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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1月13日,中共中央军委决定成立苏浙军区,统一指挥苏南、浙江省的新四军部队。粟裕为司令员,谭震林为政治委员(未到职),刘先胜为参谋长。中共中央华中局委托粟裕以华中局代表名义,全面领导苏浙地区的党委工作,统一指挥。苏浙军区活动范围,划分为苏南、浙西、浙东等三个区域。以顾祝同为司令长官的第三战区,长期执行消极抗日、积极反共政策,在制造皖南事变后,仍然把斗争的主要矛头对准新四军。第三战区所辖正规部队、地方部队,总兵力约30万人。在日军向浙赣铁路进攻时,第三战区所部虽然在正面不断后撤,却在天目山地区留下重兵,企图同新四军在东南进行争夺。在粟裕的精心指挥下,苏浙军区进行了三次自卫反顽战役,三战三捷。
轻取孝丰,一战一捷
新四军要打通与浙东抗日根据地的联系,向南发展,必须首先打开浙西的局面,而其关键又在于控制天目山地区。位于天目山北麓的浙江省孝丰县(今属安吉县)城,是浙西山区与平原的交界点之一。孝丰县城既是天目山北部门户,又是浙西与苏南、皖南来往的要冲,控制天目山,先控制孝丰县城最为有利。但是,主动深入国民党顽军控制区域作战,政治上对新四军极为不利。
根据以上情况分析,粟裕对苏浙军区的进军部署设想了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是:全力向浙江省孝丰县出动,在对顽军的反击中控制天目山,然后再向上海市浦东地区和浙东地区发展。如果该方案实现,可以迅速控制天目山,阻断安吉县、孝丰县以东的武康县(今属德清县)、德清县、杭州市、嘉兴县(今嘉兴市)、吴兴县(今属湖州市),打通浦东与浙东的联系。第二个方案是:先以一部指向天目山余脉莫干山,然后深入杭州市、嘉兴县、吴兴县地区(以上三地简称“杭嘉湖”),打通浦东和杭州湾以北的平湖县(今平湖市)、嘉兴县、海宁县(今海宁市)、海盐县(以上区域简称“海北”)的联系,再向浙东发展。该方案以第一纵队进入浙江省安吉县以东,占领武德县、德清县、余杭县(今属杭州市)以北地区,以一周时间肃清该地区之土匪,开展地方工作。然后向东,深入“杭嘉湖”地区,打通与浦东、“海北”的联系。向南,进至富春江边游击,与金萧支队打通联系。第二个方案虽然发展较慢,但是比较稳妥而有把握。如果实施第二个方案,可以进一步摸清情况,创造实施第一个方案的有利条件。苏浙军区确定执行第二个方案,上报新四军军部后得到批準。 2月16日,苏浙军区第三纵队开始反击。此时,苏浙军区第一纵队已越过莫干山,进至国民党顽军后侧。顽军在前四天的连续进攻中未得进展,士气已经大挫。现在又面临前后夹击的形势,顽军十分恐慌,当即全线后撤。苏浙军区第一纵队经孝丰县西亩向西北急行军时,与后撤的顽军尾部遭遇,遂展开战斗,将其歼灭。2月17日,第一纵队乘胜追击,在孝丰县北之塔山击溃顽军第六十二师第一八四团一部。当天下午1时,第一纵队占领孝丰县城。顽军向孝丰县城南报福坛撤退。2月18日,第一纵队占领报福坛,配合第三纵队在孝丰县西会歼西圩市、渔溪口、大小王坑一线忠义救国军一部。其他顽军见势不妙,仓皇向天目山和安徽省宁国县(今宁国市)后撤,苏浙军区控制了天目山北部地区。至此,苏浙军区第一次天目山自卫反顽战役结束。
在第一次天目山自卫反顽战役中,苏浙军区共歼国民党顽军1700余人,缴获迫击炮3门、重机枪12挺、轻机枪30余挺、步枪600余支。苏浙军区初战告捷,打出了威风。第一次天目山自卫反顽战役后,粟裕认真研究顽军作战特点,总结山地战经验,重视改进战术、构筑工事、组织搜索,加强侦察、通信手段,提高大兵团作战中各部队间密切协同的自觉性。
巧夺天目山,二战二捷
在第一次天目山自卫反顽战役后期,苏浙军区部队还有追击能力。但是,粟裕规定部队占领孝丰县后,追击到报福坛、渔溪口一线为止。他认为,有理有利有节,适可而止,在政治上主动。部队需要抓紧时间深入农村工作,把根深扎在群众之中。从军事上考虑,天目山易守难攻,顽军有纵深配备,过于深入顽区于己不利。如果强攻凭险据守的顽军,必将付出较大的伤亡代价。粟裕估计,顽军在初战中遭受的打击还不很大,必定不肯善罢甘休,第二次进攻很快将接踵而至。应该以逸待劳,待顽军出击,在天目山外运动中歼其有生力量,然后乘胜前进,使顽军虽占地理之利却无据守之优势。如此,以较小的代价,可达到迅速占领天目山地区的战略目的。
