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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登高”古往今来就是被文人墨客所津津乐道，在古代，很多诗词歌赋都产生于登高望远之际，蕴含登高望远的情怀。登高题材往往通过登高—望远—抒怀的方式，抒发自身的壮志难酬，怀才不遇，背井离乡的苦楚哀怨，正是这样的一种文化内涵，使先秦汉魏登高而望远的诗歌可以经久不衰，并对后世登高之作影响深远，本文通过对先秦汉魏诗歌进行整理归纳，呈现其登高望远形象所展现的忧国伤时之情。
关键词：先秦汉魏；诗赋；登高望远；忧国伤时
临水能歌，登高能赋，诗人在登高望远之时，身涉高处，心思神往，倾吐心中的荡志，触景生情，思绪万千，有感而发，心声一吐心中之志之快，于是吟诵作诗，依靠实际身登和想象进行游历，是主观情感和客观自然现象相融合之作。其中最早的登临望远的诗出自《诗经》，《诗经》作为我国第一本诗歌总集，其中不乏有登“山”的意象，诗经《《国风·鄘风·载驰》》中云：“陟彼阿丘，言采其蝱”，许穆夫人念故国覆亡，不能往救，赴漕吊唁，并陈立国大计，到漕邑为许大夫所阻，因此赋诗以言志，表达了许穆夫人报国之志难酬的愤慨，借登山以舒解愁闷。而《诗经》中登高怀远可以总结为那种借深沉、抑郁的情调，抒发壮志难酬，对乡国故土的怀想，是登高怀远的发起之作。登高文学在《诗经》中已经有了萌芽。
《诗经》之后登高描写随着文学的进步不断的发展，主旨日趋完备，楚辞的登高怀远，将《诗经》中壮志难酬的意旨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楚辞《离骚》先说：“朝晋将济于自水兮，登间风而媒马，忽反顾以流涕兮，哀高丘无女。”中“高丘无女”、“院乡不行”这两个引人入胜的情节，是最脍炙人口的登高描写，骚中的“高丘”，有“邑”、“聚”、“京”、“京畴”之义。实指故国，诗人登高间回望高丘，即是将登高与念国联系起来。抒写它那哀怨愤懑、悲壮激荡、思国怀归的情怀。刘向《九怀·逢纷篇》亦云：“声哀哀而怀高丘兮，心愁愁而思旧邦。”明以“高丘”与“日邦”对举。故高丘实指楚国。当诗人神游昆仑、登临间风之时，让思绪插上翅膀飞翔在广裹的天国，在理想与现实的夹缝里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慰藉精神的地方，所系国念乡“哀民生之多艰”的情怀。诗末“险险皇之赫戏兮，忽临晚夫旧乡，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的描写，与高丘无女，朝政日非，国运日赛，篙目时艰，不觉流涕兴哀，竟至系马不前是同一机抒，表现有志不遂的怨愤和忠爱国土的激情。
屈原在《楚辞·招魂》中道出“目极千里兮伤春心”之悲叹。屈原去国怀乡，忧愁难忘，在《九章·哀郢》：“登大坟以远望兮，聊以舒吾忧心。”之吟诵，以排解压抑在诗人内心对故国的思念。《楚辞·九歌·河伯》：“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日将暮兮怅忘归，惟极浦兮痞怀。”
宋玉其《高唐赋》，“高矣，显矣，临望远矣”，描述了登巫山高唐之观，“登巉岩而下望兮，临大坻之稸水。雨之新霁兮，观百谷之俱集”，身临其境，远望苍茫的山川，感受登临的仙境，聆听山中的声音，“愁思无已，叹息垂泪，登高望远，使人心瘁”。不得志之寒士在愁思垂泪中登高望远，感受苍茫的山川，托物言志，触发更深的忧郁，可谓较早写登高望远的文人，《九辩》中有云“憭栗兮，若在远行。登山临水兮，送将归”。诗人登山临水，望远秋色，送别伤情，抒情主人公眼目中秋天的景物，无不带上凄凉的颜色，不能为世所用而事业无成，是萦绕在诗人心怀的痛苦。
