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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偶像总要接受采访,虽然他的身份是歌手、2017《明日之子》亚军,但大多数时候人们都会问及他的父母,人们好奇从这样的双高知识分子家庭走出一个“爱豆”的原因,但这些问题让身处时间线中的马伯骞本人也同样疑惑。
“不如这篇访谈就写我老被问到父母的问题是什么感受,怎样?”马伯骞建议。那我们就来听听,站在父辈高光下的阴影独白。
Q&A
问:你的每篇访谈中几乎都会提到父母,很多人好奇你优秀的原生家庭,对此做何感想?
马伯骞:对,关于父母的问题我已经回答过几百遍了吧。
其实也可以跟你掰扯半天,但那些只是“说话的艺术”而已,真相是我也不知道。我是被他们创造出来的一个结果,我跟你们一样都没经历过程。
问:那你怎么评价现在的你?
马伯骞:最近这段特殊时期让我有了新的思考,开始怀疑自己在做的事是否真的重要?因为其实艺人无非两种,一种是能阶段性的满足幻想,比如我们这些所谓的偶像出身,如果哪天人工智能发展到每一个人都能自己捏一个人偶,就像游戏里那样,那我们的存在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另外种艺人是艺术家,能创造内容。其实对于我而言,我更想创作、做音乐、策展、做潮流文化,而不是站在那里让人看着、满足幻想,因为那样早晚有一天会被替代。
问:你想做的那部分,怎样才能成功?
马伯骞:我给你举个例子,你们都知道我爸,但其实我觉得我妈的音乐品味更强、设计水平更高。但我爸最牛的一点我妈却没有,这同时也是一个成功的艺术家必须具备的素质——一张很会说故事的嘴。我爸告诉我,策展前言必须在150字以内,多了就没人想看,无论你做得再好都没人感兴趣。所以,成功的人必须把自己在做的东西讲清楚,千万“别假大空”。
问:显然你父亲说话的技能遗传给你了,是吗?
马伯骞:我是有一张能说的嘴,但我缺乏作品。
我要想有资格聊一些音乐上的追求,那我就得做点东西出来。我出道快三年了,身份是职业歌手,但我只出过6首单曲,连一张正式的专辑都没有,你觉得这算不算一个悲剧?“艺人”是一个好听的叫法,但我管自己只能叫网红。It's true。(这是事实)
你为什么想去了解一个人?是因为他的歌或者他的剧、他的作品,因为他有料吸引到了你,如果我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要了解我?
问:但现在还是有很多人喜欢你的,这不能使你获得自信吗?
马伯骞:她们是在等!在等我有東西出来。如果我一直没料,她们觉得等不到了,那她们就走了。所以现在我想少说多做,更多的去创作。It's true。(实话实说)
问:音乐之外还想做些什么?
马伯骞:其实我在做的是通过不同的媒介方式向观众传递价值观和信息,音乐只是一部分,也可以说音乐是一个开始。
因为我本身是中国人,但我从小在国外长大,我觉得自己有义务去做一个东方、西方当代艺术文化的搬运工。我很惊喜地发现这样的事情已经有人在做了,比如说陈冠希、更高兄弟,我愿意去做下一个,不管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会做这个事情。
问:现在的状态算是在等待着机会做些什么吗?
马伯骞:我原来有等待过,现在不等待了,因为有期待才会失望,而我不想失望太多次。
我有的时候也在想,我现在把大部分的时间都给别人了,那我的时间在哪?谁来给我他们的时间? 我有个好朋友有一个纹身,是一个披萨饼一样的时间轴,各种的被人分,表达的是时间不属于你自己。他这个纹身让我深思了一下,确实是这样。总有块披萨饼,我想留给自己留给音乐。
问:你现在还很年轻,有没有想过十年后会变怎样?
马伯骞:我希望那个时候的年轻人跟我现在做的事情差不多,但不要遇到跟我现在一样的困境。比方说态度要舒服,做事能有自主权。
问:我指的是你希望自己到35岁会怎样?
马伯骞:我希望成为一个能改变环境的人,能够让那个时候的年轻人受到公平对待。差不多就这样,说其他都是虚的。
在访谈的最后,我们希望马伯骞给自己一个收尾,他却指定了一个问题让我们问他。那个问题是,“你最喜欢吃什么?”答案是:西兰花、西红柿、苹果。问他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因为通过这三样东西,你可以在大脑里想象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当你想起我的时候。”
如今的马伯骞处于一个尴尬的路段,往前的他是父母的作品、往后的他会是自己的作品,父母怎么做他不知道,而他要怎么做自己?他也不确定。24岁的少年长大了,却也还是个孩子,在迷宫里跑了很久,但还没久到发现出口。
“如今的马伯骞处于一个尴尬的路段,往前他是父母的作品、往后他会是自己的作品,父母怎么做的他不知道,而他要怎么做自己?他也不确定。”
他的外在很容易随着他的穿着显现出来,当我们问起马伯骞自己的时尚理念时,他说他不迷思大牌,但尊重经典。他喜爱潮流,卻从来不盲目追随。他喜欢街头和多变的风格,却更懂得有故事和内涵的设计才是最好的。
困惑与野心是围在他身边的两道高墙,而他身处其中,顺从是退出之外唯一的选择,即便相比绝大多数平民偶像,马伯骞有随时退出回去继承家产的底气。
有个画面很能反映现在马伯骞的状态:采访当天他正在拍摄照片,现场有许多乐器,摄影师递给他一个小号摆拍。他马上眉头一皱:“我不会这个,有点假啊”。虽然嘴上这么说着,马伯骞还是走到了镜头前,把小号垂得很低,把眼睛抬得很高,配合着却依然骄傲。