粟裕的深思熟虑,与中共中央的指导方针不谋而合。1945年2月24日,中共中央致电华中局:“粟部占领莫干山后,暂不宜深入突进,以巩固现地”;“应就现地扩大及深入农村工作,整训及扩大部队,准备大举跃进”。苏浙军区根据中共中央指示,在日军打通浙赣铁路以前,就地抓紧部队休整训练。同时,部署根据地建设和开展新区工作,发动群众减租减息,训练人民武装,培养本地干部,积蓄力量。当然,也不是单纯地准备大举跃进,还准备随时反击国民党顽军的再次进攻。
的确,国民党顽固派不甘心失敗,继续制造摩擦。第一次战役刚结束,顾祝同就密令第二十三集团军副总司令兼苏浙皖挺进军总司令陶广,乘新四军苏浙军区部队立足未稳之际,立即发动第二次进攻战役。他特别叮嘱:“部队行动严守秘密,勿使盟军发觉,以重国际听闻。”
1945年3月1日,国民党军调集12个团的兵力,以第二十八军军长陶柳为前线总指挥,在忠义救国军的协同下,发动第二次进攻战役。顽军兵分左路、左中路、右中路、右路四路,从西、南、东三面向孝丰县城分进合击,妄图重占孝丰县城,将新四军苏浙军区部队驱逐出天目山以北地区。
顽军进攻部署的重点在孝丰县以西,骨干力量是左中路的第一九二师和第五十二师各一个团。第一九二师和第五十二师,都是国民党中央军主力部队。它们同第六十二师一样,均是第三战区的主力。第五十二师更是训练有素,反动教育深入,一贯自视甚高。该师装备精良,全部苏式轻机枪、重机枪,战斗力极强。该师在皖南事变中充当刽子手,此次又担任了进攻的急先锋。左路忠义救国军,全副轻装备,武器精良。它善于游击和山地作战,作战灵活机动,投机取巧,好打滑头仗,被称为“猴子军”。国民党顽军用于进攻的总兵力,是苏浙军区防御部队的两倍。
粟裕认为,顽军兵分四路,气势汹汹,但建制混杂,内部矛盾重重,可以充分利用山区有利地形,用部分兵力牵制顽军大部,集中兵力歼灭顽军一部;歼灭顽军骨干力量后,其他各路也就好对付了。于是,粟裕决定集中苏浙军区第一纵队、第三纵队、独立第二团共七个团的兵力应战,以各个击破战法对付顽军的分进合击。首先求歼进攻的主力第五十二师第一五六团和忠义救国军,然后视情况逐次歼灭其他来犯之敌。
3月3日,忠义救国军、顽军第五十二师第一五六团,向孝丰县城西北之牛山、八卦山第八支队阵地发动进攻,其余顽军亦向孝丰县城步步紧逼。3月4日至6日,顽军先后占领孝丰县城东南至西南外围的白水湾、横路村、施善村、统里村、报福坛、上梅村、上市村等地,对县城逐渐形成三面包围。苏浙军区守备部队坚守孝丰县城周围的青明山、坝山、太阳山、五峰山,以及西北的牛山、八卦山等阵地,节节抵抗。战斗十分激烈,许多阵地反复争夺。3月6日,苏浙军区守备部队开始反击,正面击溃顽军第六十二师的进攻,并从西面揳入渔溪口,歼灭忠义救国军一部。3月7日,粟裕鉴于顽军左中路已进至孝丰县城附近,预想中的战机已经出现,便立即命令第一纵队主力、第三纵队主力全线出击。第三纵队主力自孝丰县城西北的芦村南下,向西线顽军左翼迂回。第一纵队主力西出孝丰县城,进行穿插分割。忠义救国军见势不妙,慌忙撤离阵地,暴露出顽军第五十二师第一五六团的侧翼。第三纵队拟切断顽军第一五六团退路时,该部已开始撤退,双方在孝丰县城外围报福坛附近的黄泥岗遭遇。经激烈战斗,第一五六团被歼,团长被击毙,副团长被俘虏。第一纵队在孝丰县城西南的吉才坞、老石口歼灭顽军第一九二师一部,在孝丰县城南重创第六十二师。
果然不出粟裕所料,顽军进攻的重点一路被歼,其他各路不敢再上,赶紧回缩逃遁。粟裕挥师扩大战果,决心占领天目山,指挥部队乘胜追击。南下后,粟裕渴望控制天目山,如今实现这一夙愿的时机已经成熟。
