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过招,必有一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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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这位来修电脑的帅哥既是维修站的站长,又是知名集团的总经理。但是有着这样背景的他居然还会被人打得青鼻脸肿…
  
  
  新买的电脑两个月内黑屏了五次,白水水给商场打了三次电话,放话如果再不叫人来修就扛着电脑来做门神。
  过了下班时间,答应上门服务的维修人员才不紧不慢地爬上来,高高瘦瘦的身材,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手很漂亮,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如果换一种相遇的方式,这种极品白水水一定扑上去搭讪。
  名片上写着,高刃,维修站站长。
  他检查一遍主机说:“你的机子硬件没有毛病,不归维修部管,也许是软件的问题。”他慢慢把工具收到工具包里。
  她目瞪口呆:“既然是维修部,只要机子有毛病就应该全权负责。”
  “不,公司有规定,维修部只负责硬件措施问题。”
  白水水咬牙切齿:“我投诉你。”
  “要我告诉你投诉电话吗?”
  高刃往门口走去。
  她眯起眼睛,不要逼她!
  “嘭——”
  白水水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扑到门板上,麻利反锁。
  “我告诉你,今儿不管是软件问题还是硬件问题你都要给老娘搞定。我就不信一个维修站的站长会不懂软件操作。修好了我让你竖着出去,修不好的话你就准备横着出去,老娘可是山口组织堂主的女儿。”
  白水水虎视眈眈地看着高刃。
  他也许被吓到了,呆了几秒钟说:“我帮你看看。”
  他聚精会神地对着电脑屏幕,白水水咽下茶水润嗓子,他忽然看向她:“美女,我要和你睡觉。”
  “噗——”
  白水水在“不要脸”和“眼光真好”的措辞中摇摆不定,听得他又道:“《和艳少同眠的日子》《女王在上皇夫在下》《山阴公主的糜烂生活》,白小姐,你的口味很重。”
  她终于反应过来他在说文件夹中的电子书。
  其实除了题目有点引人遐想,这些电子书一点不少儿不宜。但由高刃的口中念出,再带点淫荡的口吻,白水水结结巴巴解释:“这这……都是……是很正常的书……书……你干什么窥探别人隐私?”
  高刃说:“下载H书和H片,会得使电脑黑屏。”
  “我才没有!!”白水水耳根子红透,手指伸到他鼻尖,“是电脑的质量问题,别想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别激动,我只是说有可能。”
  “你要是被诬陷看H片你能不激动吗?”
  高刃耸耸肩:“当然不,看H片是每个男孩成长的必经之路。”
  白水水差点气绝身亡。
  高刃敲了几个键盘,告诉白水水:“好了,以后不会黑屏了。”
  她狐疑:“这么快?”
  “系统重装,里面干干净净。”
  白水水眼前发黑,系统……重装……是恢复出厂设置、她做了几个礼拜的数据和下载了N个下午的小说和电影都没有了的意思吗?
  这下,她真的气绝身亡了!
  
  
  白水水偷偷摸摸把消失的数据一点点补上来,还得装出一副“其实我早完成得差不多”的样子。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板叫她送一束鲜花给博百利集团的苏秘书。因为造成了“她很闲”的假象,连送花这种小事都她要来做。
  她按着地址找到十八楼,正在走廊中张望,迎面走来一群白衣黑裤亮皮鞋的人。真的是一群啊,浩浩荡荡,气势逼人,一眼望去帅哥N个,像皇亲国戚亲民游街。白水水马上换上最得体的微笑,礼貌地退到角落。
  带头的,围着灰色围巾的,披一件黑色大衣的,戴着一副装逼的黑眼镜的,明显装扮与别人不一样的,在各种偶像剧中通常是总裁董事长之类的角色的男人看了白水水一眼,她呆若木鸡。
  好久没有出来混,她不知道维修站站长的职位已经高到这种程度。
  她高举玫瑰花,把自己的脸挡住。这种情况,实在不适合上演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戏码。
  脚步声有远及近,停在白水水面前。她低头看到黑色的鞋头,忽然有点后悔一时冲动给了高刃一拳。她要是知道他后台如此硬,绝对不使这么光明正大的招儿。
  高刃拿开白水水手中的玫瑰花,他身后有二十来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人多势众,白水水不止不敢轻举妄动,她都有点哆嗦了。
  “红玫瑰的花语是狂热的爱,风信子的花语才是对不起。”高刃埋进花中嗅了一口,“白小姐,你虽然选错花,不过看在你有诚意的分上,我原谅你。”
  是的,如果她要道歉,刚刚高举鲜花的姿态简直虔诚到了极点。问题是,她根本没有想道歉。他清扫了她的所有资料,造成她不可估摸的损失(有可能被开除,有可能年终奖全部扣除,有可能五年之内不得升职),她给他一拳难道不对吗?