而《詩经》，楚辞的登高题旨的进一步发展，如：司马相如《长门赋》：“登兰台而遥望兮，神恍恍而外淫”。诗人笔下陈皇后登兰台遥望，盼望君王的怜爱，表现被遗弃后苦闷、凄凉、幽怨的心境。之后登高怀远之作的精华之作的恐怕当推王璨的《登楼赋》。
王璨《登楼赋》道出“登高之悲”，诗曰：“登兹楼以四望兮，聊暇日以销忧”，“览斯宇之所处兮，实显敞而寡仇”。王粲是三国时人，汉末战乱，，王粲才华卓越，未被刘表重用，寓流荆州。于公元205年（东汉建安九年）秋，在荆州登上麦城城楼，本欲借登楼“以销忧”，然而面对“敞显”之境，作者纵目四望，怀土思归之情、飘零不遇之绪、时事之忧、不得志之愁、交织纠缠，在抒发镂心铭骨的绵绵乡思、缕缕乡情的同时兼具抒发襟抱未开的愤懑，书写而成《登楼赋》。诗人面对严峻的现实，最终发出“冀王道之一平兮，假高衡而骋力”，这正是诗人对军阀罪行的谴责、对分裂战祸的不满、对社会混乱的控诉、对和平统一的呼求。使得《登楼赋》的思乡与伤乱的情怀，是诗人王璨赋予登高主题的又一深刻的涵义。
之后又有（东汉）梁鸿《五噫歌》
陟彼北芒兮，噫！
顾瞻帝京兮，噫！
宫阙崔巍兮，噫！
民之劬劳兮，噫！
辽辽未央兮，噫！
先描写诗人动作：登山，登上高处再回头望（顾瞻），看见“宫阙崔嵬”，感叹“民之劬劳”。表现出对统治者的满腹忧愤、无穷悲痛的感情。
东汉末年三国曹魏时期，最著名的文学家莫过曹操，曹丕，曹植了，他们创作了大量优秀的诗歌，登高创作的诗文在其笔下就变得更加成熟了。其中曹操的身登之作在《苦寒行》和《观沧海》中就有诗人为尽心志，平定天下，历经艰辛而终生“忧世不治”，“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诗人叹行军之艰险和思归的情怀。
曹操《观沧海》可称为登临诗的代表之作。诗曰：“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诗人登上碣石山顶，居高临海，视野寥廓，大海的壮阔景象尽收眼底，诗人丰富的想象，把我们带进了一个更加宏伟的境界，表达了诗人以景托志、胸怀天下的进取精神。雨果在《悲惨世界》中曾说过大意是这样的话：“世间有一种比海洋更大的景象，那就是天空；还有一种比天空更大的景象，那就是人的内心世界”。 《观沧海》体现出的就是曹操这位政治家的心中大世界、大景象、大气度。抒发自己的博大胸襟，仿佛像大海那样可以容纳天下万事万物，诗人登高而感，寄予了他统一中国建功立业的政治抱负以及对乡土的眷恋之情。 曹植之诗感情起伏跌宕，登高望远中亦喜亦悲，所描写的登高境界比其父曹操要丰富得多，登高主旨也要夏杂得多。如登高怀人怀乡代表作有曹植之《杂诗》：“高台多悲风，朝日照北林。之子在万里，江湖迥且深” 抒发诗人怀人、怀乡，多家国身世之慨。《白马篇》先后用游侠“连翩西北驰”、“厉马登高堤”的两个特写，直抒渴望为国立功捐躯的壮志。《杂诗》“远望周千里，朝夕见平原。烈士多悲心，小人偷自闲”则咏的是忧世与不遇，赴难殉国的壮志以及壮志不遂的愤慨之情。“登城隅之飞观兮，望六师之所营”《东征赋》诗人渴望曹操率领的军队能够一举得胜，凯旋归来。“登高陵而反顾，心怀愁而荒悴”《九愁赋》 体现诗人愿望未遂，理想不达、处境不佳、孤独寂寞的心境。“登高墉兮望四泽，临长流兮送远客”。《临观赋》登高送远客抒 “悲予志之长违”。“登高墉以永望，冀销日以忘忧”《感节赋》诗人借登高纾解郁闷的心情。
阮籍四言咏怀诗之一曰：“登高望远。周览八隅。山川悠邈。长路乖殊。”此时诗人登高，看到一望无际的山川，却可望而不可即，与其所处的官场境地相映，受排挤，而郁郁不得志，未能伸展抱负。一腔热血无处挥洒，他在一首五言咏怀诗中说：
登高临四野，北望青山阿。