3月10日,顽军右路挺进军第一纵队、浙江省保安第四纵队进至孝丰县城外围后,未敢继续前进。在得悉左路被击退后,便向天目山以南退缩。苏浙军区部队乘胜扩大战果,进占孝丰县羊角岭天险、章村、孔夫关、施善村,以及浙江省於潜县(今属临安市)境内西天目山,临安县境内东天目山。苏浙军区部队当即沿天目山构筑工事,派少数兵力在边沿游击、搜索顽军粮食。3月26日,顽军第一九二师余部、第六十二师余部、挺进军第一纵队、浙江省保安第四纵队,再次由於潜县横湖及临安县横畈、青云桥、后院,向苏浙军区部队天目山阵地出扰,均被击退。此后,顽军放弃临安县,从於潜县、昌化县(今属临安市)一线向西南撤退。至此,苏浙军区第二次天目山自卫反顽战役结束。 在第二次天目山自卫反顽战役中,苏浙军区部队共歼国民党顽军第一五六团团长朱丰以下1700余人,缴获迫击炮4门、轻重机枪80余挺,完全占领东天目山、西天目山,解放了临安县城。浙西纵横各100余公里的地区,为苏浙军区所控制。
连歼顽军,三战三捷
1945年5月中旬,天目山地区出现了极其严重的粮食危机,有些部队断炊,人民开始吃青苗,发生了饿死人的现象。苏浙军区曾设想攻取宁国县,冲破封锁,打通粮道。但是,考虑到深入国民党经济区,在政治上不利,苏浙军区乃决定分兵就粮,并开展对日伪的斗争。
苏浙军区部队刚分兵就粮,天目山地区的形势就发生了变化。原来,国民党顽军企图乘天目山地区和苏浙军区部队粮食危机之际,发动第三次军事进攻。蒋介石密电顾祝同:“应乘匪立足未稳,迅速集中必胜兵力转取攻势。”顾祝同秉承蒋介石旨意,调集15个师(旅、突击队、纵队)7.5万兵力,以第三战区副司令长官上官云相为总指挥,以第二十五集团军总司令李觉为前敌总指挥,积极部署第三次进攻。其中,用于第一线的兵力10个师(旅、突击队、纵队)5.7万人,编组为左、中、右三路。顽军的进攻部署是:第一阶段,占領临安县及天目山;第二阶段,围歼苏浙军区所部于孝丰县境内,或逐回长江以北,或逼至杭州市、嘉兴县、吴兴县地区。事先,顾祝同派亲信谢其石会见大汉奸周佛海,表示“咸望南京与重庆配合,共同剿共”。
5月22日,国民党顽军第七十九师向苏浙军区部队发动进攻,在富春江西岸和浙江省新登县(今属富阳市)东北一线展开,切断了苏浙军区浙西部队与浙东部队的联系。这时,日军一个多旅团在伪军的配合下,正在“扫荡”天目山,以及杭州市、嘉兴县、吴兴县地区。
为了改变日、伪、顽夹击的局面,击破顽军进攻计划,控制富春江两岸,确保浙西根据地与浙东根据地的联系,粟裕决定将分散的主力部队迅速集中使用。5月29日,苏浙军区第一纵队第一支队、特务营,第三纵队第七支队,第四纵队第十支队,向顽军第七十九师发起反击。经三昼夜激战,苏浙军区所部攻占新登县城外围阵地,将顽军击退。6月1日,苏浙军区所部乘胜占领新登县城。6月3日,顽军第七十九师得到由江西省调来的突击总队第一队增援,在独立第三十三旅的配合下,向新登县城发起反攻。国民党军突击总队,又称突击军,是顽军最精锐的部队。经一夜激战,顽军被苏浙军区部队击退,双方形成对峙局面。新登之战,苏浙军区所部以伤亡900余人的代价,歼顽军第七十九师一个团、突击总队第一队一部,共2200余人。
这时,日军侵华兵力严重不足,缩短防线,放弃了浙江省金华县、兰溪县等地。国民党顽军乘机放胆调用后备力量,全力向苏浙军区所部发动进攻。面对形势急剧变化,粟裕考虑了三种作战方案:一是增援浙江省新登县,继续在此地奋战;二是撤退一步,在浙江省临安县进行决战;三是大踏步后退,诱敌深入,寻机再战。粟裕经过反复思考并同叶飞交换了意见。他们一致认为,新登县辖区狭窄多山,是国民党军队的筑垒地域。如果继续在新登县境内作战,歼灭当面顽军,至少要付出2000人以上的伤亡代价。即使能获全胜,国民党顽军凭借兵力雄厚,还可以接着发动规模更大的进攻,苏浙军区将不得不长期纠缠于反摩擦作战之中。如果这样,不仅不利于当前抗战,更不利于今后发展。如果在临安县境内决战,虽然可以稍有休整,并有获胜把握,但基本情况无大的变化,临安县东临日军盘踞的杭州市、余杭县,易造成日军、顽军夹击之势。新登县、临安县均是新开辟的地区,群众还没有完全发动起来,如果在此地区作战,人力物力保障都有困难。经过再三权衡,粟裕和叶飞决定采取第三种方案。
6月4日,苏浙军区部队主动让出新登县。6月8日,又让出临安县。6月15日,再让出天目山地区。按照预定计划,苏浙军区部队主力撤至孝丰县及其西北地区。苏浙军区部队连续撤退,目的是以败退的假象诱敌深入。起初,顽军前敌总指挥李觉比较谨慎,再三告诫各部:“不要受骗上当,丛林深谷,容易埋伏,务必严密搜索。”苏浙军区部队从新登县撤退,没有打动李觉。苏浙军区部队撤出临安县时,李觉动心,误以为苏浙军区部队“伤亡惨重,溃不成军”,“向北溃逃”。于是,他命令:(1)中路,扼守天目山隘口,钳制和防备苏浙军区部队再次向南突进。(2)左路、右路,迅速跟进,对孝丰县实行分进合击。