  “高先生……”她小心翼翼地讲,“这花……是我们老板送给苏秘书的。”
  白水水挺直胸膛,努力使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不被他的气势影响:“我并不觉得给你一拳有什么错。”
  这个时候,高刃的脸色已经很难看。
  “白水水,你有种。”
  “不,我没有。”
  “我会寄律师信给你。”
  这才是晴天霹雳。不,不可以仗着有钱动不动拿律师信恐吓平民老百姓。白水水瞪大眼睛,有人提醒:“高总,车子已经到了。”
  高总!总?总经理还是总裁?
  高刃把花丢进她怀里,她在各种恐惧中望着高刃渐行渐远。然而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白水水忽然想到拯救季度数据报表的办法。
  为什么不假装电脑抽风再次黑屏使所有数据丢失呢?不可抗拒的因素比人为因素更容易被饶恕吧?
  这真是个好办法。白水水“嗖”一声追上高刃:“你上次说的黄色小说和黄片儿,能告诉我下载地址吗?”
  陡然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高刃看着白水水,一字一句:“我保证,你一定会收到我的律师信。”
  
  
  白水水草木皆兵。一有快递公司的人在门口喊,她就抖得像筛糠,她生怕是高刃的律师信来了。
  这天她加班到八点,高刃的大房车停在公司楼下。
  白水水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可是双脚钉在地上动不了。高刃说:“上车。”然后戴着白色手套的司机下车替白水水打开车门。
  她在各种挣扎中默默爬上了车,她需要和高刃好好讨论一下打人事件,顺便请教一下下载各种H片的地址。
  但她看到高刃嘴角有伤痕,一只胳膊吊在脖子上。她立刻露出同情的模样:“高先生,祝你早日康复。”
  高刃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他看着白水水,表情忽然很严肃眼神很郑重:“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白水水发现车子朝着她不熟悉的方位行使。各种各样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现,她看了看凝重的高刃,再从反光镜中看了一眼忠厚老实模样的司机大叔:“什么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
  大房车终于停下来。
  高刃摇下车窗:“记得这里吗?在这里,有没有特别的记忆?”
  
  
  很好,闹市中的十字街头,并不适合做杀人越货的勾当。
  高刃在调查殴打他的主谋,白水水为了撇清关系,甭管高刃想让她想起什么,她坚称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司机大叔咳嗽两声,压低声音:“高总,有人跟踪我们。”
  高刃的目光放到后视镜上:“慢慢往前开,找家餐厅吃饭,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特地来十字路口。”然后转头吓一跳,他发现白水水蹲着身子,艰难地往车座底下挪动屁股。他相信这个女人有足够的能力叫人滴汗,“白水水,你在做什么?”
  “嘘——”白水水手指抵唇,“不要叫他们以为我们是一伙的,你告诉他们我和你只是半路上碰到。万一他们连我一起打怎么办?”