松柏翳冈岑，飞鸟鸣相过。
感慨怀辛酸，怨毒常苦多。
李公悲东门，苏子狭三河。
求仁自得仁，岂复叹咨嗟。
此时作者登山并未赏山，他远望看到的景是灰暗、是悲伤、是凝重、是寥落、是观美景后内心的怅然若失的心境，抒发诗人一己之悲，家国之忧。
汉代《古诗十九首》中就有“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之句，十九首诗中士人个体的自我情感得到了极大张扬，其中无论叙亊还是写景，都是为了抒情这个中心服务的，一切事物和景物都被深深地打上了诗人情感的恪印。正如沈德潜在《古诗源》中所说：言情不尽，其情乃长。……讀《十九首》应有会心。恰道出了《古诗十九首》以情为本，擅长言情的情感特质。
《管锥编》评《全上古三代文》卷十概括的：“囊括古来众作，团词以蔽，不外乎登高临远，每足使有愁者添愁而无愁者生愁。”自古诗人词客，善感多思，诗人心头的愁绪，或是官场失意，或是满腔热血无处挥洒，壮志难酬或是怀国思归，每当登高，继而引发诗人千丝万缕的愁绪。是人的生命意识，感伤易逝情节，在登临之时目送临风，感悟在这特殊情境下生命的渺小，从而更加激发中国文人渴望建功立业的生命意识。也激起了奋发向上的动力，从而悲从中来，心瘁神伤，感发而赋。
参考文献：
[1]赖炎元.《韩诗外传今注今译》，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72.
[2]刘勰、范文澜.文心雕龙·神思，中华书局，1985.
[3]韩婴.韩诗外传：卷五，巴蜀书社，2005.
[4]钱锺书.管锥编[M].北京：中华书局，1979.
[5]萧统.文选序[J].文选，卷十一，1986.
[6]曹操《曹操集》，中华书局2012年版.
[7]沈德潜.《古诗源》卷四，中华书局，2006年版.
[8]沈德潜选编刘福元等点校.《唐诗别裁集》，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
[9]朱熹.诗集传序[D].朱文公文集：卷七六.四部丛刊初编本，2002.
作者简介：姜男，天津师范大学文学院。
关键词：先秦汉魏；诗赋；登高望远；忧国伤时
临水能歌，登高能赋，诗人在登高望远之时，身涉高处，心思神往，倾吐心中的荡志，触景生情，思绪万千，有感而发，心声一吐心中之志之快，于是吟诵作诗，依靠实际身登和想象进行游历，是主观情感和客观自然现象相融合之作。其中最早的登临望远的诗出自《诗经》，《诗经》作为我国第一本诗歌总集，其中不乏有登“山”的意象，诗经《《国风·鄘风·载驰》》中云：“陟彼阿丘，言采其蝱”，许穆夫人念故国覆亡，不能往救，赴漕吊唁，并陈立国大计，到漕邑为许大夫所阻，因此赋诗以言志，表达了许穆夫人报国之志难酬的愤慨，借登山以舒解愁闷。而《诗经》中登高怀远可以总结为那种借深沉、抑郁的情调，抒发壮志难酬，对乡国故土的怀想，是登高怀远的发起之作。登高文学在《诗经》中已经有了萌芽。
《诗经》之后登高描写随着文学的进步不断的发展，主旨日趋完备，楚辞的登高怀远，将《诗经》中壮志难酬的意旨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楚辞《离骚》先说：“朝晋将济于自水兮，登间风而媒马，忽反顾以流涕兮，哀高丘无女。”中“高丘无女”、“院乡不行”这两个引人入胜的情节，是最脍炙人口的登高描写，骚中的“高丘”，有“邑”、“聚”、“京”、“京畴”之义。实指故国，诗人登高间回望高丘，即是将登高与念国联系起来。抒写它那哀怨愤懑、悲壮激荡、思国怀归的情怀。刘向《九怀·逢纷篇》亦云：“声哀哀而怀高丘兮，心愁愁而思旧邦。”明以“高丘”与“日邦”对举。故高丘实指楚国。当诗人神游昆仑、登临间风之时，让思绪插上翅膀飞翔在广裹的天国，在理想与现实的夹缝里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慰藉精神的地方，所系国念乡“哀民生之多艰”的情怀。诗末“险险皇之赫戏兮，忽临晚夫旧乡，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的描写，与高丘无女，朝政日非，国运日赛，篙目时艰，不觉流涕兴哀，竟至系马不前是同一机抒，表现有志不遂的怨愤和忠爱国土的激情。