隐蔽在孝丰县西北地区的苏浙军区部队主力,以逸待劳,已休整多日。留在孝丰县城担任守备任务的第四纵队第十一支队、独立第二团,已控制孝丰县城外各制高点,并构筑必要的工事,随时准备抗击顽军的进攻。根据顽军的进攻态势,粟裕决定采取先阻东打西,后阻西打东,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苏浙军区兵力十分有限,只是顽军总兵力的1/3。但是,苏浙军区集中兵力对付顽军其中一部,在局部地区又形成了绝对的优势兵力。
6月19日,国民党顽军左路第五十二师第一五四团进至孝丰县城西新桥头、百步村、西圩市一带,第一五五团进至孝丰县西北虎岭关、小白店一线,新补充的第一五六团随师部驻扎孝丰县磻溪及其附近。此时,顽军右路刚进至安吉县双溪、临安县石门一线。顽军左路、右路相距约20公里。歼灭顽军第五十二师,是整个战役的关键。当晚,苏浙军区抓住战机,集中突击集团六个支队向顽军左路进击,将第一五四团、第一五五团分割包围。经一昼夜激战,全歼顽军第一五四团、第一五五团。与此同时,苏浙军区一部从孝丰县塘华村、观音桥揳入顽军第五十二师与独立第三十三旅接合部,歼灭顽军独立第三十三旅一个营。该旅害怕被歼,仓皇逃走。
6月21日,在西线全歼顽军第五十二师已成定局。粟裕命令部队撤出孝丰县城,放开东路,控制孝丰县城东、北、东北、西、南各山地要点,形成三面埋伏,放顽军进城,关门打狗。
顽军前敌总指挥李觉不知道左路军已处于四面包围之中,仍电令右路军连夜向孝丰县鹤鹿溪挺进,协同左路军向苏浙军区部队实施“夹击而聚歼之”。6月21日夜,顽军右路军突击总队一部进入孝丰县城,才发现是一座空城,见势不妙,急忙撤退。但是为时已晚,出城后不能脱围。顽军第七十九师企图攻占孝丰县城东北制高点五峰山,也未成功。 6月23日,苏浙军区部队总攻开始了。粟裕一改夜间发起攻击的常规为白天攻击,意在使敌人想不到。的确,顽军完全没有料到新四军会在白天发起总攻,仓促应战,乱了阵脚。粟裕指挥部队利用白天观察的便利,充分发挥迫击炮、小炮的优势,大量杀伤顽军。经两昼夜恶战,顽军突击总队第一队除留守临安县的一个营外,其余全部被歼。顽军第七十九师、突击总队第二队大部被歼,残部夺路南逃。苏浙军区部队追至余杭县黄湖,停止追击。顽军全线退却,放弃临安县。至此,苏浙军区第三次天目山自卫反顽战役结束。
在苏浙军区第一纵队、第三纵队、第四纵队奋战浙西期间,第二纵队以金萧支队西进,加强富春江以南地区的斗争,主力依托四明山地区逐步向西获得了发展。
中央对粟裕的高度评价
在第三次天目山自卫反顽战役中,苏浙军区取得了重大胜利。共歼灭顽军突击总队第一队少将司令胡旭旰、第五十二师副师长韩德考、第七十九师参谋长罗先觉等以下官兵6800余人,其中俘虏近3000人。缴获各种炮17门,轻机枪、重机枪130余挺,长枪、短枪1000余支。国民党顽固派企图聚歼苏浙军区主力、驱逐新四军出江南的狂妄计划,全部破产。这一战役的胜利,为苏浙军区坚持孝丰县,莫干山地区,杭州市、嘉兴县、吴兴县地区等敌后新区,打通与浙东抗日根据地的联系扫清了障碍。
国民党顽军没有想到,他们精心策划、周密部署并占有绝对兵力优势的第三次进攻,这么快就以惨败告终。有一个被俘的突击总队军官怎么也弄不明白,他们是如何稀里糊涂被歼灭的。他嘴里不停地唠叨:“你们是怎么打的,是谁指挥的?”后来,当他知道是粟裕指挥的第三次反击战,心中十分钦佩,赞不绝口。
苏浙军区连续三次打败国民党顽军的进攻,也出乎新四军军部的意料。1945年6月19日,围歼国民党顽军左路第五十二师等部以后,苏浙军区顾不上向上级报告,战事紧迫,粟裕机断专行。直到第三次反击战役结束,粟裕才和叶飞一起将整个战役的情况报告新四军军部。6月28日,新四军军部转报中共中央。6月29日,中共中央华中局致电粟裕等人说:“此次主动退出天目山,诱顽深入而齐歼的模范经验,值得深刻研究和发扬。”中共中央军委和毛泽东也致电,盛赞苏浙军区部队打得好。对于苏浙地区的局势和苏浙军区的处境,新四军军部和中共中央终于放下心来。