  “有我在,我不会叫他们伤害你。”
  “切。”白水水嗤之以鼻,“你自己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
  十分钟后。
  高刃用他没有受伤的左手拽着白水水进了路边的意大利餐厅,大房车在停车位等待。白水水挣扎无效,也许最重要的原因是——她真的饿了……为了一顿饭,暴露了面目,呜呜呜,也许从此踏上不归路。
  白水水欢快地往嘴里塞着米饭,一边控诉高刃:“你害得我日日加班,每天晚上饿得前胸贴后背。告诉你,我平日吃饭可不是这个样子。”随着最后一个字的结束,一个圆润的米粒从她口中喷了出来。
  高刃的脸几乎黑了。
  白水水感叹:“好准头。”
  饭后他送白水水回去,绅士的送她到公寓门口,按着她的双肩说:“我相信你可以想起来。”
  白水水受宠若惊。
  一个十字路口能给她留下什么重要的记忆呢?重要到高刃驾着大房车亲自接她实地考察?十字路口啊,她这辈子过的十字路口多了去了,谁会留意一个劳什子十字路口。如果叫她回忆十字路口的帅交警,她倒是能说出几个来。
  白水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正是因为她没睡着,有人闯进来的时候她才察觉到。白水水立刻躲起来,压着声音打给高刃,这人十有八九是高刃的仇人。
   她顺便吩咐高刃:“万一你遇到他们,记得告诉他们,我和你不熟。”
  等待高刃的过程中,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她抖得如筛糠,她肯定这人不是高刃。怎么办?坏蛋进来了……
  她浑身汗津津。
  “嘭——”
  忽然外间的门被大力推开,高刃高喊:“白水水,白水水。”
  闯入者从阳台逃走。
  白水水几乎虚脱。她也没指望高刃把人抓住,那家伙一只手估计也打不过。
  “白水水,你在哪里?”
  她从床底下爬出来,灰头土脸吁一口气,然后她就趴在地上不动了。高刃想她吓坏了,扶她到客厅,倒杯热水给她压惊。白水水怔怔坐着,两行清泪留下来。高刃正要安慰她,忽然听她喊出一句话:“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拖足半分钟。
  好像真有乌鸦从高刃头上飞过。
  这个地方是不能住了,白水水也不敢住了。她很认真地问高刃:“能找个强壮的男人和我一起住吗?
  高刃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最后经过一番讨论和讨价还价,白水水最后的归宿是住到高刃家中去。
  此时离天亮还有几个钟头,白水水却是睡不着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番,白水水提议:“我们看个恐怖片吧,练就一个强健的心脏。下次我再遇到这种事就不会害怕了。”
  高刃强调:“我的心脏本来就很强健。”
  她裹了条被子到沙发上,和高刃挨着肩膀看《午夜凶铃》。高刃没有她的闲情逸致,坐了一会就昏昏欲睡。白水水骂他:“这种恐怖的气氛你怎么睡得着的?哇,好可怕啊……哇哇,好可惜一刀没有捅死……”
  高刃的头一点一点,然后歪到白水水肩膀上。她转脸看他,他屈着腿,露出匆忙赶来胡乱套上的不同颜色的袜子边边。白水水忽然心情很好地想,这个男人心肠还不算坏。
  第二天,在车里睡了一宿的司机来叫门。
  白水水顿感愤慨:“居然让纯良可爱忠厚的司机大叔等你一夜。”
  高刃揉着僵硬的脖子:“还不是你不让我走,坐了一夜累死我了。”
  她发现司机大叔的朦胧睡眼忽然明亮,露出非常暧昧的眼神。
  大叔,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此“坐”非彼“做”啊!!
  
  
  因为夜里没有睡好,她趴在办公桌上打瞌睡,被老板逮个正着。正赶上老板泡妞不顺,将火气撒在白水水头上。她战战兢兢听着,这时外头有人喊:“找一下白小姐。”
  白水水如获大赦,急忙喊:“在这里。”
  是个年轻小伙子,胸前扣着博百利的标志,笑吟吟地交给她一个包装精致的纸盒子。
  “高总吩咐交给白小姐。”
  高总?同事们纷纷竖起耳朵。
  周围有窃窃私语:“看来她和博百利老板的交情匪浅,不知什么关系?”
  白水水拆开盒子。因为有期待里面是珠宝钻石之类的礼物(人高刃为什么要送她珠宝钻石),所以看到那颗剥了壳的鸡蛋时,白水水犹如鼻梁上中了一拳。尤其这颗鸡蛋顶上还扎着一根大头针。
  窃窃私语:“看来他们的交情也不是那么深。”
  高刃是在寓意“蛋”疼吗?白水水把鸡蛋供在办公桌上。毕竟是博百利的老总送的,不可随意丢弃。
  晚上高刃帮她打包行李,顺口问:“鸡蛋吃了没?”
