地记者”的经历,让她的名字和“不锈钢的玫瑰”挂上钩后,也让她从名媛佳丽拥挤的凤凰台一飞而起。
  想起当初被派往异域战火前线,总是怀有一丝担心和疑虑,但没有左思右想,那是她人生中很少有的可能性,何况她还是一个好奇心特别强的人。“去直接面临一场战争,看清楚战争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撇开现代战争的轰炸不算,毕竟是身处战区,少不了流弹,后来证明她当时还没有穿上防弹衣,说不恐惧那是虚伪,局外的人都非常紧张,倒是她这个临场的人镇静了许多,到了那里,“所见所闻你就被震撼了,忘记什么是恐惧了,完全进入到一种忘我状态。”有一张照片我一直印象深刻,她站在贝鲁特的街头,对面的街上,是贝鲁特拉着横幅标语进行反战示威的人们。她手执话筒,黑色的半袖T恤,瘦弱却硬朗的身影转向镜头,风,吹翻着短发……英姿飒爽。
  在贝鲁特的最后一天,她想“最后再好好看一眼这个城市。”大海边,她看到一个年轻的黎巴嫩女孩儿面朝大海在做瑜伽,那一刻晚霞满天,映照在她心理的感觉根本没办法描述。
  
  “平常事,正反映了一个人崇尚的品质”
  
  最早看晓楠在北京电视台主持节目,寻常的发型、妆容,一直没变,出席晚会活动有时会见她弄一个盘头,多数还是保持原样。“我是一个挺害怕改变的人”。从做女主播开始,她就喜好质地上乘,剪裁细腻的衬衫,宽腿裤子,这些使她的身材比例显得更加修长。拍摄这篇文章的照片时,发现她带来的几套行头都是大地色系的,“我的衣橱里挂满了灰色、银色和褐色的衣装”,聪明的她喜欢在这简约素净的色面上配搭一些鲜亮的元素,点缀其上,从而搭配出很多焕然一新的空间。
  
  “分手,不是婚姻有了问题,是爱情发生了变质”
  
  一份深情对人来说是赖以生存的,跟爱人、朋友、家人之间都宝贵。如果爱人也是你的朋友,那就太完满了。有趣的、善良的、宽容的男人是陈晓楠选择爱人的前提,当然,能力也重要。她很怕对方是一个古董级的人物,又不是嫁给图书馆,还是有些好奇心、有些幽默感才重要,“那样会让生活充满兴趣”。
  她认为男人和女人相处的关键是审美节奏和细节上,“两个朝夕相处的人是不是合拍,女人和男人在一起生活,是相互融洽的交流。”和你长相厮守的人,就是芝麻绿豆的小事,彼此会意的,却能聊得很有趣,这才够好。两个曾经相处的爱人最终分手告终,“那不是婚姻出了问题,是爱情变质,发生了问题。同时,如果两个人是不配搭的,这很重要,不是本质的问题,形式没有那么重要,关键是这个人的生活状态很愉悦,交往的心态和质量很高,“爱情不会因为婚姻变得更好或者变得更坏,它有自己的走向”。
  
  “追求一种正直的、单纯的人生”
  
  陈晓楠的童年生活极其简单,从事化学研究工作的父母留给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墙壁上挂的一张化学元素表,简洁和透明的生活心无旁骛,这也许造就了她为人做事直接而投入的性情。一件事,不仅做好,还要深入下去。
  目前的状态晓楠感到满意,“压力没有很大,要得少了,专一了,不等于要的质量低。”
  当晓楠跟我说:“我不太爱运动,我很懒”时,,很多时候她在睡觉,睡眠对她是一剂良药,低潮期时更是这样。她很能睡,最长可以达到12个小时,特频繁地做梦,“这没什么,会自然醒来。”觉得在家里养养花花草草的不错,植物变化的速度很快,像婴儿一样,你看它的形状、姿态经常在变,相对来得平静。不出差的日子,每天她都会围着她的十来盆儿花转悠。浇水、松土、转换光线。
  天蝎座的晓楠喜欢聊天,也善于聊天,这正好成就了她的事业。她不属于特内向的那种人,在这个多元复杂的社会形态下,试图追求一种正直的、相对单纯的人生,不做太精明、世故的人。离开镜头,她更喜欢看电影和旅游。最想去非洲,“从来没有去过,很原生态。”非洲离她很遥远,她好奇那里的艺术品,对于喜好收藏的她来说,无不充满着诱惑。
  有人说陈晓楠生活中是特别没趣的人,只喜欢吃花生和土豆,永远拿一个大型号的书包,她笑说悲观的女人是这样,什么东西都带着。
  生活中有一点点欢欣,就已经满足那寻找内心光亮过程带来的美意啦,晓楠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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