三次天目山自卫反顽战役期間,适逢中共七大召开。粟裕在军事上的出色表现引起中共中央领导人的重视,被选为候补中央委员。中共中央华中局组织部部长曾山出席七大,返回新四军军部后,特别传达了中共中央领导人对粟裕的评价。他说:“粟裕同志在天目山地区连续打了几个漂亮仗,中共中央首长非常高兴。毛主席、周恩来等中央首长在酝酿选举中共中央委员人选时,给予粟裕同志高度评价,并说‘粟裕同志将来可以指挥四五十万军队’。”
轻取孝丰,一战一捷
新四军要打通与浙东抗日根据地的联系,向南发展,必须首先打开浙西的局面,而其关键又在于控制天目山地区。位于天目山北麓的浙江省孝丰县(今属安吉县)城,是浙西山区与平原的交界点之一。孝丰县城既是天目山北部门户,又是浙西与苏南、皖南来往的要冲,控制天目山,先控制孝丰县城最为有利。但是,主动深入国民党顽军控制区域作战,政治上对新四军极为不利。
根据以上情况分析,粟裕对苏浙军区的进军部署设想了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是:全力向浙江省孝丰县出动,在对顽军的反击中控制天目山,然后再向上海市浦东地区和浙东地区发展。如果该方案实现,可以迅速控制天目山,阻断安吉县、孝丰县以东的武康县(今属德清县)、德清县、杭州市、嘉兴县(今嘉兴市)、吴兴县(今属湖州市),打通浦东与浙东的联系。第二个方案是:先以一部指向天目山余脉莫干山,然后深入杭州市、嘉兴县、吴兴县地区(以上三地简称“杭嘉湖”),打通浦东和杭州湾以北的平湖县(今平湖市)、嘉兴县、海宁县(今海宁市)、海盐县(以上区域简称“海北”)的联系,再向浙东发展。该方案以第一纵队进入浙江省安吉县以东,占领武德县、德清县、余杭县(今属杭州市)以北地区,以一周时间肃清该地区之土匪,开展地方工作。然后向东,深入“杭嘉湖”地区,打通与浦东、“海北”的联系。向南,进至富春江边游击,与金萧支队打通联系。第二个方案虽然发展较慢,但是比较稳妥而有把握。如果实施第二个方案,可以进一步摸清情况,创造实施第一个方案的有利条件。苏浙军区确定执行第二个方案,上报新四军军部后得到批準。 2月16日,苏浙军区第三纵队开始反击。此时,苏浙军区第一纵队已越过莫干山,进至国民党顽军后侧。顽军在前四天的连续进攻中未得进展,士气已经大挫。现在又面临前后夹击的形势,顽军十分恐慌,当即全线后撤。苏浙军区第一纵队经孝丰县西亩向西北急行军时,与后撤的顽军尾部遭遇,遂展开战斗,将其歼灭。2月17日,第一纵队乘胜追击,在孝丰县北之塔山击溃顽军第六十二师第一八四团一部。当天下午1时,第一纵队占领孝丰县城。顽军向孝丰县城南报福坛撤退。2月18日,第一纵队占领报福坛,配合第三纵队在孝丰县西会歼西圩市、渔溪口、大小王坑一线忠义救国军一部。其他顽军见势不妙,仓皇向天目山和安徽省宁国县(今宁国市)后撤,苏浙军区控制了天目山北部地区。至此,苏浙军区第一次天目山自卫反顽战役结束。
在第一次天目山自卫反顽战役中,苏浙军区共歼国民党顽军1700余人,缴获迫击炮3门、重机枪12挺、轻机枪30余挺、步枪600余支。苏浙军区初战告捷,打出了威风。第一次天目山自卫反顽战役后,粟裕认真研究顽军作战特点,总结山地战经验,重视改进战术、构筑工事、组织搜索,加强侦察、通信手段,提高大兵团作战中各部队间密切协同的自觉性。
巧夺天目山,二战二捷
在第一次天目山自卫反顽战役后期,苏浙军区部队还有追击能力。但是,粟裕规定部队占领孝丰县后,追击到报福坛、渔溪口一线为止。他认为,有理有利有节,适可而止,在政治上主动。部队需要抓紧时间深入农村工作,把根深扎在群众之中。从军事上考虑,天目山易守难攻,顽军有纵深配备,过于深入顽区于己不利。如果强攻凭险据守的顽军,必将付出较大的伤亡代价。粟裕估计,顽军在初战中遭受的打击还不很大,必定不肯善罢甘休,第二次进攻很快将接踵而至。应该以逸待劳,待顽军出击,在天目山外运动中歼其有生力量,然后乘胜前进,使顽军虽占地理之利却无据守之优势。如此,以较小的代价,可达到迅速占领天目山地区的战略目的。
粟裕的深思熟虑,与中共中央的指导方针不谋而合。1945年2月24日,中共中央致电华中局:“粟部占领莫干山后,暂不宜深入突进,以巩固现地”;“应就现地扩大及深入农村工作,整训及扩大部队,准备大举跃进”。苏浙军区根据中共中央指示,在日军打通浙赣铁路以前,就地抓紧部队休整训练。同时,部署根据地建设和开展新区工作,发动群众减租减息,训练人民武装,培养本地干部,积蓄力量。当然,也不是单纯地准备大举跃进,还准备随时反击国民党顽军的再次进攻。