  怎么?那鸡蛋是吃的吗?白水水万分心虚,不住点头:“吃了当然吃了,鸡蛋不吃难道供着吗?”
  “我以为你会打电话问我呢,没想到你也知道插大头针的鸡蛋是压惊的。”
  白水水说:“常识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呵呵……”
  她到卧室收拾衣服,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谈论中得知了一些豪门恩怨,无非是为了家族财产,血肉相残。对高刃不利的,不是他的二叔就是五姑姑,藏得极好,他还没有查清到底是谁。
  想来高刃的日子也不好过,就像他之前被人殴打,实际是假装成殴打的谋杀。
  高刃在衣橱里找到一件白衬衫,绣着中国风的图案,非常好看。白水水说:“重要部位少了一粒纽扣,偏偏这种类型的纽扣很难找,我又不愿意用别的纽扣代替,丢也舍不得丢。”
  高刃说: “记得纽扣怎么少的吗?”
  “鬼知道。”
  “我帮你补全纽扣。”
  白水水压根不相信:“我知道你有钱,告儿你这纽扣有钱也买不到,当年是限量版的。”
  高刃胸有成竹地微笑:“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高刃是博百利集团董事长的孙子,一毕业就在集团里担任总经理的职位。但他喜欢电脑,有自己的小事业,兼任维修站的站长。
  因为他是他爷爷属意的接班人,所以成为众矢之的。
  见到白水水时,第一眼并没有想起她是谁。毕竟那天的他车祸重伤意识太模糊,只记得女孩子天使般的面孔和微笑。直到白水水给了他一拳,高刃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灯火阑珊,他终于看到她。
  是的,就是她了,原来是她。
  那张模糊的面孔渐渐变得清晰,变成白水水小姐活灵活现的五官,咋咋呼呼。
  高刃把衬衫给白水水,她检查那一排纽扣,眼珠子几乎瞪出来,噎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果然钱是万能的。”她看到高刃指尖有红点,大为诧异,“不要告诉我是你自己缝上去的,我会吓死。”
  “那你去死吧。”高刃说,“确实是我缝回去的。”
  好受宠若惊……
  白水水穿着衬衫睡觉,她做梦了。梦到一个男人,满身是血,她把他从车祸现场背到安全地带。他揪着她的衣服死死不放,她大怒,给了重伤中的男人一拳,男人头一歪死了。
  白水水尖叫一声惊醒,一头冷汗。
  她想起来了,两年前那个十字路口发生一起车祸,她当了一回无名英雄。伤者满身血污扯紧她的衬衫,将上面的纽扣扯掉。
  白水水兴冲冲跑进高刃房间:“高刃,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倒霉鬼。”
  他立刻知道她在说什么:“你居然给了当时奄奄一息的我重重一拳。”
  白水水虽然心虚,可是努力理直气壮:“你紧紧抓住我的衣服,我猜这个人肯定是没有道德的社会败类,丧心病狂想讹诈救命恩人。”
  “现在呢?”
  “后悔莫及,说不定你爷爷会给你的救命恩人一大笔钱。”
  高刃扬起唇,目光很温柔:“白水水你真可爱。”
  呃?不要这么直接,她会不好意思的。
  “不过,你的胸部只有32A吧?”