屈原在《楚辞·招魂》中道出“目极千里兮伤春心”之悲叹。屈原去国怀乡，忧愁难忘，在《九章·哀郢》：“登大坟以远望兮，聊以舒吾忧心。”之吟诵，以排解压抑在诗人内心对故国的思念。《楚辞·九歌·河伯》：“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日将暮兮怅忘归，惟极浦兮痞怀。”
宋玉其《高唐赋》，“高矣，显矣，临望远矣”，描述了登巫山高唐之观，“登巉岩而下望兮，临大坻之稸水。雨之新霁兮，观百谷之俱集”，身临其境，远望苍茫的山川，感受登临的仙境，聆听山中的声音，“愁思无已，叹息垂泪，登高望远，使人心瘁”。不得志之寒士在愁思垂泪中登高望远，感受苍茫的山川，托物言志，触发更深的忧郁，可谓较早写登高望远的文人，《九辩》中有云“憭栗兮，若在远行。登山临水兮，送将归”。诗人登山临水，望远秋色，送别伤情，抒情主人公眼目中秋天的景物，无不带上凄凉的颜色，不能为世所用而事业无成，是萦绕在诗人心怀的痛苦。
而《詩经》，楚辞的登高题旨的进一步发展，如：司马相如《长门赋》：“登兰台而遥望兮，神恍恍而外淫”。诗人笔下陈皇后登兰台遥望，盼望君王的怜爱，表现被遗弃后苦闷、凄凉、幽怨的心境。之后登高怀远之作的精华之作的恐怕当推王璨的《登楼赋》。
王璨《登楼赋》道出“登高之悲”，诗曰：“登兹楼以四望兮，聊暇日以销忧”，“览斯宇之所处兮，实显敞而寡仇”。王粲是三国时人，汉末战乱，，王粲才华卓越，未被刘表重用，寓流荆州。于公元205年（东汉建安九年）秋，在荆州登上麦城城楼，本欲借登楼“以销忧”，然而面对“敞显”之境，作者纵目四望，怀土思归之情、飘零不遇之绪、时事之忧、不得志之愁、交织纠缠，在抒发镂心铭骨的绵绵乡思、缕缕乡情的同时兼具抒发襟抱未开的愤懑，书写而成《登楼赋》。诗人面对严峻的现实，最终发出“冀王道之一平兮，假高衡而骋力”，这正是诗人对军阀罪行的谴责、对分裂战祸的不满、对社会混乱的控诉、对和平统一的呼求。使得《登楼赋》的思乡与伤乱的情怀，是诗人王璨赋予登高主题的又一深刻的涵义。
之后又有（东汉）梁鸿《五噫歌》
陟彼北芒兮，噫！
顾瞻帝京兮，噫！
宫阙崔巍兮，噫！
民之劬劳兮，噫！
辽辽未央兮，噫！
先描写诗人动作：登山，登上高处再回头望（顾瞻），看见“宫阙崔嵬”，感叹“民之劬劳”。表现出对统治者的满腹忧愤、无穷悲痛的感情。
东汉末年三国曹魏时期，最著名的文学家莫过曹操，曹丕，曹植了，他们创作了大量优秀的诗歌，登高创作的诗文在其笔下就变得更加成熟了。其中曹操的身登之作在《苦寒行》和《观沧海》中就有诗人为尽心志，平定天下，历经艰辛而终生“忧世不治”，“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诗人叹行军之艰险和思归的情怀。