的确,国民党顽固派不甘心失敗,继续制造摩擦。第一次战役刚结束,顾祝同就密令第二十三集团军副总司令兼苏浙皖挺进军总司令陶广,乘新四军苏浙军区部队立足未稳之际,立即发动第二次进攻战役。他特别叮嘱:“部队行动严守秘密,勿使盟军发觉,以重国际听闻。”
1945年3月1日,国民党军调集12个团的兵力,以第二十八军军长陶柳为前线总指挥,在忠义救国军的协同下,发动第二次进攻战役。顽军兵分左路、左中路、右中路、右路四路,从西、南、东三面向孝丰县城分进合击,妄图重占孝丰县城,将新四军苏浙军区部队驱逐出天目山以北地区。
顽军进攻部署的重点在孝丰县以西,骨干力量是左中路的第一九二师和第五十二师各一个团。第一九二师和第五十二师,都是国民党中央军主力部队。它们同第六十二师一样,均是第三战区的主力。第五十二师更是训练有素,反动教育深入,一贯自视甚高。该师装备精良,全部苏式轻机枪、重机枪,战斗力极强。该师在皖南事变中充当刽子手,此次又担任了进攻的急先锋。左路忠义救国军,全副轻装备,武器精良。它善于游击和山地作战,作战灵活机动,投机取巧,好打滑头仗,被称为“猴子军”。国民党顽军用于进攻的总兵力,是苏浙军区防御部队的两倍。
粟裕认为,顽军兵分四路,气势汹汹,但建制混杂,内部矛盾重重,可以充分利用山区有利地形,用部分兵力牵制顽军大部,集中兵力歼灭顽军一部;歼灭顽军骨干力量后,其他各路也就好对付了。于是,粟裕决定集中苏浙军区第一纵队、第三纵队、独立第二团共七个团的兵力应战,以各个击破战法对付顽军的分进合击。首先求歼进攻的主力第五十二师第一五六团和忠义救国军,然后视情况逐次歼灭其他来犯之敌。
3月3日,忠义救国军、顽军第五十二师第一五六团,向孝丰县城西北之牛山、八卦山第八支队阵地发动进攻,其余顽军亦向孝丰县城步步紧逼。3月4日至6日,顽军先后占领孝丰县城东南至西南外围的白水湾、横路村、施善村、统里村、报福坛、上梅村、上市村等地,对县城逐渐形成三面包围。苏浙军区守备部队坚守孝丰县城周围的青明山、坝山、太阳山、五峰山,以及西北的牛山、八卦山等阵地,节节抵抗。战斗十分激烈,许多阵地反复争夺。3月6日,苏浙军区守备部队开始反击,正面击溃顽军第六十二师的进攻,并从西面揳入渔溪口,歼灭忠义救国军一部。3月7日,粟裕鉴于顽军左中路已进至孝丰县城附近,预想中的战机已经出现,便立即命令第一纵队主力、第三纵队主力全线出击。第三纵队主力自孝丰县城西北的芦村南下,向西线顽军左翼迂回。第一纵队主力西出孝丰县城,进行穿插分割。忠义救国军见势不妙,慌忙撤离阵地,暴露出顽军第五十二师第一五六团的侧翼。第三纵队拟切断顽军第一五六团退路时,该部已开始撤退,双方在孝丰县城外围报福坛附近的黄泥岗遭遇。经激烈战斗,第一五六团被歼,团长被击毙,副团长被俘虏。第一纵队在孝丰县城西南的吉才坞、老石口歼灭顽军第一九二师一部,在孝丰县城南重创第六十二师。
果然不出粟裕所料,顽军进攻的重点一路被歼,其他各路不敢再上,赶紧回缩逃遁。粟裕挥师扩大战果,决心占领天目山,指挥部队乘胜追击。南下后,粟裕渴望控制天目山,如今实现这一夙愿的时机已经成熟。
3月10日,顽军右路挺进军第一纵队、浙江省保安第四纵队进至孝丰县城外围后,未敢继续前进。在得悉左路被击退后,便向天目山以南退缩。苏浙军区部队乘胜扩大战果,进占孝丰县羊角岭天险、章村、孔夫关、施善村,以及浙江省於潜县(今属临安市)境内西天目山,临安县境内东天目山。苏浙军区部队当即沿天目山构筑工事,派少数兵力在边沿游击、搜索顽军粮食。3月26日,顽军第一九二师余部、第六十二师余部、挺进军第一纵队、浙江省保安第四纵队,再次由於潜县横湖及临安县横畈、青云桥、后院,向苏浙军区部队天目山阵地出扰,均被击退。此后,顽军放弃临安县,从於潜县、昌化县(今属临安市)一线向西南撤退。至此,苏浙军区第二次天目山自卫反顽战役结束。 在第二次天目山自卫反顽战役中,苏浙军区部队共歼国民党顽军第一五六团团长朱丰以下1700余人,缴获迫击炮4门、轻重机枪80余挺,完全占领东天目山、西天目山,解放了临安县城。浙西纵横各100余公里的地区,为苏浙军区所控制。