  白水水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尖叫一声跑回房间,脸颊耳根统统烧透。呜呜呜,吃大亏了,她套着衬衫睡觉,根本没有将扣子纽上。所以她露着内衣和高刃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
  越想越不甘心,穿好衣服到高刃卧房门口喊:“B,是32B,你眼拙。”
  高刃在房中哈哈大笑。
  她坐高刃的车去上班。要不是外头下雨她也不想这么招摇,不过高刃既然坐大房车去维修站,想比之下,白水水就觉得她不是那么招摇了。他的手臂恢复得差不多,已经可以自己开车。
  不知为什么,没有了忠厚老实的司机大叔在场,白水水感觉怪怪的。尤其发生了内衣事件后,她总觉得高刃的眼神透着有一股子淫荡的味道。
  到了楼下,白水水下车,将皮包高举头顶挡雨。高刃递给她一把黑色的直柄伞。她没想到他会准备伞,一个嘲笑她胸部小的男人想得如此周全叫她意外,她直愣在那里。高刃往她手中塞:“拿着啊,晚上等我来接你。”
  她撑着伞,在台阶上看着大房车远去,耳边回荡着那句“等我来接你”,心上被某个东西塞得满满的……真是幸福的一天,白水水欢快地跑上楼,欢快地打开电脑。
  刚刚和苏秘书通完电话的老板也很欢快,从门里伸出他的光头兴奋地喊:“白水水,把季度报表打印了送进来哦。”
  “轰隆隆——”白水水头顶炸开一个雷。
  居然把这件事忘了……
  她只得脚一伸,踢掉插头,屏幕一黑白水水就夸张地叫起来:“糟糕,电脑当机了。”顿时,整个办公室的同事都变成证人。有好事的男同事过来检查,白水水拦住说,“不麻烦你了,我叫维修站的人过来。”
  她躲进茶水间给高刃打电话。
  高刃说:“我有办法。”
  既是维修站的站长又是博百利集团的总经理,高刃到达白水水的公司后受到了热烈欢迎。
  白水水一直在想高刃的办法是什么,他却是和老板说:“资料没有了,并且无法恢复。”
   “水水。”等处在愤怒中的白水水意识到高刃吐出的昵称温柔得不像话时已经来不及,这位博百利集团的总经理俯下头,吻住了她因发怒而嫣红的嘴唇。喜食甜品的关系,白水水的口中似乎永远溢满奶油的香气,高刃的舌尖犹如最灵活的小蛇,在她的唇畔间汲取甜蜜的诱惑。
  在她快窒息的刹那,他放开她,拍着她的小脑袋:“水水,不要加班太晚,我会心疼。”然后在各种揣测的目光中高刃飘然离去。在他离开的几个小时后,这家出口行的小公司在某种作用下持续亢奋。
  “水水,你们是男女朋友吗?”
  白水水呆若木鸡。
  “你们有开始同居吗?”
  白水水继续呆若木鸡。
  “博百利的董事长认同你吗?豪门媳妇好当吗?”
  白水水一直呆若木鸡。
  
  
  “我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子,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凭什么亲我?那么多人面前,叫我以后拿什么脸见人?”
  不好不好,这样说好像要求名分似的,搞不好高刃以为她是个爱慕虚荣、削尖脑袋往豪门钻的女子。
  应该这样说:“喂,我从小在国外长大,很开放的,不会把那个吻放在心上的。”
  开放?听上去像邀请一夜情。不好不好,她又不是座便器,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
  还是该这样,在他面前酷酷地撩一撩头发:“嗨高刃,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一个吻而已。”
  一个吻而已!拜托,那是她的初吻啊,是她很珍视的东西,是支撑她一个大龄剩女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另一半的精神支柱!
  淡蓝色的天空,身后是一望无际的海洋,远处有白色的海豚跃起,踩着柔软的细沙,沙滩上留下一串串的脚印,海水漫上来,冲刷着女孩踮起的脚。这才是白水水梦寐以求的初吻背景,而不是在一群三姑六婆虎视眈眈的目光中,连自己都是懵懵懂懂的状态!
  抓狂……
  白水水没等高刃来接她,回去的时候见到穿大褂的医生和护士从屋里鱼贯而出,白水水心惊肉跳,只觉得腿肚子打战。管家轻声告诉她:“少爷出车祸了。”
  “为什么不送去医院?”
  “怕不安全。”
  白水水恍然大悟,这起车祸恐怕不是意外。蓦然,她想起两年前的那起车祸,血污中的男子几乎死去,恐怕更加不是意外。
  那些人见高刃找到她,担心当年救人的她匿藏了什么证据,所以半夜潜入她家中?更或者,他们猜测高刃已经对那件事产生怀疑,所以冒险再一次行动杀人灭口?也许,这样的意外一直在发生,比如那次殴打的谋杀……
  外人眼中天之骄子的高刃,到底过的什么生活呢?刀光剑影,小心翼翼,随时可能命丧黄泉。亲人无法信任,步步算计,生活中处处是防备,该是怎样的不幸呢?