曹操《观沧海》可称为登临诗的代表之作。诗曰：“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诗人登上碣石山顶，居高临海，视野寥廓，大海的壮阔景象尽收眼底，诗人丰富的想象，把我们带进了一个更加宏伟的境界，表达了诗人以景托志、胸怀天下的进取精神。雨果在《悲惨世界》中曾说过大意是这样的话：“世间有一种比海洋更大的景象，那就是天空；还有一种比天空更大的景象，那就是人的内心世界”。 《观沧海》体现出的就是曹操这位政治家的心中大世界、大景象、大气度。抒发自己的博大胸襟，仿佛像大海那样可以容纳天下万事万物，诗人登高而感，寄予了他统一中国建功立业的政治抱负以及对乡土的眷恋之情。 曹植之诗感情起伏跌宕，登高望远中亦喜亦悲，所描写的登高境界比其父曹操要丰富得多，登高主旨也要夏杂得多。如登高怀人怀乡代表作有曹植之《杂诗》：“高台多悲风，朝日照北林。之子在万里，江湖迥且深” 抒发诗人怀人、怀乡，多家国身世之慨。《白马篇》先后用游侠“连翩西北驰”、“厉马登高堤”的两个特写，直抒渴望为国立功捐躯的壮志。《杂诗》“远望周千里，朝夕见平原。烈士多悲心，小人偷自闲”则咏的是忧世与不遇，赴难殉国的壮志以及壮志不遂的愤慨之情。“登城隅之飞观兮，望六师之所营”《东征赋》诗人渴望曹操率领的军队能够一举得胜，凯旋归来。“登高陵而反顾，心怀愁而荒悴”《九愁赋》 体现诗人愿望未遂，理想不达、处境不佳、孤独寂寞的心境。“登高墉兮望四泽，临长流兮送远客”。《临观赋》登高送远客抒 “悲予志之长违”。“登高墉以永望，冀销日以忘忧”《感节赋》诗人借登高纾解郁闷的心情。
阮籍四言咏怀诗之一曰：“登高望远。周览八隅。山川悠邈。长路乖殊。”此时诗人登高，看到一望无际的山川，却可望而不可即，与其所处的官场境地相映，受排挤，而郁郁不得志，未能伸展抱负。一腔热血无处挥洒，他在一首五言咏怀诗中说：
登高临四野，北望青山阿。
松柏翳冈岑，飞鸟鸣相过。
感慨怀辛酸，怨毒常苦多。
李公悲东门，苏子狭三河。
求仁自得仁，岂复叹咨嗟。
此时作者登山并未赏山，他远望看到的景是灰暗、是悲伤、是凝重、是寥落、是观美景后内心的怅然若失的心境，抒发诗人一己之悲，家国之忧。
汉代《古诗十九首》中就有“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之句，十九首诗中士人个体的自我情感得到了极大张扬，其中无论叙亊还是写景，都是为了抒情这个中心服务的，一切事物和景物都被深深地打上了诗人情感的恪印。正如沈德潜在《古诗源》中所说：言情不尽，其情乃长。……讀《十九首》应有会心。恰道出了《古诗十九首》以情为本，擅长言情的情感特质。
《管锥编》评《全上古三代文》卷十概括的：“囊括古来众作，团词以蔽，不外乎登高临远，每足使有愁者添愁而无愁者生愁。”自古诗人词客，善感多思，诗人心头的愁绪，或是官场失意，或是满腔热血无处挥洒，壮志难酬或是怀国思归，每当登高，继而引发诗人千丝万缕的愁绪。是人的生命意识，感伤易逝情节，在登临之时目送临风，感悟在这特殊情境下生命的渺小，从而更加激发中国文人渴望建功立业的生命意识。也激起了奋发向上的动力，从而悲从中来，心瘁神伤，感发而赋。
参考文献：
[1]赖炎元.《韩诗外传今注今译》，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72.
[2]刘勰、范文澜.文心雕龙·神思，中华书局，1985.
[3]韩婴.韩诗外传：卷五，巴蜀书社，2005.
[4]钱锺书.管锥编[M].北京：中华书局，1979.
[5]萧统.文选序[J].文选，卷十一，1986.
[6]曹操《曹操集》，中华书局2012年版.
[7]沈德潜.《古诗源》卷四，中华书局，2006年版.
[8]沈德潜选编刘福元等点校.《唐诗别裁集》，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
[9]朱熹.诗集传序[D].朱文公文集：卷七六.四部丛刊初编本，2002.
作者简介：姜男，天津师范大学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