连歼顽军,三战三捷
1945年5月中旬,天目山地区出现了极其严重的粮食危机,有些部队断炊,人民开始吃青苗,发生了饿死人的现象。苏浙军区曾设想攻取宁国县,冲破封锁,打通粮道。但是,考虑到深入国民党经济区,在政治上不利,苏浙军区乃决定分兵就粮,并开展对日伪的斗争。
苏浙军区部队刚分兵就粮,天目山地区的形势就发生了变化。原来,国民党顽军企图乘天目山地区和苏浙军区部队粮食危机之际,发动第三次军事进攻。蒋介石密电顾祝同:“应乘匪立足未稳,迅速集中必胜兵力转取攻势。”顾祝同秉承蒋介石旨意,调集15个师(旅、突击队、纵队)7.5万兵力,以第三战区副司令长官上官云相为总指挥,以第二十五集团军总司令李觉为前敌总指挥,积极部署第三次进攻。其中,用于第一线的兵力10个师(旅、突击队、纵队)5.7万人,编组为左、中、右三路。顽军的进攻部署是:第一阶段,占領临安县及天目山;第二阶段,围歼苏浙军区所部于孝丰县境内,或逐回长江以北,或逼至杭州市、嘉兴县、吴兴县地区。事先,顾祝同派亲信谢其石会见大汉奸周佛海,表示“咸望南京与重庆配合,共同剿共”。
5月22日,国民党顽军第七十九师向苏浙军区部队发动进攻,在富春江西岸和浙江省新登县(今属富阳市)东北一线展开,切断了苏浙军区浙西部队与浙东部队的联系。这时,日军一个多旅团在伪军的配合下,正在“扫荡”天目山,以及杭州市、嘉兴县、吴兴县地区。
为了改变日、伪、顽夹击的局面,击破顽军进攻计划,控制富春江两岸,确保浙西根据地与浙东根据地的联系,粟裕决定将分散的主力部队迅速集中使用。5月29日,苏浙军区第一纵队第一支队、特务营,第三纵队第七支队,第四纵队第十支队,向顽军第七十九师发起反击。经三昼夜激战,苏浙军区所部攻占新登县城外围阵地,将顽军击退。6月1日,苏浙军区所部乘胜占领新登县城。6月3日,顽军第七十九师得到由江西省调来的突击总队第一队增援,在独立第三十三旅的配合下,向新登县城发起反攻。国民党军突击总队,又称突击军,是顽军最精锐的部队。经一夜激战,顽军被苏浙军区部队击退,双方形成对峙局面。新登之战,苏浙军区所部以伤亡900余人的代价,歼顽军第七十九师一个团、突击总队第一队一部,共2200余人。
这时,日军侵华兵力严重不足,缩短防线,放弃了浙江省金华县、兰溪县等地。国民党顽军乘机放胆调用后备力量,全力向苏浙军区所部发动进攻。面对形势急剧变化,粟裕考虑了三种作战方案:一是增援浙江省新登县,继续在此地奋战;二是撤退一步,在浙江省临安县进行决战;三是大踏步后退,诱敌深入,寻机再战。粟裕经过反复思考并同叶飞交换了意见。他们一致认为,新登县辖区狭窄多山,是国民党军队的筑垒地域。如果继续在新登县境内作战,歼灭当面顽军,至少要付出2000人以上的伤亡代价。即使能获全胜,国民党顽军凭借兵力雄厚,还可以接着发动规模更大的进攻,苏浙军区将不得不长期纠缠于反摩擦作战之中。如果这样,不仅不利于当前抗战,更不利于今后发展。如果在临安县境内决战,虽然可以稍有休整,并有获胜把握,但基本情况无大的变化,临安县东临日军盘踞的杭州市、余杭县,易造成日军、顽军夹击之势。新登县、临安县均是新开辟的地区,群众还没有完全发动起来,如果在此地区作战,人力物力保障都有困难。经过再三权衡,粟裕和叶飞决定采取第三种方案。
6月4日,苏浙军区部队主动让出新登县。6月8日,又让出临安县。6月15日,再让出天目山地区。按照预定计划,苏浙军区部队主力撤至孝丰县及其西北地区。苏浙军区部队连续撤退,目的是以败退的假象诱敌深入。起初,顽军前敌总指挥李觉比较谨慎,再三告诫各部:“不要受骗上当,丛林深谷,容易埋伏,务必严密搜索。”苏浙军区部队从新登县撤退,没有打动李觉。苏浙军区部队撤出临安县时,李觉动心,误以为苏浙军区部队“伤亡惨重,溃不成军”,“向北溃逃”。于是,他命令:(1)中路,扼守天目山隘口,钳制和防备苏浙军区部队再次向南突进。(2)左路、右路,迅速跟进,对孝丰县实行分进合击。
隐蔽在孝丰县西北地区的苏浙军区部队主力,以逸待劳,已休整多日。留在孝丰县城担任守备任务的第四纵队第十一支队、独立第二团,已控制孝丰县城外各制高点,并构筑必要的工事,随时准备抗击顽军的进攻。根据顽军的进攻态势,粟裕决定采取先阻东打西,后阻西打东,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苏浙军区兵力十分有限,只是顽军总兵力的1/3。但是,苏浙军区集中兵力对付顽军其中一部,在局部地区又形成了绝对的优势兵力。