  高刃静静躺在床上,盖着纯白的羽绒被,圣洁似天使。白水水蹲在床边,撑下巴看着这个男人。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时光停顿,地老天荒般,他的面容在她的凝视下一直没有老去。她把他露在外边的手塞回去,喃喃:“高刃,你不会有事的。”
  白水水趴在高刃的床边睡着了。但是她睡得不安稳,她觉得有人在注视着她。强烈的挣扎后,白水水终于成功地睁开眼睛。她看到高刃,睁着眼睛,含笑与她对视。他的神情,仿佛看了许久……
  白水水脸上一红脱口道:“看什么看?”
  高刃慢吞吞说:“我觉得你像一个人。”
  她沉浸在各种不自在中,讲话不经大脑:“像你老妈还是老婆?”妈的,掌嘴,这是什么狗屁选择题。白水水摆手纠正,“不用回答不用回答。”
  他抿嘴笑,白水水先觉得这笑是劫后余生的笑,然后看着看着就觉得这笑淫荡了。高刃下床,拨开窗帘的一条缝儿往外头看,淫荡的笑渐渐变成冷酷的笑。他回头告诉白水水:“有人在监视这栋屋子的动静。”
  却见白水水嘴巴张得足够塞下一颗鸡蛋,颤颤巍巍指向他:“你你……你一点事没有?”
   “车子确实被人动了手脚,不过被我及时发现,于是……”
  白水水接上去:“将计就计?”
  “聪明。”
  她挺起胸膛:“那是当然。”
  高刃说:“别挺了,就那么点大。”
  浑蛋!一时不刻薄她这丫心里就不舒服!
  要不是无意中发现两年前的车祸不是意外,高刃也不会知道血亲原来早就对自己动了杀心。那人的警惕性很高,他查了这么久,都拿不到关键证据。这次破釜沉舟,假死一回,叫老狐狸得意忘形露出尾巴。
  他要一击即中!
  所以高刃吩咐白水水:“我快死了,你出去的时候要露出悲痛欲绝的神色。”
  “有点过了吧,我是客人,稍微挎着脸就行吧?”悲痛欲绝可是高难度表情。
  高刃在房中走了一圈略作思考:“非要他们以为我差不多没气了。”
  “这简单。”白水水龇牙一下,然后高刃听到了有史以来最高分贝的号叫,“高刃啊——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啊……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办哪……啊呜呜呜……我可怜的高刃哪……”
  高刃后悔莫及:“白水水,白水水。”她号得起劲,并且感情充沛,听上去煞有其事。不过“孤儿寡母”是什么意思?他哭笑不得。
  白水水做了一个激昂的哭天抢地的动作:“高刃啊……你开车怎么这样不小心啊,呜呜呜……我——”
  
  
  如果说高刃的第一个吻把白水水的脑袋搅成糨糊,那么第二个吻就把白水水整成了白痴。白水水的妈妈的从小就教育白水水,千万不要和一个男人在有床的地方接吻,因为干柴和烈火是没有理智的。
  高刃是怎么说?
  “我刚刚出了车祸,需要压惊。”然后他的唇就压了下来。
  压惊?难道她看上去像一颗剥了壳插着大头针的鸡蛋吗?男人乍然而起的接吻念头总有千奇百怪的解释。比如办公室下众目睽睽的那一吻,高刃的解释是:“你老板以为你是我的女朋友,就算你把公司拆了,他也不会为难你。”
  接吻在女人看来,甭管什么理由,永远都是两个花瓣般的嘴唇相遇,要和浪漫爱情什么的联系在一起的。
  白水水沉浸在爱情的美好幻想中的时候,衣服被剥到肩膀下面,高刃的吻沿着脖子一直往下。乍然而来的敏感让白水水忽然清醒,呀,他们是怎么亲着亲着亲到床上来的?他们是怎么亲着亲着变成干柴烈火的?