6月19日,国民党顽军左路第五十二师第一五四团进至孝丰县城西新桥头、百步村、西圩市一带,第一五五团进至孝丰县西北虎岭关、小白店一线,新补充的第一五六团随师部驻扎孝丰县磻溪及其附近。此时,顽军右路刚进至安吉县双溪、临安县石门一线。顽军左路、右路相距约20公里。歼灭顽军第五十二师,是整个战役的关键。当晚,苏浙军区抓住战机,集中突击集团六个支队向顽军左路进击,将第一五四团、第一五五团分割包围。经一昼夜激战,全歼顽军第一五四团、第一五五团。与此同时,苏浙军区一部从孝丰县塘华村、观音桥揳入顽军第五十二师与独立第三十三旅接合部,歼灭顽军独立第三十三旅一个营。该旅害怕被歼,仓皇逃走。
6月21日,在西线全歼顽军第五十二师已成定局。粟裕命令部队撤出孝丰县城,放开东路,控制孝丰县城东、北、东北、西、南各山地要点,形成三面埋伏,放顽军进城,关门打狗。
顽军前敌总指挥李觉不知道左路军已处于四面包围之中,仍电令右路军连夜向孝丰县鹤鹿溪挺进,协同左路军向苏浙军区部队实施“夹击而聚歼之”。6月21日夜,顽军右路军突击总队一部进入孝丰县城,才发现是一座空城,见势不妙,急忙撤退。但是为时已晚,出城后不能脱围。顽军第七十九师企图攻占孝丰县城东北制高点五峰山,也未成功。 6月23日,苏浙军区部队总攻开始了。粟裕一改夜间发起攻击的常规为白天攻击,意在使敌人想不到。的确,顽军完全没有料到新四军会在白天发起总攻,仓促应战,乱了阵脚。粟裕指挥部队利用白天观察的便利,充分发挥迫击炮、小炮的优势,大量杀伤顽军。经两昼夜恶战,顽军突击总队第一队除留守临安县的一个营外,其余全部被歼。顽军第七十九师、突击总队第二队大部被歼,残部夺路南逃。苏浙军区部队追至余杭县黄湖,停止追击。顽军全线退却,放弃临安县。至此,苏浙军区第三次天目山自卫反顽战役结束。
在苏浙军区第一纵队、第三纵队、第四纵队奋战浙西期间,第二纵队以金萧支队西进,加强富春江以南地区的斗争,主力依托四明山地区逐步向西获得了发展。
中央对粟裕的高度评价
在第三次天目山自卫反顽战役中,苏浙军区取得了重大胜利。共歼灭顽军突击总队第一队少将司令胡旭旰、第五十二师副师长韩德考、第七十九师参谋长罗先觉等以下官兵6800余人,其中俘虏近3000人。缴获各种炮17门,轻机枪、重机枪130余挺,长枪、短枪1000余支。国民党顽固派企图聚歼苏浙军区主力、驱逐新四军出江南的狂妄计划,全部破产。这一战役的胜利,为苏浙军区坚持孝丰县,莫干山地区,杭州市、嘉兴县、吴兴县地区等敌后新区,打通与浙东抗日根据地的联系扫清了障碍。
国民党顽军没有想到,他们精心策划、周密部署并占有绝对兵力优势的第三次进攻,这么快就以惨败告终。有一个被俘的突击总队军官怎么也弄不明白,他们是如何稀里糊涂被歼灭的。他嘴里不停地唠叨:“你们是怎么打的,是谁指挥的?”后来,当他知道是粟裕指挥的第三次反击战,心中十分钦佩,赞不绝口。
苏浙军区连续三次打败国民党顽军的进攻,也出乎新四军军部的意料。1945年6月19日,围歼国民党顽军左路第五十二师等部以后,苏浙军区顾不上向上级报告,战事紧迫,粟裕机断专行。直到第三次反击战役结束,粟裕才和叶飞一起将整个战役的情况报告新四军军部。6月28日,新四军军部转报中共中央。6月29日,中共中央华中局致电粟裕等人说:“此次主动退出天目山,诱顽深入而齐歼的模范经验,值得深刻研究和发扬。”中共中央军委和毛泽东也致电,盛赞苏浙军区部队打得好。对于苏浙地区的局势和苏浙军区的处境,新四军军部和中共中央终于放下心来。
三次天目山自卫反顽战役期間,适逢中共七大召开。粟裕在军事上的出色表现引起中共中央领导人的重视,被选为候补中央委员。中共中央华中局组织部部长曾山出席七大,返回新四军军部后,特别传达了中共中央领导人对粟裕的评价。他说:“粟裕同志在天目山地区连续打了几个漂亮仗,中共中央首长非常高兴。毛主席、周恩来等中央首长在酝酿选举中共中央委员人选时,给予粟裕同志高度评价,并说‘粟裕同志将来可以指挥四五十万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