  她使出力气挣开高刃往外跑:“流氓。”
  高刃在她身后嘀咕一声:“该死……”
  白水水坐在私家路上的长椅上沉思。高刃说得没错,那一吻后老板确实没有为难她,反而满脸笑容对她说“不要着急,慢慢把数据补上来”之类的话,果然树大好乘凉啊。这是一件卑鄙无耻的事,她利用博百利的总经理欺骗了单纯善良的老板,白水水万分羞愧。
  她终于理清前后关系。高刃用一个吻帮她解决公司难题,然后她再用一个吻帮他压惊。宾果!浑身酥软的她居然能在短时间内想到答案,实在聪明。可是,虽然是一个互帮互助的结果,看上不怎么都像她吃了亏。
  眼前浮现高刃温柔的目光,他笑着说:“白水水你真可爱。”
  想到这一幕白水水冷汗冒出,蓦然站起。可爱?她是否不知不觉做了有钱男人的玩物?呜呜呜,不,不可以这样。她是个好姑娘。
  白水水握拳,一定要帮高刃尽快解决麻烦,让她的生活恢复正常轨道。白水水深呼吸给自己打气,她一定可以揪出背后主使,还高刃一个洁净的蓝天。
  威武!
  各种纠结的白水水看在外人眼里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有男人不经意经过,停下步子友好地问:“小姐,你没事吧?”
  白水水看了他一眼,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小宇宙中。
  男人的目光扫了扫她平坦的肚子:“小姐看上去似乎有孕,还是不要太过忧思的好,不然对胎儿不好。”
  哪里跑出来的二货?白水水说:“滚,孩子他爸都要死了,我能不忧思吗?”她捂着脸跑进屋子,刺探到消息的男人不禁露出得意的微笑。
  他把消息报告上去。
  “什么?怀孕?妈的,死了大的,马上跑出来一个小的。依老头子的心性,指不定宠着这个小的。”
  “是是是,我知道怎么做了。”
  白水水还不知道一句话把自己置于了危险中。她在房中查资料,浏览博百利集团的高层人士的面相,着重调查高刃的二叔和五姑姑。她翻出两年前的报纸,企图找出那场车祸人为的证据。
  她得意地告诉高刃:“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高刃嘎吱嘎吱笑:“你不会想脱光了来跳钢管舞吧?虽然我看过,不过如果是你跳的勉强可以称得上惊喜。”
  禽兽哪——
  深夜,白水水埋头奋笔疾书。忽然高刃的屋里传来管家老人撕心裂肺的叫声:“啊啊,少爷啊,你就这么走了啊。”
  白水水抬起头惊悚了一下,继续奋笔疾书。
  不就是高刃死了吗?叫得这么大声,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干事了?
  医生和护士络绎不绝,外面闹得轰轰,她不得不去应个场,默默垂泪站在高刃的床边。哟,这妆化得那叫一个好,惨白惨白,腹部一个大窟窿,不死才怪。
  她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找到幕后黑手,马上就要和高刃分道扬镳,还真有那么点难过,眼泪跟真的似的扑簌扑簌往下掉。呜呜呜,她的初吻啊,还是介意啊……
  “谢谢。”有人递给她一杯水,她润了润嗓子继续哀号。
  折腾了一夜,高家的人暂时先将消息封锁。管家说作为矢志不渝的情人,她应该守在遗体旁边不眠不休,可是她真的好困啊,爬到沙发上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在高刃的床上,当然,他不在床上。白水水连滚带爬下床,晦气,这床可是躺过死人的。好吧,假死!
  她出去找高刃,他到底知不知道尸体是不可以乱走的?
  客厅里坐了两个彪悍的黑衣大汉。高刃在和他们说话,她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冷汗直流。高刃的五姑姑挪用集团公款,已经被廉政署的人带走了。
  高刃说:“顺藤摸瓜这种事怎么能拖?确定了目标就要立即下手,让她毫无招架之力。她万万没有想到在最得意的时候被倒打一耙。喂,白水水,你去哪里……”
  泪奔,她睡了一觉的工夫。
  白水水回到房中,默默把写了一夜的推理撕碎。她绝对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绝不!
  
  
  高刃一下子多了许多事情要处理,忙得连个人影都不见。
  按理说,白水水可以搬回去了。可是她觉得如果不打一声招呼就走太没礼貌了,她等啊等,等到高刃彻底拔草除根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她觉得这个时候再说走又没什么充足理由了。
  哟,你要是想走怎么拖到现在?为什么一定要见到我才说?不会是想等我挽留吧?
  不行,高刃一定会这样酸她的。白水水在饭桌欲言又止,拈一粒米放进嘴里,看一眼高刃。高刃察觉不对劲,问她:“你想说什么?”
  “你这么聪明一定猜得出来吧?”
  “哦——”高刃恍然大悟,“你上次说有个惊喜要给我的,是什么?”
  他一说这个,白水水就联想到那个说明她智商的推理,羞愤的耳朵通红。高刃凑过来:“脸红成这样,难道真的是脱衣舞?”
  我呸。白水水愤然,一抬头便对上高刃的眼睛。他的眼睛灿若星子,明亮得她一时恍惚。他慢慢地靠近她,越来越近,她已经可以感觉到他炙热的呼吸拂在面颊上。
  不,不可以在这里,这里是饭桌啊,今天的晚餐有蒜蓉海参啊,蒜蓉啊。白水水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她要晕倒了。
  “嘭——”
  她真的晕倒了。
  “白水水!”
  白水水一直听到高刃的声音,好吵,睡个觉还不得安宁。靠,居然趁她睡着了揩她油,喂喂,他在脱她衣服,难道没有人阻止他吗?摸哪里?那里是随便可以摸的吗?
  “我在水里加了最新上市的香精油,给你擦个身子保证你喷香喷香的。”
  高刃,高刃,这年头不兴鸳鸯浴的,别乱来。白水水努力想醒过来阻止他的兽行,可是瞌睡虫太重,她醒不过来。
  “我学了一套脚底按摩法,试给你看。”
  别,她怕痒。哈哈哈,真的好痒,哈哈……王八蛋,他故意的。
  “白水水你睡了这么久怎么还不醒?”
  就不醒就不醒,哼哼……嗯,臭家伙又偷亲她。
  “你怎么一点不争气的?没胸部就算了,连脑子都没有。你妈没教过你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吃吗?”
  “你身上长霉斑了。”
  偷懒,他没有给她洗澡,害她变成蘑菇。
  “哇,今天太阳好好哦。”
  拜托,不要学林志玲,太阳好不好关她屁事。
  “你是天使,难道真的要回天上了吗?”
  呵呵,没错,她是天使面孔魔鬼脸蛋。
  “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你?虽然你长得不漂亮,可是在我看来犹如天使。”
  哟,大新闻,她确实不知道。妈的,后面一句去掉。
  “我找了你那么久……”
  什么?难道他们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咦,今天你的胸部缩水了嘛。”
  “王八蛋!”
  白水水终于赶跑瞌睡虫一下子睁开眼睛,凶神恶煞地瞪着高刃。高刃也看着她,一时愣在那里。她戳他的胸膛:“你的胸部才缩水了,你才缩水了。你的小弟弟缩水了。”
  高刃饱含热泪看着她。她看着看着不知为什么心酸,哇一声大哭:“你欺负我。”
  他紧紧抱住她,不停地吻她的眉毛鼻子和嘴巴:“没事了没事了,我保证以后都不欺负你了。”
  
  
  出院,回到高家。
  白水水收拾了行李跟高刃告别:“你五姑姑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我以后也不会有危险,一个人住没有关系了。”
  高刃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他撑在门口:“白水水,你知道你怎么了吗?”
  她不是睡了一觉吗?
  高刃摸着下巴:“有一天,你从楼梯上滚下来,摔坏了脑子,昏迷了两年。”
  “两年?”白水水尖叫。她翻出日历看,果真是两年之后。妈呀,她不知所措团团转,她的房子不知道在不在了?她的工作不知道有没有了?她不知道老了没?银行里的存款不知道升值了没?
  “唉,我知道你忘记了,医生说你脑子里有血块,压迫记忆神经,醒来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
  白水水疑惑:“可是我什么都记得啊。”
  “你记得我们结婚了吗?你记得我们在哪里度蜜月的吗?你记得你深情款款跟我表白吗?“
  白水水二度大叫:“已经结婚?”还表白,她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丢脸的事?
  高刃煞有其事地点头:“医生说得没错,你果然忘记了。”他凄苦地望着白水水。
  她赔笑,不甘心地挠着脑门。高刃拥着她回房:“没关系,不记得没关系,我们再结一次好了。你不要使劲想,当心血块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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